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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晴湘西哨楼]山岳平平》TXT全集下载_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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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慢吞吞掠过个人影。

陈玉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轻轻在他肩头拍了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鹧鸪哨卸了力,只睁开眼看陈玉楼,径自动了动喉结。

“你呀胸口跟挂了风箱似的,隔大老远都听得见。”陈玉楼往他手心拍去一个水壶,声音又低了几分,“兄弟可还行吗?要不要马兄给你看看?”

“行。”鹧鸪哨轻微点了点头,将水壶举去唇瓣给自己猛灌几口,切身感知到氧气一缕缕涌入胸腔——红奁妙心丸开始起作用了。

静默。

陈玉楼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又从洞口传来吃“脆皮葡萄”的哔啵声。

从坑道转弯处传来蛙鸣。

先遣队到了。

灵鸡公自己也不知陈玉楼他们究竟是如何一道一道打开这些机关暗道的,只是一路循迹而行。也幸好唐继尧先遣队不舍昼夜地追,这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一路过来倒也算顺遂。

可今日不似以往,他自入洞起就已经开始惴惴不安,满脑袋都是几日前随哨楼金三人下遮龙山洞时的可怖情形,畏畏缩缩只想往队尾跑。

鹧鸪哨眼见百来人人手一只火把一个面罩稳稳戴在脸上雄赳赳气昂昂往这边走,队伍哩哩啦啦排出去十几米,轻重武器装备都是清一水的法国货。

“嚯,一个小加强连啊。”陈玉楼背靠石树感慨一句,到了还多分欣慰,“这装备,唐继尧倒还挺给我面儿。”

眼见先遣队曲曲折折走进石森林,领头那人扯着灵鸡公粗声粗气嚷:“你带路走了这么久,人呢!”

许久不见,灵鸡公仍是那副看人下菜碟的猥琐样儿,此刻紧走两步去洞口,抬脚踢两下立在洞口的蜈蚣挂山梯,转身恭恭敬敬向上一拱手:“军爷,您别急啊,这不是就来了。您看这梯子,就是传闻中的卸岭秘械蜈蚣挂山梯!梯子都在这儿摆着了,您还愁找不到卸岭的人与那张贼吗?等找到张贼与陈玉楼取了项上首级,功劳可都是您的,金银珠玉要什么没有啊。”

谁不爱听好话呢。

领头军爷听他口中一张大饼画得溜圆心下很是受用,此刻英姿飒爽向身后一招手:“走!”

鹧鸪哨隐于石树枝头,眼睁睁瞧这一队人鬼迷了心窍,凭借方才设置好的蜈蚣挂山梯头也不回就往洞穴深处去。

大家都目不能视,陈玉楼立刻一跃成为其中最敏锐的那位。

先是脚趾踩在梯子上当当当响做一片,直待最后一位下到了洞底又逐渐变成踢踢踏踏谨慎而小心的碎步挪动。

又是静默。

惨叫声划破黑暗。

有被吵到。

陈玉楼举起小指悠哉游哉掏个耳朵。

鹧鸪哨突然凑上来撞了撞他胳膊。

“哎呦——”陈玉楼吃他一撞险些给自己戳聋了,讪讪放下手转头笑骂,“——兄弟,说归说,能不能少一点儿攻击性。”

鹧鸪哨自己也觉着奇怪,想说什么张口便是,怎么鬼使神差总想着要碰一碰他才好。

“失礼了。”他不由分说先赔了个罪。

陈玉楼倒被他突然赔罪搞得一下子赫然起来:“不是,兄弟,我本身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鹧鸪哨正色:“陈兄除了那声惨叫之外可还听到什么?”

害,还以为是什么突如其来的肺腑之言呢,原来不过是想听现场直播。

陈玉楼正要再侧耳,只听得声清脆枪响,继而霎时满洞乱成一锅粥,鲜红雾气迷迷蒙蒙沿漆黑洞口向外飘散。

一时间洞中风声水声碎石声声声入耳,人嚎虫鸣机枪连射不可断绝。

眼见着混乱中自挂山梯上来两位失魂落魄之人屁滚尿流就往洞口跑,其中一位正是灵鸡公。

鹧鸪哨手中匣子枪子弹上膛,眼看就要两个点射送这二位去见见阎王。

“慢。”陈玉楼伸手拦下,又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为何不打?”

