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先帝聊天群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4(2 / 2)
心中啐着邬思明,何元菱脸上却还是淡淡的,甚至有些笑意:“皇上想不想立后,也不是卑职一介奴才所能左右。邬大人此话,不知何意?”
“何总管这一番撇清,邬某就算信了,也是无用。只要皇上一天不立后,何总管就难免被天下人似作妖.媚惑主之辈。”
就知道必定有这些血口喷人的言辞在等着自己。
何元菱心中已然怒了。
但她绝不能被邬思明抓住把柄。当即朗声道:“邬大人此言差矣。流言龌龊,智者止之。邬大人这般饱学之士,非但不想着替皇上肃清不实之言,反而以此为要协,实非君子所为。怪不得……”
她眼中突然露出嘲讽:“怪不得邬大人提前出了宫,想是皇上也不想再听你这些阴沟里掏出来的言论,怕污了长信宫的大殿吧。”
邬思明勃然变色。
他可是内阁次辅,从来只看首辅程博简的脸色。什么内务总管,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以前的成汝培、后来的徐超喜,哪个见他不是客客气气。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对自己出言不逊。
也太凶悍了。
“邬某奉劝姑娘一句。根基未稳,不要太猖狂,有你哭的日子,走着瞧吧!”
邬思明拂袖而去。
呵。何元菱冷笑。倒不是骄傲,自己好歹是先帝聊天群群主,老天安排的任务尚未完成,肯定死不了。最多受点气、吃点苦。还真不会哭给你看。
回到廊下,仁秀刚送了聂闻中,和何元菱前后脚进来。
仁秀问:“邬大人脸色不太好看,没为难你吧?”
“他为难不了我。”
这话,其实还是承认被为难了。仁秀心里懂,从邬思明沉着脸先出来,过了一会儿聂闻中又满面春风地出来,他就猜到,皇帝如今喜恶太过明显,何元菱怕要被找茬。
“这些阁臣势力都非同一般,你要小心周旋,一不落把柄、二不要站队。”
“是,还是仁秀公公对我好。”
仁秀还是没按捺住,又问:“他到底找你何事?”
何元菱也没遮掩:“要我劝皇上立后。也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仁秀挑挑
眉,胖脸上的小眼睛闪了闪精光:“那是你不知道刚刚早朝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有御史劝奏皇上立后?”
“这算什么。皇上没有亲政之时,这些劝奏也是一封接着一封,跟雪片似的,只是皇上一律不看罢了。”
“如此说来,不过是常规动作。邬大人怎会如此气急败坏?”
仁秀望了望她:“因为有人惹怒了皇上。他们在朝会上将矛头直指……你。”
“我?”何元菱这下终于明白,想来是有人胡言乱语,将皇帝不愿立后归罪到自己身上。她心中愤懑起来,“原来邬大人不是威胁我,是已经有人这么说了啊。”
仁秀有些意外。这邬思明竟然将那些话说到何元菱跟前去,何元菱虽是总管,却还是个年轻姑娘家,十六岁都没满呢,说这些,简直为老不尊。
鄙视他啊。
“你还是赶紧进去安慰一下皇上,可怜皇上从散朝后脸色就一直黑的。”
“嗯嗯,这就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殿。
偏殿书房内,秦栩君正闭目养神,郭展将旁边轻轻地给他打着扇子。
七月的天,虽是午后落了一场雨,依然很闷热。
何元菱蹑手蹑脚,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悄悄地从郭展手中接过扇子。郭展识趣,头一低,退到了殿外。
秦栩君靠在高座龙椅背上,身后垫着软垫。哪怕是闭目养神,也是微蹙着眉头,似有心事的模样。
果然如仁秀所说,散朝都是黑着脸的。
现在脸色虽然不黑,却依然笼罩着阴郁,这是从未见过的弘晖皇帝。
