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的天才少女》TXT全集下载_11(1 / 2)
而她却这样随随便便地坐在卫生间马桶盖上就写完了。
苏寒先是简单讲述了晚上聚餐时的经过。
然后慢慢在电脑上敲出下面这些话:
我一直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和求学经历与我现在做的事情毫无关联,亦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从不认为对网络上的言论有必要做出说明和澄清。
我清楚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所以旁人的一些言论无论虚假或真实,并不会对我造成伤害。而既然是有关于我,那对旁人亦应当是无害的。
这是我走进这个圈子之后,一直以来的想法。
但直到发生了今天晚上这件事,我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的行为——甚至关于我的一些新闻,都会对某些人产生影响。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们无法控制别人对自己行为的解读,但一些误读如果可以被避免,那就是我今天发这篇微博的目的。
所以,我想有些事情我应该说清楚。
我并非高中辍学。
事实上我13岁就已经完成高中学业,并考入英国剑桥大学。16岁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继续在剑桥攻读博士——目前休学中。
我在《新歌声》比赛中所说的休学,即是博士学业的休学。
如果说18岁之前我有什么是最擅长的,大概就是读书。
我的经纪人也只是最近才知道这些在我看来并无公开必要的事情。我很感谢他和公司对我的尊重,因为没有任何人强迫或者哪怕只是暗示我对此作出说明。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做歌手或者演员。今年我的生活发生了一些重大变故,也许正是这些变故推动我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选择。
我不确定我的选择是否正确。事实上它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所以我才会需要在这里做这番说明。
我们的人生不是一道数学题或是一项物理或化学实验,不能坐在教室和实验室里反复验证、求解。
因此我们也就永远不可能确切知道,当下做出的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
这大概就是人生只有一次的悲哀和无奈,我们永远无法保证不出错。
但至少可以尽量少出错。
对我来说,少出错的前提,就是一直对自己的人生保有一定程度的选择权。
比如,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唱歌了,或者发现这个行业终究不适合我,那我随时可以回到学校,继续自己另一段人生。
这样不是很好吗?
……
苏寒缓缓合上笔记本。
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是很好。但她当真能做到吗?
少出错的前提,是一直对自己的人生留有一定程度的选择权。
她以前确实是这样认为,并且一直是这样做的。
所以小时候妈妈“建议”她学习钢琴的时候,她同时还学了其他各种乐器。
而学业方面,除了数学、物理、化学,她还选修了语言学、文学和哲学……
她确实一直努力希望对自己的人生留有一定程度的选择权。
但最终现实让她明白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谎言。因为人生有时候没有留给我们选择的权利。
苏寒在马桶盖上直起身,弯曲的脖颈有点酸涩疼痛。
一抬头,天花板明亮刺目的白光扎得眼睛生疼。在片刻的盲目中,脑海中突然闪过妈妈躲在卫生间里无声痛哭的画面。
苏寒默默闭上眼,忍过这片刻的黑暗。
然后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轻轻拉开卫生间的门,返回客厅。
从明亮一下子跌入黑暗,眼前有几秒钟不能视物。但相比其他,这种空间上的黑暗好忍受得多。
眼睛很快适应这种昏暗光线,苏寒走出去,将笔记本放在桌面上。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围拢着一室温暖寂静。她没有丝毫困意,便走过去,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惶惶的街灯就在楼下,顺着街道一盏一盏地亮过去,蜿蜒成一条光的缎带。
橘色的路灯,这样看着亦是温暖的颜色,但路灯之外,却是迷雾般的寂寞。
苏寒听到谷雨在身后发出一声睡梦中的呓语。她重新拉好窗帘,慢慢走到他床边。
小小的孩童依旧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扇子一样合拢,在眼窝处打下一小片阴影。
苏寒看着他,弯了弯唇角。
她转过身,有些疲惫地顺着床边蹲下,坐到了地板上。
真正有过失眠的人才会知道万籁俱寂的夜晚有多难熬。时间一点一点缓慢的划过皮肤,仿佛每一下移动都是带着锯齿的,在心上和身上密密麻麻地噬咬,烦躁、焦虑、无助,以至绝望,就在心里慢慢堆积起来。
苏寒闭上眼,又睁开。
有时候她会不确定,自己到底还能熬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响。
苏寒转过脸。熟睡中的谷雨翻了个身,睡得绯红的脸颊面向着她,小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小小的鼻翼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翕动。
他的一只小小胖胖的手钻出被子,就伸在床沿边,她一抬手就能碰到。
苏寒犹豫了一会儿,左臂轻轻抬起,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终于,她微凉的皮肤,碰到了那只暖热的小手。
轻而又轻地将这只暖暖的小手拢在掌心,像拢着一团小小的生命的火种。
苏寒就这样坐到天亮。
第一缕晨光终于透窗而过的时候,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端着酸涩疲倦的身体从地板上站起来,去卫生间重新洗了澡,换上衣服,收拾好自己,才叫醒谷雨和田恬。
田恬回自己房间洗漱,谷雨很独立的自己在卫生间洗脸刷牙。苏寒趁这个时间收拾行李,将谷雨的东西也收进他那个小黄鸭行李箱。
谷雨从卫生间出来,盯着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小小的眉头皱成山峰:“你一夜没睡吗?”