“总得留两位好给唐继尧通风报信吧——”

陈玉楼话说一半留了个悬念,专等鹧鸪哨开口发问。

鹧鸪哨口中闷闷应一声,双眼疑窦丛生去陈玉楼面皮上好一番逡巡,直到最后都未发一语。

陈玉楼等个提问半天都没等来,只得硬生生咽下另一半话噎个半死,心里把这闷葫芦骂了个遍。

他正有些微恼,谁料险些被洞中突如其来一声巨响掀翻了天灵盖。

万物归于沉寂。

直至最后一声响动彻底飘散,陈玉楼与从坑道口赶来的张佩金才整顿人手,小心翼翼又下了洞。

方才的先遣队一行近百人入洞,如今除了跑出去的那二位之外,剩在洞中的都是些被大卸八块后鸡零狗碎的残躯,竟再无一个活口。

洞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满坑满洞宛若打翻了染料桶,红白绿黑黄溅在凹凹凸凸的叠生岩上又沿石壁缓缓滑落流下,开得到处都是。

红雾颜色越来越淡,黄色黏液从那怪虫口眼处潺潺流出,留下的都是些被炸地七零八落的黑色甲壳与细碎肉沫。

张佩金得了便宜还卖乖,此刻走进长虫看了看,突然回身朝洞口方向拜,直言找机会一定重谢唐继尧料事如神给自己一队精兵强将彻底干倒了这长虫。

托马斯眼见威胁已经解除,此刻神勇万分凑上前去踢了两脚那怪虫被炸成喇叭的脑壳,还颇有些神气地叉个腰。

那长虫立刻应景地开始抖动。

“嘶——”托马斯立刻缩回角落乖巧躲去花玛拐身后,又惨兮兮伸出颗脑袋,“这虫怎么还没死?”

花玛拐左手掺着邬罗卖右手扶着托马斯,又跟在陈玉楼身后,自己的心思倒没几分在长虫身上。

一个时辰应当要到了,眼看邬罗卖已无大碍,他一颗心此刻总算是放下来,这才稳定了心神。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那长虫匍匐于地面,一时半刻虽未气绝但绝无还手之力,可那些女尸仍在水面逡巡,虽暂时没有攻击人类可多少也是个潜在威胁。

鹧鸪哨领众人沿长虫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向后探这怪虫究竟有多长,又是如何千年不死,屁股后面还跟了个凑上来看热闹的托马斯。

几人边说边走,一直走到岩壁上都没找到这巨虫的尾巴。

这虫后半身完完全全埋在岩壁里,又经千年演化,竟渐渐与山岩长成一体互相依附而生。如今看这长虫头戴黄金面具,身负龙鳞重甲,倒与那玉棺里的祭司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又被困在此处产出红雾,不知是否与那山间久久不散的毒瘴有所关联。

陈玉楼双手拂过长虫身上的妖甲,只觉得每片甲上都刻了些铭文,又转身去找鹧鸪哨打商量。

鹧鸪哨也只是极小时听父亲说过两嘴此种名叫“戳魂符”的痋术,简言之便是以符咒封堵冤屈亡魂,亡魂生前死得越凄惨,毒性越大。

陈玉楼听他所言,思绪立刻豁然洞开。

若那长虫原先就是先民所拜山神,献王来后屠戮山民因地制宜给那长虫戴上副黄金面具,以女尸上的痋术饲喂,又将冤魂以妖甲封于不断产生红雾的虫体内,这才有了山间绵延不散的毒瘴。

那长虫不知有多少精力,受此重创只原地歇了半晌现在口中又开始咯咯作响。

几人怕那虫死灰复燃,当下只想着马上离开去倒献王大墓才是正途,这边正往外走,只见那虫被炸烂的头部和腹部创口已经比原先张大了数倍。

一行人手中枪栓都已经拉地哗哗作响,心说若是让这长虫复生又得是一场苦战。

鹧鸪哨望着那长虫的奇怪模样歪了歪头,突然手中钻天索向托马斯一甩立时已经在他腰际裹了三圈。

托马斯低头看腰:?

