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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期》TXT全集下载_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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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终于笑够了,李晓侯对岑北亭的悲惨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体贴地说:“岑哥,没事,不就是去不了农家乐么?我觉得农家乐其实也没啥好玩的,也就是一群人钓钓鱼,吹吹风,看星星,烧烧烤么……”

说到烧烤,李晓侯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说:“有什么好玩的?”

是太好玩了好吗!

兄弟情虽然是假的,但父子情是真的。

岑北亭不能来上课,李晓侯几个就轮流给他捎带笔记,下雨刮风,雷打不动,务必要将当天作业完好无损地送到岑北亭手里。

送作业顺序由抽签决定,许欣运气最背,抽到了第一天。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许欣按图索骥,跟着手机导航仪定位找岑北亭公寓的位置。

李晓侯跟她说,岑北亭住的那地方特别好找,搭公交车到站后,沿着路直走,走到一看就很贵的地方,就到了。

许欣下了公交车,直走,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位置。市中心寸头寸金的个心脏区域开辟了一块由大片大片大阔叶树木和灌木组成的绿地,绿树交叠间,是造型特别的摩天大楼,自然和钢筋水泥在这里和谐共生,形成了别样的撕裂感。

许欣在出入门禁处登了记,保安按照房号给房间号打了电话,核对无误后放行。许欣乘坐电梯上去,电梯入户公寓,电梯门开就是岑北亭的家。

岑北亭的家并没有他身上那张张扬的活力,房间空荡、简洁,过于宽敞的客厅仅仅摆放了精致的灰色真皮沙发、水晶玻璃茶几和黑木电视机柜,看起来松松散散。视线尽头是这个城市的地表建筑,那个像凌云剑一样直插云霄的避雷针,在一片高楼大厦中极为醒目。

许欣目光向下,脚前是一块灰色的地毯,地毯旁有一只褐红色鞋柜,上面放满了各种款式的球鞋,那双骚气的红色气垫篮球鞋尤其引人注目。

屋里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

“谁啊到底,大清早的……”岑北亭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出来。

他生病的时候脾气不好,像炸了毛的狗,一撸毛就上天。

他看见来的是许欣,明显愣了愣。

一个人在家里,他穿得简单,上半身是白色背心,下面是灰色运动裤,健壮的胳膊裸着,上面的肌肉线条此起彼伏。

岑北亭的气色比许欣想象的还要差,他本就皮肤白,此时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病恹恹的,像是起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咳咳咳……”他还没开口,先剧烈地咳嗽起来。

许欣吓了一跳,什么也顾不上,上前一步,伸手要摸岑北亭额头,“你,你看医生了没?”

岑北亭没被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摸过,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他眼睛瞬地瞪大,莽撞地往后躲,脚后跟踩着了自己的球鞋,差点跌了一跤。

他哑着嗓子,边咳边说:“别离我这么近,会传染。”

许欣管不了那么多,她脱了鞋,光脚踩在地毯上,垫着脚尖摸岑北亭额头。

岑北亭挡了一下,没用,他挡得住四班那群狼崽子的抢篮板,就是挡不住许欣的手,许欣还是摸到了。

“烫死了!你额头上都能煎鸡蛋了!”许欣生气地说:“你到底看医生了没?”

岑北亭小声嘟囔,说:“不看。”

他最不喜欢看医生了,而且他自诩身体健康,这么点小病小痒,忍一忍就扛过去了。

许欣深呼吸,在心里稍稍权衡将岑北亭打晕直接送医院这一方案的可行性,但岑北亭人高马大,她没办法来硬的,只能又问:“那你吃药没?”

岑北亭撅了撅嘴唇,没答话,脸已皱作了一团,好像生吞了一只臭榴莲。

许欣这就不妥协了,斩钉截铁地说:“给我吃药!”

她走进客厅,看见茶几上有印着药店标志的塑料袋。她拎上药袋,推着岑北亭去卧室。

岑北亭人虽然挺狗的,但他卧室比狗窝强很多。房间很大,干净又明亮,充满洗衣粉的柠檬味儿,窗户前飘荡着浅灰色窗帘,房间中间是一张宽敞的双人床,同样铺着浅灰色床单,他刚刚应该就窝在这里,床榻中间浅浅的凹陷还没有恢复。

许欣逼岑北亭躺下。

岑北亭磨叽半天,还是老实地钻进被子里。

躺下后,岑北亭那点什么也遮不住的小破背心被撩了起来,露出一排搓衣板似的腹肌。

刚刚太着急,没功夫注意到这些,现在许欣不知道眼睛应该往哪里看了,她烦躁地指着岑北亭腹肌,说:“你你你,把衣服穿上。”

岑北亭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反复核实自己确实穿衣服了,理直气壮地说:“我穿衣服了啊!”