苏寒嘴角抿起一抹笑,也是苍白的,指了指卫生间:“你的小毛巾带了吗?”
谷雨啊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儿蹬蹬蹬跑回卫生间,把自己的毛巾从架子上拿下来,又蹬蹬蹬跑回到苏寒面前,递给她,让她收进行李箱。
“再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落下,我们一会儿在一楼吃过早餐就直接出发。”
谷雨点点头,看起来已经忘了刚才问的问题。
但考虑到他智商170以上,至今记得幼儿园上学第一天同桌小女孩头上戴的粉红色蝴蝶结发夹。
这个“忘记”有点像是故意。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那就送红包吧~
☆、第 31 章
酒店提供免费早餐, 但在谷雨来剧组之前苏寒从没去吃过。她一向饮食无规律,早餐几乎从来不吃。
但小孩子不能饮食无规律,所以谷雨来了之后, 不管前一天收工多晚, 苏寒每天早晨必会陪他下楼吃早餐,自己也会吃一点。
先和田恬一起将行李搬到地下停车场的车上,苏寒三人才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一直到步出电梯,走了一会儿之后,苏寒才察觉到他们一路走来,似乎不停地有人拿眼角扫她。
睡眠不足引起的头疼让她反应也比平时迟钝,此时才回想起来,刚才乘电梯时,旁边的人就对她频频侧目。
这里是影视城, 进进出出最常见的就是各种明星, 大咖和小透明都有。所以苏寒一直没受到过多大瞩目。她一时想不出突然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更没有往昨晚发出的那条微博上想。
她现在正头疼的厉害, 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揣测旁人的所思所想。
她低了低头,脚步放慢,等谷雨跟上来, 目不斜视地走进一楼的餐厅。
苏寒走进去的时候,整个餐厅似乎都静了一瞬。用餐的客人陆陆续续抬起头, 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然后又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跟身边的同伴低声交谈。
这次苏寒立刻觉察到了。因为那一瞬间的停顿太明显了,她想不注意都难。
连谷雨都发觉了,停到她腿边,仰头看着她, 有些不安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苏……”
苏寒安抚地“嗯”了一声,牵起他的手,忽略四周的注视,捡了一张靠近窗口的桌子坐下。
早餐是自助形式,谷雨和田恬去取餐,苏寒留守。
她拿出手机给张敏发信息。
“下午两点到北京。”
两分钟后收到回复,一个字:“好。”
谷雨和田恬端着餐盘来来回回跑了三趟,才安分地坐下来。
苏寒收起手机,正想去给自己倒一杯咖啡,谷雨小朋友已经有条不紊地把面包、煎蛋和一杯热牛奶推到她面前。
“我知道你想喝咖啡,但这里只有速溶咖啡,你肯定不会喜欢。”谷雨沉着地说道,“而且早晨空腹喝咖啡会刺激肠胃,影响胃功能的消化和吸收。牛奶就很好,我们出发以后你可以在路上睡一会儿。”
苏寒看了看面前的食物和牛奶,又看看谷雨严肃的小脸儿,重新在餐桌前坐定。
谷雨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不太熟练地拿起筷子,开始吃自己那份早餐。
吃到一半的时候,田恬突然看着门口的方向“咦”了一声。
苏寒和谷雨同时抬头看向她。
田恬疑惑道:“萧老师怎么来了?”