可惜还是有点晚了。

那长虫巨口一张,“哇”一声连汤带水夹杂早先吞进去的几百具女尸喷了托马斯满身满脸。

托马斯被喷的六神无主,一时间连叫都叫不出来又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心下直说完了完了一条年轻的生命还未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就要走到尽头了求求上帝佛祖耶和华保佑临死之前还能有点儿幻觉让自己再看一眼远隔重洋的美利坚自由女神——

他这边正泡在女尸中闭目塞听满脑子跑火车,只觉得额头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撞出闷响立刻就眼冒金星,又觉出腰间系索处一紧,这才重新振作精神睁开双眼。

“——上帝佛祖耶和华保佑我是不是上天堂了?”

鹧鸪哨平日里冷冷清清一张脸硬是给托马斯气笑了:“上什么天堂。”

托马斯浑浑噩噩顺自己腰间绳索一路找寻,这才发现是被鹧鸪哨从死人堆里扯了出来,眼下第一想法是幸好没死,第二想法就变成是不是也快死了。

鹧鸪哨眼见托马斯神情由迷茫到感激再由感激到惊恐好一通变换,又原地起跳翻出背包眼看着就要用酒精给自己洗个澡才罢休,径自摇了摇头。

虽然佛家慈悲心肠普渡众生,要普渡这位可能也得耗去不少心力,善哉善哉。

他目光沿托马斯被埋的地方望去,在一堆密密麻麻的黑褐色死尸中望见个巨大的青铜方箱。

陈玉楼差手下众人把那方箱抬去河岸清洗干净,这才自己上手仔仔细细好一番摸索,可到头来也心里没底。

那箱子除了有两个窟窿一龙一虎之外,其他地方都用一模一样的四十八个铆钉死死嵌在一起,炸药都未必炸得开。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30章 鬼胎出世

陈玉楼掂了掂那大铜箱,不算重,肯定不会是实心的,可左右摸索却只找到一龙一虎两个孔可破。

钥匙孔?

他冲在几步外警戒怪虫的花玛拐扬了扬手。

“你跟崽——邬罗卖都过来一下。”

小孩子总是长得出人意料的快,稍不留神就出落成个像模像样的小伙子。

尽管眼瞧着邬罗卖就要长成大人,陈玉楼还是习惯叫他崽子。

好像捡他回来的那个又闹饥荒又发水灾的年头没过去多久,又仿佛他小时候放飞老把头养出感情的金丝雀后被红姑在府里撵着打闹得鸡飞狗跳还是昨天的事儿。

陈府外一年到头都在死人,府里倒成了这一帮小崽子在一起闹腾搅和的小天地。

一群小孩儿里红姑最偏爱的就是这位,可口中又总是笑骂他“崽子”。

“总把头?”

花玛拐三两步赶来,手下搀着看起来依然虚弱的邬罗卖。

陈玉楼晃晃脑袋把这些有的没的都赶回记忆角落,重要的是眼下把这密不透风的大铜箱解开。

“来啦,看看这个锁有没有的解。”

陈玉楼和花玛拐连带着邬罗卖一起跟那口被卯地死死的大铜箱子较劲,托马斯又忙着给自己消毒,鹧鸪哨看了看远处还在水中扑腾的女尸,径自要去翻找那一大堆怪虫吐出来的污物。

他只往过走了两步身后托马斯就炸了窝,唠唠叨叨先递出一双胶皮手套,转而没收了其中一只,想了想又紧走两步上前仔仔细细把手套在鹧鸪哨手上套好。

“快枪手先生,你这是要找什么啊?”

