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美人》TXT全集下载_17(1 / 2)
“多谢陛下。”卫玄琅转身要走,忽听简承琮道:“朕还有些话要单独说与将军听,请将军随朕来御书房一趟。”
卫玄琅眉目微皱:“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他心急如焚。
简承琮倾身过来,附在他耳边道:“朕要你放过景臻。”
“景大人?”
他和薛雍最近撒下去很多人在寻景臻的底细和去向,动静有点大了。
“他,是朕的儿子。”简承琮一字一句道,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像一位父亲,冷淡淡的嗓音:“是太子。”
卫玄琅并不意外,面容冷清:“臣收手就是。”
简承琮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退下。
夏意已浓,九曲宫廊的尽头,身着蓝色锦衣的魏凌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魏太医,有劳了。”卫玄琅走过去拱手施礼,瞬间换作翩翩公子的模样,极是温和谦逊。
魏凌还礼:“走吧。”
***
院子的水缸里栽了几株荷花,正是盛放的季节,一进来便闻到淡淡清香。
华彧站在那儿发呆。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那是十四年前了,萧家遭难的第一个祭日,小小的卫玄琅在萧府的荷花池边坐了一天,从此就整日关在府里头练剑习武,再不他们一块儿顽皮了。
十四个春秋,荷叶绿了十四次了,公子今年再见到荷叶,想必生在心中的该是欢喜了吧。
华彧翘起唇角笑了,挺好。
……
卫玄琅轻咳一声走近他:“华爷?”
初夏的风带着几分绵软的热气,华彧猛地回过神来:“公子回来了?”
他往卫玄琅身后瞟了一眼太医魏凌,拱手见礼。
魏凌颔首,严肃的面上牵起些许笑意,算是打过招呼。
他没什么废话,跟在卫玄琅身后进了屋,取出银针在薛雍虎口处行了针,不多时捻出来瞧了瞧:“多卧床,喝几天药看看吧。”
劳心太过。
卫玄琅蹙眉,华彧上前问:“魏太医,萧公子不要紧吧?”
“少劳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魏凌眼皮抬也不抬地道。
卫玄琅使了个眼色,华彧会意,忙送上一锭金子,客客气气地把魏凌送了出去。
“全是普通草药,能管什么事儿!”见卫玄琅立在那儿全神贯注地看药方,华彧凑过去道。
卫玄琅看着他:“之前的药方你不是偷出来了吗?”
另找大夫对比一下。
华彧神如秋水的脸一下子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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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一下皇帝的人设:简承琮首先是个可怜人,是一个活在陈、卫两家阴影下的可怜皇帝,见过兄长一家被鸩杀,不知道自己哪天也会端起一杯鸩酒,所以他不敢立后,连个宫女都没睡过,生怕留下孩子自己又护不住;其次,长期的隐忍让他精神时常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时常想要与他的世界一起毁灭;他把薛雍幻想成可以帮他复兴皇权的人,可以完全忠贞于他的人,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的存在,甚至在他不知道薛雍是萧延的时候,还有些旖旎的念头,后面断了那些念头后,可能看起来有些丧心病狂……
泥萌见仁见智吧~
第49章
上次老子潜入宫中九死一生还不是为了给你办事,要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他华爷是那种鸡鸣狗盗之徒吗。
“我去找大夫了。”华彧气闷地走了。
卫玄琅睨一眼还在床边杵着的公孙风:“公孙公子还不走?”
有点碍眼。
公孙风抬手揉揉太阳穴:“……”
他守在自家主子的病床前怎么倒像外人了。
“我家公子还没醒。”公孙风理直气壮:“我得守着他。”
卫玄琅瞟着药方:“公孙公子收了在下的银两,总能跑一趟抓几副药的吧?”
