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牢狱之灾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 / 2)
小天狼星挨着斯内普的病床,翻来覆去把玩手里的一只魔药瓶,格兰杰的马车半小时前离开阿兹卡班,他那时腾得站起来,脸颊贴在窗子上、恨不得破开一个窟窿,别说哈利,他连马车的一个轮子都没看清。
“布莱克。”斯内普被他搓弄瓶子的声音搅扰得怀疑安定咒失效了,“你只需要破除牢不可破的誓言,巫师界对你而言就是敞开的一扇门。”
“哈利和赫敏是希望带你离开?”小天狼星问,“你为什么非要来阿兹卡班?”
“梵妮给过你答案。”斯内普仿佛叹息般的说。
“那么你的解释呢,斯内普?一个斯莱特林,为了格兰芬多的胜利,牺牲了之前的二十年还不够,还要再继续牺牲后半辈子?”
斯内普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他睁着那双模糊不清的黑眼,盯着天花板,在他看来就是一大块白斑,靠窗的更亮靠里的更暗,有些像风和日丽时蜘蛛尾巷属于他的那间房间的窗子。
“……是因为莉莉?”
斯内普嘴角牵动,没有回答。
“你爱她。”
“斯内普,她有一副肖像画,也许你有兴趣看看。”
小天狼星换了个姿势,他像自己的阿尼玛格斯似的盘腿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讲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好像也不在乎斯内普到底听不听、想不想听。
“詹姆斯和莉莉刚刚结婚的时候,那时战事吃紧,他们都没有个像样的仪式,还是租借的麻瓜草坪施了咒语办成的,我是伴郎,卢平没能参加,大约只有十来个人,邓布利多当的证婚人。大家都送了礼物……我帮他们做了肖像画,原本应该是在戈德里克山谷他们的房子里。那天晚上……詹姆斯的那副划坏了……莉莉的,现在应该在——”
“我不想知道,布莱克。”
“你说什么?”
“停止,布莱克。”斯内普吐出几个字来。
或许是2月12日,晴天,大风。
被邓布利多“绑架”并非最可怕的事,假若被整个巫师界“绑架”,恐怕我宁愿从此呆在阿兹卡班。总有人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谈论,爱。卢修斯马尔福,假若你有一天前来阿兹卡班替我整理遗物,请务必将这张纸的话替我精准地传达。
人之所以会忘记已完成的事,是因为想要完成的念头已经得到满足;如果某件事尚未完成,这个念想便会在大脑里留下深刻印象。这个解释同样适用于爱。对莉莉伊万斯的爱,是我决意加入凤凰社承担间谍一职的原因——之一,也是当时为弥补我所犯错误的唯一途径。二十年前,那的确是爱,并且它持续了很久,甚至于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最终正确理解它——那是对一切的因为我而无辜牺牲的人的愧疚,对莉莉,还有一丝感怀。
我大概得多谢蝰蛇毒素令我看不清,不然这群格兰芬多惺惺相惜的表情恐怕就足以令我丧命。
斯内普突然停笔,他怔了几秒,对面的格兰芬多紧张地站起来,好像是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普林斯?”
当我冷静分析这些的时候,又意味着什么呢?
第19章
斯内普放下羽毛笔,他的头垂得很低,鼻子离桌面仿佛只有一寸,在小天狼星看来,他正把身体弯曲成一个古怪的弧度,羽毛笔被他随意地丢弃在桌上,斯内普仔细地展开那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羊皮纸,轻轻地抚平四角的折痕,随后收进了长袍口袋里。他在桌子前这么呆坐了好几分钟。
他是叹息了一声吗?
小天狼星皱着眉毛怀疑,他伸长脖子,几乎把自己卡在栏杆之间:“为什么你今天不打磨月长石了?”
