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评定考试》TXT全集下载_8(1 / 2)
章阶茫然地抬头看向白复,“局长......这......”
“要学会听我说话,让你去认错,你就去认错,不用当面,你就随便站在一家媒体镜头前说两句,不难。”
章阶后背有些冒汗,他听不懂白复的意思,他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究竟是在指责自己,还是在嘲讽明鹫。
“局长,那......那抓回来的那些学生......”章阶请求白复指示。
“你是不是拿枪拿傻了?”白复冷不丁抛出一句指责性强烈的话,“抓回来的当然要审啦!你不审,怎么定罪啊!”白复看起来有些急,说着说着还拍了两下桌子。
“这......局长,可是,您不是说打不得......”
“章阶啊章阶,说你傻你真的是不够聪明,那个众目睽睽之下被打的学生确实是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被抓起来的那些学生,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还手之力啊?你就把他们当成有凶器的暴徒不就得了,那群鬣狗又不知道审讯内部情形,不全靠我们几张嘴在说?”
章阶顿悟,松了口气似的,大声回答,“是是,是我傻了,怎么还忘记了自己本职工作怎么做了,是我今天太慌了,上了那个人的当!”
白复冷哼一声,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那个人,自有能令他崩溃不已的人去应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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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时代
明鹫和丰水止一直在医院等着徐同学清醒,沈崖有事先行离开,没多久朱彦廷便赶了过来。
徐同学是今年评定的C等Omega,出了事归朱彦廷管理。
说来也巧,朱彦廷刚进病房,徐同学就睁开了眼,左眼眼皮肿了起来,挤压地整个左眼几乎都睁不开缝隙,堪堪能看到他的睫毛在动。
“醒了?”朱彦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同学。
徐同学缓慢地在思考这个人是谁,由于太缓慢,朱彦廷以为他没听清,所以又问了一遍,“能听到声音吗?”
徐同学反应过来了,他认出来这个人是联合处的人,于是他偏过头,扭到一旁,看着窗外,不理会朱彦廷。
朱彦廷张着嘴,一侧嘴角向上扬去,他的舌尖来回舔了舔自己下牙左边内侧,“别使小性子,你的命是谁救的,你得拎清楚。”
丰水止翘着腿一副不染纤尘的模样,坐在窗子底下的软皮沙发上,撑着头看着徐同学,“你的手为什么伤得那么严重?你打了他们?”
徐同学眼神有些悲恸,他像是吃准了联合处的人不会拿他怎么样似的,置气地不回话。
朱彦廷回答了丰水止,“这小子是个画家,年纪轻轻,但是挺有名的,那横幅上的字都是他写的,估计是被发现了。”
“嗯……”丰水止意味深长,煞有其事地拖长着语调,“是自己暴露了啊……那怪不得……”
“我不是自己暴露的,”徐同学突然愤懑起来,“是我被那个人推倒了,背包里的杯子摔碎了,碎片刺破颜料瓶,红艳艳地都渗了出来!那帮人才知道的!”
徐同学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有底气地不像重伤在身的人。
“你全名是徐笙,对不对?”明鹫胳膊交叠,放在胸前,背倚着窗台,他也一直在观察徐笙,见他开了口,便抓准机会开门见山问道。
明鹫救了他的命,徐笙多少还是心里有数,不能驳了人家面子,所以对于明鹫的问话,徐笙回答起来还是很顺利的。
“是。”徐笙回答。
“你们是谁组织的?”
“我们是自发的。”
“自发地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还都拿着你写的横幅抗议?你们自发的人都准备地这么充足吗?”
“不……不是……我们……真的是自发的……”
“我换个问题,谁把你们聚集起来的?”
“……是我……”
“你来谈一谈吧,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徐笙似乎是想坐起来,他缠着绷带的手试探性地触碰着床沿,但他手伤严重,使不得力气,一碰到硬物就发出“嘶——”的倒吸气声。
“你想坐起来?”丰水止问。
徐笙点点头。
丰水止很绅士,弱者需要帮忙,他一般不会拒绝,于是顺手探着身子摁到床尾的升降开关,床头便慢慢斜了起来,自行判断着躺在床上的人的体型,斜出了一个恰好的坡度。
徐笙之前一直躺着,瞧着他的气色没有太大异常,这坐起来正脸朝着大家后,满脸的“姹紫嫣红”顿时明显起来,那肿着的眼皮占了他巴掌大的脸不小的面积。
丰水止又坐回沙发,还是原来那个姿势,他将腿交叠起来,冲徐笙一台下巴,“说吧。”
徐笙眼皮上的药水泛着光,看起来油津津的,他说话时不敢和明鹫对视,他甚至希望明鹫别站在房间内,站在门口最好,如果中间有门挡着就更佳。
说实话,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脆弱的颟顸感,就像是稀里糊涂犯了法,再一头雾水地被警察抓似的,头垂得低低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自信,“我……我其实……就是想站出来为大家发声……”
“大家?”明鹫问。
“嗯,”徐笙接着道,“就是……不想成为Omega的男性们。我是在网上发起了一张帖子,里面有不少人来呼应……所以我就想着大家一起……总会被注意到……”
“大家一起,壮胆?”朱彦廷笑道。
徐笙想反驳,可他想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他又琢磨琢磨,究竟自己在当时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得出的结论确实是——他自己一个人会害怕。
这是一个极其懦弱的答案。
“我……”徐笙嗫嚅着,“我知道你们瞧不上我们的行为,看起来傻又没有半点用,看见枪就吓得路都走不动了……我也知道你们只会救这一次,你们干不过警戒局的人……不,不如说你们干不过法令……可是谁能呢?”徐笙被捆扎地严实的手指动了动,像是在看看自己的手指有没有废掉,“谁能干得过法令?即使是你们,都不可以……”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这死水一般安静的氛围被医生的敲门声打断了。
“醒了?”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医生走了进来,他看到坐起来的徐笙时眼前一亮,“看起来你状态还不错。”
徐笙看向医生,冲他挤出一丝笑容。
医生走过来直接就看他的手,“你的手有知觉吗?”
