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番外五百四十六 米丹盖尔大陆3(1 / 2)
克利诺斯接着问:“商队走过不少地方,有没有听说过哪里遭受过这种苦难,也可能现在还在继续?”
“战争时期所有人都在受苦,不过北方坎塔附近倒是没什么惨剧发生。”克雷尔挠着后脑勺说着,之前的恼怒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的一扫而空。
“那奇怪的传闻呢?”克利诺斯问。
“真没听说过什么。”克雷尔回答。
埃布纳插嘴说:“山里有一个小镇,叫做格尔多。很早就有旅者说那里的人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逸感觉,小镇里不出商人和旅行者,近乎与世隔绝。”
“我也听说过,旅人说当地人都十分富足,对于离开这片土生土长的土地毫无兴趣。但是格尔多没有矿藏、不产名酒,和其他地区的贸易也像枯树上的新叶一样少见。只传说那是一个人们知足常乐,自给自足的安乐乡,甚至许多旅行者都在那里安了家。”克利诺斯说。
“我们不是找一个充满悲伤的地方吗?格尔多镇完全不符合啊。”亚伯生气的问。
“没错,但是格尔多镇与世隔绝。就算是在一团烈焰中化为灰烬,也没人会知晓的。”克利诺斯说:“说不定现在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我们会途经格尔多镇吗?”埃布纳问道。
“格尔多啊,那地方对外来人很不友好,也从不做什么贸易。许多商队想去那里寻找财富,但是都碰了一鼻子灰。如果想去从这里向西,也就一天的脚程,你们会飞那就几十分钟的事情。”克雷尔比划着说。
“那就怎么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造访这个安乐乡!”亚伯激动的说,总是走行商的路线太无聊了。
“谁说你可以去了!”克雷尔说。
“为什么我不能去,刚刚召唤灵体还有我一份功劳呢。”亚伯不满的说:“再说不都说那里是一个好地方嘛,又不会出什么乱子。”
“如果克利诺斯先生和埃布纳先生要去,我们可以明早就分别,因为我们还赶着去做生意呢。我不希望你被落在后面,到时候哭哭啼啼的找我们。”
克雷尔这么说,大概是指亚伯以前的一桩糗事,惹得亚伯面红耳赤,蒙上被子一言不发就睡觉去了。
“这事就这样了,明天你和我们赶路。就此和克利诺斯、埃布纳就分道扬镳了。”克雷尔也赌气回去睡觉了。
“看起来明天我们搭便车的日子就结束了。”克利诺斯调侃说。
“你觉他得怎么样。”埃布纳说。
“你是说格尔多镇?”
“我是说亚伯会不会很伤心。”
夜晚就这么过去了,一晚上亚伯都在想。为什么克雷尔就是不让自己做有意思的事情,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又怎么样。一直在走多少年前的老路线,不如去格尔多转转,说不定能开辟一条没人走过的新商路呢。
很快这一行人再也不会在意玩乐了,因为一股邪恶的洪流渐渐蔓延到营地,巧妙的隐藏着自己的存在。第二天早上太阳还没蒸发掉晨间的露水,就有人大喊“咱们的马车不知道被哪个龟儿子搞完蛋了!”
大家一看,所有的马车的车辕都被偷走了。没了车辕马匹就不能拉车,但是这也是马车上最为简单的部分。只要有时间砍棵树,花时间做两根一样长的结实木棍就好。但是再看,车辕连接的销钉口也被破坏。这下修起来就麻烦许多,也许得花上一两天才能修好这30多辆马车。
克利诺斯和埃布纳也对此很意外,商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克雷尔先生知道了会怎么想,不过克雷尔先生早已怒气冲冲的找亚伯去了。
“你个小崽子,快给我起来!!”
这声音吧亚伯从长满烤鱼和面条的果树上吓了下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亚伯转睛一看。克雷尔气红的脸就和自己不到20公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一定没什么好事。
“你个小崽子,把商队那么多马车的车辕都扔哪去了?”