何元菱知道他必定身心俱疲,不忍打搅他,轻轻地挥动着扇子,宛若初识时扇动冰块凉风一般。
只是那时候,秦栩君还像个孩童般,脸上都是猜不透的嘲讽或欢喜。虽是乖戾,却也有格外的少年心性。
不到一个月。换了个环境、换了个“身份”,他就完全不同。
他变成了帝国真正的皇帝,必须迅速成长。
半晌,秦栩君突然一颤,猛地惊醒。
“皇上!”何元菱被他吓倒,扔了扇子扑过去。
秦栩君睁开眼睛,第一眼便望见何元菱关切的面容,不由伸手抓住她,喃喃地道:“小菱,是你……”
他长舒一口气,终于展眉:“朕只是想闭一下眼睛,竟睡着了。”
嗯,看来您不仅睡着了,还做梦了呢。
第136章 糖葫芦
说话间,秦栩君已坐直了身子,轻揉着眉间,似要好好安抚微蹙了好久的眉头。
何元菱望见案桌上的茶水还是满满的,但显然已经凉了,知他这么久连茶水都没有喝一口,不由心生疼惜,轻声道:“皇上您太累了,奴婢叫他们将午膳送进来。”
被秦栩君伸手拉住:“不用忙,朕不饿。”
哪里会不饿。自从回宫以来,他常常与朝臣议事,一议就是很长时间,并不按时用膳。
“是不是过了饭点儿,饿过火了?”何元菱问。
秦栩君其实是吃不下,任着性子道:“不。就是不饿,不想吃。”
“小朋友一定要按时吃饭!”何元菱凶凶的,“而且皇上您整日上朝也坐着、读书也坐着、批阅折子也坐着,都没有运动,对身体不好。”
“对身体不好”。这样的话,还是秦栩君很小的时候,听自己的奶娘说过。
后来奶娘也出宫了,不知所踪。
被何元菱这么一凶,秦栩君没脾气:“那就吃几口,只吃几口啊。”
这样子真的跟不爱吃饭的小朋友一模一样啊。
郭展送了午膳进来,果然秦栩君只吃了几口便让端走。何元菱看着心里愁,思忖着,皇帝胃口不好,肯定是运动少。
自从她在兴云山庄认识他,就没见他正经运动过。
后世那些少年,打篮球、踢足球、登山……健身方式众多,这古人的体力活远比现代人多,所以民间那些贫苦人家倒不用考虑什么“运动”,但皇帝不一样。
说现实些,便是后世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的少年,还有体育课呢,秦栩君身为皇帝,却只有经史课。
所以他瘦啊,瘦到飘飘似仙。
“皇上会舞剑吗?”何元菱问。
秦栩君被她这突然一问,有些懵:“不会啊,没人教过……”又想起,这小凶婆子刚刚提什么运动,难道是想叫自己舞剑?
赶紧摇头:“朕不爱舞剑,别打这主意。”
得,用意被识破。何元菱也不遮掩了,索性退了一万步,道:“不爱舞剑,散步总可以吗?”
“你陪朕一起吗?”
那就牺牲点喽。何元菱点点头:“若皇上想要奴婢一起,奴婢当然十分愿意
。”
秦栩君立即起身,刚刚的倦容一扫而空,笑吟吟道:“要不咱们出宫去吧?”
何元菱顿时双眼放光:“可以吗?”
“有何不可。朕也想出去走走。”
何元菱想了想:“奴婢对京城一点儿都不熟,得去问问郭展,他从小京城长大,定然知道哪里景致清幽,适合散心。”
秦栩君却道:“不,朕想去人多的地方。”
不多时,一顶十六人抬大轿从皇宫出来。大轿中正是秦栩君和何元菱。后头跟着二十来个太监和宫女,还有暗随的内宫侍卫。
虽是很精心地全部换了民间服侍,但那浩浩荡荡的气派,还是显出不同于民间的气息。
何元菱本来没打算上马车,她着了婢女服饰,本来应该跟着宫女们一起步行,却被秦栩君一伸手就拽进了轿中。
几位宫女眼睛都直了,除了见怪不怪的吕青儿。
隔着纱帘,秦栩君问:“有两位宫女不是长信宫的人,是你今日选出来的?”
“皇上好眼力。李宜真和郁凤岚,都是上午选出来的佼佼者,学问修养皆是不俗,明珠蒙尘了。方才她们正好过来候命,便叫了一起出来,奴婢也好趁机见识见识她们的行事。”
虽二人生得貌美,秦栩君也没多看,已将眼神收了回来,点头道:“学问只是底子,行事才是正道。是否能担大任,也非朝夕之功……”
还未说完,已望见何元菱偷笑。秦栩君扬眉:“当然了,小菱就不一样,朕头一回见到小菱,就察觉到不同凡响。”
“噗!”也太会找补了,何元菱笑出声来,“莫非皇上觉得奴婢研墨的功力不同凡响?”
