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所以当那奇怪的东西沾到自己的掌心时,白行歌思绪完全止顿,甚至有几分茫然与无措。谢璟深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自信之外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没忍住抬手在他因为怔愣而微张的唇瓣上轻抚了一下,谁都没注意到这样的动作暧昧得过分。
知道这样之后,一般你应该怎么做吗?谢璟深的语气里带着餍足的慵懒,白行歌下意识抬头,然后听见他语带笑意,低声接着说,要乖乖吞下去。
耳朵红得发烫的白行歌狠狠抬脚踩了他一下,像是没想到他竟会说出如此流氓的话语来,张了张嘴,可良好的素养让他想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不出口,只能生着闷气冲出了谢璟深的房间,把自己的手洗了又洗,直到再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床上。
白行歌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他一直在纠结,当时怎么就没趁机把谢璟深那个玩意儿给捏爆了呢?谢璟深竟然敢如此对他,就连季君延季君延都没让他做过这等事!而且,这人平日里正经八百的,没想到不小心沾了个药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可恶至极。
他觉得自己疯了,很可能是被谢璟深下了蛊,所以才乖乖地按着他意思给做了。否则若换作其他人,早就不知死了千八百回。
白行歌眼神木讷地瞪着阿竹递到自己面前的羊奶,刚结束那不堪的回忆,忽然听见谢璟深在边上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原来白公子,喜欢喝这种奶白色的东西?
白行歌瞬间领悟到他话外之意,偏偏什么都不清楚的阿竹还点头附和:是啊,公子很喜欢,以前在宫里总嚷着要喝嗷!
公子,你为何踹我?其实白行歌踹得不痛,也就轻轻碰了一下,但把他给吓着了,只能委屈巴巴地询问道。
白行歌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与自己生闷气,咬牙说:我不喜欢,把它拿走,以后也不想再见到。
阿竹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表情面对着白行歌的反常,倒是谢璟深伸手接过了杯子,直接就往嘴里灌了一口,语气特别淡定地说:不喜欢给我,我还挺喜欢的。
白行歌知道他说的是羊奶,但经过昨晚的事情后,他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饭桌上,白行歌没有与谢璟深有过半点交流。他们没说话,桌子周围便安静得很,季婉慧坐在红绣身边举止优雅地吃着东西,就是有人从她身旁经过时,总会不小心惊动她,害怕对方不怀好意。
白行歌见她看起来有些可怜,没忍住出声安慰:没事,现在已无人能够伤害你。哪怕遥香的人找上门来,也没有那个能力把你要回去。
季婉慧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小猫妖依然跟在她身边,就跟个小童子似的在她身后站着,不吵也不闹,就那样悠闲地晃着自己的三条尾巴。
就是白行歌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与昨日相较有些不同。那样子,仿佛是在看着一只修为非常有成,很让他向往崇敬的大猫。
白行歌又陷入了沉默。
碍于他们饭桌上安静的氛围,导致别桌的谈话声显得特别清晰。
白行歌不小心听了一耳朵,才终于知道为何他们昨日能够如此顺利地带着季婉慧离开青楼。
据闻,差不多是在他们将季婉慧救出来的那段时间,青楼内发生了一起命案。位于五楼处的一名青楼女子不知缘何从那里坠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她身上衣着不整,像是匆忙从房里逃了出来,双眼睁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我和楼里一位姑娘关系较亲,昨日事情发生后,见楼里的人都没有声张,老鸨反而还求着将此事低调处理,我便好奇问了一句。结果怎么着?那姑娘告诉我,是之前那位花魁阴魂不散,冤情无处诉说无人能帮忙,便开始祸害楼里的人了。
鬼灵相关的事,白行歌特别感兴趣,便将心思放到他们的话题之上。这一听,又不小心听见他们说,那位死去的花魁竟然还与九王府有关系。听说是先前九王爷领了圣旨难得离开新月城出去办点事时,途中经过了这座小城,与那位花魁结下了情缘。
但花魁毕竟是青楼出生的女子,与九王妃世家女子的身份背景不同,所以九王爷只是在外出时寂寞,花言巧语许了花魁各种承诺,说会将她接回九王府,给她一个名分。岂知他在离开后便再没有声息,也不曾归来完成诺言,无情将其抛弃。花魁在青楼里彻底成了笑话,她好不容易成功让人书信到九王府询问九王爷当日的诺言,收到的回信却是九王爷对她身份的询问,和与她撇开关系的伤人话语。
楼里的人原本就嫉妒着她能够被九王爷看上,在知道她被抛弃后,对她都是冷嘲暗讽,让她受尽了屈辱。在不甘心与这些言语的刺激下,那位花魁终于在某一个夜晚,于青楼大堂内自尽了,身体就悬挂在五楼的地方。她死的时候大家都歇下了,是隔天才被早起的几位姑娘发现,尖叫声直接惊动了三条街的人。
白行歌听得有些发愣,毕竟在他记忆中,季君泽并不是如此浪荡与不负责任的人。相对的,他责任心特别重,先不提他是不是真的与这花魁接触过,倘若此事为真,季君泽应当会负责到底才是。可他也确实记得,离开皇宫不久前,季君延确实是给季君泽发派了个明明当地知府就能处理好的小指令,让他特意到偏远难行还危难重重的小镇走一趟。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白行歌在良久的沉默后终于开了口,可询问的对象却是坐在他正前方的红绣。
红绣接到他的询问,怔了怔,下意识朝谢璟深看了一眼。她首先是有些好奇为何白行歌不直接询问做主的谢璟深,其次,就算白行歌问她,她仍是得先问过谢璟深才能给他答案。
所以问题来了,为何白行歌不直接问谢璟深就好?
红绣想了想,只能想到,这两个人大概是又吵架了。
她在心里叹笑了一声,努力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朝谢璟深问:公子,我们何时出发?
谢璟深看了看她,回道:都可以。
红绣没说话,而是默默看向了白行歌。后者得到了答案,便没有再纠结,喝了几口汤后才又说:那你们稍等我一会儿,我想再到遥香一趟。
除了疑惑的季婉慧之外,其他人大概都猜出了他想回去的原因。
白行歌吃饱后没有和谢璟深说一声就擅自出门了,在阿竹的陪伴下。只不过他才走没几步,就被跟过来的谢璟深给扯住,拉到边上谈话去了。阿竹原本想跟过来,可被谢璟深一个眼神震慑,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谢璟深见阿竹没过来,才把白行歌放开,在他不太愉悦的眼神注视下挑眉询问:昨日闹了我的人是谁?你竟然还与我置气?
白行歌抿了抿嘴没有回话。
其实比起生谢璟深的气,他更多是在气自己。只要他不下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他就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主要他最开始只考虑到了会给谢璟深带来麻烦的只有女人,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同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