第47章(1 / 2)
话说你们有没有看过那个日本的鬼片,叫《咒怨》。此情此景下,沈慕之的话尤为刺耳。
沈凌霄冷哼一声:不就是几具僵尸,比起虫子,我宁愿对付这个。他卷起袖子,拍了拍手,半屈着膝盖,颇有点相扑选手的风范。
省省力气。沈慕之按住沈凌霄的头,那不是僵尸,是虫子。
没错,那些人身上有一层透明的膜。东方占突然道。
还是你眼神好。沈慕之用灯光照着最初出现的女人,光线下,她的身上的确有一层不厚不薄的透明物体,仔细看去,能发现这层像液体的物质正在移动。
魏楠诀阴着脸看着沈慕之朝东方占投去赞赏的目光,捏着绳索的手不由握紧。他突然将登山镐抛出去,绳子因为重力,套在女人的上半身。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女人被魏楠诀拉了过,周围的虫子突然一拥而上,仿佛守护蚁后的工蚁般,即使因为驱虫香昏迷了一片,仍有后来着勇猛地往上扑。
这些虫子,难道在保护这个女人?
沈慕之心中暗忖,手伸到魏楠诀的包里,摸了一张还没画上朱砂的黄符出来。他两手将符纸夹在掌心,心中默念清心咒。掌间微微发烫,他将符纸扔到那个女人身上,虫子如遇到洪水猛兽,突然退得一干二净。
地上多了一团湿漉漉的水迹,他定眼一看,分明是刚才附在女人身上的透明物体,此时正努力地朝墙角方向蠕动。
魏楠诀沉声道:这可能是虫卵,所以成虫才会拼了命地保护这个女人。
沈慕之盯着女人,她的胸部没有起伏,浑身没有一丝血色,不知是什么时候被虫群捉住的,看上去像刚死不久。
他打了个响指,围在女人周围的虫卵燃烧起来,一股蛋白质燃烧后的焦味令人掩鼻。
魏楠诀走到女人面前,两指伸到女的鼻子下,道:没有呼吸。
程江江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团被魏楠诀扯下来的衣服,上面还爬着蠕动的虫子。他皱了皱眉头,脱下外套盖在女人□□的尸体上。
得罪了。
程江江用手挑开她的头发,一张纸白的脸露了出来。轮廓秀气,像圆润的瓜子,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曾经的她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
我见过她。程江江轻声道,她就是王部的夫人。
沈凌霄转过头,看着那些逐渐向他们逼近的爬尸,问:难道这些僵尸就是之前失踪的人,可是他们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腐烂?
一个轻脆的响指后,爬尸身上的虫子和虫卵全部退开,刚离开尸体,就凭空自然起来。
沈慕之还维持着打响指的动作,脚步踉跄了一下,眼见就要倒在地上,魏楠诀一把抱住他。
他稳定身形,说话有些软绵绵的无力感:如果我猜得没错,虫子抓住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将他们作为温床,哺育幼虫。
第90章 降邪座谈会16
将尸体藏在罐子里,作为虫子的培养基,或者是将活人当作培养皿,直到身上的幼虫长成成虫时,这个人才会慢慢死去。而这种被当作培养皿的人会成为有意识的植物人,承受着无尽的痛苦,直到内脏和脑髓被掏空。
这种邪恶的做法,沈慕之曾经见过不少。被这样养出来的虫子,带着的恶念并不比芥子界中的少。
沈慕之不敢托大,调用了三味真火,几朵火花撒下去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沈凌霄看见沈慕之娇弱地靠着魏楠诀,心中一阵恶寒,脚边爬着的虫子都没有腻歪的两人恶心。
注意到他的表情,沈慕之眉毛一挑忍不住开口调戏这个便宜弟弟:沈凌霄你......呜呜......你放开。
魏楠诀一把捂住他的嘴,他们已经腹背受敌,沈慕之还不消停地挑起内乱。瞥见沈慕之被禁锢在他怀里的模样,魏楠诀眸色一暗,连怒火冲天瞪着他的眼睛都看作是暗藏秋水的娇嗔。
程江江咳了一声道:他们又动起来了。