斯内普甚至懒得理他。
有那么几天,斯莱特林好像对一切都心不在焉,他切根茎的时候切到了自己左手的食指,涂抹白鲜的时候又错拿成疥疮药膏,他甚至在处理缓和剂的时候都忘记给小天狼星多加一根蜇针添点风味,口感出奇的平淡。
“原来缓和剂是这个味道的?”小天狼星忍不住惊叹。
可是斯内普没有出言讽刺,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某一个阴雨天,放风的囚犯们聚集在傲罗善心大发支起来的一处雨棚下,斯内普则站在小广场的西北角,盯着栏杆外几十米远的一株英国栎,那是一株很小的栎树,只有五六米高,大概只有他记忆里蜘蛛尾巷附近那棵树的五分之一高,树冠也很狭窄,更别提光秃秃的树干上一片叶子都没有,既不雄伟也不瞩目。
斯内普知道那是一株栎树,在他来到阿兹卡班的那天就知道,那时这棵树一片火红,那时他也未曾想到阿兹卡班还有梵妮洛克、还有个被人认为早就死亡的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
这个学院总是给他带来麻烦,各方面的,以及,各种含义上的。
“普林斯?”
他听见来自身后的声音,最近布莱克经常这样说话,轻细的、试探性的声音,就好像他大点声会惊吓到他。
斯内普仍旧看着栎树的方向,企图从自己被许多东西与想法塞满的脑海中随便挖几个词句将布莱克赶走,比如可以嘲讽他身上的虱子和蓬乱的毛发,或者是他低廉的智商和可笑的肢体动作,可真的开口时他却说:“我说得太多了。”
“什么?”
斯莱特林一动不动,雨点落在他身上,他的头发纠结着拧成一团,勉强没有糊住眼睛,但是他的视力被不被遮挡其实早在十二月就无关紧要了。
那句话只是脱口而出的一句感慨。
“我知道你想说点什么……你这几天太古怪了。”小天狼星又朝他走近了几步,他抬手想像曾经对詹姆斯那样拍拍他的肩膀,但还未付诸实施就收了回来。
斯莱特林半晌也没有给出答案,他朦胧的视线里只关切那颗光秃秃的树。就在小天狼星以为他等不到任何答案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开口。
“布莱克,”他说,“告诉梵妮,让卢修斯来一趟。”
小天狼星大声吼了一句,“你到底在想什么!”
斯内普戏谑地笑了一声:“不过是在观察阿兹卡班的天气适不适合种植植物,当然草药学一向不是你擅长的科目,我也不指望你理解。”
格兰芬多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是为了熬制新的魔药吗?”
斯内普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句是的,雨水从他瘦削的脸上滑下来,斗篷之下包裹的那具躯体在雨中不受控制地颤栗了一下。小天狼星的许多质问哽在了喉咙里,你这几天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淋雨看这棵树,连魔药都无法让你全神贯注的事情又是什么……然而斯莱特林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他耷拉着眼睛,跟随布莱克走到木桶旁的雨棚下。
卢修斯马尔福是在一周后的另一个阴雨天抵达的阿兹卡班,由于他相对复杂的历史,他在进入羁押区时被没收了魔杖,甚至于与斯内普见面前还得经过梵妮洛克的检查,证明他没有携带危险物品,这个往日十分介意盘查、生怕别人弄脏了他昂贵长袍的贵族这次出奇的服贴,梵妮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他十分钟,和傲罗确认没有问题。
老友相见,并没有什么寒暄的过程。
“你疯了吗。”
“卢修斯,你知道我现在很正常。”
“那或许是诺伊斯岛阴雨连绵的天气让你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问题,我期待天气晴好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你真实的打算,你知道,来一趟阿兹卡班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庄园里的马匹也需要活动筋骨。”
“我从半个多月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卢修斯,这儿并不是每天都下雨。”
“那我宁愿理解你是单纯想找个朋友叙旧,我知道,阿兹卡班生活十分困苦无聊,容易滋生点奇怪的想法。”
“我们恰巧都有个朋友在这儿,卢修斯,牢狱生活并不无聊。”