“啥?”亚伯完全不懂他在咋呼什么,自己明明都做好准备和这场触手可及的冒险说再见了。现在听到商队的马车坏了,自己倒是很高兴。看他生气成这样,八成商队几天都走不了了。自己找个机会偷偷跟着那两个法师去一趟格尔多镇见识一下,最后拜托他们把自己送回来就好了。克利诺斯虽然一本正经但是还是一定不忍心把我一个人扔下,实在不行埃布纳总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克雷尔看他不但没有反省,还一脸高兴立马火冒三丈:“你这家伙,为了自己能玩好,就不管其他人的事情吗?我们耽误这两天,知道要误多少事情吗?帝都一个贵族要求的新鲜椰子和柠檬耽误两天就不是钱的事情了。”
亚伯眼看他就快动手打人了,就连忙说:“不是我干的!我一个人就算是抬也抬不动30辆车的车辕。”
“你难不成还有帮凶?是不是那两个法师,凭他们的手段搬几根木头就没什么问题了吧。”正当克雷尔想找克利诺斯理论的时候,发现克利诺斯和埃布纳正朝自己走过来。好啊,做完贼还敢往笼子里钻,这话马上就要骂出来了。但不知怎么着,一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先听完他的解释再说。”
“我们之中没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克利诺斯开口说:“我只能猜测是灵体的所为,为了留下亚伯所做的。至于为什么我不能断言,但是这无疑给你们商队造成了重大的损失。我会赔偿我能力可及的所有款项,因为是我引起这麻烦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赔偿你300金币。如果帝国的贵族为难你,坎塔怀特家族的生意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
这种条件实在诱人,现在左右克雷尔的不是幻术了。不知道多少渺小的商人想加入怀特家族企业,为了这种条件让少活十年,不二十年也划算。
“说话算数!”克雷尔都不记得之前马车损坏的事情了,现在在脑海里满满都是做大、做强、走上人生巅峰的画面。
“如果怀特家主的话都不能作数,那先知依德利尔的献身就毫无意义了。”克利诺斯说。
不过很快克雷尔意识到,克利诺斯提到了这此蓄意破坏是为了把亚伯留下,就开始不安起来:“这个灵体为什么想要亚伯留下?”
“我猜想大概是因为亚伯对灵体的亲和力很强,而且年幼的孩子的确很吸引灵体的注意,因为他们感情单纯且强烈。”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让亚伯和你们去格尔多,他连英年早逝的年龄都不到。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法师甩几个火球就解决了,但是亚伯怎么办。”克雷尔质问道。
“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打算带亚伯去一个可能充满危险的地方。”埃布纳插嘴说。
“然而亚伯留在这里也不安全,灵体在周围游荡、令人不安的西风发出尖啸,预示着周围有不怀好意的东西。”克利诺斯说:“我现在动身去格尔多镇看看发生了什么,埃布纳会留在这里保护你们的安全。他熟知结界和驱魔,一定可以保证你们无论生命还是财产都不会损失一分一毫。一但商队可以继续前进,马上离开不需要等我。”
“那你怎么办,遇到什么情况一个人会很危险的!”亚伯抗议道。
“没关系没听你克雷尔叔叔说吗,我们法师遇到危险,甩几个火球就解决了。”克利诺斯说。
亚伯自然知道,克雷尔说出的话没几句可以相信。而现在克利诺斯要去那里,把风险都担到自己身上。听刚才的话,这事情远远危险的过几个火球能解决的东西。算起来这麻烦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就让克利诺斯一个人去面对实在不公平。
当然只有亚伯一个人这样想,其他人都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见两个法师,现在自己还被卷进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的包围圈。
克利诺斯看大家都同意这个计划,就准备去向西前进了。法师除了魔杖以外什么都不是必要的,没错还有钱。很快克利诺斯就准备好了自己简单的装备,三块皓月石、地狱犬骨杖芯桦木魔杖、还有自己最后的300金币。
临走之前,克利诺斯找亚伯悄悄的说:“你要向我保证,不会偷偷跑出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这么问。”亚伯惊慌的回答,看来他原本是计划偷偷的去追克利诺斯的。
“你忘了?我可是会读心的。”不过克利诺斯当然不会读心,只是有缜密的心思。而且小孩子在想什么,也不难猜到。
还嘱咐了埃布纳把自己所了解的所有结界和驱魔法术都用上,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邪恶。
完成一切之后就踏上了去格尔多的路途,克利诺斯选择用飞行术越早结束这场麻烦越好。这种长度的飞行会用光大半颗皓月石的奥能。如果往返都如此的话,那么两块皓月石基本都要用在飞行上。
