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顾鸣闭上眼,指腹擦了一把下唇的血滴,带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血痕。
他打开门,把门大敞着,站在门边。
滚,滚出去。顾鸣说。
虞思齐坐在地毯上,来的时候衣冠楚楚,现在浑身凌乱,还掉了眼泪,他红着眼圈,无助夹杂着求饶的眼神看着顾鸣。可惜顾鸣闭着眼不肯看。
他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顾鸣一把把他推出了门外,虞思齐赶紧回头看着他。
虞思齐,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叫我哥了,我没有你这么个弟弟。别再来找我。顾鸣说完,还没等虞思齐再看上他一眼,无情的门便已经关上了。
虞思齐站在顾鸣门前,彻底像是一只被抛弃在暴雨里的流浪狗,从里到外狼狈不堪。
顾鸣关上门,靠着门脱力似的坐在地毯上。红酒的香气钻入鼻腔,他觉得自己好像醉了,头晕脑涨,好像身体失去了平衡板,变成了一滩毫无方向的流体。
他开始后悔对虞思齐说了那两句话,又开始想象虞思齐会如何伤心难过,说不定会趴在被窝里委屈地哭,怨恨他是个混蛋,为什么不早拒绝自己,偏要等到现在几乎已经无法收场了才说这种狠心的话。
顾鸣把头靠在门上,自嘲地笑了一下,但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笑得一定很难看。
不过也好,他俩这样不清不楚下去,迟早要出事,他都没关系,最大不了也就是不干了,退出顾氏集团把烂摊子交给他爸,自己哪怕白手起家,就是靠顾家给他个人的资产,就够顾鸣活十辈子的了,所以他最怕的就是有人针对虞思齐。
他还小,家里那么大的事情接二连三压在他肩上,他面临的是什么,顾鸣太清楚了。
所以他这个时候一旦有什么不好的传闻,比如和名声狼藉的自己有什么牵扯,这不光是虞家和顾家的利益问题,更会害了虞思齐。
他才刚走到众人面前就要他面临这种舆论压力,顾鸣做不到,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拒绝,恨就恨吧。
恨了,大不了就是按照剧本,同归于尽。
顾鸣心里猛地揪了一下,他伸手捂住胸口,却发现胸腔里的跳动异常地快。
为什么?
顾鸣摸着自己的胸口,又下意识摸了一把眼角,湿润的。
为什么?
不是已经拒绝了,还让他再也不要出现了吗?
顾鸣愣在原地,久久站不起来。
中岛酒店的某层,同样的总统套房。
刚刚和顾鸣签了合同的那位美艳贵妇坐在酒柜边的高转椅上,顾鸣好像真的和那个小孩子有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背着身,只对她露出一个后脑,沉着声,是个中年男人:怎么说。
顾鸣的下唇上,有个伤口,明显是咬伤。她晃了晃酒杯里的红酒,笑得眯眼。
哼。男人笑了笑,你倒是懂。
我只是见过。她笑着用酒杯点了点身边坐着的人。
白乐抬起头看她,嘴唇上留着一个赫然的伤口,眼圈透出暧昧妖冶的红,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有些懒散,又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沙发上坐着的中年男人起身,绕过沙发走到白乐身边,手掌贴着他的脸颊摸了摸,白乐没作出反应,他也并没在意,所以顾鸣和虞家那个孩子今天早上是在别院的温泉吗?
白乐猛地抬头看着他。
贵妇轻笑出声,像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当然。顾鸣的伤还是在别院里伤的,伤口那么新。
白乐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面前其实还尚算英气沉稳的男人变得如同妖魔鬼怪,在他眼里幻化成吃人的野兽。
男人伸手抓住他的肩膀,不由他分说地打横抱起了他,白乐正要挣扎,却被他死死地禁锢住,呼吸濒临困难。
现在好了,你的顾总也已经知道你有了新欢,你忘了他,他能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为什么非要选他?
男人把挣扎逐渐微弱的白乐放在沙发上,白乐的一双腿从浴袍里探出来,被男人拉到沙发边缘。
不咳咳、不要白乐哑着声音,泪水奔涌而出,他几近于求饶地死死拉着对方的手腕,但以他的手,连对方的手腕都攥不住。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王总,我把卡还给你,节目我也不上了,求你放过我吧,我不会再出现在你身边啊白乐脸色忽然涨红,他挣扎起来,像只凌乱的白条鱼,但还是无力抗拒对方的强权。
你以为、我这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白乐,你在娱乐圈混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你会不清楚?对方吐息在他的耳边,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容拒绝的大手,把他的双手按住,白乐动弹不得,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求饶,让对方放他走。
哭,继续哭。男人说,我喜欢你哭。
白乐闭上眼,哭声也止住了,只剩下好似认命又好似绝望的喘息。
贵妇坐在酒柜边,喝着红酒看着这场好戏,等到男人把白乐往沙发上一推,起身走到吧台边上,取了一杯冰水。
她才笑了笑,开口:你真恶心。
男人冷笑了一声,一口喝了半杯冰水,把杯子放在柜台上,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彼此彼此。他转身,抱起沙发上好像已经失去意识的白乐,朝卧室走去,临进卧室前站住了脚道:要走就快点走,别在我这儿坐着。顾家和虞家的事我已经交给人解决了,他会做的比我们轻松的多你要是喜欢虞家那个孩子,就去问他本人,万一他对顾鸣也只是利用呢?
贵妇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漂亮精致的妆容裂开成愤怒的神情:你说什么?
哼。男人冷笑了一声,不喜欢就好,我还以为你又看上新宠物了。
贵妇把红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抚了抚身上名贵的丝质衣服,同样也回以一声冷笑,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桌上留下了那份刚刚和顾鸣签好的文件。看来她刚刚确实是去替王家办事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顾鸣自己爬起来躺到床上,闷着被子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他一起身就感觉眼角有些刺痛,伸手一摸更疼了,他这才想起来早上和虞思齐接了不该接的吻,又打了不该打的架。
老方!嘶老方!顾鸣坐在床上喊人,方管家应声推门而入,端着银盘,里面是热牛奶和软饼干。
我睡了多久?顾鸣晃了晃脑袋,摸到牛奶杯子,咕咚咕咚几口便灌了下去。
六个小时。方管家如实回答,我看到您状态不好,就在给您的水杯里放了些安眠药。
你!嘶啊疼疼顾鸣捂住嘴。
这是药膏。方管家把药膏放在桌上。
顾鸣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但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多余的心情。
晚上的夜宴要开始了,衣服已经放在床头,化妆师也在门口等候,十分钟后开始。方管家收起盘子,示意顾鸣下床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