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当我们混在一起》TXT全集下载_32(1 / 2)
沈奇死了,沈奇死了,沈奇死了,这四个字像是回声来回重叠在我耳边,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怎么形容。
怎么可能死了,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吗,不相信!我的脑海中各种各样的沈奇,他笑的样子,他不开心的样子,都涌上来证明这个人的存在,证明他真没有死,不会的不会不会。
突然仓库的门再次打开,嫣儿跌倒的地上,在她的身后跟着孙谦,我看到孙谦的时候,忍不住掉下泪来。
孙谦瞪大眼睛看我,眼睛冲着血丝,冲过来,跟王勃扭打在一起。
“嫣儿,你给我把墨白放下了……”孙谦一边跟王勃撕扯一边命令嫣儿,嫣儿哆哆嗦嗦的走到我身边。
“嫣儿,不能放…”王勃喊着,一边抱着孙谦的腰把他摔到地上。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我喊着,却听不出什么声音,这种所有事情都柔道一起的感觉难受的不行,我恨不
得直接死掉,也不要这么痛苦的活着,我的眼泪缓慢的流下来,流到伤口里我竟然不觉得疼。
沈奇死了,他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为什么会死掉?他是我害死的吗?真的是我害死了沈奇吗?我该被王勃打死,我该去给沈奇偿命…
脑海中不断蹦出来的词汇折磨的我像是要烟消云散,突然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我惊慌的把视线移过去,王勃拿起一段三角铁种种的砸到孙谦的头上,血液顺着他的脸一条条的流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嫣儿捂着头大叫,我看到鲜血染红的孙谦,一股恐惧从心底迅速的升上来。
我叫破了嗓子“孙谦!孙谦…”
孙谦渐渐的倒在地上,王勃愣了一下,拉着嫣儿就跑,我看着地上的孙谦哭得要断气。
我叫着他的名字,用力的挣扎,孙谦挣扎着抬起头来,爬到仓库的一边,艰难的解开捆着我的绳子,用力的拴在自己身上,一点带你的拖着自己前行,放我下来。
我一着地就摔到地上,双脚用不上力气瘫软的像是面条,孙谦昏了过去,我吓坏了,我用嘴要开绑在手上的绳子,一点点的疼到心里。拿绳子上满是血腥的味
道,红红的浸染的都是我的血液,手腕上几乎没有皮,鲜红的血肉外翻在空气中,看了让人恶心。
我看着孙谦,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满口的血腥味,呛得自己反胃,费劲了力气我终于咬断了绳子,我吃力的爬过去,抱着孙谦,我叫他的名字。
“孙谦…孙谦…孙谦,你醒醒,你别吓我…”我喊着,叫着,他都不理我,我吓坏了。
我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我该找人来救我们,我在口袋中掏出电话。第一个打给慕词,我不知道现在除了慕词我能打给谁,找谁来帮我。
“喂…慕词快来救我,来救我…孙谦的头被打了…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慕词?我该怎么办?他流了好多血….我叫不醒他….”我哭喊着,乱了阵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就是把能收出来的话不分先后的说出来。
“墨白,你别慌,你在那?在那….”慕词紧张的问,她的声音很急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被嫣儿抓来的。”我说着,突然手机没了声音。我慌乱的一看,是没电了。
我抱着孙谦,捂着他的伤口,流出来的温热血液,吓得我不断的哆嗦。
“孙谦…孙谦没事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睁开眼
睛,你别吓我….”我摸着孙谦的脸,他躺在我怀中,一动不动,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变的面目全非。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去拼凑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过去。
我醒过来刚醒过来,噌的坐起来,病房中是慕词和妈妈。
“孙谦那?孙谦在那?”我急切的看着慕词,激动的问。
慕词坐到我的床边“墨白宝贝儿,你终于醒了。”慕词抱着我,声音颤抖。
“孙谦那?孙谦那?他在那?”我拉开慕词双眼紧盯着她充满希翼,我的心跳的厉害,我已经承受不了一丁点打击。
在崩溃的边缘,在我沉睡的这段时间,总有一个梦魇反复的折磨着我,让我想醒来却偏偏无计可施,那个梦境中,沈奇和孙谦在我的两个,他们拉着我让我跟他走,我困在中间,左右为难。
“墨白宝贝儿。你吓死我了。终于醒了!”慕词红着眼眶,语气中的悲伤刺痛我的心脏。
“我问你孙谦那?”我摇晃着她的肩膀,慕词目光闪躲更是让我心急如焚。
“他,怎么了?”我咬着唇,眼泪夺眶而出,慕词紧
紧的蹙着眉,表情扭曲的不像话,声音断断续续小到听不清。