而且前方究竟有什么克利诺斯还不清楚,这种诡异的感觉,还有无法被感知的恶意实体。最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最好不是深渊里纯粹的邪恶————恶魔。克利诺斯飞在森林的上方,道路不像之前的商路一样开阔。狭窄的小路慢慢被树林吞没,直到看不见它存在的任何迹象。满眼是树冠的绿色,森林里的树木很会利用照射的阳光,地面的样貌被完全的遮挡住,就像是飞翔在绿色的云朵上一般。
克利诺斯心里都是内疚,自己对于灵体的兴趣既然引发了这种不妙的情况,有些东西盯上了什么人,把整支商队留在了他们唾手可得的领域。邪恶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出现,即便不是法师也能感受到这种压抑。现在克利诺斯希望前方邪恶是一个恶魔,至少自己对这种生物有过了解,虽然只是在书本上。格尔多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克利诺斯就接近了这股邪恶的根源。盘踞在这里的不管是什么,都造成了莫大的影响。越接近西方,土壤变得越发贫瘠。只有荆棘和蒺藜的残躯还在土地里扎根,警告着路人前方的危险。阳光都在晴朗的天空上慢慢黯淡了,飞鸟走兽也对这里敬而远之。
克利诺斯惊叹着地面的情景,格尔多镇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邪恶的力量对魔法的干扰越来越强,持续施法的飞行术变得格外困难,克利诺斯不得不用脚完成剩下的路程。在这股力量下施法,奥能的消耗多了不少。当克利诺斯的脚着地的时候惊奇的意识到,自己的体力也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变得虚弱,膝盖一但弯曲就向海绵一样柔软的倒下,自己的肩膀几乎都无力承担手臂的挥舞,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似乎永远都走不完。
法师对这股力量的反应巨大,身体里的奥能像是在被什么驱散,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人头昏脑胀。每前进一步这种感觉都会加倍一分,自己的奥能像是风吹走细沙一般的流逝,不清醒的头脑让自己的腿总是刮蹭到荆棘的尖刺。克利诺斯感觉到,这不良反应似乎只对法师奏效。如果有一个普通人协助自己,这事会容易许多。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疲于前行的克利诺斯连饥饿都没法察觉,开始渐渐的觉得在向前走,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如果是平常的克利诺斯一定早就会发现不对头,立马改变计划。但是现在走到这种地步才意识到应该撤退,这不是头晕时迟钝的反应。而是这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呼唤着附近的旅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法师的原因,这种驱使力会占据普通人的神智。
自己的奥能储量还算可以,满奥能的皓月石还有两颗。现在全力向东方飞行的话,没有阻挠就一定可以回到商队的营地。只是这趟不能白跑,至少不能在格尔多镇不到一千米的地方掉头,两手空空的回去。
克利诺斯停下来,集中自己所有的精神。掏出魔杖一挥,用荆棘作了一个魔法哨兵,哨兵就是一个荆棘球加上精心设计的魔法,在阴影里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哨兵的奥能迅速在空气里消散,只能在其中镶嵌一颗皓月石才可以勉强让魔法哨兵抵达格尔多镇。在这里打探一下小镇的情况,后面的事情回到营地再说。不过克利诺斯不认为这股邪恶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的离开,早已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魔法哨兵飞快的向西飞去,很快就会抵达格尔多镇的。
精神的集中让克利诺斯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没错,为什么以前没有想过无视这个灵体的求助呢?这股邪恶的力量扭曲自己的想法,利用同情和好奇把自己向这里拖拽。但灵体是不会说谎的,格尔多镇一定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不过自己的性命总是强过这些的,死在这里可不是自己这场冒险的打算。没时间等魔法哨兵抵达格尔多了,得现在就走。无论发生什么,这档闲事不是自己该管的。顶着这股邪恶的消耗,自己就算抵达了格尔多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克利诺斯紧紧的握着仅剩的皓月石,立即起身。但是不断消耗自己奥能的邪恶力量突然随着起身消失了,心中的压抑也不见踪影,霎时间阳光烈了起来。
这情形古怪过头,又是什么把戏吧,又是为了骗我继续前进的诱饵吧。
“是不是!”克利诺斯大吼:“你是可以读心的吧,狡猾的魔鬼!”
当然没有任何东西回应克利诺斯的问题,这种力量散去之后太阳散发的奥能再次滋润着克利诺斯。魔法哨兵现在大概已经侦查完格尔多的情况了,而且没有遭遇什么阻碍。就算有那股力量的存在,哨兵身上的皓月石也可以支撑它走完全程。多等一会,就可以知道小镇里的情形了。
克利诺斯喜欢思辩的老毛病又犯了起来。
是不是知道了之后还会继续前进,直到落入恶魔的手里?
