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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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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说,棠仰联想到今天的发现,也觉得像是有点那回事,应说:“不但能找到,而且能把有要紧关联的人也找出来。”

梅利自己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早已发现了,只摆摆手道:“屁用没有,除了今天。”

正说着话呢,方春雪和檀郎拎着小花铲、满手泥土地回来了。见三人像是在聊,俩人乐颠颠地凑过去问道:“说啥呢说啥呢!”

明堂看看春雪,照理说她算是负命而来,当是得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但出了事她连自保之力都没有,这可就又犯难了。他不答,棠仰和梅利便也不吭气。俩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檀郎岔开话题道:“你们真该去看看春雪的那些花,大青虫有拇指那么长!”

几个人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棠仰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我想搬到那边屋里去住一段时间。”

“啊?”方春雪长大了嘴,刚想再说,瞥见檀郎蓦地住口了。明堂一瞧她那德性就知道肯定是要说些浑话,揉了揉太阳穴。梅利和檀郎本来也是想问的,还没来得及讲呢,明堂在旁边浮夸极了,朗声道:“为什么?”

梅利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走了。

等到夕阳西下时再朝窗外瞧,棠仰已经收拾了些东西准备往那边去了。方春雪交待着乱七八糟的零碎物件被收在哪儿,口水横飞,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又搬来的初衷是觉得这边更安全——反正无论如何,如今是离安全差远了。

她不厌其烦,棠仰烦了,“就几步远!”他扭头冲着屋里喊道:“檀郎,把春雪带下去!”

檀郎哎了声,跑出来把方春雪扯住。棠仰趁机走了,那边李家院子里明堂过去先打扫。一进门,他笑眯眯地一语双关道:“不太放心。”

棠仰挨着他,半真半假道:“那你买点甜瓜子来。”

两人都笑,明堂把扫帚随手放下,“现在买。”

“没有糖莲子好吃。”棠仰低声说着,“我也不太放心。”

天慢慢黑了,两人相伴走到门口,明堂摸了下棠仰垂下的长发,慢慢道:“你最重要。”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样,一如当下刹那。

李家的土炕床就罢,枕可是棠仰自己拿来的,不知为何怎么躺怎么不顺心。他翻了个身,窗纸的角儿有个圆圆的洞,刚好能看见一丁点外面那口井。棠仰盯着那个窗洞想起了杀人的李氏夫妇,一路走来其实大同小异,有无宝珠是相同的,左不过那些事。

在这其中,人是最傲慢的。非我族类则诛,哪怕并非恶鬼邪祸,也要口言什么阴阳自有道“请”出去。人也的确是可以傲慢的,妖灵若想继续修炼,须得先得人形。因而人只了清为自己造成困扰的部分,棠仰本以为明堂同他是与别人有些不同之处的。如今回首相顾,他们好像也并未做什么。既不算是将非人“请”出去,也不算是“清”出去。或许,两人只是被卷入了场未完的旧事,续一个下文。而心有余力不足的是令人与非人稍稍和解,稍减痛苦。

棠仰酌句半晌,自己也讲不清楚怎么明堂来了后开始爱管闲事了。

自顾不暇,冷暖自知。可有人若雷火明光,不由分说、明火执仗而来,执手并进。于是冷暖有人可知,有人可说。

他再度翻了个身,继续想那些人与非人。扪心自问,饶是他也无法身体力行。棠止显然同喜子的死脱不离干系,深仇大恨之下,如何和解?

没有人知道答案。

第91章 第十七桩往事

棠仰再睡不着了,他干脆坐起来,心中蓦地冒出了个想法。这个想法刚成型他便险些出了冷汗,赶忙打断强迫自己忘掉。走到桌前喝了口凉水,念头却愈发压不住了。

凉丝丝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滚,凉到了胃里。他抿了下嘴,轻声道:“喂。”

院落中安静无声,棠仰犹豫了须臾,再次试探着开口,“喂。”

又等了半晌仍是没有回应,看来棠止确实没有众人所想象一般随心所欲手眼通天。棠仰不禁松了口气,刚想回去睡觉,脚下一绊。

低头再看,有根几指宽的树根缠住了他的脚腕。棠仰顿时背后一寒,他竟想不到自己能对树根生出了些许不安。

强作镇定,棠仰只道:“你出来,我们聊聊。”

棠仰稳步走到椅子前坐下,眨眼的功夫地上已盘踞了数十根须,如蛇般在屋内缓慢地游走着。他把散下来的头发往后拢了拢,沉声道:“你说你是我妹妹?”

