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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短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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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笙叹了口气,惆怅道:“您也算是我半个师父,真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从您那五指山下活着爬出来的。”

可每每遇到这类事,往生总像是突然长了颗花岗岩脑袋一般油盐不进,十分不是东西地甩下一句:“少说废话,你就没想过这事很蹊跷么?”

东笙见他一副十足严肃的模样,也就不再说笑了,收敛了些,道:“你指什么?”

“你想,沙安与华胥毗邻,就算是华胥内乱,他们想要趁火打劫,也犯不着强攻北疆,除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东笙道:“你说大凌人?”

“对,”往生放下了手里的部署图,十指交叉地杵着下颚,“灵鬼的育种之术是大凌人教他们的,沙安土地贫瘠,每年的粮食都很紧张,根本撑不起这么长时间的讨伐……八成,那军需也是大凌人提供的。”

东笙想了一阵:“这么说来,大凌人出钱让沙安讨伐我们,表面上看似乎是沙安占了大便宜,毕竟掠来的土地都是归沙安所有,而这巨额的军费物资却不需要他们自己买单……可沙安本就人丁稀薄,这么一年来已经让他们折了举国三分之一的兵力进来,如今这仗再打下去,于他们而言也没有好处。”

“是,讨伐的目的本就是以战养国,可沙安的内耗却比大凌要大得多,这些钱对大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若是关外的兵一攻进来,就算他们胜了,沙安三年之内也再无可战之兵,哪怕是他们真的攻下了北疆,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守住……据我所知,沙安的征兵年龄都已经降到十四岁了。”

东笙“嘶”了一声,眯起了眸子,自言自语般地轻声念道:“你说他们图什么呢,为这么块儿地拼得山穷水尽。”

往生道:“怕是那大凌人从中作梗,我之前在战场上看到一个金棕色头发穿银甲的,应该是大凌的皇族骑士,还砍了他一刀,可惜被旁边的沙安人给挡掉了。”

东笙意味深长的道:“那我还真好奇,这沙安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心甘情愿做这赔本生意。”

“可你想想,沙安也不可能都是傻子,上头的人有想法,下面的人还能看不明白吗?”

“所以这罗车久不攻城,怕也是不甘心再给人当冤大头了?”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然而正所谓说什么来什么,正当他们说到这点上,外头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往生问道:“何事?”

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士官低着头从外头躬身进来,双手奉着一叠火漆封缄的函件:“回禀殿下、往生大人,沙安遣使来信。”

东笙扬起一边的眉毛:“信上说了什么?”

士官道:“回殿下的话,小人不知。”

东笙偏头看了往生一眼,往生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听东笙道:“知道了,把信拿来,你退下吧。”

东笙接过了信,不动声色地直等到那士官退了出去,才刚刚好将封缄拆开来。

往生凑了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笑道:“他们说要遣使来议和?”

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东笙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说来就来,不过是暗中行事,叫我们不便声张。”

往生乐道:“哟,果真是怵他们上头的人么。”

东笙细细将信收好,游刃有余地道:“无论如何,既然人来了,咱们就得好好招待……你回头让云霄去接应一下。”

往生点了点头:“明白。”

当天夜里,云霄就带回来一人,来人一身银甲,带着头盔与面罩,只露出一双淡色的茶色眼眸,以及从面罩与头盔的缝隙中露出的几缕酒红色的软发。

这人按着华胥的礼数冲着东笙揖了一揖,用生涩的华胥瑾文硬邦邦地道:“在下杰尔,见过华胥的太子殿下。”

第128章 所谓议和

对方来的人很少,除了那骑士以外,就只有两名随侍,显然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这事东笙也没声张,毕竟擅自与敌军议和,若是传了出去,于东笙自己也百害而无一利。

见面的地方就选在紫荆关的城楼里,屋里也没多少人,东笙坐在主座上,杰尔进来的时候他正在闭目养神,一副已经等了许久的模样,听闻动静便蓦地睁开眼来,笑着起身相迎:“使者辛苦了……来人,赐座。”

云霄带人守在门外,屋内的桌子上摆着几碟夏日解暑的茶点,往生的薄衫下套着一件软甲,不动声色地坐在东笙身后,按在剑柄上的手藏在宽大精致的袖子里,营造出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和平。

杰尔默默一颔首,在东笙所指的宾席上坐下,不急不缓地摘下了面罩和头盔,轻轻搁在了手边,然后正襟危坐,不说话了。

东笙盯着他看了一阵,莫名觉得有趣,这还头一回见人来议和却什么话都不说的,于是叫一旁的内侍给他斟了杯酒,接着朝那杰尔端起羊头觥晃了晃,笑道:“使者能只身来我华胥大营,也当真是胆识过人,单凭这点,孤就当敬你一杯。”