“研墨功力一般般,往琉璃瓶里扔石子的功力的确不同凡响。”秦栩君也不饶她。
二人笑了一会儿,声音传到马车外,又是一阵猜测。
秦栩君又道:“这宫里能识文断墨的宫女,大致都和你一样,是犯官之女。你说这两宫女一个姓李,一个姓郁,朕倒想起两个大臣来……”
何元菱终于还是忍不住:“皇上,其实奴婢……查过她们的出身了,都是被太师查办的罪臣之女。”
如此一说,彼此心照不宣,皆笑了。
秦栩君叹道:“你这小心思,也太足了
。回头要诓算朕,朕也必然帮你数钱。”
何元菱赶紧表衷心:“奴婢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诓算皇上。”
呵呵,你真没诓算过?秦栩君笑而不语。
诓算,他是不怕的。小菱绝不会对自己不利,这才是他不怕被诓算的底气。
“今日雅珍长公主找朕,是想与驸马和离,朕同意了。”
秦栩君突然说这话,心里其实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何元菱对雅珍长公主的私事了解多少,又是否知道长公主的心上人,就是那个远在江南的束俊才。所以他故意提起,想看看何元菱的反应。
却没料到,何元菱的脸陡然飞红。
秦栩君只道她想起了束俊才,又是一阵酸意涌上心头。
“她这番和离,定然很快再嫁。朕有些担心她的名声……”
何元菱脸色绯红,其实是想起了长公主那些让人羞耻的耳语,和束俊才没有半毛线关系。
听秦栩君这么说,倒是并不担心。
“长公主殿下绝非一般女子,若在意俗世名声,又怎会执意和离。皇上只管随她去,她有的是各种法子,总要寻到自己的幸福才能放手。”
“如此说来,你觉得朕做得对?”秦栩君目光炯炯。
“当然。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是委屈求全。民间盲婚哑嫁,苦姻缘已甚多。难得长公主尚能挣扎,皇上成全是美事。”
秦栩君越听越觉得,这丫头好像很赞同的样子。
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根本不喜欢束俊才,二是她对长公主钟情之人一无所知。
如此一试探,秦栩君立刻觉得,还是让继续她“一无所知”吧。
“为何刚刚一提到雅珍,你脸颊好红。是不是她又说了什么不害臊的话?”
这就明知故问了。
既然已经确定何元菱不是因为束俊才而脸红,那自然是你那豪放姐姐又说了惊天言论,把何元菱这么厚脸皮的姑娘都说到害臊了。
“长公主说,让皇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什么鬼。神特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秦栩君本来满心荡漾,一下子就被说懵。
半天才回过神来,悠悠地道:“此八个字,十分有内涵,待朕细品。”
何元菱这下得意了:“嗯,长公主殿下说,皇
上天下第一聪敏,必定能明白其中深意。”
马车外已渐渐热闹起来,似乎已到了街市,隔着纱帘望去,路边还有各色小摊。
仁秀上前,凑到纱帘边低声道:“主人,这是秋月街集市,要不您下来走走?”
秋月街集市并非京城最热闹的集市,但此处离皇城近,再者郭展也不敢推荐更热闹的集市,怕太拥挤的地方不安全。
倒是皇帝长这么大,极难得出宫,便是每年春耕、祭天之类的活动都不曾参与过,他也不嫌弃是不是最热闹,反正人来人往的,吆喝声四起,已是很新鲜的景象了。
何元菱先下了轿,又转身去扶秦栩君。
秦栩君才不要她搀扶,显得自己弱不禁风似的。但他没有甩开何元菱的手,反而顺势牵住,指着前头的糖葫芦:“这就是传说中的糖葫芦吗?”
可怜的娃,连这么驰名中外的小吃都没见过。
“对啊,过去看看?”
何元菱雀跃着,极为自然地松开秦栩君的手,跑向糖葫芦摊。
反倒留下秦栩君,讷讷地搓了搓手指,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望向何元菱的眼神都有了几分幽怨。
李宜真和郁凤岚大开眼界,心中暗暗称奇的同时,不由去看吕青儿。
却见吕青儿小小的个子,却是一脸视而不见。二人皆是大家闺秀出身,立时明白在皇帝身边,这怕是常有的景象,搞不好皇帝还常常被何总管嫌弃,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也早早地习以为常才好。
卖糖葫芦的是个大爷。
为什么普天下卖糖葫芦的基本都是大爷,何元菱也不是很明白。可能是插糖葫芦那个草架子颇有份量,所以大娘扛不动?
反正,大爷一见到二人跑过来,顿时眉开眼笑。
一看就是有钱人啊,又是生得这么好看的一对璧人,谁见了都喜欢。
“要不要糖葫芦?这可是今年新上市的山楂,用熬了半宿的冰糖裹的。我老白头的糖葫芦,秋月街方圆五里最好卖的。”
何元菱对糖葫芦也没啥研究,围着草架子转了三圈,问:“好像品种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