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正午的时间这种邪恶会蛰伏在黑暗的洞穴里,那现在正是前往格尔多的好时候。
这是恶魔的手段,它想让你这么认为。你落入它的圈套之后,就会发现这是引诱你前往的活饵。而且就算你到达了格尔多,在恶魔的阴影下又会有什么值得去拯救的呢?
会有幸存者的,会有活人的,不然灵体不会如此强烈的寻求帮助。
灵体只是情感的倒影,甚至可能是恶魔勾引你前来的幻象。而你就像是愚蠢的驴驹一样,追着眼前的胡萝卜跑。
我知道那是灵体,因为它充满无华的悲伤。我知道格尔多出事了,因为这显而易见。我还知道,就算恶魔没有扰乱我的心思我也一定会去看个究竟。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你也是恶魔的意愿,教唆我们去跳下无底深坑的幻觉!
克利诺斯晃晃脑袋整理了一下思绪,自言自语的说:“再在这里思考下去,我就变成对着一朵玫瑰花谈恋爱的疯子了。”
自己的处境不妙,一直都被那股力量主导,连一个像样的计划都拿不出来。
情况也不允许克利诺斯再过多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邪恶会再次来临,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是西方的不远处,自己的魔法哨兵已经带着格尔多的消息回来了。
花一点时间看看吧,毕竟弓已上弦,不得不发。
魔法哨兵投影出一路上侦查到的影像,一开始影像只是一般的枯槁败叶,但是就像是跨过了天国的边界一样,绿树流水忽然出现,格尔多镇的房屋钟塔也依稀可辨。典型的冉特建筑毫无损毁的痕迹,阳光透过绿荫给画面打上了一层靓丽的彩釉。
“我会叫这个是真正的诱饵。”克利诺斯又自言自语的说。
自己在恶魔的地盘上,外来的一切都没法信任。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法破解的幻术,其中的情景随着自己的心理变化。想要相信什么,想要看见什么,证据就会自己来到鼻子下面。如果说不想被这种幻术打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否认周围的一切。
但是恶魔的能力远不能改变存在的事实,影像上的格尔多镇的样貌向西走200米不到就可以看见,只要自己不被幻术控制,陷阱与否就可以得知了。
克利诺斯盘坐下来,静心冥想了一会。奥能在血脉里跳跃,心脏在胸腔里震动,四周感受不到任何异样的气息。
“我是神明的追随者,全能者的荣光在我的头顶闪耀,助我驱散迷茫和暗影!”克利诺斯说出咒语,强烈的奥能爆发出一阵魔法涟漪,克利诺斯看起来就像闪着金光的圣人一般。
这种程度的奥能放出可以使再牢固的幻术都露出破绽,克利诺斯看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一草一木发生变化,天上的太阳也在自己该在的位置。自己不是身处幻术之中,虽然不能确定这一点克利诺斯心里有了底。如果敌人利用难以想象的幻术把自己囚禁,那么其他逃跑的尝试也不用去做了。如果没有,自己可以去前方查看格尔多镇的情况。
克利诺斯从地上起来,顾不上啪打身上的灰尘。想着如果自己走进魔鬼的深渊,那也是命运的安排吧。全能的神选择袖手旁观,自己也许理应该死在这里吧。克利诺斯前进着,没了邪恶的干扰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不一会就走到了终点前。爬上这个不高的小土坡就可以看见格尔多的风景了,酝酿了诸多惨剧的地方会不会像地狱一样可怕呢。可是真正映入克利诺斯眼球的风光竟和魔法哨兵的投影一样,土坡的另一侧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郁郁的乡间小镇和反差极大的荒郊野外,像是神的荣光把破败死寂的悲哀和生机勃勃的城市分开,跟石头和清水一般分明。镇里传来正午的钟声,镇里的一切都是和谐美好的典型。
不像是之前被邪恶驱生的不安感,现在的克利诺斯真正的感受到前路的诡异。这就是传说中格尔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逸感吧,前方有着与世隔绝的安乐乡,但是却感觉眼前的小镇和贪婪的恶魔一样可怕。克利诺斯一点点走近格尔多镇,可以看见农民在农田里忙碌。居民们视若无睹镇外荒凉的荆棘丛,空无一物的死亡地带。镇里的空气带有乡间特有的泥土和树叶的味道,石质地面在阳光下亮的晃眼。
镇里的人们忙忙碌碌,和其他的人类城市并无二处。有时人们会谈论有关外面的事情,但都不是谈论好的方面。那片荒野外面是混乱的、是可悲的、是任何人都想逃往自己小镇的。周围有看见克利诺斯从镇外的小路上走来的镇民,碎碎念着外来者带来的困扰。
克利诺斯走在格尔多镇的街道上,审视这里的一切。
“先生!等一下先生!”克利诺斯叫住了一个过往的路人:“您是本地人吗?”