“你看起来轻松得有些过了头了。”卢修斯说,“假如你真的有那么个愿景,想当个花匠。等上两年,马尔福庄园可以让你种满,茜茜愿意把她的玫瑰园铲平了给你。”
“我等不了两年。”斯内普说,“最多只有三个月。”
卢修斯瞪圆了眼睛,他猛地站起来,嘴唇颤抖:“你在说什么,西弗勒斯。”
“我并不是在指我所剩无几的时间,卢修斯,不要大惊小怪。”
“梅林……”
“卷边花从播种到开花恰好是这个时间,这个季节也很适合播种。”
“别告诉我,你到了阿兹卡班,还在进行着什么危险的行动!记住,西弗勒斯,你的任务就是安稳的活到审判,活着等到沙克尔上台,魔法部换血,等到审判司里布满我的人。”
“当然。”
“……”卢修斯盯着他,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说服不了你。”
他披上斗篷,打开门走了,梵妮洛克站在会见室门口再次检查了卢修斯和斯内普,确认安全后,傲罗将两人分别带离。
“你的长袍,普林斯。”梵妮把胳膊里的衣服递给里押送斯内普的傲罗。
第20章
一包种子和两瓶药水。
斯莱特林之间总是心照不宣的,他只需要让布莱克带出一点讯息,卢修斯就能猜出他需要什么,斯内普摸索着将种子放在了装着月长石的盒子旁边,两只玻璃瓶则重新装进了口袋。
“马尔福给你带了什么来?那两瓶东西是什么?”小天狼星在对面问他。
“用于你身上的实验,马里厄斯。”斯内普放好了种子,接着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块月长石,他回到制作台边,又恢复了往日的常态,侧过身体打磨石头,这样能碾得更碎,二次处理时在钵子中的操作会简便不少。
“普林斯。”
斯内普抬手示意住嘴,随后把搁在制作台上凉透了的早餐草草吃掉。格兰芬多保持了一小时的安静。
阴雨笼罩着整个二月,天空几乎没有放晴的时候,这个季节的土壤湿润,夜晚和白天的温度差了十几度,正适合岛上的杂草冒出新芽,小广场上的空地有的依旧光秃秃的,证明那处地方深得囚犯的喜爱,有些地方则冒出了一片浅绿的的草叶,自然是无人问津的地方。
卷边花的种子就被播撒在一片蓝铃花的幼苗之间,它们的花期都在五月,看起来也差不多,只有叶片的形状和颜色的深浅略有差别,假如开成一片,一簇簇地挤成一团,也就分辨不出来了。
更何况,阿兹卡班没人赏花,不论是蓝铃花还是卷边花,不会比一丛杂草更引人关注。
“不要踩到这一片地方,布莱克。”
“这就是马尔福带来的东西?他为什么不直接去培育植物的温室里拿来几株,阿兹卡班这种环境种不出几个存活的来。”
“金加隆买不到它们。”斯内普撒下去了许多种子,就天气和无人关照的纯粹自然条件来说,能有十分之一发芽就算不错了,好在魔药所需并不多。
“它们一定极其稀罕,”小天狼星评价。
“卷边花。”斯内普突然说。
“别告诉我因为它开花后花瓣会卷起来。”
“非常精确,马里厄斯。”斯内普说,他朝撒了种子的地方指了指,“记住我说的这些。它比蓝铃花的颜色淡些,蓝铃花是铃状蓝紫色花,六瓣花瓣,尖端外翻。卷边花开花后是海蓝色,也是六瓣花瓣,尖端是三折的波浪卷边。两种花非常相似,假如你到时候认错……”
“我知道,我知道,魔药里一味药材的不同就能让我欢天喜地地去见梅林,这一点你经常重复。”
斯内普脸颊上的肌肉抽动,看上去似乎克制着一句诅咒:“缓和剂目前还有效,它已经坚持得超出我的预期,在阿兹卡班能够进行的延缓它抗药性发生的办法已经全部尝试过了……我期待着你习惯把缓和剂以复方汤剂的频率来喝的日子。”
“你推测药剂可能在五月失效?”小天狼星盯着那一堆烂泥地。
“六月,布莱克。”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鲜有人烟的空地。
“斯内普。”
“普林斯。”
“……好吧,普林斯。”小天狼星走在后头,他盯着自己的脚尖,那是一双过时了的破旧牛津鞋,现在正被他拿来踢开阿兹卡班小广场上的石子儿,“你的魔药……有效得让我害怕。”
“也许我可以把着当作是——赞美?”
“是啊,好得过了头了,就像是你当年拿了二十几个O一样,那年我们还开了个赌局,结果谁都没赌对。”小天狼星突然咧嘴笑了出来,“你竟然会去考一门没有上过的课,还拿了O。我就差那么一点就能赚几百加隆。”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
小天狼星自顾自地理解那为沾沾自喜。
“普林斯,如果魔药失效了,那东西对我的影响……会比之前更恶劣吗,就像我对昏迷咒的排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