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黎青崖又道:弟子担心自己不能服众。
有为师给你撑腰,谁敢不服?
弟子现在境界过于低微,还是想用心修炼。
有人不是不久前才说过,师门的事高于个人的事,要全心全意为宗门服务吗?聂清玄说完对他微挑唇角,似乎在告诉他,不管找多少借口,自己都能一一给他堵上。
万万没想到自己十几天前口嗨的一句话会变成这么大一个坑在这里等着自己,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虽然心底跟明镜似的,但黎青崖还是摆出惊异的神情:谁说的?既然说这话的人觉悟这么高,就让他去吧!
他以为只要他咬死不承认自己说过,聂清玄就拿他没办法。然而只见其翻手拿出一个玉简,手指一点,玉简内传出一道他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师尊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师门的事高于个人,所以我决定放弃研究,全心全意为师门服务。
黎青崖惊了:老东西居然录音!
怕他一遍听不出来,聂清玄还点了个循环播放,信誓旦旦的话不断重复,当时的语气有多义正言辞,现在他就有多想寻短见。
无路可走并感到绝望的黎青崖看向屋外:啊,要下雨了,弟子先去收衣服!
说着就要抹油开溜,但没走出几步,便被一道风力绊倒在地,并被缠住脚往回拖。他死死抱住柱子,哭天喊地,那个我死也不干!你杀了我吧!
聂清玄温柔道:青崖说什么胡话呢,为师怎么舍得伤你。
他怂了,不敢嘴硬了,缩在柱子边,可怜兮兮道:师尊!让我干其他的吧,什么都可以。
聂清玄似有意动,微一挑眉:什么都可以?
他飞快应声: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做执刑令,什么割地赔款的条件他都答应。
只见聂清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他抱着柱子不敢动,聂清玄狐狸眼一眯:坐过来啊!靠近为师都不肯还说什么都可以?
黎青崖咽了一口口水,磨磨蹭蹭地放开柱子,挪到他身边,沾着软席一个边坐了下来,保持着一个随时都可以跳起来的姿态一旦发现老东西打算对他动手,他就立刻跑。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辅坐定,他便感觉后背被推了一下,一个没坐稳,倒到了聂清玄大腿上。
他翻身想爬起来,但聂清玄一只手就把他摁回去,动弹不得。
阴恻恻的声音打他头顶响起:坐那么远干嘛?为师还能吃了你不成?
在黎青崖眼中,聂清玄非但能吃了他,还能把骨头嚼碎咽了。他想挣开压制,但在体格上却完全不是聂清玄的对手,最终只能认命地躺回他腿上,防备地看着这个老东西。
他在聂清玄面前随便惯了,从起床到现在一直穿着中衣,未曾梳洗。经过挣扎衣衫松散,墨发凌乱,眼角还有一抹被气出来的飞红,一副被蹂\躏到精疲力竭,可任君采撷的模样。
聂清玄半晌没作声,只静静地看着他,狭长眼眶中的瞳孔很黑很沉,看不到焦点,猜不透喜怒。
安静与近距离接触使气氛变得古怪,黎青崖有些心慌,裸露的脚趾不安地抠着地板。
忽然,聂清玄抬起另一只手,从黎青崖的眉骨开始,沿着轮廓缓缓抚摸到嘴角,最后一把捏住他清瘦的下巴,俯下身去。
见老东西那张俊美惑人的妖孽脸渐渐放大,就要贴上来,黎青崖慌忙伸手捂住:喂!你干嘛?
聂清玄的声音有些哑:徒儿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的吗?
黎青崖急了:我什么都可以你就什么都敢做吗?
聂清玄眯眼:为师有何不敢?
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要轻薄自己的徒弟。黎青崖嫌弃地看着他,左眼写着人,右眼写着渣。
聂清玄掰开脸上的手,侧头来到他耳边,噗地笑出声,浑身微抖。灼热的气息喷在黎青崖耳廓中,让他半边脸都发了烫。
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你以为为师会对你做什么?
黎青崖一愣,脸迅速成了熟虾色,四成是囧的,六成是气得:明明是老东西故意惹人误会,结果还把锅甩给他!臭不要脸!
聂清玄刻意用低哑暧昧的语调说道:为师是想说:你不想做执刑令也可以,去做副执刑令吧。
黎青崖炸了:这有什么区别?工资还更低了!何况没有正的,事情还不都是副的做!
聂清玄直起身,也拿开了摁住黎青崖的那只手: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才说完就要反悔了?
重获自由的他飞速躲到桌子的另一边,用不满的眼神讨伐聂清玄:臭不要脸的老东西,玩文字游戏有意思?
聂清玄:骂师父是要挨罚的。
我没骂你!
什么都写在脸上,还觉得别人读不出来?
黎青崖腹诽:那你怎么看不到我的不情愿?
聂清玄弯着狐狸眼回道:青崖越不情愿,为师就越兴奋啊!
为这话恶寒的同时,黎青崖心下一惊:他刚才没说出声啊!这老变态难道会读心术?
他盯住聂清玄,试探着默念:我看过你和魔尊同人本,你在下面那种。
聂清玄被他盯得心生古怪:看我干嘛?莫非对为师动心了?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老东西并不会读心术,他不用担心在心底骂他会被发现了。
你想太多。
聂清玄掏出一块令牌放在案几上:明天开始去戒律堂上任。
黎青崖瞥了一眼,没有去拿:我还没答应呢!
聂清玄挑眼,斜睨着他:你是要出尔反尔?
是你先强买强卖。聂清玄来之前就打定主意要让他管戒律堂,根本没给他拒绝的余地。
被揭穿的聂清玄毫无愧疚之情,回道:你既明白了为师的打算,还对为师说不?
黎青崖满腹怨念。
从一开始老东西就独\裁地做了决定,但通知他时偏偏不把话说死,看着他抓着不存在的一线生机上蹿下跳,以满足恶趣味。
这不甘愿都要化为实体了,聂清玄自然不会看不到,他收敛了轻佻的表情,沉重唤了一声:青崖。
这消沉的语气着实不像他会用的,黎青崖诧异地看向他:老东西又怎么了?
聂清玄长叹了一口气:太一仙宗,正道第一宗门,听着光鲜,但支撑起来不容易,宗内主副十七峰,宗外上百附属宗门,派系繁杂,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不是所有人都服为师,为师的宗主也好,你大师兄的掌印也好,都不好做,你要帮我们。
他看着黎青崖,眼中是深切的疲惫。
从不说软话的衡钧道尊主动承认自己的难处非常具有冲击力的,何况他搬出了大师兄,这还怎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