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什么事情?
关于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顾鸣的事情。顾鸣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虞思齐,表情有些疲惫。
虞思齐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什么。
那天,走到门口湿透的柳树下,顾鸣忽然停步,说出了这半个月以来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戳破了最后一层隔膜:你明明听见了,为什么不问?
虞思齐也停住脚,伞柄依旧固执地往顾鸣身上倾斜,他自己肩头打湿了一大片也浑然不觉。
我不想问。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虞思齐回答说。
既然你知道真相
不是真相,虞思齐打断顾鸣的话,认真地和他对视:而是答案。
顾鸣墨蓝的眼睛里倒映着天光。
人为什么需要真相呢。我爷爷说,让我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我找到了,所以,也不想知道真相了。虞思齐笑了笑。
顾鸣敛眸,低声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虞思齐不答。
所以你根本不惊讶我为什么要对白乐说自己不是以前那个
虞思齐忽然拉过顾鸣,一手撑着伞,吻住了他下半句话。
柳枝的雨顺着枝条滴在顾鸣脸侧,有些凉,他缩了缩。
一吻很快分开,带着凉丝丝的雨意。
顾鸣偏了偏头,不愿看他。
王夫人那时候说,是我对你爷爷的车祸见死不救,你明明听见了,你不信吗?你不是一直怀疑我的吗?顾鸣刻意强调似的,他像是非要虞思齐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像是接受不了虞思齐现在这个云淡风轻的态度,像是非要自虐,非要逼他离开。
可如果虞思齐真的因此和他分道扬镳,顾鸣却又觉得,一想到这种可能的结果心里便剧烈地抽疼,这种自虐式的痛苦让他忍了半个月,终于在今天他想要一个了结。
就像这场葬礼,生命的句号,往往也是故事的句号,他和虞思齐,会不会在今天便写上了句号
虞思齐沉默了很久,直到顾鸣心跳的快要让他不自在起来,虞思齐才伸手抚上他的脸。
手掌心的温度有些高,抚上脸颊的时候顾鸣明显颤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会,所以那不是你,对不对?虞思齐坚定道。
顾鸣抬眼看着他,柳枝的树影似乎从他黑亮的瞳孔里闪过,他的眼神也像是被这场雨洗过了似的,锋利又柔软,顾鸣从没有任何一刻像这样清晰地看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也从没有任何一刻像这样毫无缘由地相信他。
虞思齐早就知道他不是原装的顾鸣,他竟然会无条件相信这种荒诞的、几乎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事情。
遗嘱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顾鸣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还不如别说的话。
算了,不重要。我爷爷把虞家留给我了,遗嘱里有什么都不重要了。
墓园门口有警车停靠,不一会儿车门开了,王邹被两个警察带了下来。
他同时看见了虞思齐和顾鸣。
哼他冷笑一声,从顾鸣和虞思齐身边走过。
快点,要进去就别磨蹭!警察推他的肩膀,他踉跄了几步,忽然停在墓园的门前,没头没尾地大声开口道:那个女人藏的东西在中岛的温泉别院里,三号保险柜。
说完他径自进去了。
他是来看白乐的吗?
没人知道他这样早就被妒恨蒙蔽一切精神的人为什么会来看白乐。或许是最后残存的良知,又或许是,他从白乐身上看到了一点他自己的影子。
爱而不得,求而不到。
一生懦弱,临死临死,还是要做些蠢事。
他想要的权力和地位,现在听来就像是在讲笑话。
顾鸣:他说的是那份遗嘱吗?
虞思齐应了一声,把顾鸣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走吧,车在那边。
回去吃什么?
你定吧。顾鸣攥了攥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