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float》这个舞台原定是高以盎C位主唱, 可是现在突发状况,后天的舞台谁来当center?
指导老师的话刚落音,整个练习室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纪宁枝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膝盖, 他把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里,知道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自己可以。
如果这个时候没有发生意外,他们应该已经开始排练了。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没有一点预兆的,刚从录音棚确认完音源回练习室的高以盎突然失声了。
失声的意思是完全说不出一点话, 一开口声音就像破旧的手风琴一样嘈杂难听,他自己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就立马告诉了和他同行的张芸。
张芸差点没被他直接吓死,赶紧打电话给宋明朗, 下一刻保姆车的方向就直接转进了医院。
医生说是因为声带使用过度导致声带充血,没有太大的问题,失声也只是短期的,在这段时间内只要尽量不说话,多吃些护嗓的东西就可以了。
如果是普通人, 短期失声可能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问题就出在高以盎是WAS的主唱, 兼任这一次的C位,但是因为嗓子短期失声, 无法上台了。
高以盎对这样的情况接受得很快,医生在开药的时候他淡定地看着张芸急得团团转, 低头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回去之后, 果不其然, 他遭到了来自队友毫不留情地嘲笑,其中笑得最开心的是蒋孟临。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板着脸的高以盎,你也有今天啊,不会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吧?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你平时也不会说话,跟哑巴没有什么区别。
高以盎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低下头写字,【闭嘴,弱智。】
蒋孟临看都不看一眼,反正他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肯定又是在打字骂他。
难得逮到一个高以盎出糗的机会,他可劲儿了嘲笑他,不能说话刚好练练打字,你什么时候把你的老年手写输入法换成二十六键?
高以盎,
因为这一突发状况,WAS全体成员被叫到一起开会。纪宁枝忧心忡忡地抱着玩偶,盎哥,你唱不了,《float》这个舞台怎么办啊?
《float》这首歌本来就是高以盎自己写的,从编曲到填词,没有人会比他自己更熟悉。公司给他们改编成了舞台,就定下了高以盎作为主唱和C位,承担整首歌大部分高音和转音。
这首歌纪宁枝在超星的时候学过,知道难度很大,一般人根本唱不了,他们团又没有第二个像高以盎这样可以挑大梁的vocal。
高以盎摇了摇头。
奉哥你可以唱盎哥的part吗?
施易奉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这不是推卸责任,施易奉从来不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说不行是他认为自己真的不适合这首歌的C位,这也是对舞台负责的态度。
纪宁枝转头,刚看向蒋孟临,想都没有多想,视线直接略过他,童哥你可以吗?
蒋孟临有点不满,你怎么不问我?
童笺耸了耸肩膀,我不太擅长唱歌。
洛华阳就更不可能了,《float》在重新编曲填词之后中间穿插了两段快嘴rap,大部分rap的part都是他来唱,再加上高以盎那一部分,走下舞台之后估计能直接送进icu吸氧。
为什么你不可以呢?施易奉冷静地看着纪宁枝。
问了一圈,纪宁枝从来没有考虑过他自己来站这个C位。
纪宁枝一下子呆住了。
我不行,纪宁枝赶紧摇了摇手,《float》的词太难了,我刚把我自己的词背完,而且盎哥那部分我怕我唱不上去
我倒是觉得你挺合适的,施易奉客观地分析了一下,你是WAS里除了高以盎唱的最好的,这是之前《with me》就已经认证过的,而且你学起来很快。
童笺若有所思地看着纪宁枝,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想站一次C位吗?
纪宁枝,
他之前确实跟童笺提过一次自己想C位,但那是口嗨啊!口嗨能当真吗!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没有人主动愿意当C位,这件事只好先搁置下来等舞台指导老师的安排。
因为白天的事情,纪宁枝晚上都没有睡好,做梦的时候想的都是《float》舞台的事。
他梦到自己不想站c位,被施易奉用绳子捆起来强行绑上了舞台,施易奉不仅拿小皮鞭鞭挞他跳舞,还跟观众笑眯眯地介绍,这是我们的c位哦。
纪宁枝一下子就被笑里藏刀的奉哥吓醒了。
一楼没有开灯,纪宁枝半梦半醒地下楼摸到冰箱旁边找水喝,冰箱里的灯照在纪宁枝的脸上,一根手臂直接越过他的面前,拿走了一瓶矿泉水。
他眯着眼睛转过头,看清楚人之后软着声音问,盎哥你还没有睡啊
纪宁枝冬天的睡衣是毛茸茸的,睡衣的帽子上还有两只猫耳朵,让人不免想绕过去看看他有没有猫尾巴。
高以盎看着人一幅没睡醒的模样,头发乱翘,脸上还有枕头压出来的睡痕,强忍着想替他把头发抚平的**,想应一声,突然想起来自己不能说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纪宁枝哦了一声,继续在冰箱里找水,可惜他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原来高以盎拿走的是最后一瓶水了。
高以盎下意识地递出自己手上的水,只是他突然想到水他已经喝了一口,犹豫了一下,就想收回去。
纪宁枝大概是睡懵了,高以盎递水给他,他非常自然地接了过来,还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谢谢。
抬头喝水的时候有水滑过纪宁枝白皙的线条紧绷的下巴,一路顺着脖颈滑进他毛茸茸的睡衣里,高以盎盯了一会,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他想让少年快点去睡觉,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正纠结之际,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失声了说不了话,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纪宁枝喝完水,把水还给高以盎之后盯着虚空发了一会呆,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道,哥哥,我不想睡觉。
高以盎的心一下子又吊了起来。
他沉默地望着他,似乎在问他,不睡觉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高以盎一句话都没有说,纪宁枝却像是听懂了他每一句无声的话,他歪头想了一下,我想听你唱歌。
高以盎,这就有点为难他了。
纪宁枝突然想起来高以盎现在不能说话,更不可能唱歌了,有点失落。其实他一直很喜欢高以盎写的歌,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说。
高以盎见他蔫蔫的,睡衣上的猫耳朵感知到主人的情绪,也耷拉下来了,他无声地思考了几秒,拍了一下纪宁枝的肩膀,转身就走。
他还怕纪宁枝不懂他的意思,一转头,就看到纪宁枝吸拉着拖鞋,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小步跟在他的身后。
察觉到他的目光,纪宁枝抬起头露出小奶牙冲他笑了一下,盎哥我们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