“有的,就是现在使不上力。”
“嗯,你要注意,你的两只手手掌的骨头都受损严重,可能以后不能搬重物,要好好保养。”
徐笙盯着自己的手,准确来说,他是在盯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同它们进行眼神交流似的,努力地想再动一动。
“拿画笔可以吗?”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徐笙心头一滞。
医生向窗边看去,他似乎对这个高大的男人很赞赏,“画笔是没问题,不过也要有个度,就是不能太累,多让手指休息。”
“他是画家,手不能完全废掉,您多上心。”明鹫语气平淡地说着。
“嘿……”医生笑着叹口气,“上将先生放心,您要救的人,我自会尽全力。”
“有劳。”
医生后面又交代两句,跟明鹫握了握手,脸上看起来似乎是心满意足的神情,他是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的。
病房内的四个人又要继续之前的话题,这回徐笙先开口。
“我以前一直以为,联合处的人都是没用的吃着公家用着公家,却不干事的蛀虫……”徐笙这话刚一出口,便觉得冒犯,毕竟他也没那个资格和地位去评判联合处,所以打算挽回一下,便接着道,“不对,是只会听话,听从法令,听从警戒局,不敢反抗……因为只有不反抗,才能继续安稳地待在那个位置上,做着人上人……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说得对,”明鹫打断了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你说我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敢乱来是完全正确的。”
徐笙吃惊地看向明鹫,这是他第一次敢这样毫无闪避地直视他,他发现在那张毫无波澜却又冷峻严酷的脸上有着一双睿智又果敢的眼睛,那双眼睛光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你就能够给予你力量。
那力量来源于明鹫自身的能力,他的敏锐力,他的判断力,他的执行力还有他的亲和力。
徐笙也觉得神奇,他周身看起来是那样不可触碰、不容侵犯,可他跟你谈话时,却可以让人无比放心和信任。
他在那瞬间似乎明白刚才的老医生看明鹫的眼神意味着什么,那应该是一种名为“尊敬”的感情。
“你的那些理解和判断都是正确的,”明鹫继续说着,“所以我今天没能救下你的同伴,也是为了自保,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笙摇摇头。
“你想要杀敌,最起码要保住的是什么?”明鹫问。
“武器?”徐笙不确定。
“不,你最先要保住的,是你的命,其次才是武器,你得有命,才能去斗。”
“你怕死?”
