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迅速将自己泄露出来的情绪重新收敛好,他收紧手指,轻轻掐了一下黎青崖的脸:没良心的小东西。以为你在外面受苦,没想到过得挺滋润,长了不少肉。
这个动作让方才那股旖旎骤然消失不见,聂清玄也放开了对黎青崖的钳制。
黎青崖捂着脸坐起身,辩驳:不是长肉,是长结实了!
老东西以前嫌弃他白斩鸡,如今又嫌他变重。
呵,善变的男人。
聂清玄没有与他斗嘴,拿出三个玉简在案几上排开:挑一个吧。
扭头看去,只见玉简上分别写着:一百年、七十年、五十年。
这种场面黎青崖也不是头一遭见了,以前犯了错需要关禁闭,聂清玄也是这么让他选的。
上面写的时间是他服刑的期限,只是以前都是以月为单位,前面的数字也不会到两位数,如今非但单位改了,还到了三位数。
服刑地点与内容则刻在玉简里面,有的不痛不痒,有的能让人脱一层皮,每次选的时候都贼刺激。
他不想选,真心不想选。
但是如果让戒律堂来处置,私放妖皇属于通敌,最轻都要被逐出太一仙宗。这点做过执刑令的黎青崖最清楚不过。
要还想留在太一仙宗他只能硬着头皮从三个玉简里选一个。
按照以往的经验,时间越短,条件越艰苦,流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有可能。但要是选一百年,又扛不住,他算上在娘胎的时间都没活到一百年呢。
悄悄去看聂清玄。他神情寂寂无波,看来并不打算给自己的弟子任何提示。
若是以前黎青崖一定选居中或者最轻松的那个,毕竟就三两月,一眨眼就过去了,没必要去吃苦。但是如今时间单位一换,顿时觉得好窒息。
手在三个玉简上来回游移,最后他一咬牙拿起了五十年的那个。
拼一拼,黑土变黄金。
然而打开一看,他傻眼了:地点摩天壁,任务刻录太一训诫。
见他选好聂清玄淡淡地说了句:选定了就尽快搬过去吧,早一天进去,早一天出来。
黎青崖想反悔:给个机会?
摩天壁险峻异常,飞鸟难渡不说,石材质地还坚硬异常,元婴期剑修的剑落在上面都只能留下一道灰白的浅印,别说把将近万字的太一训诫刻在上面了。
真等刻完,他可以直接转职去做体修了。
聂清玄收起另外两个玉简,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你以为是以前的小打小闹?登了册子,岂有你反悔的道理。
这次黎青崖犯的事不小,处置会记录在册。三个玉简上都带了术法,选定的时候便形成了具有效力的契约,不可更改。
意识到事情已成定局的黎青崖像秋后的叶子焉了。
就在他为了自己的未来悲伤之际,临崖当风之外忽传来一阵响动,听脚步声,来的足有五六个人
第55章
来的是和黎青崖有约的谢君酌,还未进门便听得他高喊:黎师弟,在吗?
黎青崖心情正沮丧,没有立即应声,就迟了这么一下,便听得他扭头对身边的人说:正好,趁黎青崖没回来我们埋伏他一波。
黎青崖:
他在,而且全部听到了。
五个师兄弟走进屋子,随即愣在了门口,屋子里不但有人,还有两个。
想到方才在门口的密谋,一时都有些尴尬。
还是谢君酌脸皮厚,干咳一声:黎师弟,你在啊。怎么不应声呢?
聂清玄在身边,黎青崖不敢像平日一样与他们打笑,只敢腹诽:要是应声了不就听不到你们密谋整我的事了?还有,见到宗主怎么都不行礼?太一仙宗的规矩都忘了?
更令他惊讶的在后面,只见谢君酌抬手对着聂清玄,开口询问:这位兄弟是谁?挺面生的。
黎青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边的聂清玄。
兄弟?谢君酌疯了吗?他认不出这张脸?
难道老东西用了化形?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聂清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吾乃青州商会的客商,之前与黎小友在青州结识,一见如故。这次跟着船队来太一,听说他回来了,特地抽空来拜访。
谢君酌丝毫未加怀疑,爽快一笑,招呼道:正好,一起喝酒啊。对了,怎么称呼?
而聂清玄非但没有拒绝,还答道:姓聂。
谢君酌愣住,黎青崖以为他发现了不对劲,没想到他一脸傻乐地感叹:和我们宗主是本家啊。
黎青崖绝望,果然不该对他有所期待。
而聂清玄神情淡淡,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应。
感觉老东西要搞大事情的黎青崖忐忑不已,只是聂清玄自己不说破身份,他也不敢揭穿。
谢君酌大步走进来,坐到桌边开始摆酒:我喝不惯你们问道峰清汤寡水的酒,自带了。今天不喝朝闻道,喝神仙倒,一直舍不得喝给你留着。感动不感动?
黎青崖:你长点心我就感激涕零了。
和他一同前来的其他师兄弟也来帮忙,案几太小,他们便又拿了两张并在一起,七个人围坐,还算宽敞。
落座之时,黎青崖想去找另一边的谢君酌通气,但被一阵风力一扯,一屁股坐了回去,跌在聂清玄身上。
而粗神经的谢君酌大喇喇地坐在另一头,浑然没察觉黎青崖今天的脸色有多奇怪。
无奈之下,黎青崖只能隔空与谢君酌对话:谢师兄,云师兄呢?
谢君酌一边倒酒一边回答,头也不抬:他啊!哄小女朋友去了,说一会儿过来。不过我看他回不来了。
网恋这么多年,还憋着不告白,云去闲这家伙也是够闷骚的。
黎青崖绝望了,云去闲在这里还能看着点谢君酌,不在的话只有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席间,因为有聂清玄在他半点不敢放肆,喝酒都喝得和大家闺秀似的。
但谢君酌可不会放过他,兴致上来,直接拿着酒壶就往他嘴里灌。
原先黎青崖还害怕谢君酌对聂清玄无礼,但这家伙趋利避害的本能似乎天生十分发达,并不去招惹聂清玄,只逮着他可劲儿祸害。而其他人见聂清玄冷冰冰的,便也不去贴冷板凳儿,各玩各的。
喝到一半,众人都有些上头,聂清玄有了动静。他对着醉醺醺的谢君酌感叹:你们师兄弟感情真好。
谢君酌笑了一声:嘿!那还用说,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黎青崖心里一个咯噔:老东西这是要套话!
他连忙扯住聂清玄的袖子,趴到他耳边求饶:师尊,谢师兄喝多了爱说胡话,你莫要与他闲扯,以防他说出不敬的话冲撞了你。
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喷在冰凉的耳廓中,染烫了一片瓷白的皮肤。
聂清玄也侧过头与他咬耳朵:你怕为师知道什么?
黎青崖被问得一愣,心虚地嘟哝:我有什么怕你知道的。
不,实际上他怕聂清玄知道的多了去了:逃课掏鸟,一起偷看师姐洗澡,上课看小黄书,拔夫子胡子
他们这些一个年龄段的师兄弟全都互为黑历史大全。
就在师徒俩嘀嘀咕咕的时候,谢君酌的大嗓门儿插了进来:你俩别在那唧唧歪歪像小两口似的,是不是合谋灌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