仿佛在响应他的话,地上那些没了虫子后安分守己的爬尸们,突然挺起胸部,宛如做着不标准的卷腹运动,后背离地慢慢坐起来。他们的头往后仰着,脖子艰难地支撑着,一百八十度的弯折程度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断掉。
爬尸站了起来,胸部深呼吸般不断起伏,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响起,只见王顺夫人的尸体,从锁骨到肚脐裂开一条大口,一堆黄色的黏液从裂口处流出来,浑浊不清地夹带着碎掉的器官。
一只半身长的黑色甲虫从她的身体中钻了出来,钳子一般的前肢正是造成裂口的罪魁祸首,上面覆盖着毛茸茸的倒刺,钩着不少碎肉,很是可怖。
甲虫彻底离开王顺夫人的身体后,那具饱受折磨的尸体轰然倒下,没有血液极尽透明的样子像极了作工失败的塑胶娃娃。
如化学反应般,其余爬尸的胸口也逐渐开裂。皮肉撕裂的声音沙沙地响起,甲虫们发现了这几个活人,兴奋地挥舞着钳子向他们靠拢。
这些甲虫的硬壳是金刚石做的吗?完全砍不开!沈凌霄挥着洛阳铲驱赶着甲虫,然而尖锐的铲尖伤不了这些虫子分毫。
把它们翻过来,攻击的时候它们的肚皮中间会有一道没有虫壳保护的软肉!沈慕之一边说一边将魏楠诀刚才用过的登山镐插进去,乳白色的汁水绽开,在衣物上留下一股香味。
好香。东方占扔掉了武器,痴迷地望着地上的甲虫,两手掰开甲虫的伤口,作势要舔那些液体。
别闻这个味道!沈慕之一脚踹开他手上甲虫的尸体,一面念起了清心咒。
东方占眼中的迷惘之色逐渐消退,顿顿地道:慕之,刚才多谢你。
一把洛阳铲突然插到东方占脚边,戳死了一只正欲攻击的甲虫。东方占冷静地看了一眼鞋尖前方的洛阳铲,再凑近一厘米,他的大拇指就要和脚掌分家了。
魏楠诀单手拿走洛阳铲,冷漠道:不客气。
好在甲虫行动轨迹明显,众人尚有余力一一对付。
沈慕之用登山镐扒拉着一只甲虫的尸体,突然发现虫壳上有一道花纹,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魏楠诀见他皱着眉,闭着眼睛,睫毛不住颤抖,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沈慕之睁开眼,发丝间隐隐滑下一颗汗珠,小声地对魏楠诀道:这些甲虫,我曾经见过。这些东西其实是蛊,种在人体内,不断消磨人的生命,最后变为一具只听号令的行尸走肉,这是傀儡术。
魏楠诀闻言大惊,放眼望去视野所及之处,全是破碎的瓦罐,如果一只瓦罐中就藏着一具尸体,那么这座墓中会有多少傀儡潜伏在暗中。
沈慕之道:不用太担心,这些蛊已经没有人操纵了,否则甲虫不会破出尸体外,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解决掉它们。
魏楠诀沉吟片刻,道:这座古墓的主人为什么要在墓中制作这么多傀儡?
沈慕之道:我们太先入为主了,也许这里并不是一座墓呢?
魏楠诀眸中闪过一道光:你是说,这里只是一个养蛊地?
沈慕之点头道: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也许这里的主人曾经操控过一大批傀儡为所欲为,也许他还没等到这一天就先一步离开人世。但最终,他都留下了这群蛊虫,不断地重复着它们的使命。
他们的尸体怎么办?
沈凌霄的话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指着地上那些苍白的尸体,眼神有些麻木。
这些人他都不认识,但或多或少听过几个名字,也或多或少听过他们的故事。年迈的考古学家,国安十部的精英,特种部队的战士,他们的家人还在等着他们归来。想到他们死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如果没人找到,灵魂就会被永远禁锢在这里,沈凌霄胃中一阵翻滚。
程江江沉声道:带回神道。我们得带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