许欣:“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

她抓起椅背上搁着的白色单衣,扔在岑北亭脸上。

岑北亭将衣服从脸上掀下,一百个不情愿,说:“穿衣服睡觉不舒服。”

许欣:“不舒服也给我穿上!”

难怪生病,睡觉不穿衣服,这不活该么?

岑北亭又哼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抓着衣领往身上套。

许欣去厨房拿水,回来从药袋里搜出伤风感冒药,又认真地看说明书,看清一次吃几片,有没有什么副作用,然后倒出黄黄绿绿一堆药片,要岑北亭一次吃三粒。

逼岑北亭吃药又是一场恶斗,岑北亭生了病,烦人功力依然不减,他紧咬牙关,怎么也不肯吃,非要先看什么说明书,说不给他看说明书,他怎么知道许欣给他喂的是什么?

“看过甄嬛传没?知不知道那个皇帝怎么死的?”岑北亭人蔫蔫的,口气却不小。

许欣没辙,只能给他看,他一看,又不乐意了,咋咋呼呼地说:“黄连!我的天啊,这个药里面有黄连!我又不是哑巴,我为什么要吃黄连?你要苦死我吗?”

许欣气得直翻白眼,这药就叫黄连上清片,里面能没有黄连吗?她已经在爆发的边缘,拳头硬了又硬,最后将水杯一搁,横眉冷对岑北亭,“爱吃不吃!不吃活该你生病。”

“诶诶诶!”岑北亭怕许欣要走,又怂了,改口,说:“我吃我吃我吃,药给我。”

许欣把药给他。

岑北亭闭着眼睛,猛地将药片全塞进了嘴里,然后和着水吞下,脖颈上的喉结上下咕噜,直挺地鼻梁皱出几条横线,不停吐舌头。

“啊啊啊!太苦了吧!”岑北亭垂泪道。

跟打仗似的,总算把这药吃了。许欣松了口气,把东西放回原处。

她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在落地窗上形成了一层密闭的雨帘。

她准备早点回家,但又想到作业和试卷都还没有跟岑北亭说。

她回到房间看岑北亭,不知道是不是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还是生病的人本就嗜睡,刚刚吃了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岑北亭已经睡着了。

他睡相很好,一动不动的很安静,黑色的眼睫毛垂着,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睑。他告诉过许欣,他眼皮上的那只小小的疤,是六岁的时候帮他姥姥家的猫打架抓伤的。

许欣看了一会儿,嗤笑,还真是没受过委屈的小少爷,娇气,多大人了,还怕吃药,也不丢人?

许欣见岑北亭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了,他病得楚楚可怜,好不容易睡着了硬把人摇醒不太地道,干脆等他醒了再走。

她掏出练习册,靠在床边做了几题,脑后岑北亭的呼吸又沉又重,平稳而绵长,让人跟着犯困了,没写几个字,许欣打起了哈欠,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她换了个姿势,用手肘托着脸,两眼皮碰到一起,再也睁不开。

第13章 chapter 13

等许欣再次睁开眼睛时,屋里已经盛满月光,而她躺在了明明刚才是岑北亭睡着的地方。

许欣大脑当机了几秒,鼻前萦绕的都是洗衣粉味儿,她的目光聚焦在岑北亭书桌上的金属玩具零件上,那是一个自己组装的高达模型,在月光下威风凛凛。许欣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她爬了起来,到处找鞋。

客厅里,岑北亭正挂着耳机生龙活虎地打游戏,游戏机投屏在液晶显示器上。

“卧槽!”李晓侯大喊:“岑北亭,你把老子给打死了!”

“队友祭天,优良传统。”岑北亭霸气地说:“你的人头,只能我拥有。”

李晓侯:“……”

岑北亭听见许欣发出的动静,手一扯,拽掉耳机线,将手机扔开,电视机液晶屏上保留着“胜利”的标志。

“睡好了?”岑北亭笑盈盈地问她。

许欣撇了撇嘴,又抓头发,没好气地骂岑北亭:“我睡着了,你,你怎么不叫我。”

喝了药,岑北亭精神好得很,坐在那儿神采奕奕,内里还是穿着白色单衣,外面套灰色外套,下面是灰色运动裤,壮如小牛。

他双臂展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说:“我看你睡得挺好的啊。”

其实他没睡多久,只是一眯眼的功夫,醒来的时候,看见许欣趴在他脑袋边,眼睫毛芭蕉扇似的一扇一扇的,吐出来的气全吹在他耳朵里。

他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把床蹦塌了,还以为自己又做什么不要脸的梦。他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地上冷。他抱了许欣一下,又马上松了手。她比看起来更轻,像一片没有筋骨的叶子。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锁骨,那里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他似乎感觉到了那里有一根纤细的血管,在他的手掌下跳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不敢用力,不敢使劲,拖着铅球一样的身体将她放在自己每晚平躺着的床榻上。他转头就跑,好像在这里再多待上一秒,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会发生。

岑北亭站起身,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问她:“想吃什么?”

