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一起身久看见了被花挡住的烛酒,这人竟然把文件都搬这里处理来了。
察觉到他的动静烛酒从文件中抬起头来,问道:醒了?桌子上有蛋糕。
涂年抿了抿唇,他还真有点饿了,踱步到烛酒边上坐下,用叉子小口小口吃着蛋糕,心里头却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被当成某种动物来养了。
涂年:这蛋糕是哪来的?
他记得他们上午找的糕点和水果都已经吃完了。
烛酒:靠我的美色换来的。
涂年瞪大了眼睛:???谁这么瞎,我不更有美色一点吗?
听到他的话烛酒忍不住笑了笑,不再开玩笑,这是南靖他们送来的。
这还差不多。
烛酒一直在忙,应该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忙成这个样子。
他不好打扰烛酒,吃完蛋糕之后就自己去走了走,后花园很大,不只是这一个暖房,外面也还栽着很多属于这个季节的花。
小哥不能再往里面走了,那边有一条沟,别摔了。
涂年忙停下脚步转头看见是一对老夫妇,头发几乎都全白了,年纪应该都很大了,手里拿着除草的工具,应该是护理这个花园的。
还没等涂年开口,老妇人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眼,然后拍了拍身边的老爷爷,看他脸上吃痛的表情,这劲应该不小,呀,老头子这不是小少爷嘛。
应该是习惯了老伴的劲了,老人家用手揉了揉手臂也往涂年看去,哟,还真是,小少爷您咋回来了。
涂年愣了愣,老夫妇认识他但是他却对两人一点映像都没有,实在也不能怪他,只能笑着点点头,说自己回来参加节目。
老妇人像是察觉到他的窘迫,笑道:看我们也是老糊涂了,小少爷应该不认识我们,我们以前是您父亲底下的人,那时候你还很小呢。
涂年:原来是父亲的故人,请问该如何称呼二位?
老妇人:如果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黄奶奶吧,叫他黄爷爷就行。
涂年一一叫了,奶奶叫我涂年就行。
黄奶奶看着他眼里全是慈爱还掺着几分对故人的怀念,像是透过他看到了谁一般,年年长得可真好,尽挑着父母的优点长了,那双眼睛和你妈妈的一模一样,可喜人了。
老爷爷也看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涂年心里头有点疑惑,如果真是他父母的故人理应是妖才对,他父母与他们不同,从未来过人间。
可这两位身上没有任何的妖气
黄奶奶还在和他说着以前的那些事,黄爷爷便拿着专门修剪树枝的剪子往里头走,老婆子你这唠叨劲一上来就没人受得了,别老是缠着别人,快过来帮我。
你闭嘴,我哪里唠叨了!哪里唠叨了!年年奶奶唠叨吗?听到他的话黄奶奶瞪了他一眼怼了他一句,和涂年抱怨道:这人嘴臭的不行,就好像天生就把他说漂亮话的技能给剥夺了一样,一天不吵都不行。
话是这么说着,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一边抱怨着一边又小跑着上前扶着他,生怕他会摔倒。
黄爷爷看她小跑也有点急,喝道:多大的人了路都不会走吗?!这里这么多枯枝落叶要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怎么办?不知道自己几岁了啊!呸呸呸!不绊什么绊,反正你以后走路小心一点。
老爷爷的语气虽然不怎么好但满脸的担忧,而黄奶奶眼里全是笑意。
涂年听着好笑,却又觉得他们这种相处方式格外的温馨,这会也正好闲着没事就跟了上去,说不定还能听到些和父母有关的事情。
黄爷爷带着手套在草地上东剪剪西剪剪,黄老太的帮忙就是找一个阳光正好的地方坐下休息,然后看着他修剪。
黄奶奶招呼涂年在她身边坐着,涂年把摄像机给打发出去了,因为这两位老人都是圈外的,他并不想因此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黄奶奶: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们两个身上都没有妖气,怎么会是你父亲的手下?
涂年没有应声,她便继续讲了下去,其实我们都是妖,但是老头子的妖骨被猎妖人给取了所以就变成了一个人类,还比普通的人类衰老的更快,寿命也只有人类的一半。
涂年皱了皱眉,这会离的近了才发现黄奶奶身上隐隐约约的透着点妖气,那您?
黄奶奶抬眸看向正和一根树枝做斗争的黄老爷子,眼里头的光细细碎碎的,像是只看得见那一个身影一般,我依旧是妖,寿命还是会很长,这副姿态是我幻化的,我把妖气收起来了。我骗他我的妖骨也被抽了,他才让我待在他的身边,我就每天变化一次外表陪着他一起变老。
黄老太看了眼涂年,见他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很吃惊?
涂年抿了抿唇,嗯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明知道黄爷爷的寿命不长了,你为什么还要投入这段感情,到时候留您一个人,该怎么办?
黄老太太还没说话,那边的老爷子总算是把那根树枝给绞断了,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没歇一会就转身喊道:记得要喝水,隔个时间就要喝一点,多喝水身体好。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还说我唠叨你更唠叨。
黄老爷子像是被她的话气到了,直接转身不和她说话了。
黄奶奶这才回答涂年的问题:我爱他呀,如果我不来才会后悔,至于他死了之后我会怎么样我现在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要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做了就不会有遗憾了,起码我和他拥有这一段时光,也曾拥抱过幸福。
涂年:可是他走了之后,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黄奶奶:我怕的不是他走后,我怕的是他生前都不愿意让我接近,那我才是真的难过、无措。
涂年愣了愣,这和他的认知完全背道而驰,他觉得生命就要完结的人没有权力谈感情,因为你势必会伤害到他,他今天第一次听到了另一方的答案,似乎他的所作所为才是自私的。
或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涂年垂眸笑了笑:生命尽头的那一方不会想成为别人的负担的,太奢侈了,我们要不起。
黄奶奶将喝水的保温杯放下,涂年的身体她也是知道的,当年他父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老幺,她抬手摸了摸涂年的头,疼惜之情溢于言表,眼眶中浮现一丝水光:我们年年太温柔了,多累呀。孩子试着改变一下,一点都不奢侈。
他定睛看着黄老太太手边的保温杯,上面还刻着喝水的刻度尺,应该是黄爷爷给她刻的,突然觉得有点迷茫,他问道:爱是什么?
黄奶奶顿了顿,说道:我们都是粗人,你突然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对我来说就是想见他、想和他拌拌嘴,想陪着他一起变老,过着普通的春夏秋冬。一天见不到他就觉得抓心挠肝的,恨不得马上跑到他身边,和他撒撒娇。
涂年。
涂年张了张嘴本来还要说什么却被烛酒打断了,只见他满眼的焦躁直到看见他才慢慢平息下去。
刚刚烛酒看了看表才发现涂年已经出去很久了,暖房周围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就有些急了。
涂年:烛酒?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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