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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短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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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愤世嫉俗,恐怕谁也比不上罗耿那个刺头中的刺头,一听这事就火冒三丈,又把消息传回了华京,要朝廷给做个主。

其实这事朝廷是知道的,但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不知道,谁知全盘打算都叫罗耿这个愣头青给撞破了。

这回没法装不知道了,那就开朝会吧。

女皇一大早就青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仿佛写满了生人勿进几个字,大冰块儿似的坐在龙椅上,弄得整个朝堂都仿佛倒春寒了一样。

本来援建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事已至此,满朝文武都几乎一致认为应该默许援建队留在都城。

东笙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么糟心的事,忍无可忍地开口道:“启禀陛下,儿臣认为,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斯兰与我华胥已然是盟国,我们也已经签订了援建的三年合约,其中包括了他们的南方城市,此时食言,恐有不妥吧?”

李崇文看了周子融一眼,周子融朝他点点头,李崇文也了然地颔首示意。

这时,蒋坤站了出来,笑眯眯地道:“太子殿下血气方刚,义薄云天,这固然是好事……只是,殿下,这援建队也是我们华胥的子民啊,殿下这是要为了他国而弃百姓于不顾吗?”

东笙扫了他一眼,凉飕飕地道:“那首辅大人又要置我华胥国威于何处呢?出尔反尔,此乃不义。”

突然,旁边一个小老头义愤填膺地跳了出来,猝不及防地喷了他满脸:“殿下此言差矣!我华胥与斯兰有何义气可谈?!当年他们背着我们结交大凌,私藏天罡灵武的时候,又何曾把盟友之义放在眼里?!他们不仁,我们已经算是以德报怨了,此时这么一点对自己子民的回护,又有哪里不义了?!”

东笙心头火起,刚想要开口,却冷不防被身旁周子融暗暗扯住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东笙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这时,蒋坤那个和稀泥的又跑了出来,笑容可掬地道:“哎,张大人勿要激动,话何必说得这么不留情面呢?太子殿下在斯兰呆了许久,有些情谊也是难免的,咱们对斯兰没情面,但殿下可有啊。”

周子融眉毛一抽,东笙也顿时明白过来,这蒋坤哪里是来和稀泥的,分明是来搅屎的!

李崇文察言观色,逮着时机站了出来:“臣以为,我等华胥既已经作出承诺,此时再改,恐有不妥。而且我华胥在斯兰也有不能耽误的工事,要是拖久了,斯兰人钱皆缺,我华胥也恐有损失。臣认为,此事万万不可轻易断言,还需从长计议。”

谁知那张大人竟是个逮人就咬的疯狗:“我华胥地大物博,无所不有,哪里稀罕他们那点好处?!白晶灵矿并非他斯兰独有!”

东笙挑眉道:“张大人久在朝中,不知商贸之事也属正常,眼下就算斯兰人均工本提高,但也算是四海之内最低廉的了,华胥已有各大商会厂房与斯兰提前签订了雇佣合约,若是不能如约,损失恐怕不是张大人所料而已。而且,与斯兰的白晶贸易已有数代之久,无论是行情或道路修建,都应经成型,如果另辟他处,多出的成本怎么算?中间的供给空缺怎么算?张大人可有高见啊?”

东笙:“商道修建不能耽误,只要商道一通,不仅未来钱财收益不可估计,而且贯通南疆两国,也好保我华胥南疆太平。”

这句话没有挑明,但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一条商道从华胥直通斯兰,那么想这次一样的祸乱就很难再在华胥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发展到如此地步。

谁知那姓张的老东西越吠越上瘾,唾沫横飞地道:“到底是为了南疆还是为了斯兰,殿下可否说说清楚?殿下不过去了一趟斯兰,就满心都是斯兰了吗?”

东笙听他越说越不像人话,可此时若是跟他直面较上劲,更是要让这老疯狗咬住不放。

太子殿下神色晦涩一阵,忽然转向女皇,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眼里突然间就满是委屈,眼眶子都红了,只听他振振有词道:“儿臣一心为国,日月可鉴,斯兰与我华胥唇齿相依,请陛下圣裁!”

女皇看了看这个深得自己装蒜真传的儿子,一时间哭笑不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斯兰是盟国,不可不帮扶,但需得保障朕的援建队安危。蒋卿,安排个人去斯兰看看,从长计议,然后把那个擅作主张的队长给朕押回来。”

蒋坤:“臣领旨。”

女皇直觉得脑仁儿疼,刚准备摆摆手说退朝吧你们都滚吧,就见一名御史又站了出来。

言御史老得背都挺不直,一脸的贼眉鼠眼,抬头看了看蒋坤,然后颤颤巍巍地出来,霎时间大义凛然般地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有本上奏。”

女皇一看见这老东西就头大,牙酸地道:“说。”

言御史激动得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两口,唾沫横飞地道:“臣参北昭王周子融穷兵黩武,擅调兵马!”

