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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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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仿佛还残存着方才的濡湿,诸鹤一身鸡皮疙瘩的几步走到了门口。

临出门之前,终于想起要骂回去:甜你妹,甜个大头鬼!来人,给本王盯着三王子,若他有什么异动,立马来报!

晏榕就这样一直在摄政王府等过亥时,直到子时都已即将过去,摄政王的车架才堪堪从宫中不紧不慢的回来。

摄政王未归,王府内也无人敢先睡。

燕都夜里风凉。

喀颜尔从车架上将诸鹤扶下来,从旁边其他下人手中接过一袭新的红狐狐裘,帮诸鹤整好披在身上,接着才将太子殿下到访的事告诉了他。

要是换成以往,诸鹤八成还有心思逗逗小太子。

可惜今天情况特殊,诸鹤的直男雷达险些触电暴毙,因而此时极其特别非常不愿意再接触任何已经断袖或未来断袖。

他拢了拢狐裘,抬步往前,火狐的皮毛衬得他皮肤越发细白,在月光下泛出一种玉石般冰冷的美。

德庄去安顿车架,喀颜尔便跟在诸鹤身旁。

大抵是看出了诸鹤的意思,喀颜尔道:奴家看太子殿下今天颇有些来势汹汹的意味,时间也晚了些,王爷的确不应会客。

诸鹤随口道:来势汹汹,怎么个来势汹汹?

喀颜尔想想:有个词用在太子殿下身上不太妥当,但奴家感觉是这么个意思,欲求不满。

诸鹤乐了:你一个姑娘家,还能看得出男人欲求不满?可以,很有前途。本王将来定给你许个仅次于本王的好男人嫁了!

喀颜尔:

喀颜尔无奈的看了诸鹤一眼,没再说话。

转眼两人已进了主寝。

摄政王主寝殿堪称世上第一奢靡无度,不仅时时备有各式沐浴桶和花瓣,还另又引了郊外的温泉水进来,单挖了一间泡池,以便诸鹤随时享用。

此时泡池中热气蒸腾,一旁已经备好了餐点小时。

楼苍送来的吐蕃小种红茶盛在白陶壶中,香气撩人。

诸鹤脱了外衫,赤脚踩过纯柚木的地面,想起喀颜尔不方便进来伺候,便摆摆手道:你把小太子打发回去,再给本王把德庄叫来。

喀颜尔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终究也没开口,躬身退了出去。

诸鹤是个极其会享受的人,无论在何种环境下都能找到让自己最舒服的方法,比如在野生动物园混吃混喝,比如穿进来以后胡作非为。

最后的衣服褪下,诸鹤将自己丢进温泉汤中。

带着热度和蒸汽的水漫过来,将人包围,仿佛瞬间便回到了最原始的安全环境,很快便令诸鹤舒服的阖上眼睛,姿态放松的浸在水中。

修长笔直的双腿,纤细脆弱的脚踝,连脚趾都莹白如玉。

再向上看,躺在泡池中的人未着丝屡,喓臀的线条像是被精致笔锋仔细修出,无一不引人注目,令人发狂。

他细白的手臂浅浅搭在池边,五指松开,手骨单薄瘦弱,像是一只手就能完全掌控。

而那张脸

只要他不阴狠,不歹毒,不为恶。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睫毛下染出的浅浅阴影,微抿的唇,和欲哭不哭的一点泪痣。

晏榕命德庄候在屋外,自己走进温泉汤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张漂亮的艳色美人图。

图中的美人似是已经浅眠,看上去毫无攻击力,只能任人欺凌。

那颗泪痣,也会哭么?

年轻的太子在汤边站定,沉沉的目光锁在那人身上不知看了多久,泡池的温度越来越高,那目光便越发灼烫。

终于,晏榕转开了视线。

他蹲下,想将刚刚从德庄手中接过的东西一并放在泡池边。

而也许极度安静的情况下突然的一点声响也足够吵闹。

池中的人轻微的皱了下眉,随即眉间更紧,像是被卷进了一个更无法脱身的噩梦。

诸鹤搭在池边的手指刹时挣了挣,几乎是忙乱的挥了几下,攥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另一个人的手。

他像是在水中握住了一块赖以生存的浮木。

那被热气蒸的殷红欲滴的唇张了张,像是带着求饶和不安,又携着从未外露过的乖巧与绵软:好冷别走!别走

第24章

温泉汤中的温度远比室外要高上许多。

在一瞬间,晏榕只觉得诸鹤攀上来的那双手指尖滚烫,像是直接透过皮肤,在五脏六腑不知何处烧灼起来。

汤池中的诸鹤显然仍没能从噩梦里挣脱出来。

他紧锁着眉,整个人都在颤抖。

汗水像是连绵不绝般的沿着下颌滚落下来,砸进带着热气的泉水里,隐没不见。

然而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句求饶,诸鹤再没有说话,紧抿起唇,艳丽的唇瓣几乎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线。

他拉住晏榕的手渐渐用力,指尖和浅浅的指甲陷入晏榕小臂的肌肉里,掐出几丝惨烈的血痕。

太子殿下不知是无法挣脱,还是想看看嚣张跋扈的摄政王如此难堪凄惨的模样

顺着诸鹤的力气,晏榕在温泉汤边坐了下来。

摄政王府的温泉池自然与寻常人家的泡汤不同,池沿皆是上等的大理石铺就,镂刻一圈金银玉石,十六颗夜明珠由翡翠底座烘托而卧,纵然在夜色中也映得金碧辉煌。

着实是奢靡而俗气的装扮。

晏榕自小便在宫中被各种老师养出了极好的审美情操,向来对诸鹤的品味无法苟同。

他环视一圈,有些不忍直视的收回视线,目光停在诸鹤抓在自己手臂的手上。那手一看便养尊处优,从没受过丝毫疲累,指骨纤细,甚至比许多女子的手还要单薄。

晏榕顿了片刻,用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取了方才从德庄那儿拿进来的丝帕,微微俯身,擦了擦诸鹤早已被洇湿的发际。

丝帕柔软,服帖的拭过池中人的每一寸肌肤。

入手一片凉意。

在温度这么高的温泉里,他额上的汗却依旧是渗冷的。

晏榕皱了皱眉,把丝帕放在一旁,低声问道:皇叔?

诸鹤似是完全没听到,他只有一只手死死抓着晏榕,另一只手还搭在池边,此时那只放在池边的手也用了力向,像是要不破不休的与池边的大理石争个高下。

眼见着摄政王的五指指尖就要被大理石磨出血,晏榕只得将诸鹤的另一只手也拉了过来,一手握住。

两只手被同时向前控住显然并不是件多么舒适的事情。

温泉汤中的人皱着漂亮的脸挣了挣,发现挣脱不开,便又放弃了挣扎,薄薄的唇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开合合,念念叨叨的叭叭个不停。

晏榕忍不住低头去听,可声音太小,只能依稀听到几个字眼。

不要好疼不要

鹤鹤不敢了

鹤鹤错了

喃喃的字眼像是纷呈的碎片,完全听不出任何的主旨。

可即便只是这几个字,却像是贯耳的魔音一般,直直穿入了晏榕耳中。

他被誉为天下第一好看的脸上面无表情,垂眸看向诸鹤,眼底浓墨般的情绪翻涌而起,只短暂一息便又回复平静。

是面前的人错了。

是摄政王专权独揽,祸乱朝纲,枉顾百姓,为害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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