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陈曦忙点头,去。她提着行李上车,转头就看见纳兰闷不吭声的走了过来。
一路上的景色非常自然,陈曦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一棵树一根草都印在心底,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好看,反倒是纳兰目不转睛的看着。
陈曦张了张嘴,没想到你要找的亲戚,和我是一个村的。
纳兰抿着嘴不说话,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陈曦看着看着就一阵心悸,我叫陈曦,你呢
纳兰。这声音也好听得要命。
纳兰
纳兰不再说话了,他闭着眼,乌黑发丝柔软的垂在脸颊上。
很快三轮车到了村口,陈曦和纳兰下了车,一个人向左,一个人向右,在夕阳下拉开了距离。
三口村几十户人家,家家都挨得很近,陈曦一路上跟村里人打招呼,很快到了家门口,妈我回来了
烟囱炊烟袅袅,路边田地上,纳兰倚着电线杆,十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翻折着白纸。
天色很快变暗,纳兰摸了摸饿了一天的肚子,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去了陈曦家里。
陈曦家是栋两层小楼,前面围了个院子养鸡鸭,纳兰翻墙进去,又摸到了陈曦房门口。
他抬起手腕一看,正好是晚上2130分,距离凌晨十二点还有两个多小时。
他颇为无聊的倚在二楼栏杆上,把刚才折了一半的白纸拿出来,继续翻折。
十点钟,陈曦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手机,她看得入迷,没注意到被子凹了一块。
纳兰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地板上的影子,伸手拍拍床板,喂,别看了。
陈曦吓了一大跳,手机都差点摔到了地上,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纳兰神色冷淡的看着她,我饿了。他的唇色很淡,带着些许苍白。
陈曦,我去拿点饭菜上来。她掀开被子,特别小心的下床。
纳兰目送她的背影,脸色平静的脱鞋上床。
陈曦端着一碗饭一碗菜上来的时候,纳兰已经在她的被窝里睡着了,她认命的叹了口气,决定今晚去隔壁客房睡。
半夜鸡鸣的第一声,纳兰睁开眼,他的眼神清明,没有一点困倦的样子。
很快,陈家人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陈曦吃完早餐,上楼回房,看见纳兰站在窗前,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大山。
他人长得好看,皮肤又白,人长腿长的,在阳光下像会发光一样。
陈曦一大把年纪了,还差点被美,她坐到床上,拍了拍被子,说吧,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纳兰转过身,唇色淡淡,我在找一个人。
你亲戚
纳兰摇头,不是。
陈曦没话说了,你肚子饿不饿
纳兰低头翻折他的白纸,我今年二十二岁。
陈曦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她拼命摇头,不行,我爸妈会打死我的。
纳兰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并没有要征得她的同意,下午我会正式拜访。
陈曦追出去,只摸得到纳兰的一片衣角,喂你不要命了这可是二楼啊。
纳兰的身影消失在村口,陈曦战战兢兢的等了一下午,纳兰没来,第二天下午,纳兰还是没来,陈曦想,他大概是不会来了。
然后第三天,纳兰来了。
纳兰来的时候,陈家人正在吃早餐,他开着一辆黑色轿车,稳稳的停在陈家院门口。
小孩子看见了,围在轿车旁,眼里新奇的不得了。
纳兰提着一堆礼品,敲响了陈家大门。
陈曦沉默的坐在床上,闷不吭声。
陈妈妈复杂的看着她,阿曦,他家庭条件确实好,可是妈瞧着他那双眼,太冷了,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陈曦心想,她妈果然是火眼金睛。
日子都是两个人过的,妈也不说什么了。陈妈妈直叹气。
陈曦下楼,把正在和陈爸爸聊天的纳兰喊了上来。
你什么意思
纳兰手一撑,长腿跨坐在栏杆上,我要等一个人。
陈曦抓狂,那也不能拿我当挡箭牌。
纳兰动作一顿,猛地凑到陈曦面前,不是挡箭牌。
陈曦愣住。
时间倒回到一个星期前,松山镇。
吵。
很吵。
水面波光粼粼,陆续有人跳下潭水。
往日冷清没有人烟的深潭彻底被人打破,四面环绕的山林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阴影,然而阳光猎猎。
水流划动,他能感觉到向他游来的人的情绪,畏惧的,兴奋的,夹杂着数不清的记忆碎片,柔和了世上最纯粹直接的情感,冲击着他的脑海。
谢昭呼吸一窒,在无尽沉睡中蹙眉。
何人敢扰吾清修
潭水被人搅浑,冰冷的水流像是被人打通了开关,像海水一般向他涌来,谢昭险些稳不住身形,被潭水冲刷到潭底另一边,扰得他丹田内息混乱。
他听到潭水面上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大约有五个人,耳边有水流被划动的声音,谢昭神识微动,感觉到四面八方向他游来的是七个穿着奇怪的年轻男子。
没有修为,仅仅是十二个凡人。
宽大的道袍在水中摇曳,手腕被人擒住,三个年轻男子游到他的背后,似乎是有所畏惧,停顿了一会儿,不过稍瞬,谢昭仅是失神了瞬间,便觉得眼前一片亮光。
内息混乱疼痛难忍,他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
松山镇派出所,小宁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五点半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格外艳丽明亮的晚霞,决定先去街上吃点东西再回家。
刚收拾好东西,派出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也没诧异,熟练的拿起电话,你好,这里是松山镇派出所
松山镇,坐落在黄海市偏远的小角落里,四面环山,山林葱翠,空气清新,虽不富裕,却也是人来人往,算得上大镇子。
这种地方,偷鸡摸狗不算少,但是死人,还是一连死七个人,问题就大了。小宁接到报案电话没多久,市警局已经开始动作了,他也摸不着头脑,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他才见到报案人
死的这七个人,是矿工,在松山镇临白沙滩的这地方,有个矿。根据报案人所讲,这七个人是在前天夜里失踪的,原因不明,他们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找着,最后还是在矿上不远处一个深水潭里面捞出了这七个人的尸体。
报案人王大生压低了声音,对小宁说,这事邪乎,那水潭俺和几个兄弟先前就看过,别说人了,潭水清得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咋过了一夜就有了呢这里边肯定有事。
小宁坐在工地一角干净的地方,闻言斜了一眼蹲在他身旁的王大生,脸上看不出表情。
这还有完没完问来问去就回答这几句他一看王大生脸上挡也挡不住的诡异兴奋,就知道他脑子里在瞎想什么。
一个矿的同事,死了人还这么高兴。他娘的,这事真邪乎了,尸体上没有一丁点痕迹,前面那水潭捞了好几遍,每一寸岩石都摸透了,就是没半点问题,整座山头也翻过了,难不成还能是鬼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