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只是好遗憾,看不见你长大的模样。
岁岁咬了咬牙,坚定道:我不会让师兄一直眼盲下去。
休息了几日,宋祁又被胧月仙尊拉去进行第二轮的治疗,尝过第一轮治疗的痛苦,宋祁对那里由心而深的恐惧,甚至生出了想要逃跑的念头,但奈何他是个瞎子。
补天石都在他这里的事,他抽空告诉胧月了,胧月让他好好保管补天石,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等时机成熟时,补天石自会合二为一。
他说话向来高深莫测,宋祁也就识趣地没细问什么时机。
有一次疼得晕了过去,迷迷糊糊醒来,听见外面传来师父和沉月的争执声,最后似乎不欢而散,胧月进来时见他醒了,却什么也没提,给药浴里加了几味药,霎时更加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胧月仙尊叹了口气,道:照这样下去,就算毒素清理了,但你这双眼睛肯定也大不如前了。
宋祁忍着抽筋剥骨的疼痛,忍得浑身颤抖,虚弱道:就算是能见到一丝光,也好。
胧月仙尊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一个个的,太不让人省心了。
经过几次治疗后,宋祁终于能隐约看到点东西了,但特别模糊,就像是色块融化在水里,只能看到点不甚明显的轮廓,真正当得起一句一步之内人畜不分。
是以当久祟站在他面前时,他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人,惊讶得感觉到对方抱住自己,似乎压着很深的情绪道:让我再认真看看你。
宋祁推了推他,没推开,便问道:你是......哪一位师弟?
对方一寸一寸摸着他的脸,让他觉得分外别扭,但对方散发出的强烈情感导致他没办法彻底狠下心将人推开。
愣愣地任人抱了许久,听见他低沉优美的声音道:我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吧。
虽然不知是谁,但宋祁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很难过,便提起力气,假装很好奇的模样,问:什么?
久祟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看着宋祁眉宇里深藏的困倦,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最近这事闹得沸沸扬扬,魔道攻打药宗了。他声音里透着些遗憾:但是药宗跟各大宗门都往来密切,得到很多家的鼎立帮助,估计短时间还攻不下来。
宋祁迷茫地问:为什么魔道要攻打药宗?
这完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时,毕竟就连妖道都会让药宗三分,魔道如此行事,是完全断掉了自己在药宗获得资源的途径。
对方没说话,而是肯定道:这事魔道跟药宗势不两立,就算毁不了药宗,也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替你出这口气。
宋祁刚出关,现在实在累得很,无暇思考太多,只是问道:你是谁?
对方抱得他更紧了些,语音带笑地调侃:你未来的道侣。
第四十章
宋祁无奈地笑了笑,推开他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久祟也是一声苦笑: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 我便已越陷越深, 已经无可救药了。
那般好听的嗓音说出如此饱含委屈的话,让宋祁不由有些恍惚, 忍不住对面前这个陌生人问道:你有什么伤心事吗?或许可以跟我说说。
也不算。久祟淡淡道:就是欺瞒了很喜欢的一个人,又不敢告诉他真相,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骗他了。
宋祁虽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但还是认认真真地沉思了下:有时候拖得越久,越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你应该早一点说清楚, 或许他并不会为此生气。
那你呢?如果你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 却发现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我......宋祁愣了愣, 本就看不太清的眼睛更加显得空洞茫然:我不知道,那要看那人对我有多重要。
对方紧紧抱了他一会, 扶着他睡下, 轻声道:你先休息吧, 谢谢师兄开导我。
那一句师兄让宋祁足足愣了许久也没缓过神,对方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察觉。
久祟轻轻将门带上,眼眸渐冷, 转头看到坐在雪地里饮茶的胧月仙尊,迈步走了过去。
胧月给他倒了盏茶,懒洋洋地笑了声:真想好了?
想好了。久祟接过茶盏并没喝,脸上有些恍惚,目光落在虚空中, 上扬的眼尾满是落寞。
胧月仙尊深深叹了口气道:先说好,这眼伤好不了的几率太大了,而能治好仅有针眼那般大点的可能。
久祟端着茶盏的手颤了下,滚烫的开水烫到手上,也浑然不觉。
胧月仙尊一向懒洋洋的脸上少见的严肃:你何必把自己也搭进来,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多少人虎视眈眈,一旦你露出弱点,被万鬼啃食得渣都不剩也不为过。
久祟却道:他治疗到哪一步了?
还有眼角的一处薄膜没清理干净,那一处是最难清理也是受到腐蚀最严重的地方。
久祟长如蝶翼的眼睫微阖,如玉般俊美的脸庞流露出淡淡的沉寂,用一种很冷静的声音道:把我的眼角换给他这事,不要告诉他。
他实在无法忍受师兄疼痛万分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胧月仙尊已经不知这是今晚第几次叹气:祁儿知道后肯定会很生气,别看他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却认死理,倔得很。
久祟沉声道:这事只要你我不说,他就永远不会知道。
再一次治疗时,宋祁察觉到师尊的情绪十分低沉,便趴在浴桶边沿仰头看着拿到模糊的剪影,问道:师父,是我病情恶化了吗,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胧月回过神,往药浴里又加了味药,嘲笑了句:你如今眼盲,反倒叫你学聪明了些,也是件好事。
宋祁摸了摸下巴,眯着眼问:所以你真有事瞒着我?
胧月仙尊心里一咯哒,伸手就把他往药水里按:好好泡你的吧,没大没小的。
随着药材的增加,药性越来越强,再加上胧月仙尊在里面加了麻醉叶,宋祁靠着桶壁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石室门打开,久祟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睛落在宋祁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仿佛看一眼少一眼。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胧月仙尊好整以暇地挑了下眉,看着面前犹如妖孽般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子,脸上是深深的柔情,觉得很是新鲜。
久祟躺在一旁的石床上,闭眼道:从未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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