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第七十七章
那宋祁终于一刻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很渣, 却依然有很多小姑娘前仆后继地扑上去了,好听的话真的能让人失去理智,不顾一切。
宋祁心想:我弯得可真彻底。
可是他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弯的, 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 莫名其妙就对阿九毫无办法,莫名其妙就对之念念不忘,害怕又向往。
宋祁收拢手臂,紧紧抱着阿九, 低声承诺道:我保护你。
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变成了兽, 他也会让保护阿九成为自己的本能。
所以,不要修魔了,知道没?
嗯!阿九舒展出一个笑容, 上扬的眼尾艳丽无双,双眼在黑暗中都仿佛发着光亮:能吃师兄的软饭,谁还想努力啊。
宋祁被他一逗也跟着笑了, 精神松懈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既然看过那本画册, 我便告诉你那本画册的事吧。
他想慢慢向阿九介绍自己。
我......我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的世界里,你们的人生被写成了一本书,而我是那个观看的人。有一天,我被卷入了这本书里, 取代了玄真派的大师兄宋祁。
阿九静静听他说, 并没有露出怀疑或惊讶等多余的表情。
宋祁松了口气,继续道:然而我发现,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旁观者,在这个世界里我越陷越深, 越来越多的谜团将我困住,甚至,我可能不是人。
阿九担忧道:师兄的身体有问题吗?
暂时应该没有。宋祁不太清楚地摇了摇头,将那枚渐渐合在一起的补天石拿了出来:我的秘密,好像都跟它有关,天道门的仙官叫我以血滋养它,便可恢复所有记忆,而不被神秘人掌控。
补天石是以前的那个他给自己留下的底牌,可现在的这个他却避如蛇蝎。
阿九似乎本能地有些厌恶补天石,当宋祁拿出它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退了些,说道:师兄,我私心里是想你一直都如现在这样,不需要让补天石改变你,但无论师兄变成什么样,还记不记得我,我都会一直喜欢着你。
我最怕的是,变得不像自己。那样的消失,和死去,本质是一样的。神秘人曾说过,以前的他,是没有情感的。
天道门的仙官也曾说过,他们的门主是高高在上的先天神祗,冰冷又理智。
可他宋祁,只是一个干啥啥不会,吃饭第一名的咸鱼,还老是惹麻烦,穿个书把剧情都给整崩了。
勉强撑着一宗首徒的壳子,在外人面前装得风轻云淡,招摇撞骗,骗到最后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胧月仙尊的徒弟,玄真派的大弟子了。
阿九温柔道:若到那时,我会让师兄再次想起自己本来的样子。
宋祁深吸了口气,笑道:你说话真好听,再多说点。
好。阿九看着宋祁的眼睛,双眸清浅澄澈:只要你不放手,我便奉陪到底。
那.....宋祁眨了眨眼,将补天石递到阿九掌心:这个就交给你了,就当是我的定情信物吧。
阿九错愕了瞬,声音微颤:师兄,你知道给别人定情信物是什么意思吗?
嗯。宋祁道:以此为契,终身不移。
阿九眼中渐渐浮现出惊讶与喜悦,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哪怕在这诡秘的阴宅中,也掩不住他周身的粉色气泡,整个人都亮晶晶的。
宋祁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知道当自己确认这段关系后,面临的将是来自那位仙的威胁与考验,他得想办法,不停的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
峭寒在阴影里等了很久,才找到机会出来,对阿九道:主......咳咳,我刚刚跟对方交手了,交手时发现他会玄真派的功法,并且他身上携带者一股很奇怪的运道,估计是两代人的运道都加之在了他身上的原因。
阿九表情渐冷:说结果。
峭寒立刻跪地,一手撑剑低下了头:让他给跑了。
你自个去领罚吧。阿九漫不经心地打发了一句后,又看着宋祁不移眼了。
峭寒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宋祁一眼,还朝他倾了个身,立刻化为一道黑雾消失得没影了。
宋祁试探道:你在魔道的地位似乎挺高的?
就连护教使都望而生畏的,除了魔主久祟,宋祁再想不到别人,再结合阿九身上的魔气,宋祁几乎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怀疑。
但就像阿九所说的,无论宋祁是谁都一样,这话对宋祁来说也一样,所以他在阿九开口回答时,提前打断道:以后再说吧,我想问你关于邱鹤的事。
嗯,师兄你问。阿九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宋祁道:你既然查到阴阳宅,估计也猜到当年孤雁城被屠与玄真派多少有些关系,我这时才想起,那阵子邱鹤总是很忙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在这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身份?
邱鹤能拿到乔沉月偷学禁书的影像,从一开始他就不像表现出的这么简单,王昱也曾跟他说过,邱鹤拜入玄真派前出身天道门,天道门与阴阳宅又有莫大的关联,阴阳宅又与玄真派存在联系,而乔沉月的事、胧月仙尊入魔,种种都与邱鹤存在千丝万缕的纠葛。
无论是炼狱秘境,还是宗门大会一行,胧月仙尊处处都仿佛压制着邱鹤的发展,不让他接触太多有势力的人,不让他得到机遇,且将他打发至执法堂打理杂事,这一切难道就只是偏心吗?
阿九沉思了一会后才道:我只知道邱鹤他隐藏得很深,做事从来不留把柄,师兄你还记得当年我跟人打架,一位长老始终不罢休的事吗?
记得......那是你叛逆期的开始。
阿九:......
师兄那段时间被禁足并不知道,这事最后还是邱鹤去解决的,他听说后怕那长老暗中找你的麻烦,不知怎么就把对方治服帖了,现在那名长老跟邱鹤走得还挺近,并且,玄真派内有许多长老跟他的关系都缓和了许多,他这人,交际能力很强。
说到底,这些幺蛾子估计还是跟师父那一辈的有关。宋祁叹了口气,心想等师父回来了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下山后天色已晚,宋祁和阿九随便找了个空置的客栈收拾了下打算凑合一晚,这里没有一丝血迹,也没有一具骸骨,但整城都空了,就像是毫无预兆地消失,就连牲畜都没一只。
宋祁看了眼客栈后面的温泉池,觉得有些眼熟:上一次我来时好像就是在这个客栈落脚来着。
如今温泉犹在,只是缺少人打理,看着挺荒废的。
阿九道:师兄小心为上,我总觉得那个真正会使用尸傀术的人还没走,他腿脚不便,不可能轻易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
好,你也是。宋祁打扫干净后,犹豫道:要不我们住一间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其实就是害怕。
这么大座城池,一个活人都没有,想想都瘆得慌。
阿九笑了笑,却拒绝了:我怕我把持不住,我就在隔壁,师兄有事叫我一声。
好吧。宋祁惆怅得叹了口。
被子有些潮湿发霉,他便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只备着的小毯子凑合着盖,想了想,阿九那边的被子估计也是一样的,可阿九应该并没备毯子的习惯。
宋祁双眼一亮,跳下穿跑到隔壁敲了敲门,喊道:阿九,你被子是不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