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1 / 2)
盛星晚环着胸靠在栏杆上,直接问:“怎么没说呢,万一我没看到岂不是白费了?”
“那白费罢。”
沈知南说得异常轻巧,跟着走到露台上,与她并肩站着,两人后方都是数不尽的绚丽烟花。
他不是个主动向
女人邀功的男人,不会说:我给你准备了惊喜,我给你买了什么什么......诸如此类的话。
沈知南只管行动,至于你要不要,接不接受,那就是你的事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很多女人吃这一套,他确实很会抓人心,他知道女人容易被一些细枝末节打动。
盛星晚也是个女人,可她不停在心中提醒自己,他就是个魔鬼,或者是一头戴着绅士面具的狼。
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所以,她问了个很煞风景的问题:“苏青是谁?”
听梁婉儿说,沈知南答应那个叫苏青的女人,终身不娶,哪怕不是苏青,妻子也不会是任何一个别的女人。
沈知南往栏上一靠,偏头看着女人时,光色在幽深眼底绽放,他很平淡地说:“一个女人。”
“.......”她当然知道是个女人。
盛星晚没有再坚持。
她挽唇笑笑,抬步进屋,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烟花,哪怕晚晚两字多么漂亮地悬在天色的月亮边。
周如月已备好两人睡衣,盛星晚取过自己那套进浴室洗过澡后换上,中规中矩的白色长袖长裤,她很满意。
找过吹风机刚刚插上电,沈知南正好抽完烟从露台走进来,见状,直接走过来取走她手中的吹风机。
他按住她的肩膀,使她在坐在单人沙发里,“我来吧。”
按下开关,呼呼风声没响两秒,被盛星晚抬手挡住关掉,她淡淡说:“谢谢,不过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沈知南没松开吹风机,却好笑地看着她,“你吃醋了?”
盛星晚是坐着的,看着他只能仰脸,刚出浴室卸过妆的脸蛋儿脂白细腻,剥壳儿鸡蛋似的嫩,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直直看着男人。
沈知南伸手,五指穿进湿顺的黑发里,寸寸抚摸,“死人的醋有什么好吃的?”
“......”
盛星晚还是执著地拿走男人手中吹风,脸蛋儿还是仰着的,可在娇俏美艳间却有嘲意,“沈先生多虑了,我怎么会吃醋呢,我只是不想养成一种习惯,你知道吗,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明显能感觉到,男人停在头顶的手一顿,没了力道。
然后那手,缓缓抽离。
沈知南收回的手指上有她发间水光,垂在身侧懒懒散开,
骨节间微弯的弧度分明好看。
他沉默了会儿,笑了。
也只是笑,笑过后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刺人,他说:“看你这么有骨气,我差点以为那个站在街边当着众人面脱衣服求着我要的,不是你。”
盛星晚冷漠地看着男人,下一秒却按开吹风机以呼呼风声代替所有回答。
沈知南又在她旁边站了会儿,然后摘了腕表和领带,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了。
等男人重新出来的时候,盛星晚正在衣柜前上上下下地找被子,她不能和这男人盖一床被子。
沈知南发半湿半干的,他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像是知道她在找什么,淡声说:“没有其他被子,我叫周如月拿?”
“......”他是故意的。
盛星晚起身,关好衣柜说:“算了。”
这个点儿叫周如月拿,无疑也会惊动奶奶,到时候岂不是知道两人这尴尬的状态了,哪儿有热恋小情侣一张床盖两被子的道理?
盛星晚上床躺下,拉过被子盖好,人一个劲儿地往边缘上挪动,边上的手已经掉在床沿上了才停下。
还没关灯,沈知南喝完一杯水后过来看到这景象,哭笑不得,“晚晚,你这么睡的话,我只有和你一起半边床了。”
不,她拒绝。
盛星晚偏头看看旁边,确实被子全部都被拉过来了,她不好意思地重新往里面挪了些。
沈知南关灯,在一片黑暗里掀开被子上床,在她旁边躺下。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睡在同一张床上。
出奇的是,沈知南没有半分逾越,他睡得很规矩,甚至连手都没有伸过来,是背对着她侧睡着的。
她不知道沈知南此刻在想什么。
沈知南在想,他听到她不会吃醋那一刻,心里意外的平静,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却衍生出几分意难平来。
期待么?
