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正如那句足够了一样,她最终没有再做出一次努力。
莫德雷德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触碰誓约胜利的,她的光辉。
比大多男性还要飒朗帅气的少女骑士,翠色的眼眸那么固执。
却又如雾洗一般,会发光一样的熠熠生辉。
灵子的光辉,飘逸着散尽。
清贵无双,高洁神圣的亚瑟王。
莫德雷德的父王,另一世界线中的,女性的她。
两位王手持的剑都是不同的。
虽然都是星之圣剑,都是这行星内部结晶化的最强幻想但是,外形却并不一样。
虽然多少能在颜色等种种方面,联想到另一个身影。
但是――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和亚瑟·潘德拉贡是不一样的。
她和他的铠甲也不一样,所持的圣剑也不一样。
更何况,此次的亚瑟王,也并非亚瑟·潘德拉贡,只不过是披着这层外衣的伪物。
但是啊这一切的不同之中,唯有那剑刃所折射出的光辉是一样的。
莫德雷德触摸着那道光,似乎是终于能够触及了那位永恒之王最美的理想。
贝尔芬格,或者说男性的亚瑟王,不是她的父王。
她只是从这相同的光辉里,去汲取那位少女王者的温度。
并甘愿,被摩根利用。
高贵的,遥远的我的父王。
她们所度尽的岁月,就像这声叹息。
灵子终归尘埃和风。
saber莫德雷德――回归英灵座。
见证了这一切的人类少年,整个人不知从哪里来了很多的疲惫和怠倦。
立夏垂着头,塌着肩膀,静静地看着他的永恒之王。
那双眼睛,是非常漂亮的清水色。
现在,卡姆兰之丘的顶上,只剩他们两个的身影。
贝尔芬格倚在那棵斜斜的树下。
被莫德雷德持剑所贯穿腹部的重伤,正鲜血汩汩。
那赤红色辉煌的,像是夕光滚着一层浓丽的金,在他身上流淌。
抛开夕阳艳丽的光影,只能看到被血液晕染的深蓝布料,在银白的铠甲上留下融和了泥土的,污秽的红。
气氛非常安静,连细细吹过的风都略显聒噪。
最后,贝尔芬格开口打破沉重――
到这里来,我人类的小孩子。
我少年开口后,明显的愣了愣,我,可以,过去了吗?
他没想到自己的嗓音会这么低哑,就像是在压抑什么一样。
立夏的语气温吞,很缓慢,带着韵律奇怪的停顿。
是的。
就像是贝尔芬格一样。
为什么不呢?魔物紧闭着双眼,向他微笑。
那个笑容不够好看,也算不上吟游诗人口口称颂的阳光隽秀。
但是却足够温和,带着将要离去之人所特有的静谧感。
一切都结束了。魔物说:我的小孩子,已经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所以过来这里吧。
[小孩子,你过来呀。]
他曾经这么催促着,神秘兮兮的拉着少年的手腕,将他带到王座之后。
拖出那柄名声显赫的圣剑,光辉在他眼前显现。
现在,他不能动啦。
少年单膝跪在贝尔芬格身前,牵起他躺在泥土上的手掌。
非常冷,没有温度的,他的手掌。
那是失血过多所造成的,体温的流逝。
莫德雷德呢?魔物紧闭双眼,划破的眼皮吧嗒吧嗒留着血,盖在他金色的睫毛上。
那粘腻着鲜血的睫羽在颤抖,滚下的血珠像泪。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少年说着话。
莫德雷德走啦。立夏说。
摩根呢?他问。
摩根留在王城啦。立夏回答。
梅林呢?他声音变得很轻。
轻轻的,轻轻的。
像一场飞往彼方的梦。
梅林为什么喜欢花?她是人类?
梅林是梦魇和人类的混血,喜欢花是她的爱好。立夏回答者他,温和耐心,语气带笑。
但是――
你哭了?那么敏锐,敏锐到不像是他,为什么,要哭呢?
没有哦。少年第一次欺骗了贝尔芬格,我没有在哭。
浅浅的,濡湿的痕迹,顺着他的脸颊向下。
[你走神啦,人类的小孩子。]
您做梦了,我的永恒之王。
其实,并不是这样。
立夏在哭,贝尔芬格也没有做梦。
他只不过是稍微有些混淆了梦和现实,毕竟那些绮丽的梦,重复了太多次。
所以才会说出那些发生过的,并一次次重复过的话。
是的,就像现在,立夏听他说――
明明之前也吃不饱,现在也吃不饱
紧接着,贝尔芬格微弱的声音,被卡姆兰之丘下的嘶吼压过。
声嘶力竭里,绝望的哭泣着。
――亚瑟。
不朽的理想。
不列颠的永恒之王。
我们,阳光容颜的王。
他有一头太阳般耀眼的金发,拥有比游吟诗人更加清脆悦耳的声音,和绿宝石一般的碧眼。
清澈如湖,正直高洁的王。
是谁在说话?气若游丝般虚弱且困倦的,贝尔芬格微微张开眼眸。
赤色的垂泪落入他的眼底,漾开出的湖色无比澄明。
是您不列颠的子民。
少年抬手,为他擦拭去滑过脸颊的血迹。
最后,用衣袖裹上掌心,轻轻盖在贝尔芬格不断流血的眼睑上。
魔物沉默了很久,久到立夏以为他就要这样沉睡。
他等了很久,才等到对方鼻腔里呼出的一节气音。
然后,他在说话――
明明之前也吃不饱,现在也吃不饱,为什么卡美洛的人还能露出微笑?
虽然重复了一样的话,但很显然,贝尔芬格与之前的状态是不同的。
现在的他,已然清醒。
人类少年垂着头,很安静的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