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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见肖鲜又把钱财换了米粮用作施粥,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
既然这丫头这么疯狂的做善事,那么这善事必定对她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如果他能通过那个狗子解开这个最关键的秘密,那么距离他实现自己目的可能也就不远了。
他这般想着,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一旁的魏石头看到之后,越发觉得他道法高深。他将信将疑的凑到徐福跟前,小声问道:“徐方士,肖鲜说的可是真的?她不会再骗我吧?”
徐福看一眼肖鲜,而后才捻须慎重道:“从长远来说,应该是真的。毕竟外物记挂多了,就不能保持本心的纯良了。心不正,则外邪便易入身体,又如何能康健无虞、长命百岁?”
“啊?!”魏石头倏然一惊,连忙站直了身子。他懊悔的扫过肖勇、吴正还有罗平,最先同肖鲜表明态度:“那好吧,既然徐方士都这么说了,这次这事儿就此揭过——我不再管了。”说罢,他便迎着徐福进到大堂。
肖勇他们三个怎么也没想到,『性』子最楞、最容易当刀使的老四,会这么快抛弃他的这几个哥哥。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办法——毕竟没了魏石头挑头,他们又受血缘、年纪、形象等因素的掣肘,谁再和肖鲜公开叫板都不大合适。
所以,他们的第一块金就在憋屈无言中,糊里糊涂的没有了。
再说狗子他们,才拉着几车粮食回到了家里,就闻见空气里谷粮熬煮的绵软甜香
在院子里,支着三口大锅,每个锅底下还填着几根胳膊粗细的柴火。狗子和一帮豆丁儿七手八脚忙着把粮卸下,正好粥也熬得融溶黏滑。
“小豆子,你把这一罐粥给牛角胡同的李『奶』『奶』送去!”
“铁蛋儿,你把这罐粥给咱们前边的王大爷送去!”
“二牛,你去”
狗子娘现在身体也大好了,她和狗子一起把粥盛好了,叫家里的豆丁儿们把粥带给需要的街坊邻居。
豆丁儿们在锅前排起了长队,一个个等着领了粥罐而去。因为这些日子有吃有喝,又没有饥寒病痛的侵袭,他们一个个的脸上都有了红润健康的『色』泽。
虽然每日里派发粥罐已经成了惯例,他们却丝毫不见厌烦。似乎这谷物熬制的香气已完全融入到他们呼吸的空气里,那么自然而难以割舍。
母亲、狗子、还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守在锅旁,他们都沉溺在盛粥的节奏和韵律里。这种静谧和充实叫他们的心里满满的充溢着幸福和满足。
这应该就是生活的真意吧?狗子难得在心底发出一声喟叹,还没等再抬头吩咐下一个豆丁儿,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狗子?”
“栓子?!”狗子不用抬头,就轻易猜出那声音是谁发出的。他把勺子撂到锅里,迫切的对上来人的眼睛,却见一位年轻男子站在他面前。
这是栓子吗?是,又好像不是。虽然那张脸还保留着栓子的轮廓,但他的修饰和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刻意修饰的鬓角,嘴唇边留起的黑『色』绒『毛』,束发用的金簪,华丽张扬的紫『色』绸袍这些都和狗子记忆里那个朴素的、眼睛里含着隐忍的光的栓子有着天壤之别。
“啧啧——狗子!你瞧瞧你这是带着大伙过的什么日子?每日里喝粥、挖野菜、捕蛇、抓青蛙这些有什么意思?跟我走吧!我再给你和大家伙一次机会!去吃山珍海味!去看轻歌曼舞!去那富贵温柔乡里走一遭!那才是没枉活一辈子!”
狗子还没说话,手腕就被他娘亲抓住。
他抬眼看看她,示意他没事,然后才平静说道:“人各有志——在我,每日里吃饱穿暖,家人朋友都在一起,还能身体力行做些善事,这就已经很好了”
“狗子!做人不能太自私!你难道就不为你娘亲还有二蛋考虑考虑吗?现在你是吃饱穿暖了——可这是夏天!冬天呢?冬天你这四面透风的茅草屋怎么挡风避寒?!这些兄弟们都一天一天长大了,难道凭你们做些好事,那些姑娘就会嫁给你们?别傻了!”
栓子优悠的摇着把描金骨扇,说出的话被风煽的忽大忽小,但却带着无尽的鼓动力量。
第385章 秘密求救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跟你去的。其他人,做什么选择我也不阻拦”狗子坦然的看着栓子身后的豆丁儿,等待着他们再次做出选择。
“哥,栓子哥说的也有道理啊!咱们干嘛不跟着他一起干呢?你之前担心天降横财会带来杀身之祸,可栓子哥他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二蛋被栓子的话『迷』了心,第一个站出来表明态度。
“二蛋!你给我过来!你在这添什么『乱』?!”狗子娘不等狗子发话,就开言训斥二蛋。
“我不!我哥说尊重各人的选择的!关系到我自己的未来前途,我怎么就不能说话啦?!”二蛋耿着脖子,第一次顶撞他的娘亲和兄长。
“狗子哥,我们”连二蛋都心动了,可见栓子开出的条件多么优厚小豆丁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又有五六个站到了栓子的身后
“还有没有?想跟我走的就大胆站出来!钱可是个好东西,喜欢它又不丢人!只有喜欢它,却不敢说出来的,那才丢人!”
栓子把眼神扫向仅剩的两三个豆丁儿,见他们再不出声言语,这才带着他们扬长离开:“走喽!享受人生去喽!”
狗子胸口一阵起伏,但硬是咬紧了牙没有出声。他望着一个个离去没有回头的背影,心里头无比的寒凉难过。
就在他看着最后一个豆丁儿踏出门,即将收回目光时,突然他看到那个豆丁儿回头了。
那是一个上次就选择跟着栓子离开的豆丁儿,他在第一次走时也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但这一次,他的目光和狗子交汇在一起,那眼神里竟然充满难以言说的苦楚和恐惧。
难道?!狗子头皮一紧,慌忙追了出去,但栓子带着的人已经又走出一段距离,那个像是同他发出求救的豆丁儿正被栓子揽在胳膊下
“狗子?你看啥呢?”狗子娘还以为狗子是在为二蛋难过,边用长柄勺子搅和着稀粥,边安慰他:“各人有各人的命,儿大不由娘,你弟他哎,由他去吧!”
“诶!”狗子答应一声,一时也弄不清楚刚才那幕是确有发生,还自己眼花了。他低头捡起粥勺,正想继续盛粥,突然听到一个豆丁儿的声音:“狗子哥?你看这是什么?”
狗子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小手心儿里握着块绸布,那上边还用血胡『乱』画着几个道道。
咯噔!狗子心里一声响——刚才他看到的求救信号是真的?!他慌慌张张往外跑,可是胡同里哪里还有栓子他们的影迹。
“狗子?狗子!”狗子娘跟了出来,“难道你也改了主意,想去投奔栓子?你别忘了,娘这病可是那个肖鲜找的大夫看好的。咱们做人,可不能忘本”
“娘——你放心,我不会跟栓子一起的。你先和猴子他们把这粥分派下去,我有点儿急事先出去一趟”狗子顾不得和他娘亲解释,慌慌张张奔了出去。
出了胡同不远便是一条南北贯通的大道,这大道将整个咸阳城划分为东西两大部分,往东是始皇帝、贵族还有大臣的居所,往西才是平民百姓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