不,不对,可能还是征服,或是其他一点儿什么。
沈知南久久难以入睡,但身旁的女人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平顺,黑暗里就那么听来,竟是觉得安心。
不知多久,盛星晚又开始做梦了。
依旧是那个青山绿水的梦。
梦里男人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她蹲在他面前,听那男人温柔地向她道别,说再也不见。
然后,再一次画面被撕碎。
阿——
盛星晚惊醒地坐起来,动静不小,惊动身边本就睡得不太踏实的沈知南。
沈知南拧开床头台灯,借着暖黄的光线去看她。
发现盛星晚是满头的大汗,细细密密的,而且眼角居然流满两行泪水。
他也跟着坐起来,从矮柜上抽过两张纸,替她擦泪擦汗。
“噩梦?”
盛星晚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内腔里的心脏砰砰砰地跳着。
她接过男人再一次递过来的纸,说:“我得找到他。”
第34章
“找到谁?”
这话是沈知南平平淡淡问出口的。
盛星晚反复用手中的纸擦着冷汗,擦完后又将纸揉作一团, 小脸儿郁白地在灯光里。
她歇了会儿, 说:“我的脑子在背叛我, 它隐瞒着我,它在对我说谎。”
但最可悲的是,偏偏她无力剖析真相。
沈知南往床头上一靠, 黑眸迷迷,他用手轻轻拍着她纤瘦背部,有一下没一下的。
又沉默会儿,他说:“你要真想找谁,就告诉我。”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盛星晚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温热, 在背部蔓延。
她转过脸,注视着男人深邃幽深的眸, “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知道。
沈知南安静地看她,空气中无端生出冷意来, 他面不改色地替她拉过被子, 让她重新躺下。
再躺下的盛星晚却再也睡不着, 一直努力去想那轮椅男人的长相,可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一张模糊。
她闭着眼, 毫无睡意。
床头台灯一直亮的, 期间,沈知南下床到露台抽烟,好一阵子, 然后重新回到床上,没躺一会儿,索性直接下床到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两人就这么耗到了天亮。
......
初一,清早。
章英早早就起床在客厅等着,包好给晚辈的红包等着几人起床,最先下去的沈昭,收到大份红包,再然后是梁婉儿,章英还是给了她一个。
再怎么说,梁婉儿也是沈家明媒正娶的太太。
随老俗,沈知南不缺那几千块钱,还是满面温和笑意地接过红包向章英说新年好。
就等着盛星晚了。
盛星晚也不是故意最后一个下楼,只不过在洗漱时没由来地突然心悸气短,人都站不太稳,出来后又在沙发上歇了好一会儿才下楼。
见她下楼,章英手中红包都焐热了。
向章英问号时,看到那么厚实一个大红包,盛星晚实在是不好意思接,下意识去看沙发上坐着的沈知南。
沈知南扬眉,示意她拿着。
“谢谢奶奶,奶奶新年愉快~”
盛星晚懂得讨长辈关心,颇得章英喜爱,她携着老人到餐室用汤圆,这是初一必吃的,意味着一年都团团圆圆。
强忍
着身体不适,盛星晚陪老人用完汤圆后,上楼冲进洗手间里抱着马桶吐得稀里哗啦,吐到最后黄水都呕了出来。
连嗓子都连吐带咳变哑了。
不知何时,沈知南出现在洗手间里,取过毛巾打湿递给她擦满脸冷汗,“不能吃汤圆不说?”
盛星晚泛红的双眼一抬,透过镜中去瞥一眼男人,他的眉是不满皱着的。
“没事。”
09年春节,陶淑做好整两袋手工汤圆,就着冰袋直接送到盛家门口,十岁的她满心欢喜的接过,却不敢在门口与妈妈久聊,匆匆道别。
没能讨得过余嫚的眼睛。
在煮好汤圆没来得及尝上一口时,余嫚出现在餐厅,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红豆汤圆就往外走。
她追出去,开始哭了。
余嫚将汤圆泼在外面的草地里,混满泥雪。
她怔怔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些还在冒热气的汤圆。
然后,听见余嫚对她说:“吃了呀,全部吃掉,不然不准进屋。”
......
没人能想象,她跪在雪中草地里用手捡起那些脏兮兮的汤圆,一个接一个塞进嘴里,却怎么咽不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
那时候的她小,不懂克制,不懂情绪管理。
只知道,开心要笑,难过要哭。
最后,她一咕噜地将满嘴泥雪汤圆吞进肚里,开始哭,嚎啕大哭,她的眼泪落在余嫚眼里,简直是愉悦剂。
盛星晚胃都吐空了,身上没什么力气。
沈知南弯腰俯身,作势就要抱她起来,但她伸手婉拒,自己艰难地扶着洗手台站了起来。
“那可是你奶奶。”她当然得陪好。
沈知南似是不喜她这样,看她满脸冷汗憔悴的模样,连声线都沉了:“不需要你这么糟蹋身体。”
盛星晚不会把他话往深了想,只挽出抹很淡的笑容,“拿人好处,替人消忧。”
他是金主,她得替金主消忧。
沈知南冷漠地收回视线,拧开水龙头洗手,淡道:“去床上躺着,现在不用你陪奶奶,不然见你说这幅样子反倒说我不会照顾人。”
“......”