他的眼光甚至不知该看向哪儿,棠止不在屋里,棠止无处不在。只有那混沌的声音一如既往,回答道:“当然,哥哥。”

棠仰只当没听见她最后两个字,顿一下铁了心要激怒棠止道:“我不信。你化人形来见我。”

出乎预料的,是棠止似乎并没有发怒,只是声音近了些说:“我不是人,我不需要人形。人是我最恨的,他们迷了你的心,夺走了你。”

棠仰不动声色,撑起下巴像是在唠家常似的,“不化人形,你没法修炼。”

“我不需要,”棠止的声音又近了些,“我有结珠。”

棠仰心中狂跳,面上仍无甚反应,他刚想顺着往下深挖,棠止自己出声说:“但我也恨他,他想杀你。”

果然。棠仰早已猜到棠止至多给自己些皮肉之苦,并不会真的伤及自己性命。而宝珠与她不睦,也进一步解释了璧城与宪城两地之分。只是,宝珠究竟为何又出现在了小鹳村,难道只是为金龙大仙吗?棠止当时可是杀伐决断,金龙大仙如弃子说抛就抛……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黑蛇,是你做的吗?”

他问的模棱两可,棠止当即入局,答道:“是我做的,但做得不够好,不对。不该是这样。”

棠仰断不会以为棠止是在悔过,只又问说:“为什么?”

“我还要再修炼,才能做到像结珠那样。”棠止简直可以说是老老实实,讲说,“我只会吃掉他,那是不行的。”

谈话愈加逼近迷底,棠仰心中飞快斟酌,放弃了再问宝珠目的,话题一转道:“你知道宝珠……结珠为何要杀我吗?”

屋里蓦地静了,就连那些不停地缓慢缠绕、游动的根须都停下来,棠仰心顿时悬了起来。良久的沉默令他感到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甚至,他能察觉出那双眼睛在笑,像是深不见底的堑。

棠止的声音忽然清晰了起来,“因为他在烂掉。”

棠仰一滞,不由张口就想追问,近乎是在同时,他感到有目光在屋中闪动。明明眼前只有盘桓交错的树根,那眼光却好似一把刀子,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目光像是毒蛇的眼睛,充满了阴狠与审视的意味,半晌,棠止的声音轻飘飘地道:“哥哥,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我要走了。”

说着,满地的根须潮水般退却,游动着缩出屋外消失不见。棠仰灵光一闪,想这大抵是因为她说了宝珠的消息,那么接下来的一小会儿倒是交换讯息的绝佳时机。他不再犹豫,稳步回到了那边大院。

木门在寂静而不宁静的夜中吱呀,门内门外两人视线刚好撞上。明堂也没睡,就坐在床沿上抱起胳膊发呆,见棠仰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挑眉说:“怎么回来了?”

棠仰慢慢地蹭过去,干脆席地而坐趴在他腿上。明堂顺手捋了下他长发,说道:“起来,地上凉。”

“我刚才,把她喊出来问了些话。”棠仰把胳膊垫在明堂腿上,枕着闷声说,“她说了些很奇怪的话。”

明堂默了下,吸了口气低声道:“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知道了。”棠仰应了,拧着眉心道,“我觉得她有点傻。”

明堂抿抿嘴,只问说:“怎么讲?”

棠仰想了想,答道:“我本来是想套些话的,可她有问必答。”说着,棠仰把适才转述给他,末了又补充道:“我在想结珠……宝珠在烂掉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堂脸上阴晴不定的,他低声道:“你还记得宝珠是在小鹳村‘死’了吗?还有,她身上所谓的香气……或许,意思就是她的身体在烂掉。”

想想那画面,着实怪恶心的。棠仰不置可否,两人安静地各自沉思了片刻,棠仰才含糊道:“她口吐人言,可是真的不像人……不对,她本也不是人,可是她又分外执着于什么兄妹——”

棠仰念叨起来,明堂刚想出言截住,他却蓦地说:“今天之前,我一点也不信我们是什么兄妹。今晚以后,我开始动摇了。”

明堂愣了下没有直接否定,只是柔声问说:“为什么?”

