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上》TXT全集下载_9(1 / 2)
容商道:“是有别的错处。”
明川放下心来,那就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容商看了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皇帝,缓下语气道:“昨日走的急,那幅丹青忘带了。”
“那幅丹青不小心落到地上,叫水污了。”
容商身子顿了顿,仿佛没有料到一样。明川道:“不妨事的,丹青画了许多,等来年生辰,朕再给国师画一幅。”
可即使再画了新的,昨天那幅画到底是没有了。
在那之后,明川再没见过孙文成。孙家人说孙文成外出游历了,这桩事再没人提起过。
明川的生辰在深秋十月十四,下元节的前一天,宫里头时常有人说他不吉利。他父皇也因此不太待见他,谁知道后来他父皇就死在这一天,真是因缘际会,玄玄乎乎。
明川后来想,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一个两个都挑这个日子办事。
夜半开始下雨,雨声里夹杂着明川的呜咽和求饶。可是他越哭,容商动作便越重,明川胡乱抓着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次日天亮雨便停了,只是天仍然阴沉,到处都是雨水,仅有的花儿也凋落了。这深秋,更显凄清。
明川醒来,浑身酸疼,站都站不稳,大腿内侧青青紫紫的不忍直视。他窝在床上,伸手所能碰见的东西都被扔了出去。成公公守在外面,不敢离开。
估摸着明川应该醒了,容商往紫宸殿来,远远就看见成公公等人守在外面。
“怎么了?”容商问道。
成公公犹豫了一瞬道:“陛下不肯用膳,从醒了到现在,水米未进。”
容商皱了皱眉,吩咐道:“送碗参汤进来。”
说罢,他抬步走进去。成公公想要拦,却叫容火不动神色的挡住了。他道:“事到底是主子们的事,哪轮不到做奴才的多嘴呢?”
成公公没说话,但看得出来是妥协了。
殿里扔的乱七八糟,再往里走,床上鼓出一个小包,明川闷在被子里,声也不吭。
“陛下。”
听见这个声音,明川止不住的身子颤抖,仿佛昨晚步步紧逼的人还伏在自己身上。
容商坐在床边,道:“陛下怎么不用膳,胃口不好还是底下服侍的人不用心?”
明川不说话,只将自己缩成一团。
容商便道:“不用心的奴才留着也没用,都拉出去杖毙了吧。”
他说罢就想要起身,明川忙伸手拉住他,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又赶紧把手收了回去。他的嗓子很哑:“是,是朕胃口不好。”
容商垂下眸子看他:“那就是御膳房的人不尽心了。”
“不是不是,”明川被他吓怕了,眼里包着泪:“朕想用膳了。”
容商的手指落在明川脸颊上,直让他怕的闭上了眼。他的声音轻轻地,像是在哄他:“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
容火端来了一碗参汤,容商接过来,亲手喂给他。明川道:“朕自己来。”
容商淡淡看了他一眼,明川打了个哆嗦,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明川忽然问道:“国师昨晚是喝醉了吗?”
容商对上他的眼,摇了摇头。
明川眼里脆弱的希冀很快消失无踪,只剩下惶恐。他往后缩了缩:“这是不对的。”他不懂床笫之间的事,只觉得国师对他做的事是一种轻辱。
容商手里的勺子轻轻搅拌参汤:“哪里不对?”
明川道:“朕是男子,怎么能,能···”
“男子当然也能。”容商用指节蹭了蹭他的侧脸,亲昵道:“昨晚不是都教给陛下了吗?”
明川猛地推开他,裹着被子缩回床角。
容商也不在意,他放下碗,道:“过会儿叫人把这里收拾收拾,再叫太医来看看。陛下身子弱,得好好补补。”他看着明川,道:“往后日子还长,不能总这样受不住。”
明川听见他的话,只觉得如坠冰窟,什么还长,难不成这样的事往后还有?
国师的威胁还有有用处的,明川安静了一天没有闹腾。直到晚上容商过来,明川才像见了猫的耗子,避之不及。
容火将伺候的人都赶出去了,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容商问道:“伤怎么样了?”