“人都会死,死不可怕,我怕的是白死。”
徐笙似乎是听懂了,又好像还在路口徘徊,找不到方向。
“你想要表达自己,想要发声出力,最大的前提是你得活着,你在活着的同时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要越界,不要不负责任地搭上别人,你要做到对自己负责,更要做到不牵连无辜。”
“可是……我们为什么需要这样……不,我不喜欢这样,”徐笙神情开始变得痛苦,“我一开始,我最开始……只是想自由一点,天地间容我自由来去就好,我不要被规则束缚,它捆住了我的人生,捆住了我的梦……它和他们捆住了我这一生啊……”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哪里都不会有。”
“不!不是的……”徐笙高喊了一声,而后语气又弱下去,“祖父说过,在他祖父的那个时代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那该死的ABO法令没有颁布,那时的环境很和谐,男女自由恋爱,自由结婚……他们自由地去所有想去的地方,爱自己想要爱的人……这世界是存在过绝对自由的……它们存在过啊!”徐笙越说越激动,看起来竟是有些崩溃。
“你所看到的,是你所处位置的绝对自由,”明鹫声音比刚才直硬许多,但依然面无表情,“你看到了自由恋爱,你没看到那时的一夫多妻制,女性可以被随意买卖,男人们交换妻子是家常便饭,那时的女性毫无自由可言,她们是商品,售卖的是她们的子宫。”
徐笙瞳孔不安地震动着,这是祖父没有告诉他的事情,或许祖父的祖父也没有说,或许他们刻意不说,又或者,这件事在他们的认知里……只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所以那个年代女性自杀率奇高,”明鹫还没有结束,“许多女婴在生下来就被活活掐死,就像现在有许多男婴被掐死一样。你只是看到了那个时代你所在角度的自由和幸运,却没看到另一群体的悲哀。”
丰水止听得入了神,他从明鹫的话语中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离他已经非常非常遥远的人,那个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每一个时代,都在不断承受上一个时代的人种下的因,既然不愿食留下的恶果,想要改变,就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明鹫双手从胸前垂了下去,后腰也离开窗台,站直了身体,“否则你就只能永远闭嘴。”
“我……”徐笙此刻看起来颓废无力,像个霜打的茄子,蔫头蔫脑,“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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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憋闷
朱彦廷送明鹫和丰水止下楼,三人乘坐升降梯时各自都没有言语,一路安静。
丰水止收到北区又起暴乱的消息,先行一步坐上悬浮车去了北区。
朱彦廷送明鹫到停车场,在明鹫打算上车时,朱彦廷突然开了口,“我有件事情不明白。”
明鹫收住要上车的腿,回落在地上,转过身面对着朱彦廷,“直说。”
“你对毫无用处的徐笙说那么多,他还不一定听得懂,是不是以后只要救一个人你就会苦口婆心地解释一番?”
明鹫思索着这句话,他问,“你觉得我在浪费时间?”
“不错,”朱彦廷并不打算隐瞒自己最真实的看法,“明明处在我们这样的位置上,做好该做的就可以,为什么非要去跟警戒局抢人?明明处长你也知道抢不过,还非要去费这力气,救回来的还要给上一堂思想教育课。真是——活像个老妈子……”
明鹫不以为意,他笑道,“你在那个时候,也求过联合处的人救你吧?”
朱彦廷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
“在你刚满十八岁,成为Omega的时候,你和你的伴侣在一起半年都还未生育,那时……联合处强行介入了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都有记录,我看过你们的资料。”
“你想说我不配质疑你?”
“不,我想说的是,在那个时候,你应该也是会希望有人能来拉你一把,将你从噩梦里解救出来的。”
明鹫确实没有瞧不上他的意思,他所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坦荡,不参加杂质,“他们,和那时的你,也是一样的。”
明鹫简短语句中所表述出来的与朱彦廷过往经历有关的内容,令朱彦廷此刻的心理角色产生了调换。
他那年十八岁,也是愤怒的Omega之一,他不愿与伴侣发生|性|关系,于是半年期限到了他们都还没有成功生育,依照法律,结婚半年还未有子嗣的AO家庭会受到联合处的强制介入。
所谓强制介入,就是了解Omega未生育的原因,想尽办法去处理,哪怕毫无人道。
于是朱彦廷和他的伴侣就被联合处盯上了,他在当时的联合处Omega协会会长以及几名会员眼前,痛哭着被自己的伴侣强行占有,无数次的喊叫求救,可最后都只是换来了冷眼旁观。
那种毫无尊严的羞辱,他就在短短瞬间,全部回忆了起来。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依然有许许多多的人在求救,那个时候没有人能够来拉你一把,你会怨恨,这无可厚非。但你可以试试,尝试去救,救他们,也是救自己。”
明鹫拍了拍朱彦廷肩膀,很有力量,像是一种支撑,“也许某天,我也需要自己救自己。”
朱彦廷哧笑,“以你的出身地位,恐怕还用不到你亲自出手,你的家人就坐不住了。”
“也许吧,但是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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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局的人比较忌讳舆论,但由于这些年没有哪些媒体愿意站出来指责警戒局的过分行为,甚至有时连基本的客观都做不到,于是大众对于警戒局的态度是两个极端——极端拥护与极端憎恶。
两种极端人群也大都不愿意去接受与本身观点相悖的新闻评论内容,因此这也就导致有一家客观公正的媒体订阅量不高。
这家媒体是最近几年办起来的,规模不大,不过这家媒体读者都很长情,一旦读懂并理解到该媒体言论的珍贵性,那么几乎没有读者会取消该媒体订阅。
因此即使日活数据没有到达顶尖,也绝对是吃得起饭的。
这家媒体的主编叫赵晴晴,是梁舍的太太,年轻有为,模样长得水灵可爱,个头不高,刚到一米六,是一位非常坚强独立且有能力的女性。
赵晴晴清早也在考场外进行直播,对于事件发生的全程都清晰了然,就在各家媒体争相出文章视频抢醒目标题增加订阅量时,赵晴晴把自己关在封闭房间里来回看着现场拍摄的视频,来回修改着自己的稿子,她不要说废话,她要用最精炼的语言去表达最精确的观点。
她想让读者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她的稿子了解到事情全貌,并且可以清晰理智地去判断究竟是哪一方问题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