五万两银子呢。
公孙风咬牙:“……我这就去。”
拿人手短。
窝在被子里的脸越发清瘦,看着薛雍,卫玄琅的心尖刺痛,俯身拨开他颊边的青丝:“萧延哥哥。”
薛雍的手指动了动,吃力地摸到卫玄琅的手,握在手里:“……我想沐浴。”
污血和汗水糊了肌肤上一层又一层,似乎浑身都散发真难闻的气息,他差点被自己熏着了。
卫玄琅贴近了才听清楚,垂眸凝着他发梢上的一滩血污,想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道:“再等等吧。”
贴身照顾人的小厮都不在。
薛雍伸出手指揪住黏在身上的衣襟,很是难受的样子:“飞卿……”
他受不了了。
卫玄琅别过眼去,脸热的不行:“好。”
……
热水备好了,小厮们见自家公子抱了人过来,很有眼色地跑开了:“公子,我们在外面守着。”
极会做人。
卫玄琅:“……”
薛雍就那么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卫玄琅只好闭着眼睛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用绢帕在他背上轻轻擦洗,手指划过腻如羊脂的肌肤,眼眶微酸:“萧延哥哥,你瘦了。”
才几天啊,身上就全是骨头了。
被热气一熏,薛雍心口堵了好久的淤血冲破喉咙,猛的一下吐了出来。
“萧延。”卫玄琅的眸子颤抖了下:“萧延!”
连着两声。
“我没事。”
这么一吐,淤血除去,薛雍头上倒是轻巧不少,一个激灵挣开眼皮:“……”
被看光了。
这回卫小爷赖不掉了吧。
卫玄琅的脸在他目光过来的瞬间腾地红了个彻底,连耳根都染了:“……”
不仅看了,还摸了。
这是第二次。
他别过眼睛,看向别处:“你自己洗吧。”
薛雍看着他飞也似的逃出去的背影,笑了。
……
等他穿好衣衫出来,卫玄琅正立在临窗的瑶琴前,一只手拂在琴弦上,眸光遥远,不知在想什么。
“飞卿。”薛雍从后面凑近他:“在想什么?”
湿漉漉的青丝未束,披在肩头,愈发衬的肤色皎洁,乌眸湛亮。
卫玄琅侧过脸来,耳尖残红未消:“药来了,你先去喝药吧。”
被他一提醒,薛雍忽然正色问:“魏凌怎么会听你的?”
那个人不是只有简承琮用的动吗。
卫玄琅:“自然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连他都卖个简承琮了,真是非常之手段啊。
“你做了什么?”薛雍声线一绷。
卫玄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魏凌说你劳心太过,萧延哥哥,先养病吧,回头我慢慢告诉你。”
薛雍急的眸子都红了,一把抓过卫玄琅的手紧紧捏住:“飞卿,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人用尽办法都没把魏凌弄成自己人,怎么卫玄琅轻而易举就把人给使唤了。
这太他妈扯淡了。
其中一定有问题。
“萧延哥哥,你要是有精神,去抚抚琴平复一下心绪吧。”卫玄琅挑了下眉,看着他道。
薛雍气他不肯和自己说实话,眼尾带着那么一抹撩/拨,声音放的低沉:“你萧延哥哥琴弹的不怎么样,吹箫倒是拿手。”
说着,灿若星辰的眸子眨了下,在卫玄琅腰上欣赏、逗留。
卫玄琅一时没反应过来,可那目光实在太大方,他就是再没往那方面想也绷不住了:“你……”
“飞卿,要不要萧延哥哥教教你?”薛雍揽过他的肩,在他下巴上蹭了下:“嗯?”
就不信了,待会儿趁他迷糊的时候还能套不出话来。
卫玄琅偏过头去,长臂一伸把人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好好喝药。”
“苦。”薛雍看着那一碗黑糊糊的汤药,皱着眉道。
不想喝。
魏凌的药他一年要喝上百碗,说没用吧,有时候还真能救命,说有用吧,他这病犯的是越来越勤了,从前一年一次,现在每个月准时的跟上门催债的似的,真让人头疼。
喝的他舌头都木了。
卫玄琅端起药碗:“真不喝?”