东笙狠狠一眼扫过去,恨不得在那老东西身上剜一刀,而周子融倒是淡定,只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

言御史:“东海海舰应当捍卫我华胥东海疆,而不是擅自出港支援他国,虽说周将军军功赫赫,但此举视朝廷,视皇上于何物?!”

女皇心想,我要你来说我是什么东西吗?

不过这件事却是是个死疙瘩,玄天阁行事秘而不发,眼下大局未定,还不能把玄天阁给抖出来。从头到尾都是个密令,所以只有口谕,没有玺印敕令,人家说周子融“擅调兵马”,他也确实是无法反驳。

女皇糟心地看了言御史一眼,又看了看周子融。

周子融却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心下了然一般,无波无澜地跪下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子殿下身陷斯兰,臣急于救驾,罔顾我华胥律法,请陛下赐罪。”

女皇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道:“现令北昭王周子融暂时禁足府内,其余的事容后再议。”

这句话听似是在轻责周子融,但实际上也和“没事了你们回家洗洗睡了吧”差不多,连避嫌都不见得够用。

果然,言御史不依不饶地道:“陛下!擅调兵马乃重罪!怎能……”

结果女皇的脸色立即变得恐怖起来,蒋坤也狠狠剜了言御史一眼刀,言御史这才发觉自己过了火。

女皇阴森森地道:“哦?言御史可还有异议?”

言御史忙颤颤巍巍低下头去:“微臣……微臣不敢……”

其实这算是最好的情况了,周子融早就料到这事没法儿善了,女皇能这么给面子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周子融禁足一禁就是大半个月,老老实实呆在自家王府里养白了一层。

东笙时不时会传讯给他说些重要的事情,结果半个月以后还真又来了大事。

番阳的老皇帝死球了。

第43章 夜访

周子融自从禁足王府之后,每天从早到晚,看书练刀吃饭睡觉,作息相当规律,过得相当惬意。罗迟那什么不急那什么急,愁得满嘴火气泡,好像他家将军不是禁足家中而是直接进了大牢一样。

那人坐在王府前院,每隔两下就要唉声叹气一声,怎么听怎么晦气。周子融去前厅倒杯水都能听见他在叹气,越听越头疼,觉得他怕是漏气了,终于忍无可忍地打发他去买夜宵。

罗迟愁眉苦脸地说着:“将军,您说陛下的解禁令怎么还不来啊……您说……”

周子融勉强挤出一点笑意:“也不是坏事……你看,这会儿都半夜了,你不饿吗?帮我去看看街口的包子还有没有得卖。”

罗迟抬起他那张苦瓜脸,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别去了,我带来了。”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自王府外墙上响起,周子融微一怔,仰头遍看见一个熟悉的黑影正趴在他家院墙上。

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手里提着一笼包子,从墙上翻身而下:“我就知道你好这口,华京也就这些面点还能下咽了。”

周子融蹙了蹙眉,却也见怪不怪,只道:“我不是说了嘛,这段时间尽量少过来,你一个太子,要尽量避嫌……”

“哎,行了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东笙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随手把那笼包子递给罗迟,“他们也不知道是我。”

东笙说着便扯了扯自己那覆着一张□□的脸;“怎么样,周大娘?”

周子融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罗迟说:“拿到厨房里去,让厨子热热。”

罗迟诶了一声,迟疑地看了他们俩一眼,似乎还想问什么,但冷不防被周子融一瞪,只好赶忙悻悻地走了。

周子融领着东笙往前厅里走,随手捞了把黄花梨雕花椅给他:“来找我什么事?”

东笙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番阳的事你听说了吗。”

周子融点点头,去桌上拎了茶壶和杯子,给东笙倒了杯热茶:“听说了,朝廷有安排了吗?……先喝点水吧,喏,小心烫。”

东笙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柴烧小瓷杯,周子融只倒了七成的茶水,杯子的沿口是不烫的,东笙两指夹着杯口接了过来:“皇上还没说,但是我觉得应该跟你有关系。”

“哦?”周子融挑着眉笑了笑,拉了把椅子坐下来,“陛下想起我来了?”

东笙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半开玩笑道:“哟,还气着呢?”