明川不说话,太医来的时候他只顾着难受了,哪听见太医说什么了。太医给的药早就让他扔掉了。
容商皱了皱眉,伸手去拉明川,明川躲开他的手,站的远远的。容商空了的手僵在空气中,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过来。”容商沉声道。
明川没有动作,容商向他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尖上,叫他心里这根弦越崩越紧。
国师抓着他向内室走去,明川拼命挣扎也没有挣动半分。容商推他上床,随手扯下来帷幔将明川的手绑在了床头上,空出一只手去解他的衣带。
衣裳解下来,露出明川白皙的身子,因为没有上药,身上的痕迹都开始发青发紫,一碰就疼。
明川眼泪都掉下来了,眼圈红红的,像惶恐不安的燕子。
容商抚了抚他的青丝,道:“不碰你,就是给你上药。”
明川心里觉得羞耻,任凭容商说什么也不肯睁开眼。容商换了种药膏,手指沾了一点向下探去。明川的身子初尝情事,敏感的很。容商碰他一下,他的腰都要软了。
明川愈加羞愤,恨不得埋进褥子里闷死自己。他在想想,又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容商哄着他睁开眼,便看见了他眼里浓浓的绝望。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见,握着明脖颈的手越来越用力。
“你就这么讨厌我?”
明川不说话,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在容商眼里,这就等同于默认了,他心里冰凉一边,可又觉得十分的不甘心,咬上他嘴唇的时候恨不得把他整个人吞吃掉。
“我的乖明儿,不要哭了,这些事,你总要习惯的。”
明川这些时日经常发呆,天气渐冷,他时常一坐就是一晌,直坐的自己手脚冰凉。成公公看在眼里,无从开解,只好劝着明川经常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的枫叶红透了,像是血的颜色,很艳丽。明川坐在一个亭子,身边没跟什么人,自己一个人愣愣的看枫叶。
隔着一簇花丛还有两个洒扫的太监,明川听见那两个太监在谈论。
“小叶子怎么不来干活,这大冷天的,他可真会偷懒。”
“哪是他偷懒,他认了管事的陈公公做干哥哥,这些活计分不到他头上。”
“陈公公?可是他不是···”小太监话没说完。另一个小太监撇撇嘴:“就是那个喜欢清秀太监的陈公公,哪里是真的干哥哥干弟弟,还不是给人家做娈童。一入夜小叶子就往他干哥哥屋里跑,谁知道关上门做什么?”
明川出声叫那两个小太监过来,两个小太监吓了一跳,站在明川跟前,止不住的打哆嗦。
明川问他们:“娈童是什么?”
两个小太对视一眼,那个胆子大的道:“就是,就是把男的当女的用。”他说罢飞快低下头,全没看见明川一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成公公拿着手炉找到明川,却看见他苍白的脸,忙问道:“陛下怎么了?”
明川抓着他的手,问:“成公公,娈童是什么?”
成公公忽然变了脸色,道:“谁在陛下跟前嚼舌根子!陛下不要理睬他们。”
明川见他如此神色,心想那两个小太监说的大抵不差,当下几乎要站不稳。
我不是娈童,我不要做娈童。明川抓着成公公的手,道:“宣徐首辅,朕要见他。”
成公公不明所以,但还是下去传旨了。
明川在紫宸殿正殿接见徐首辅,徐首辅不知道为何陛下忽然召见自己,心里揣度不定。他向明川行了大礼,明川叫起。
跳过那些寒暄,明川上来便道:“朕记得先帝娶帝后的时候是十五岁,如今朕已经十八岁了,徐首辅,你说,朕是不是应该立个皇后了。”
徐首辅一愣,难道陛下是想与国师夺权吗?
不怪徐首辅这样想,对于天家来说,娶皇后也好,选妃子也好,无非都是为了获取大臣们的支持。而陛下获取大臣们的支持只可能用来与国师夺权。
徐首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直是国师一脉的,陛下向他询问此事,用意为何呀?
明川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他见徐首辅沉默良久,以为是这是不好办,便道:“国师年纪也不小了,他为国事操劳,劳苦功高,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徐首辅觉得呢?”
只要是夸国师的,徐首辅都不反对,他道:“陛下所言甚是。”
明川问道:“对于国师的婚事,首辅可有什么人选?”
徐首辅还拿不准是个什么章程,斟酌道:“人选倒是有不少合适的。”
明川大喜过望:“那便这样,徐首辅说出来,朕即刻下旨。”
太和殿,容商手中的朱砂笔顿住,饱满的朱砂滴落,顷刻间便毁了一道折子。
徐首辅站在下面,手里还拿着明黄的巾帛。
“陛下当真这样说?”