托马斯的好奇心已经肉眼可见地开始萌动。

鹧鸪哨没吭气。

那些女尸身上一丝不挂,面目完好,只是失去之前飘在河道中时周身一圈微光显得狰狞丑陋,四肢全都沿关节被反折去背后,好似视若珍宝地环抱着沿脊椎长出的巨大茧形物。

鹧鸪哨以手抹去附着在那些褐色死尸上的污物,先全力扯了一把,又蜷起指尖去表面敲了敲——很硬。

托马斯掏出手电仔仔细细打在女尸表面。

鹧鸪哨半蹲下来,双眼借手电灯光趴去与尸体表面等高的位置细细端详。

那女尸虽面部特征仍然明显,此刻却好像被一层黑褐色的半透明物质完全包裹,借助手电反光才能看出上面密密麻麻刻了很多层戳魂符。

托马斯指尖手电光沿女尸体表下滑,渐渐照去被四肢环抱的那个半透明茧形物上。

这好似个巨大的虫茧,从外到内数层,每层形态皆不甚相同,最内的硬壳坚硬透明,像颗巨大的琥珀。

一团阴影仿佛有了心跳,在琥珀中一下一下地规律颤动。

——有胎动的琥珀。

“是胎儿吗?”

托马斯见状满腔好奇立刻被专业素养逐渐取代,此刻也不觉得脏了,指尖手电筒恨不得戳去那茧形物内部好仔仔细细看个清楚,一张脸紧紧扒在壳上要往里瞧。

那壳上有很多细孔。

鹧鸪哨一掌扒开眼瞅着就要陷进去的托马斯,瞄准那茧形物就是两枪。

那茧形物应声被穿出个大洞,里面黑漆漆的物体给打了个七零八落,慢吞吞顺外壳穿出的大洞滴滴答答涌出来,在地上流出绿绿白白的一滩死物,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血红色肉丝。

腥膻臭气扑面而来。

与这肉团相连的末梢是个已经石化的胎盘,甚至还有肉色的脐带眼看就连去女尸身体里。

这绝对不是胎儿。

但又确实是借女子生育器官生养的怪胎。

“操他奶奶的献王老儿真不是人!”

攀崖虎朝地上那摊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啐了一口。

托马斯见状向后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刻原地干呕起来,眼看就要吐在自己面罩里。

陈玉楼原本正屏息待邬罗卖开箱,听见鹧鸪哨这边凭空枪响还以为那女尸伤人,转头就往这个方向来。

“怎么了?”

鹧鸪哨片刻间不敢说话怕张口就要吐出来,只单膝跪着低头摆了摆手,原地缓了缓精神才慢慢张口。

“痋卵。”

是怎么样非人非虫的痋卵,又是如何借女子身体里的器官得以孕育,鹧鸪哨一个字都不愿让陈玉楼听到。

他当下甚至还有些庆幸陈玉楼目不能视,继而不用面对这几乎数以千计惨不忍睹的受难者。

熟悉的胸闷感再次袭来。

古滇国中确有一种极狠毒的痋术。给妇女喂下痋引使其受孕,等到女子十月怀胎一朝生产之时把该女子折磨致死,使她临死前的痛苦与愤恨通过其身体传入死时诞下的痋卵中。

痋卵生活在女尸中,吸食水体中生物,排泄物从茧体表面渗出,又被那巨虫吞噬吐哺,痋毒封印在黑壳里,又通过不断让巨虫吞噬带有痋毒的排泄物在体内聚集痋毒,循环往复,最终转化为千年不散的虫谷山瘴。

能轻易共感的愤恨穿越千年,劈头盖脸朝这群人涌来。

小民一年到头生生死死又能有多少价值,倒不如捉来成就帝王千古长青羽化登仙也算是死得其所。这是被埋葬在地下千尺,尘封在正史古籍被粘起书页中以献王为首的,一方对另一方毫无人性的大规模屠戮。

这些凭借生育器官沦为代孕容器的女性或许是当地夷人,又或许是奴隶,俘虏,更有可能是遮龙山洞中那些被制成人俑工匠的女性眷属,可如今只能连肉体带胸中愤恨都被彻底困死在那层薄薄的半透明黑壳中,与杀死自己的痋卵一同跨越千年。

一行人皆是满目凄凉。

鹧鸪哨早先若是见到屠戮场景还能默念一通往生咒,可如今惨状他目不忍视耳不忍闻,一时间连超度都不知道该如何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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