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的掌上娇》TXT全集下载_16(1 / 2)
崔汝南面色发沉:“别拿绿哥儿搪塞我,他现在神志不清, 难不成你们也不懂事?”
珍大娘子忙上前安抚:“母亲别生气,我们也是才知道的消息,今日若不是进宫与圣人絮闲话,也跟您一样被蒙在鼓里。表弟他守口如瓶,若不是夫君去质问,我们还不肯相信。也不是有意想瞒着您, 是怕您知晓了不宜养病,您头风发作有几日了,儿媳想着过两日等您好些了再告诉您。”
李思安紧了紧眉看向珍大娘子,被珍大娘子一个眼神甩过来,才就势点头:“母亲莫要责怪玉珍与封垏,此事都是儿子没思量好。”
崔汝南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责备你们瞒着我,只是事关绿哥,你们总得有个兄嫂的样子,不能眼看着他走歪路。霜莳还活着是好事,咱们替韩家高兴,但也仅此而已。”
李思安夫妇点头称是,崔汝南又道:“最近都在传绿哥娶妻,他整日在哪儿待着,跟谁待着,这话却没传进我耳朵里,想来是你们嘱咐下人别在我跟前提。我知道你们是好心,可是封垏那孩子你们谁去管。自己家的孩子已经够让你们分神了,若不告诉我这个老太婆,绿哥就要被人坑了。”
说到气头上,又摇头,话语里是显而易见的怨恨:“我看她根本就是来讨债的,将咱们家搞一团糟后便遁走,现在又来祸害绿哥,亏是你们姑姑养出来的孩子,竟教成这样。”
老太太将话说得明白,人是韩家的人,与李家没有半点关系。不仅如此,现在还将霜莳看成勾魂摄魄的妖精,全然忘了当初膝下承欢的恬淡岁月。
李思安听不下去,说道:“母亲说的是气话,当初知晓霜莳出事,您比谁都可怜她。您这一时的气话,说过便算了,可别让封垏知晓,不然他小心眼,容易当真。”
崔汝南不快,扶着女藻的手就要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愤愤:“我现在就去找他,将他骂醒。”
眼看就要启程去邺都,想要在此时找到封垏也挺不容易。李思安忙劝:“您去哪儿找他,他现下四处走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倒会累坏您的身子。不然这样,等他从邺都回来,儿子再去将他带回来,您看行吗?”
崔汝南说不行:“邺都一行要去个一年半载,等他回来没准变成什么样。夜长梦多,寻不到他没事,我去找霜莳。”
李思安还是劝:“霜莳在哪儿咱也不知道啊。”
崔汝南沉吟了片刻,珍大娘子在一旁小声道:“我倒是听圣人提过两句,说是在州桥边的宜园住着呢。”
崔汝南没犹豫,直接吩咐女藻:“去备车。”
待老太太走了,李思安才拧眉埋怨道:“你怎么什么话都与母亲说,若是被封垏知晓,得多埋怨咱们。”
“那又怎样,就算咱们不说,母亲就不会知晓么。”珍大娘子心一横,“这样也挺好,都说开了,省得咱们跟着当坏人。”
李思安不解地看着珍大娘子:“玉珍,你怎么变了?”
珍大娘子怔了一下,软下语气,垂头小声道:“我这不是为了夫君好么,因为表弟的事,你被母亲责备了好多次,我都看不下去了。”
李思安见状,忙将珍大娘子拢进怀里好生安慰。
珍大娘子紧紧地回抱,脸上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
霜莳已经有两日没跟封垏说话,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一句娘子。
姑娘家名声最重要,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占了便宜不说,这几日登门拜访将军夫人的臣工都快要将宜园的门槛踩烂了。封垏倒是好,来者不拒,还要挟霜莳一起演戏,说是不表现出恩爱来,传到祯明帝的耳朵里,便是欺君之罪,俩人要一起吃牢饭。
没办法,霜莳怕死了祯明帝,只能逢人便装装样子,人后连看一眼都懒得看他一眼。
封垏倒是挺快乐,也不在乎霜莳的白眼。
怎么说呢,姑娘肯给他面子,在臣工面前说他两句好话,在他听来就跟中了彩头一样,若是有尾巴,估计早就翘起三丈高。虽然人走家空之后,姑娘就关上门不愿搭理他,但这碍不着他高兴,就连臣工们偷摸塞的冰敬都坦荡地收下。
不为别的,以后要养家的,不存点钱又该被姑娘嫌弃说是“穷官”,作为男人,怎么能被女人瞧不起。