却不料想这人竟不接茬,手上动也没动,就任东笙一个人举着觥僵在那,一张纸糊一般毫无动静的脸沉默了半天,才终于淡淡地瞥了东笙一眼,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没有什么好怕的。”

在场的人俱是一愣,东笙张着口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地笑了两下,缓缓将觥收了回来,顿在面前的案上,悠悠道:“既然使者这般看得起孤,那孤必然要与使者好好商榷商榷这北疆之事……”

还不等东笙说完,杰尔便截口打断道:“让出古北口一线以北,我们就退兵。”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那些穿着华丽的内侍暗暗投去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冷意,往生一手悄悄攥紧了剑柄,另一手的拇指已然抵在了护手上。

东笙的眸子一下子寒了下来,嘴边的笑意却一分不退,平白多了几分凛冽,一点儿不含糊地道:“此事绝无可能。”

杰尔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东笙接着道:“北疆是华胥的北疆,今日是,以后也是,沙安还剩多少兵力他们自己也应当清楚,尔等退出我华胥北疆,我等便各自相安无事……使者怕不是沙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烦请使者帮孤带句话,沙安若是不退兵,那这仗无论要打多久,我华胥都必定奉陪到底……”

东笙话音一顿,转过眸子来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像是从嗓子里一个音一个音地压出来,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而大凌,若是执意插手,就不要怕引火烧身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面上没什么异色,心里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且不说这沙安人要议和为什么非得派个大凌人来,而都已经派大凌人来了,又为何还要暗中行动,像是生怕被什么人知道了——更让他想不通的事,既然要来议和,为什么偏偏派个说话这么硬的,像是生怕这谈判谈妥了似的。

东笙抬起一只袖子掩着,另一手端着羊头觥作势要喝酒,仰头一饮而尽的时候回眸瞥了一眼往生,往生似乎也意识到蹊跷之处,两人眼神相接之时往生微微点了点头。

见杰尔又不吭声了,东笙一边不露声色地悄悄注意着他的神色,一边状似若无其事地把空了的羊头觥递给一旁的内侍叫他拿去重新斟满。

这直眉愣眼的大凌巴子究竟打什么算盘?

席间沉默了良久,东笙又喝过了一觥,才听那杰尔沉沉地道;“我今日来见太子殿下,不是为了被奚落的,沙安人不识抬举,我们的国王陛下想与殿下做笔生意。”

东笙笑道:“孤与你们没什么生意好做。”

杰尔缓缓低下头,从身后的随侍手里接过来一只木匣子,道:“殿下还是先看过,再做决定吧。”

往生看着他手里的金漆镀过的精致木匣,眼神微动,袖子底下顶着护手的拇指渐渐绷直。

东笙眯了眯眼,道:“这是何物?”

杰尔没有理会他,捧着匣子自顾自地从宾席上站起身来,沉默地走到了屋子的中央,在离东笙三步半左右的地上单膝驰目跪下,伸手去解匣子前的锁扣,道:“殿下且看。”

东笙不自觉地将呼吸放缓了,几乎是屏气凝神地盯着那朝着自己缓缓打开的匣子。

心里却隐隐有了些预感。

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匣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就只见那漆黑的匣中寒光一闪。

“小心!”

一道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的白光朝着他迎面袭来,而电光火石之间,另一道剑影从东笙身旁飞出——往生剑堪堪击中了那兜头而来的暗器,撞得“噔”的一声脆响,本以为那暗器会就这么被挡开——

“轰”地一声巨响乍起,往生剑与暗器相交之处霎时间爆出一团火光,屋内的内侍才将将把藏于袖中的兵刃拔出,炙热的火舌便朝四周舔了过来,主座瞬间被这团烈焰吞没。

与此同时,伽雷原本正在帐中着人收捡行李准备回大凌,哪知自己派出去许久没有动静的暗卫却突然回来了,告诉他那罗车竟然背着他将杰尔派去刺杀华胥太子。

“你说什么?!”伽雷大惊失色,手指一颤,原本好好地握在手里的茶杯居然就这么从他手里滑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这声脆响将他的神智彻底拉了回来,顿觉心口一片冰冷,颤抖着声音喃喃道:“他……他怎么敢……”

他焦躁地一把拽过暗卫的领口,愤怒与恐惧在他的脸上碰撞出一种扭曲的狰狞表情:“然后呢?还有别的消息吗?杰……杰尔骑士他……回来没有?”

暗卫被他这么一下子给弄懵了,怔怔地摇了摇头:“小……小人不知!”