和周子融处了这么多年,东笙极少见这人生气,而且他就算是动了怒,面上也很难看出来,只是和亲近的人说话的时候会带点刺儿。

周子融摇了摇头:“岂敢?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东笙咽了口茶,舒服地呼了口气:“唔,这茶不错,东海带来的吧?……前几天我让人在内阁留了个心眼儿,皇上不是要派人去番阳走一趟嘛,人选还没宣出来。”

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这出使的名单里恐怕有周子融。其实要是真的也不奇怪,周子融驻守东海,常年要和番阳周旋打交道,如今番阳换了天,他去看看没坏处。

最重要的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周子融离华京越远越好。

“我老娘还是很护着你的。”东笙冲他贼兮兮地眨了眨眼睛,“等你回来,风声也差不多都过去了。”

周子融脸上不见喜色,他沉默了一阵,皱眉道:“那你呢?”

东笙微微一愣,干笑了两下,慢悠悠又把杯子放下:“你就安安心心地去,我这里不用你担心。”

东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朝堂上那些喷他的人绝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回头周子融一走,那些人恐怕得要更嚣张。

“他们还不敢拿我怎么样,”东笙笑了笑,“倒是你,番阳如今情势不明,当年那老东西在位的时候还会跟我们装装友好,现在可不一定了,若是事情有异,你赶紧撤出来。”

周子融若有所思了一阵,有意无意地错开了东笙的话,转而道:“南疆那边怎么样了?”

自打周子融禁足到现在也有大半个月了,如果说南疆情势已定,那现在天气回暖,土地已经可以翻土动工了。

可是东笙摇了摇头:“还没呢,瘟疫还没压下来,援建队死活不愿意开工。”

周子融听罢倒也没什么反应,似乎是意料之内的事,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嗯,这没办法,得靠阿尔丹自己想办法。”

东笙不置可否,只道:“不管怎么样,南疆这块骨头一定要啃下来。”

东笙继续道:“南疆南洋的前景很大,那些老头子也不知道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装傻。如果南洋的商道打通,就不仅仅赚钱和与斯兰结交的问题了。”

“白晶灵能的装配很昂贵,并不是每个工厂都担得起,有些还停留在几十年前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劳动的年代。现在我们的劳工工薪越来越高,他们的成本已经快要赶上售价了,利润不足,周转不上了。结果现在才想跟进大流,但是没钱。”东笙耸了耸肩,越说越激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个两个还好,就随他们去了,反应这么慢,活该倒闭。但问题是太多了你知道吗?太多了。可如果能在斯兰开厂,这些厂子就能活下来。”

周子融:“然后呢?”

“斯兰的无业游民那么多,阿尔丹找不着安置他们的办法,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东笙道,“不仅能给我们的厂子周转的时间,还能捆住斯兰的大部分劳动力,我们丢得起那几个厂子,他们可丢不起那么多的岗位。”

“当然,这些都还是附带的,”东笙正色道,“斯兰的商道打通,等它开始大量收益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商道扩展到整个南洋。这样一来,南洋的商道通过我们和西洋的商道联通,一条商道纵贯东大陆南北,我们正好在当中。”

这就意味着,这一条商道上的所有贸易,都不可能和华胥脱钩。牵动的不仅仅是那几吉子的钱两,华胥财力雄厚,这样的结果就是,整个东大陆的利益都会被华胥凝成一股绳,谁也离不开谁。

“我们最缺的是什么?”

周子融笑道:“你想说,盟友?”

东笙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对。”

现在华胥在四方联合会的势力越来越大,少不了要受大凌人的打压,可若是把这么多个国家绑在自己身上,大凌下手之前也要再三考虑考虑。

周子融沉默了一阵,还是很不给面子地,小心翼翼地泼了盆冷水:“但是你要想清楚,这事不容易。”

东笙点点头:“我知道,再难也要啃下来。”

不仅仅是要打通各国关系,而且这玩意儿就是个黑洞,指不定要砸进去多少钱——南洋跟西洋可不一样,少不了扶不上墙的烂泥。

周子融笑了笑,看了一眼他放凉了的茶,默不作声地拿过来倒了,然后又给他斟了一杯热的:“你能明白就好,这事你做不成,也没人做的成了。”

“喝完这杯你就回去吧,太晚了不合适。”

“行,”东笙喝白水似的一口干下一整杯,“你自己长点心。”

这人猴子托生,翻墙进来也翻墙出去。他前脚刚走,罗迟后脚就拎着刚刚热好的包子找过来了,包子的肉香一下子溢满了整个前厅。

罗迟嘴里还塞着一个,支支吾吾地说:“喔说刚军啊,快尝尝……诶?殿下咧?”

他摘下了嘴里被他咬了大半边儿的包子,后知后觉地道:“怎么才刚来就走了。”

周子融站在前厅门口朝着院墙那望了一会,悠悠踱了回来:“他要是呆久了被人看见不好。”

周子融坐在方才东笙坐着的木椅上,捻起那只他用过的杯子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玩,沿口还有一些余温,分不清是茶的温度还是人口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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