“孙谦,他转到上海的医院去了,脑部重击,要做开颅手术……”慕词颤抖的说“墨白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孙谦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你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才能去找孙谦,你要坚强。”
只是一瞬间,听到慕词的话,我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我死灰一般的倒在床上,紧紧的闭着眼睛,我不敢相信我所听到了。
“墨白…”慕词摇着我的肩膀,我就是觉得头晕的厉害。在醒过来来已经是天黑,我全身疼的不行,我轻轻撩起袖子,手臂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妈妈伏在床边,慕词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我缓缓的站起来,走到窗台口,窗外一片怏怏的夜色。
深蓝色的天空中,悬浮着深深浅浅的云,阴沉的像是能让人窒息布。零散的几颗繁星像是锁魂的鬼魅发着幽幽的光,这个城市还是一样,不消停。乱成一团的霓虹,泊油路上穿梭不息的车流,滑下一道道伤口,闪着鬼魅的红色光芒,像是逃出伤口的血,笑的狰狞。
我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我想从这里跳下去,然后在遥远的地面上碎成一团西瓜,狰狞的困扰路过的人群
,引得他们作呕,然后悄悄的缠进他们的噩梦,挥之不去。我的血液变成一种诅咒,诅咒每一个路过的行人,诅咒这所城市吗,变得像我一样面目全非,像是一个丢了魂魄的可怜虫。不管是沉睡还是清醒都变得像我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恨这座城市,恨伴随我成长的一切一切。
可是,我知道,我只是这样想,却不能这样做,我回头看看伏在床边的妈妈,她的容颜变得憔悴,我轻轻的走过去,帮她盖上一间衣物,这个夜晚显得有点冷。
我走回窗前,我告诉自己,我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只有好起来,我才能让我遭到极限的生活,变得不那么让人恶心。
窗子上面的自己。头发干枯,凌乱,嘴角淤青,脸上布满伤痕,像是从坟墓爬出来的僵尸,我看着自己,轻轻触摸自己的影子,都觉得生生的疼,我紧皱着眉头,抿着唇,告诉自己坚强,一定要坚强。
眼泪不受控的潸然而下,浸湿我的伤口,像是一种救赎,我突然发现只要身体的疼痛能刺激神经,我就能忘掉我的心有多疼。
沉重的像是不能呼吸,整个房间都压抑的我快要死掉
,我坐到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哭起来,委屈,觉得自己委屈,难过,我再也见不到沈奇,真的不能见到他了,我担心孙谦,我害怕他也变成一个我抓不住的泡沫。
吓哭了自己,吵醒了浅眠的妈妈和慕词,妈妈紧张的看着我,跑过来,抱着我,我在她的怀中,哭得快要晕过去,这是这几天来,我第一次这么淋漓的宣泄自己的情绪,我痛苦的不行,我紧紧的抱着妈妈,我在这个世界仅剩的我能握紧的意义。我抱着她,叫着妈妈,痛苦的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妈妈轻轻的捋着我的背,紧紧的抿着唇。
“妈妈…妈妈….妈妈….”我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喊着。那一刻比要死掉还疼。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的时间才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
出院后,我在加重静养,我不知道孙谦的消息,电话打不通,我找不到他,只是慕词告诉我,墨白宝贝别担心,不会有事情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安慰我。
录取通知书到了,是一所南方城市的大学,我和孙谦挑了好久终于决定去这个气候宜人的城市,我学设计,他学管理,我们在一所学校。那时候,我们笑的很甜。
我看到通知书,眼泪一下子就宣泄出来,我开始明白什么叫牵肠挂肚,衣带渐宽。妈妈每天都会跟我聊天,告诉我要坚强,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点头,心里却觉得好笑!好起来?怎么好起来?沈奇会复活吗?孙谦会好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不会,都不会,根本就不会好起来。
只有我身上的伤口,会一点点的好起来,结成丑陋的痂,再慢慢褪掉,长出新鲜的皮肉,颜色很浅,粉的让人恶心。像是初生的毛毛虫通透的身体。这些天我想了好多,所以的事情都是慕词转述给我的。
我装的大大咧咧一幅张墨白无所谓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骗到他们终于敢一点点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
慕词谨慎的要死,一点都不像她,我骗人骗的好辛苦,我不知道,不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骗子,那么难过的事情他们竟然也会去做,为什么为什么?