伽雷倒抽了口凉气,神情越渐阴狠。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当初温德尔几次三番以王位相要挟,让他处置杰尔,他原本心底好不容易做好了舍车保帅的决定,可等到真的有人帮他代劳了的时候,他却又惶然不知所措了。

他想,他必须要去找罗车问清楚。

翌日一大早,华胥太子遇刺重伤不醒的消息便在两军之中不胫而走。

【作者有话说:突然发现之前把大凌王子的名字记错了,真是超级无敌巨尴尬。。。。应该是伽雷,而不是雷加。。。。】

第129章 一触即发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恐怕连东笙本人都想不到,他重伤不起的消息明面上虽说是压制,可这风声私底下不出三日就传到了东海。

所以当罗迟领着朝廷送圣旨的内官去北昭王府找周子融的时候,恰好看见他腰间挎着刀满脸黑气地往外冲,罗迟一想起之前所听说的北疆传来的消息,顿时心里一慌,生怕要拦不住,赶忙上前喊了声:“大将军!”

好在周子融还存了几分理智,回头一看见那身内官的锦袍和其手上端着的金帛圣旨,还是停住了脚,躬身向着那内官一礼,罗迟也连忙退到周子融身后去跟着行礼。

内官也算是个有眼力价儿的,看着周子融一身的煞气,也不想拖沓,捏着嗓子尖声利气地道:“北昭王周子融听旨——”

周子融咽了口气,按着礼数跪到了地上,垂首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北方未定,京师甫安,特召北昭王周子融入京述职,为君分忧,即刻启程,不可耽搁,钦此。”

他没有想到女皇会在这个当口上召见他,脑子里还远远未从方才的惊涛骇浪中平复过来,竟是低着头愣了好一阵,膝盖像是被铁水筑在地上似的,直到传旨的内官刻意清了清嗓子,周子融才仿佛后知后觉地磕头道:“臣领旨。”

内官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弯着腰将卷好的圣旨按在周子融手中,却不急着离开,稳稳扣着周子融的手背,俯身贴在他耳边低声道:“这马上就要夏祭了,宫里容不得出事,李大人叫小人带句话,让小王爷无论如何也要回趟京畿。”

周子融道:“子融谢过了。”

李崇文亲自交待过的,必然不会是小事。

周子融起身,让府里的人将内官送走了,早在一旁干着急的罗迟再也憋不住,从后头凑上来急冲冲地道:“大将军还请切莫冲动,殿下他……”

周子融面沉如水,嗓音里似乎都镀着层霜,按在腰间刀柄上的手还在隐隐发颤,沙哑地道:“无须多言。”

他那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叫罗迟更是心惊胆战,战战兢兢地道:“大将军,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周子融一记眼刀横了过来,让罗迟无端打了个寒颤,这句话原本是说得毫无波澜,可罗迟就是能从中听见那极罕见的恨意。

罗迟咽了口唾沫,总觉得眼前这个一向温和的人平日里总是隐忍着一切,可此时却已经到了临界点,千钧一发,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要拽不住他。

周子融紧紧攥着破焰刀刀柄,灵刀似乎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洪水猛兽一般的怒意与恐惧,竟然震颤着嗡鸣起来,滋滋腾着热气,只听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那沙安贼子,安敢欺我。”

罗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周子融冲动,说话连一个梗都不敢打,飞快地道:“大将军殿下洪福齐天,又是骁勇善战,北疆定会无恙的还请将军放心啊,如今京师陛下急召,必然不是小事,大将军凡事还请三思后行……”

却没想到周子融压根不睬他,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罗迟心中大骇,寸步不敢落地追了上去,想要伸手拽一把,却又觉得不妥,手僵了几下还是缩了回来,心急火燎加快了步子:“不是……将军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周子融右手仍然攥在刀柄上,罗迟凑近了都觉得那刀简直烫人,只听他一副恶鬼索命一般语气硬邦邦地道:“随我去东海统帅部。”

罗迟惊诧地“啊”了一声,顿觉吾命休矣,可不料就晃神了一瞬,周子融就已走开老远,一副要直冲到统帅部的架势。

罗迟哭丧着脸喊道:“将军您起码骑匹马啊!”

北疆驻军的主帅重伤不起,统帅部除了云霄等亲信以外外人一概不许入内,旁人也不知道他到底伤至何种程度,以至于北疆短短几天之内就炸开了锅,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华胥太子昏迷不醒、有人说他是重伤难行、有人说他半身不遂命不久矣……甚至有人说太子早已薨逝,“重伤之说”不过是缓兵之计,让北疆驻军不至于彻底溃散。

罗车已经等了三日,见华胥大营一片兵荒马乱,派去的探子也回禀说太子确实是重伤不起了——沙安大军在等了近十日之后,终于再一次击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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