苏寒手里的筷子一松,刚刚夹起的一小片煎蛋重新落进盘子里。
苏寒和谷雨都背门而坐,听完田恬的话,谷雨下意识去看苏寒,见她正安静地低下头,面色如常地从盘子里夹起一块煎蛋送进嘴里。
“苏。”谷雨看着她。
苏寒头也不抬地敲了敲他的盘子:“吃饭。”
谷雨立刻听话地收回视线,继续专心地用筷子对付面前像泥鳅一样滑溜溜的香肠。
两个人都没有回头去看。
但这还不算完,田恬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那一长串。
“……连导演也来了……”
等最后一个穿着白色卫衣,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的少年慢吞吞地出现时,田恬简直快哭了。
她昨晚强忍美食的诱惑连聚餐都没参加,谁能想到却逃不过今天早餐与偶像的狭路相逢。
简直惨绝人寰。
“搞什么?!思思今天上午没有拍摄任务,他不是应该睡到12点的吗?”田恬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家违反生物钟的偶像,“还有萧凯老师,他们上午都没有拍摄安排啊!一个个都中邪了吗?起这么早!为了一顿免费早餐拼成这样至于吗?!”
不怪田恬大呼小叫,连苏寒都惊讶了。
这是大半个剧组都来了吧。
二十多个人,很快把苏寒他们所在的这半球的餐桌都占据了。
服务员也立刻行动起来,忙着补充餐台上的各种食物。
“汪导、萧老师,你们也来吃早饭啊!”
有田恬在的好处,就是永远不用担心冷场。
苏寒也微笑着打了招呼。
顾睿思最后一个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他四下望望,停顿了片刻,然后脚步一转,往苏寒这一桌走过来。
苏寒三人坐的是四人桌,田恬旁边正好空着一个位置。
意识到顾睿思的方向,田恬立刻僵成一尊雕像。
顾睿思一边神色如常地在田恬旁边坐下,一边说了一声,“早。”
头不抬,视线也不看向谁,不知道他这个招呼是对谁打的。
田恬完全丧失了刚才的热情,甚至连语言功能都丧失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苏寒只好接了一声:“早。”
顾睿思落座的动作一顿,飞快地瞥了她一眼。
苏寒回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这是早上七点半,清晨的阳光在玻璃窗上缓慢移动。苏寒微微侧头,迎向那片稀疏的光亮。
视线收回的时候,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看。
但身体先一步代她做出决定。
与萧凯四目相对时,苏寒心想,她在怕什么呢?
是啊。她到底在躲什么,怕什么?
她又有什么好怕?
一个人若无可失去,无可希冀,那么Ta也应该是无可畏惧的。
美国一位年轻的女作家曾说过,因为从心底害怕自己不值得被爱,我们独来独往。然后就是因为独来独往,才让我们以为自己不值得被爱。
苏寒大概就陷在这样的因果循环里。
“几点的飞机?”导演一边例行公事地表示关心,一边剥鸡蛋壳。
田恬还没有从僵硬中恢复过来,苏寒答道:“十一点半。”
萧凯跟导演坐同一桌,和苏寒隔着一条对角线的距离。
苏寒觉得自己头疼得更厉害了,也许头疼降低了她的自控能力,和导演交谈时,她很难控制住自己眼角的余光。
苏寒跟人说话的时候,顾睿思的目光就到处瞟。
当然,主要是往苏寒的方向瞟。但只要苏寒一看向他,他的眼睛立刻就老实了,低垂下去,认真又投入地消灭自己面前的食物。
其实苏寒也不是看他。只是顾睿思就坐她对面,她视线出去或回来,都能是一个对视。
教养使然,每一个对视苏寒都礼貌地笑笑,有时轻微的牵牵嘴角,有时笑就含在眼睛里。
笑得顾睿思头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扎进盘子里。
“你一晚上没睡吗?”顾睿思突然问了一句。
苏寒日常很少化妆,总是素面朝天。刚刚十八岁的女孩子,皮肤白皙,毫无瑕疵,阳光照在脸上,几乎可以看见小孩子一样的可爱绒毛。青春已经是最好的化妆。
此刻她虽然神色平静,但脸色非常苍白,最重要的是黑眼圈毫无遮掩,异常明显。
顾睿思这句话其实有些突兀,但他语气平常,声音也还算柔和,如同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