求之不得。
盛星晚实在是不太好受,她脱掉外套回床上躺着小眠。
沈知南也没有出房间,一直在电脑前看邮件,期间接到文哲的电话,说远逃
澳洲的李宗在国内出现踪迹,近期能逼出人。他怕吵到刚睡着不久的女人,嗯了声,就挂断了电话。
已近中午的时间,周如月来敲门,声音从外面传来,“知南,顾老爷和顾先生来拜年,老夫人叫我让您下去。”
“好,就来。”
沈知南应一声,下意识地去看床上的女人,发现她果真醒了,正睁着一双睡眼朦胧的水眸看着她。
盛星晚仿佛听见个耳熟的人,“哪个顾先生?”
这问题无技术含量,能在初一到沈家老宅进行拜访的顾先生,宁城能找出几个?
不过沈知南还是回答了她,“顾惊宴。”
盛星晚睡意消掉大半。
她掀被下床,穿好外套准备好出房门下楼时,引得一旁男人发笑:“你这么殷切,又不是你的客人。”
可她对顾惊宴很好奇。
盛星晚只好耐心等他,问:“那你好了么?”
“走吧。”
沈知南同她一道出门,下楼时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少和别的男人说话。”
“......”
客厅里,顾家爷孙果然已经到了,顾老爷坐在章英旁边,两人是世交,关系密切。
顾惊宴呢,坐在最边上的沙发上,周身散着独成一隅的冷,穿一身正规黑西装外面套着黑色大衣,高领的,配上金丝边框的眼镜,看上去非常斯文冷欲。
他在饮茶,目光却已经看见了盛星晚。
顾惊宴冲她弯唇一笑,招呼却是对沈知南打的,“恭喜,得如此美人。”
美人?
上次还说她是玩物。
兴许是场面话吧,沈知南面上也没有多少被恭维的愉悦,两人是老友兄弟,熟得能看穿对方心脏颜色,只淡淡笑笑不作回应。
两人在顾惊宴身旁沙发。
刚坐下,都没来得及听两两人说点什么,就从外走进一名窈窕女子,着羊角大衣格子裙,梳着蓬松卷翘的长发,长发是扎成高马尾束在脑后的,直接朝顾惊宴走来。
没等女子走进,就听沈知南介绍:“温婉,惊艳的未婚妻。”
“......”
盛星晚没有问好,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女子腰间,隔着衣服什么也看不见。
但她知道,那儿有霍东霓的一颗肾。
温婉落落大方到面前,莞尔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
等我,在外面看见那德牧犬实在可爱,忍不住和它玩了会儿才进来。”
谈话间的章英,见温婉这么说,也笑道:“奥利亲人,它就是喜欢和人玩。”
“是阿,奶奶。”温婉笑笑。
从女人的审美来说,温婉算不得惊艳,但是五官小巧精致,属于耐看性,是美女。
不过,客厅里坐着人人相传的宁城第一美人。
温婉也不能忽视。
温婉注意到坐在沈知南身旁的她,似讶异,眸色中微微复杂,“是你呀,星晚。”
“......”
盛星晚如堕云雾,实在不明白,“温小姐,你我认识?”
温婉唇畔有不明笑意,瞥一眼沈知南,但话还是说出了口,“姓霍那男人真是把你搞疯了。”
霍?
她拧了眉。
在准备问点什么时,沈知南已前倾身体示意温婉喝茶,“温婉,上好武夷山大红袍,从我那儿送来的,品品?”
温婉颔首接受好意,在顾惊宴身旁坐下。
温婉话不多,不知是不是刻意低调,还是处于别的什么原因,只默默地低头饮茶。
盛星晚就更说不出什么了,她满脑子浆糊。
总有一种奇怪错觉,仿佛熟识她的人很多,但是偏偏她一个也不记得,这感受太不好了。
期间,大多是男人间的谈话。
南沈北顾,坐在一起时,只能用风景来形容,两人在眼眸微光流转间,都自成风华。
突然,温婉问她:“星晚,你怎么和沈先生在一起的,照我对你的了解,这可是稀奇事!”
没说好,没说不好,只说稀奇。
话中深意,却难叫人揣摩。
盛星晚饮茶动作一停,紫砂杯悬在半道,她看向温婉时眸色难辨,“因为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