徐首辅点了头,圣旨都下了,哪还有假。
作者有话说:
有点少,晚上再更一章
21章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锁了,我把内容挪到这一章
不太清楚敏感词是什么
第23章 悲惨小皇帝
明川头一回觉得世事艰难。
十岁以前,他不受待见,但是吃饱穿暖不是问题,最大的烦恼就是来自他母妃的,关于他不能讨好父皇的念叨。
十岁之后他是皇帝了,稳坐深宫,想的都是国师多看我一眼就好了。后来国师对他好,万事替他想的齐全,他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眼下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他依赖容商,现在又害怕容商,不由得念起从前的诸多好来,越想便越觉得难过,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明川心里有些存些念头,倘若国师娶了妻,总不会再与他做这档子事。他坐在榻上发呆,面前放了个燃着炭火的熏笼,烘的明川周身暖洋洋的。他越想越觉得是个好法子,等国师娶了妻,这一页便可翻篇。到那时一切又和从前一样,再好不过。
国师踏着夜风进来,身上带着寒意。明川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热切。容商握紧了手中的圣旨,略想想,就知道明川在做什么白日梦。
“听闻陛下给臣赐了一门婚事。”
容商朝他招招手,压着他坐在自己身边。明川道:“只是觉得国师这样年纪,也该有个家室。”
容商将那明黄的绢帛扔进炭火里,很快燃烧殆尽变成一捧飞灰。
“陛下选的这个妻子,臣不喜欢。”
明川忙道:“那便挑个国师喜欢的,若国师有心仪的人选,朕即刻为你们赐婚。”
容商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道:“臣已有人选了,陛下现在就下旨吧。”
明川大喜过望,忙走到书桌前。容商走到他身侧,道:“明氏十一子明川,容貌秀美心思恪纯,深得臣心,请赐与臣为妻····陛下怎么不写啊?”
明川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轻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容商从身后抱住他,嘴角贴上他的脖颈,牙齿叼起一小块肉不停地舔*,只把那一小块皮肤舔得发红渗血。
容商附上他的手,动作强硬,带着明川,一字一句写完了赐婚的诏书。
“看,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
徐首辅自那日回去之后等了许久,只等来国师下令封了紫宸殿。紫宸殿大门紧闭,寝殿的门窗都蒙上了一层黑布,半点光亮都透不进来。置身其中,只怕连光阴流逝都没有感觉。
周遭的一切是无论如何挣不破的黑暗,这一片黑暗里,连耳朵都听不见一丝声音,安静让人崩溃。直到容商出现,明川听得见他的声音,闻得到他的气味,他只能感受到容商,也只能依赖容商。
容商关了明川半个月,半个月就把明川调教的言听计从。
明川晕了又醒过来,容商搂着他。外面下了好大的雪,雪花扑簌簌的落下,天地白茫茫,又干净又清静。
药性退干净又用了半个月,半个月里胡天海地,明川到后来恢复了理智,那时候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抗拒了。
做一次是做,做一百次也是做。明川披着厚厚的大氅,站在檐下看雪,心态趋于平静。
他被关着的时候成公公一干人也被关着,现下被放出来,还在明川身边伺候。
“陛下瘦了。”成公公一看见他,眼睛就红了。
明川道:“这阵子事多吧,回头好好养养就是了。”
成公公点头,道:“外头冷,陛下进去吧。”
明川摇头:“朕在想事情,冷一点脑子清醒。”
成公公便不再说话,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守着他。
晚些时候容商来看他,身边还跟着无世。明川挨着容商坐,看起来很依赖他的样子。诊完脉,容商和无世有话说,打发明川去玩。
“怎么样?”容商问。
无世摇摇头:“他原本底子就不好,你又给他用了些药,现下脾胃不和,肝肾两虚,得好好补补。再者,我瞧着他精神头不太好。”顿了顿他接着道:“从前我便觉得,小皇帝虽是万事不过心,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保不齐心里存着不少事呢。”
容商沉吟片刻道:“先补好了他的身子,其他的事,既然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自然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
无世无所谓道:“总归是你们两个的事。”
谈好出来,明川正在整理自己的画。无世对着他念了声佛,道:“先前说好的银杏叶子,等了那么久,也不见人来。”
明川面带歉疚,容商理了理他的头发,道:“明年再去,也是一样的。”
明川点点头。无世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没说,留了方子道:“这张方子的药引子得现做,等用完了我着人送来。”
容商接过来,使人送他出去。
无世的确是个神医,用了药后,明川身子好了不少。如此过了些时日,到了约定的日子,无世还没把药送来,容商正好有事找他,便亲自去了一趟普陀寺。
雪霁初消,枝头的梅花星星点点的开放。明川看了很久,回宫后支了人出去,留下自己在寝殿里。
他有一个很宝贝的珐琅镶金的檀木盒子,里面放了这许多年来他画的画。明川久居深宫,并没有看过多少风景,所以他的画大多是人物画,画的大多是一个人。
明川将那些画摆出来,实在是很多。他站起来看了看,拿了火烛往里头一扔。燃烧起来画卷,烧着了床帐和窗纸。明川一脚踢翻炭盆,火星子溅出来,很快将地毯点燃。
紫宸宫的宫人都让明川打发走了,没有人管,火势很快蔓延开来。太监宫女这才被惊动,纷纷拿了水桶水盆救火。浓烟滚滚,冲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