不过,话可以不说,但是饭得吃。
封垏觉得霜莳就是上天派来磨练他的。他以前什么都不管,自然什么也不会。这次从江都回来,霜莳身边没有女婢厮使,因此衣食住行都需要自己打点。封垏不愿自己喜欢的姑娘受苦受累,大包大揽,从车夫到伙夫全揽于己身。
就这么练出了一手厨艺,每到炊烟袅袅时,檀朋便盯着刀起刀落的封垏感慨:“将军这手是砍人的啊,这可太屈才了。”
封垏甩他一个莫测的眼神:“你不懂,我这叫洗手弄羹汤,挥刀为婆娘。”
檀朋呆不下去了,敲了敲霜莳的闺房窗户:“姑娘,赶紧出来用膳吧。”
俩大老爷们的话说得坦荡响亮,霜莳在屋内坐着,就算不想听也听得很清楚。她晓得封垏说与她情投意合,是为了搪塞祯明帝,也是为了不让太子胁迫于她,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理她自然感恩,于情她就有些经受不住。
她陪着演戏无可厚非,可是封垏这人越发登鼻子上脸。
他会逢人便夸他的娘子有多贤惠,也会当着旁人的面与她亲昵。每次她觉得过界了提醒他时,他又摆出一副公事公干的样子,又将“演的真才能瞒天过海”的大道理甩给她,让她埋怨不是,不埋怨也不是。
真真假假分辨不清,霜莳也不想分辨。她朝外说了一声不饿,便坐在桌前绣帕子。
门被推开,封垏的声音乍然响起:“怎么又不吃?今日做了你喜欢的糖醋藕,你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霜莳不愿搭理他,连头都没抬,回道:“你记错了,我不爱吃糖醋藕。”
封垏哦了一声,又问:“酸的不爱吃,那麻辣肉片吃不吃?”
霜莳又回:“我也不爱吃辣的。”
“那给你来一碗甜盏子,才买来的,还冰着。”封垏没等霜莳拒绝,便将冰盏子搁在她面前,还顺手将她手中的针线抢走,“入夜了,小心伤眼。”
霜莳不乐意,嘟囔道:“现在又没有人看着,就别装样子了。”
封垏笑了笑:“没装,是为你好。”
霜莳顿了下,将冰盏子推一推,刚想说不吃,封垏又端过来一盘苦瓜酿肉:“不喜欢吃甜的,那这里还有苦的,特意为你做的,下火。”
霜莳不动筷子,拒绝之意很是明显。
酸甜苦辣都不爱吃,那就是故意的。
封垏坐下来,不给她绝情的空隙:“多吃点,等明日启程去邺都,就没有这么多好吃的。到时候风餐露宿,有你受苦的时候。”
霜莳这才吃了一口冰盏子,冰冰凉凉的,甜满了整个口舌。
封垏见她吃了,才笑道:“怎么跟小孩一样,吃饭还要人哄着。”
坐在一边的檀朋听不下去了,差点将饭喷出去。被封垏瞪了一眼,端着碗蹲在廊下,哀叹一声:“中邪了,真是中邪了。”
霜莳不言,简单地吃了点,放下筷子问:“我想回江都,明日到了楚州,能不能分开走?”
封垏说不行:“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太子这些日子一直盯着宜园,连登门拜访的人都混进太子的人,八成是在找机会将你掳走。你若是离开我,会立马被太子的人盯上,到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根本救不了你。”
霜莳犹疑地看了眼封垏,似是在质疑真假。
封垏耸了耸肩:“不然我为何大费周章与你演戏,若是无事,早就将你送回江都。两军之前危险更大,我带你走,不过是觉得太子更难缠。”
说完眉眼一挑,传给她一个魅惑的眼神:“你说是不是啊,夫人。”
霜莳红了脸,这人三两句正经话说完就开始犯浑。她越是反对,越是三令五申,他越开怀,仿佛看她生气就是乐趣,能用来消化食。
霜莳扭过脸不愿搭理他,封垏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两腮,一边笑着一边咂嘴:“气鼓鼓的不好看,等以后养胖点就好了。”
霜莳以前有婴儿肥,脸上的肉嫩嫩的,一掐就能掐起来。
这两年少女肥消了,小脸尖尖的,出落地越发标致,可是封垏却觉得瘦了不好看,还是得养得胖胖的,这样腮鼓起来,才像一颗熟透的桃子,粉粉嫩嫩的,总勾他上去啃一口。
霜莳不知道封垏的想法,撇了撇嘴:“我才不要。”
说完继续吃那碗冰盏子,刚挖了一口,就被封垏抢了过去。
男人二话没说,直接将那碗冰盏子往嘴里倒,不消一会儿,便囫囵吞进肚子里。霜莳看着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哎哎说道:“那是我的。”
封垏舔舔唇:“不是说不要吗?”