“不喝。”声音闷闷的。
窗外风乍起,绿叶沙沙轻响。
照着街头那些香艳的话本里的套路,这时候卫小爷就该端起药碗仰起头“咕咚”含一口,然后把他摁在怀里一口喂进去……
薛雍眼角的余光瞟着卫小爷,眸中带着点使坏地期待着。
“当真不喝?”卫玄琅又问,丝毫没有端起碗含上一口的打算。
薛雍:“不喝。”
卫玄琅脸色微变:“那就先放着吧。”
薛雍:“……”
非要他把话说那么明白吗。
算了,等再凉一凉他捏着鼻子喝吧。
还不知道卫小爷到底费了多大的劲儿请来的魏凌呢。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个,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
扑通!
两个人正在僵持着,忽然外头连滚带爬进来个人:“薛公子。”
“舒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薛雍一惊。
那人扔了剑跪在薛雍脚边:“公子,咱们派去刺杀淮王的人,都死了,一个都没回来。”
薛雍刚拿在手上的折扇忽然嘶的一声,生生被折断了扇骨,只见他掀起唇角笑了下:“失算。”
卫玄琅亦是一惊,他盯住舒楠,声如冷泉:“你是舒楠?”
刺客舒楠。
久闻大名。
只是没想到他竟在薛雍的麾下效力,呵,他的萧延哥哥,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舒楠抬了一下眼角:“回靖安将军的话,正是在下。”
“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淮王府?”卫玄琅又问。
“七日之前。”他道。
卫玄琅星眸微垂:“巧了,我的人七日之前也去淮王府了。”他顿了一下才道:“淮王,早有准备。”
薛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扯的心口生疼:“飞卿,你的人去淮王府做什么?”
不会像他一样要刺杀淮王吧。
“追一个人。”卫玄琅道。
薛雍:“谁?”
卫玄琅见他语气都有些破碎,手伸过去放在他肩上:“象松山。”
“我怀疑先帝死了之后,他一直跟淮王府有联系。”他继续道:“看来淮王也是处心积虑多年啊。”
简承琮这次,怕是要引狼入室。
象松山。
必然是和十五年前萧家被灭门一事有关系了,否则,卫玄琅不会追着他不放。
薛雍忽然端起手边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咕咚饮完抹了一把唇边的水渍:“是他,对吗?”
是象松山当年对萧家动的手对吧。
卫玄琅见他在极力隐忍着一口气,眸光晦暗:“萧延,我会抓住他问个清楚的。”
象松山擅长的是极阴毒极狠的歪门邪道,而当年灭了萧家的则是极快速狠戾的剑术,他一直在等着那个用剑的人露出尾巴来,等着把他们一网打尽。
所以,当他发现景臻的剑法有些可疑的时候,立马派人盯紧了人。
实在没想到他竟是简承琮的儿子。
想到这儿,卫玄琅突然问:“萧延,皇帝是什么时候开始把景臻带在身边的?”
“十二三岁。”薛雍道:“陛下那时候还在胤王府。”
“景臻师从的谁?”卫玄琅拽住这个不放。
“他到胤王府的时候就身负上乘功夫了。”薛雍沉思片刻:“这件事,我也查了很久。”
一无所获。
“最近一段时间到处寻不到他的踪迹。”卫玄琅有些担忧:“萧延,你说景臻会不会……”
会不会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反倒和象松山混到了一起。
薛雍摇摇头:“景臻打十三岁进胤王府,命都给皇帝了,没有人比他对简承琮更忠诚。绝无可能。”
卫玄琅正要说出那剑痕的事,忽然又一个人滚了进来,是他的人:“淮王,起兵了。”
那人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檄文,送到卫玄琅手里,满脸凄色。
“讨陈盈、卫羡之檄,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暴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大丞相陈盈窃盗鼎司,倾覆重器……镇国公卫羡之手握重兵,宪台抱怨,草菅人命,毒虐边疆……”
薛雍读了几句掷在地上:“狗屁的檄文,句句都是私仇,哪有一句是为天下百姓着想的。”
淮王这格局,真是太小了些。
卫玄琅眸色深了深,凝起俊眉道:“他怕是先起兵后发的檄文。”
这样,能打卫、陈两家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