棠仰抿嘴,似乎也有点怀疑自己,“她说她是没有人形的,但我好像看到她了。”

明堂暗自叹了口气,“棠仰,你知道的,不过是些幻术罢了。”

棠仰摇头,“我的意思是,屋里仍只有显出的那些根须,我却好像感到了她的目光。”说着,棠仰撑起头,“我甚至能感到她的目光里带着阴气森森的笑意,她在左顾右盼,然后充满怨毒地离开了。也因此我才想她一时半晌不会注意我们,才又过来了。”

“宝珠把她喊走了?”明堂道。

棠仰恩了声,不开口了。

明堂还不清楚棠仰爱胡思乱想疑心自己的毛病,他心里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心疼,刚张口,棠仰撩起眼眸看了过来。那闪烁着明光的眼睛从下往上,定定的、直直地望着自己,明堂心里一紧,慢慢道:“棠仰。是什么,并不重要。”

明堂伸手,指尖顺着他额角侧往下落,棠仰身上很凉,摸起来和那些死物好似没什么区别,又分明是鲜活的。他慢慢地讲说:“我想,人、神,妖,其实是差不多的。”

他缓缓一笑,柔声道:“你也是这么想的,我知道。”

明堂眼睛下的那颗朱红的小痣艳得灼人,棠仰情不自禁地也伸出手去够了下。指尖轻轻地点,明堂是暖的。

“因为差不多,所以是什么并不重要。做什么,才重要。”他说完,棠仰突然半撑起身子阖眼在他那颗小痣上吻了下。明堂一顿,两人分开些许,棠仰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低声道:“我知道。”

两人定定对望片刻,明堂张口道:“你想什么时候把上次答应我的兑现了?”

“滚蛋!”棠仰立刻恼羞成怒,抬手给了他一下,“谁答应你了!”

“怎么还不认账呢?”明堂挑眉,抓着他那只手,满口胡言乱语,“你放心,咱们不急,我肯定不会给小姑子听这种墙根儿的机会——”

棠仰更恼了,红着脸要捶他,明堂乐不可支,还要搂住他一把掀倒在榻上。可惜没得逞,叫棠仰挣脱开给跑了,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后门口,明堂还想跟,棠仰头也不回道:“滚,敢跟过来我掐死你!”

他跑得飞快,眨眼就进了李家的院子。明堂笑笑,刚迈步,身后门开了。他不由回头,见方春雪顶着鸡窝脑袋走了出来,她被站在院子里的明堂吓了一跳,打了个哈欠问说:“吓,姑爷你大晚上不睡觉,晒月亮呢?”

她一打哈欠,明堂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信口道:“你起来干什么?”

春雪心道这时候爬起来能干什么?不是起夜就是喝水呗。她揉着眼睛边走边说:“太渴,上前面倒点水喝。”

明堂哦了声,再探头朝外看,棠仰早跑没影子了。他摇了摇头,只能顺手带上门,转身回房。

隔天起了个大早,明堂起来了就立刻往李家院子跑。到了以后房门紧闭,一推,门闩竟然还给绊上了!明堂揉揉眉心,冲门内道:“棠仰,开门。”

屋内人早听见动静,走到门后回说:“不开。”

本来,当时的棠仰是羞比恼多,结果他回去了越想越气,现在是什么时刻,明堂还敢满嘴乱讲,等到早上时就又变成了恼比羞多。

门外,明堂贴着门讨饶道:“我错了,不敢了。”

棠仰仍是不理,任由明堂在外面撒娇,吭吭唧唧了半天后他倒又开始胡言乱语,什么夫君郎君哥哥的全喊出来了。棠仰更恼,隔着门喊道:“你是不是成心的!”

“我当然是啊!”明堂莫名其妙道。

棠仰差点咬了舌头,成吧,怪自己使错了字。他还没再开口呢,门外明堂开始耍无赖了,悠悠地道:“你再不开门我可往你的树上刻字了。”

棠仰一顿。门外气定神闲的,“刻什么好呢,我看‘明堂的’就不错——”

“你敢!”棠仰腾地推开了门,气急败坏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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