许欣说:“我不吃了。”

他拉开冰箱,弓身在里面翻找,说:“吃牛肉面吧。”

厨房里传出撕拉一声响,岑北亭冒出头,说:“啊,你的那份我已经打开了……”

许欣:“……”

牛肉面是日本进口,实物和图片一模一样。牛骨头吊出的汤头处理成速溶汤料块,很快拉面汤香飘了出来。岑北亭吃个泡面也要讲究牌面,面一定要是日本进口的,一定要加小番茄、青菜、鸡蛋和火腿肠。

他在厨房里陀螺似的跑来跑去,许欣就在沙发上坐着无聊。

她看见岑北亭搁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上面一串乱码一样密密麻麻的字母和数字不断跳动,似乎是什么电脑程序,她看了几行,没看懂,只认得一个单词“loop”。

这时岑北亭端着硕大的面碗出来了,送到她面前,往她手里塞了一对筷子。

隔着玻璃茶几,岑北亭盘腿坐下,呼哧吞了一大口面条,惬意得说:“舒服。”

他冲她抬了抬下巴,说:“吃呀,怎么不吃。”

许欣用筷子挑面,她在心里抱怨,岑北亭是把她当猪吗?又给她弄了这么大一碗。

许欣小口吃,问岑北亭:“你还发烧吗?”

岑北亭说:“不发烧了。”

说完他头前倾了过来,示意许欣摸他额头。

许欣差点被面条呛到,刚刚她要摸,岑北亭非不让,现在岑北亭大大方方主动要求她摸,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往后躲,不摸,说:“烧退了就好。”然后低头吃面。

岑北亭电脑传来叮咚提示音,岑北亭放下筷子,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来敲去。

许欣瞥了一眼,有生之年能看见岑北亭打英文字母也是个稀奇,她问:“你在干嘛?”

岑北亭说:“挖比特币。”

许欣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很好奇,问:“比特币是什么?”

岑北亭说:“一种虚拟货币,卖了能换钱。”

许欣说:“怎么挖呢?”

岑北亭解释道:“就是用计算机解题,题目越难,计算机运算远快,挖到的越多,一般都用GPU挖,GPU的算法比CPU好。”

许欣已经听不懂了,但岑北亭继续振振有词道:“设置的时候不能太高,超过70%显卡就要烧了。”

挖比特币的难度很高,按照正常的速度以及比特币数量来计算的话,假如将一台计算机保持24小时不关机的状态,一直在进行运作大约需要3个月才可以获得一个比特币。

许欣问:“你每天上课睡觉,是不是因为晚上回来在搞这个?”

“那倒不是,”说话间岑北亭又敲了一串代码,他打了个哈欠,说:“我上课睡觉是因为晚上打游戏太晚了。”

许欣:“……”行吧。

岑北亭问她:“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几个。”

许欣说:“算了。”

岑北亭说:“真不要吗?以后会升值的。”

许欣说:“我也不会这个。”

“好吧。”岑北亭没勉强,继续在笔记本上敲了敲。

吃完面条,许欣跟岑北亭交代了各科作业。

外面雨已经停了,许欣准备回家。

岑北亭跟着跑去鞋柜到处找鞋,许欣忙说:“你换鞋做什么?不要你送。”

岑北亭不肯,反而责怪她,说:“怎么能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家?”

他换好了鞋,抓上了门禁卡。

这时电梯门开了,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女人正站在电梯里,她有些惊讶自己此时看到的场面,目光在许欣和岑北亭之间来来回回。

许欣也愣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然后她听见岑北亭说:“妈,您怎么回了?”

中年女人看了看许欣,对她点了点头,说:“家里有朋友做客呀。”

岑北亭外形上的大部分优越来源于朱芳怡。朱芳怡身材纤细颀长,皮肤雪白,五官精致,即便年过不惑,依旧保持着女性的优雅。她任何时候都保持着穿着的考究得体,此时脚上踩着透明细跟高跟鞋,头发高高挽起,团成一只整齐的发髻,肩膀上披着一条印度毛毯,两臂环抱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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