霜莳凶巴巴地盯着封垏,可是又不知说什么好。
一双魔爪又伸了过来,在她脸上捏了捏,笑意横生:“又生气了?不是不给你吃,是不能让你多吃。”
霜莳摇了摇头,甩去脸上的桎梏。
倒是比往常容易。
霜莳有些沾沾自喜,刚想反驳他,就见封垏从袖带里摸出个东西,鬼鬼祟祟地看了眼门外将脸埋在盆里猛吃的檀朋,又极快地将那个东西塞进霜莳的怀里。
脸上有可疑的红,被他毫不见外的语气掩饰起来:“快到日子了,你收好。”
霜莳低头看了眼,脸煞时腾地红了起来。
是一条月事带,上面绣着一朵红得浓烟的大牡丹,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娇艳欲滴。
作者有话要说:疯狗:又当爹又当妈,啥时候能名正言顺当夫君啊!
第四十七章
一条月事带被霜莳握在手里, 仿佛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收也不是。
封垏也没脸看,撇着脸看着窗外的风景干咳两声:“琢磨着快到日子了, 也不知道你那个丫鬟给你准备了么, 怕你急用却没有,就先替你备下了。”
从江都到汴京,霜莳的小日子来过一次,封垏便记住了。明日启程去邺都,这一路少不了折腾,又不是游山玩水,这该准备的都得提前准备。不仅如此,还有衣物吃食,一应俱全, 他不想委屈了她。
霜莳哑声看着他, 尴尬地将月事带收起来, 红着脸诺诺地道了谢。她原本是打算明日启程前偷摸去置备的, 正犹豫该用什么理由与他提,这人便跟通灵了一般,竟然将东西都买来了。
只是那花色太过了, 但这等私密事也没法说,更不能强求。
封垏见霜莳痛痛快快地收了, 心里一喜,又拿出来一个包袱递过去:“都是姑娘家用的东西,你都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说完还用希冀的小眼神望着霜莳,邀功一般。
霜莳木登登地打开,刚看了一眼, 整张脸便红透了。不仅一条月事带啊,还有红黄蓝绿各种颜色,甚至还有里衣衬裤,整个包袱里装得满满当当,用一年都用不完的。
霜莳实在忍不住,羞愤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打算去邺都过日子啊!
封垏舔了舔唇,不太自然道:“邺都那地民风彪悍,没有这些精细的玩意,以防万一就胡乱买了一堆。若是不好你再说,我再让檀朋给你去买。”
他是不想再去了,那场面太丢人了!
霜莳连忙摆手说不用,引来门外扒拉饭的檀朋直往屋里看。霜莳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快吃饭。”
檀朋狐疑地看着他俩,啧了一声,又将脸埋进饭盆里。
霜莳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张扬,这事,这事怎么能......”
说什么好呢,说这事不能让檀朋去办,还是说这事就不应该让他管。怎么说怎么都觉得尴尬,现在真是后悔,就应该带着金雀金奴回来,搞成现在这样,她实在没脸面对。
封垏倒是笑了,一派坦荡:“无妨,为了夫人,豁出这老脸了。”
又是将人往绝路上逼,霜莳叹出一口气,恨不得将心里积压的无奈之情全叹出来。
封垏以为她不满意,问道:“是不是买的不是你喜欢的,不如你给我列个单子,我照单去买。”
霜莳彻底眼底一黑,急急拦住他:“你可快闭嘴吧。”
姑娘烟波横转,这一刻的神情才是最舒坦的模样。像是死水复活,春风荡漾下的涟漪涤荡,漾得封垏呼吸都开始乱窜。
封垏没忍住,伸手揉了揉霜莳的脸,笑道:“嗯,我乖,我听你的。”
崔汝南便是看到这一幕。
杳杳的烛光下,封垏的大手遮住了霜莳的半张脸,却遮不住半壁红霞。姑娘眼中没有算计,没有计较,只有温柔似水的春情,紧紧锁住封垏的眼神,一寸都不肯分离。
真是妖精,能夺命摄魂!
崔汝南大声唤道:“绿哥!”
年迈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宜园,檀朋吓得碗都扔掉了,噼里啪啦一通乱响,惊醒屋内脉脉含情的二人。
霜莳变了脸色,匆匆起身,却被封垏按回原地。
封垏出门,还不忘关门,看了霜莳一眼,唇角含笑安抚道:“别慌,我去处理。”
崔汝南就更气了。
这是怎么意思?金屋藏娇?
封垏上前,神色自然:“姨母怎么来了?有事的话,让人来传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