每天我能骗过所有的人,但是夜深了,我总是不能睡,沈奇在梦中总是拉着我的手,他死前的那一幕,那句我爱你,反复出现在我的梦魇中,压着我的身体,醒不过来,每次挣扎着醒过来,泪水都浸的枕巾湿湿的,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像是能把人淹死。
不,沈奇没死,一定没死。我每次重复着,都会陷入更深的沉默中无法自拔。永远无法自拔。
终于,快到啦录取通知书上的最后期限,我假装一切都过去了,跟慕词聊天,她终于舍得告诉我。
那次我昏迷了三天,因为身体太虚弱,脱水症状严重,几乎面临生命危险,她报了警,找到嫣儿,才找到我们被困的仓库,那个仓库是嫣儿家废弃的厂房。慕词说她见到我们的时候吓得要死,几乎要瘫痪了,我和孙谦都是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自是她这样天天刀尖舔血的人都觉得慎得慌。
我们都是深度昏迷,然后当天到医院孙谦我们直接被推入抢救室,我身上的伤口太多,如果感染,后果严重,甚至在无菌室住了两天,而孙谦的情况更为严重,直接就转到上海的医院,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只是陆非告诉她,孙谦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可能变得迟钝,失去思维能力,或者是失忆,一接触到过去的事物就会头痛的满地打滚,所以孙谦举家迁到上海。
听到这,我的眼眶红的不行,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但是有些情绪只是欲盖弥彰。
慕词抱着我“哭吧!想哭就哭吧,这些事情总要去面对,逃避也逃避不来的。”
我在慕词的怀中哭的七上八下,平静以后,我决定我要去看看陆非,即使不能见到他,我也要去看看他的样子,我可以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只要,只要让我知道他过的很好就可以,我就会很知足。
还有盛楠,慕词告诉我,沈奇死的那天,盛楠昏了过去,醒过来就是笑,然后目光呆滞看着人,只是看几秒中就会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撕扯,还叫骂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刚开始,盛楠的父母怎么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疯掉了,他们不相信,也不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去精神病院,可是时间一长,无理取闹总会稀释感情的浓度,即使亲情也不能幸免。还是一样的薄凉,盛楠的爸爸妈妈再也不能忍受她的疯癫,把盛楠送到了精神病院,哪里的高墙,就这样困住了盛楠的一生。
盛楠的爸爸妈妈接受不了女孩的发疯的痛楚,决定在要一个孩子。
王勃顶下了所有的罪过,承认我的伤还有孙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见到了嫣儿的妈妈,她恳求妈妈,恳求我作伪证,证明这一切都和嫣儿没有关系。
她说,她只有嫣儿这么一个亲人了,她真的很爱嫣儿。
她说,她争了半辈子,恨了半辈子,可怜的是到现在
她才明白她一点都不恨嫣儿,相反的嫣儿是她生命中最好的意义。
她说,她愿意把爸爸的公司还给我们。只要我我可以帮嫣儿脱罪。
她说,她可以带嫣儿离开这所城市,再也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她说,她知道错了,我们要打要骂都可以。
她卑微的像是个小丑,跪在地上,妈妈把她扶起来,目光转向我,我轻轻的点头。
说到底,既然王勃愿意顶下所有的罪状,我也不愿意看看到嫣儿被送进监狱,她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尽管她差点要了我的命,尽管我们之间谈不上感情,可是,我们毕竟有解不开的血缘。
妈妈没有接受嫣儿母亲的一分钱,开庭后,我只是指认了王勃,在他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他跟我请说说了声,谢谢。
我嗤笑。
慕词和陆非的悲情也在加剧,陆非被限制了行动,还传出了他未婚妻怀孕的消息,慕词在我面前从来不哭,也不难过,她跟我说,自己在我面前说什么悲伤都是矫情,她还活着好好地,陆非也好好地,即使不能在一起,这也足够她虔诚的感谢上帝。
我拥抱她,相互取暖,聊以慰藉。
在去上大学之前,在慕词的带领下我去了墓地,我决定在离开这所城市以前看看他,哪怕是最后一眼,到了墓地,天洒下小雨,细小的雨滴落在我的墨镜上,眼前的风景开始模糊,摇晃,像是一个虚拟的幻境。
慕词揽着我的肩膀,我的心疼痛的不能呼吸,远远地看到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沈奇,这两个字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取下墨镜,沈奇的黑白照片放在墓碑上被雨水打湿,照片里的他是没去上海以前的样子,我熟悉的那个沈奇。
我竟然没有哭,嘴角渐渐上扬。
“嘿,好久不见。”我清浅的笑着,把手里的花放到他的坟墓上。
慕词站在一边,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
“这一次,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知道吗?”我轻声说,我知道沈奇听得见。他一定正在对我微笑。
“谢谢你爱我,相信我,因为你们,我会活得跟好。”我看着沈奇的照片,他好像是在对我微笑。
妈妈卖掉了房子,搬去了爸爸工作的城市,从此,我,我们和这所城市没有一分一里的关系,妈妈说,以后我们就不会来了。
那一天,我第一次觉得对这个狭小的房子这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