“我当然是了,难不成你是外来人?”这位大叔就像见到了稀有的物种一样打量着克利诺斯。
“我收到了一个求助,表明什么地方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悲剧,而我坚信是来源于这里的。”克利诺斯说。
大叔听见之后脸上开始不高兴了:“你是说我们格尔多镇出现了什么篓子,自己解决不了还要找你个外来人?在这里人人都安定幸福,从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你说的求助指定是无聊的恶作剧,要不就是你走错地方了!”
克利诺斯完全搞不清楚情况,镇民从没去过外面,也对外面来的毫无兴趣。因为格尔多镇实在太过完美,太过和平。相比坎塔宗教华服下的繁荣,这里的人似乎简单的相信着没有地方比自己的小镇更好了。
“您从来没有去过外面吗?”克利诺斯问。
“为什么要去外面,难道格尔多镇有什么问题吗?出去只有战争,只有苦难。虽然这里消息不灵通,但是我们也听说过冉特的战争。呃……麻烦的战争,还有帝国人民的厄运。这里才是无上的乐土,我不会离开这里去往什么战场、坟场、垃圾场的。”大叔鄙夷的说,似是从未听说过外界的好消息。
大叔看上去不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举出的例子也有理有据。但整个小镇没有任何人想要离开,总是感觉不太对头。
“您说的太对了,我也感觉格尔多镇是一片乐土。这里井井有条,人们安居乐业,您能生长在这里不知道神是怎么眷顾您的。”克利诺斯附和着说:“只是小镇外面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帝国在伤痛里慢慢学习、愈合。图尔的贸易路线越来越广,人们在无人涉及的道路上探索和开辟。城镇虽然还在战争的伤痛中无法自拔,但世界正在向和平慢慢发展。您不觉得现在是出去见识见识的好机会吗?”
“他们打了一次仗,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的说法只是强词夺理,难道说狮子吃饱了,就是不咬人的吗?”大叔反驳说。
“的确,和平很难保证长久。但是世界上有许多除了苦难意外的事情,如果您见识到一定也会同意我的看法。它们是如此的波澜壮阔,让人忍不住去追寻。给我说说,您有见过欧尔德高峰上面的巨鹰吗,或者山隘边上高贵迅猛的狮鹫呢?有传说图尔鱼腹海滩的水清澈到可以看见百米以下的沙子,晚上运气好的时候蓝色的水面上还会闪烁点点的荧光。更别说精灵的船只会经过西方的海岸,那些船那么小一朵浪花就能把它按进海水,但精灵还是用它们横渡了整个珍珠海。您见过东边不远的冉特草原吗?牧民在那里驯养骏马、牛群、绵羊还有獒犬。地平线上没有任何阻拦,降雨的时候你可以看见雨幕从远方慢慢倾落。还有北方的坎塔如此庞大,以至于只能让银水河从中穿过,宽广的河面上满满都是贸易的船舶,诗人和艺者都会为您热情的歌唱这片土地的历史。”克利诺斯的话语伴有魔法,像是温和的春风吹进严寒的冬日。听者的眼前映出一幕幕情景,壮丽且震撼,很少有人看见这些还不为所动。
路人的心不由得向往外界的事物,觉得一辈子呆在这里到头来迎接自己的只有死亡的平静。大叔的脸上泛起笑意,这是克利诺斯来到这里很少见的东西。这是对未来的憧憬,这是对自己没必要留在格尔多在安逸中离世的快乐。对啊,世界也许不完美,但是美好的东西就等待着自己去涉足。世界也许不完美,但是自己可以去改变这个世界。
大叔没有说话,因为太多的点子在脑海里翻腾。思想像是大坝开闸放水一样,以前从没想过的事情现在觉得都是可能的。不就是战争嘛,不就是社会嘛。如果能踏出这个小镇一步,这些困难就会自己摆平。
克利诺斯看见这镇里的人并不是冥顽不灵的石头,但是为什么从没有人想过离开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