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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像渐起的『潮』汐,越来越强的拍打着阿婉的心防。眼泪无声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向往了那么长时间,她第一次产生放弃和怀疑的念头。
白裔见过阿婉的眼泪,讨饶的、祈求的、耍赖的独独没见过这般绝望的,那眼泪像滴滴落在他的心上,叫他感到不适和烦躁。
袖筒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半晌,白裔才恢复些冷静。他耐着『性』子继续好言相劝:“陶歆,你做厨子也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颠勺、火候、刀工,这些都可以通过苦练来打磨实现,唯独对味道的调配和掌控,是练不出来的。今日阿婉能扬长避短,把味道融合得浑然天成,还别出心裁的加以创新,这多可贵!更何况她才多大年岁(又怎么和你这个老妖精比)?”
“那又怎样?”陶歆不为所动,依旧斜歪着头,“她年岁小也不能这般偷『奸』耍滑!这不是天赋什么能遮掩过去的,这可是人品问题!道德问题!”
白裔心中的火腾一下冒上来,他狠狠甩开陶歆的手,指着外边说道:“好,你走吧!心胸狭隘!你就见不得别人比你好!走吧!说话不算数!我不想和这种人打伙计!走!”
别看白裔素来笑脸迎人,但陶歆知道他骨子里的清冷: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挂心。多少年他都没有见过白裔有什么出格的言辞,像今晚这种情况,早已超出他的认知,一时间他瞠目结舌,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静谧的室内,空气无比的凝重和尴尬。沉浸其中,陶歆觉得自己就像一尾掉入泥沼的鱼,憋闷至极又苦无出路。承认错误?他不甘心,明明是那小丫头耍弄心机。继续吵闹?都说没生过气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最可怕,他可不想因此惹恼白裔(虽然现在的白裔已经炸『毛』)
“谢谢白掌柜的好意劝解!您别生气了,一切就当作没有发生吧。”阿婉原以为一切都已没戏了,不想事情在白裔这儿又出现转机。几经思量,她终于决定冒险请辞,争取博得白裔更多的好感。
陶歆听了阿婉的话,在心里比个中指,他越发讨厌这个心机婊。不过,不等他内心活动结束,他就接到阿婉凉凉的眼神。虽然她本不足为惧,但眼神里携带的阴毒怨气,还是叫他忍不住脊背发寒。他直觉这小丫头不会善罢甘休。
阿婉打消了对陶歆的期待,对他的畏惧也减少许多,她高昂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承认,我骗人不对。明晚我就站在调鼎坊门口,和他们一一道歉,告诉他们今夜最后一道菜是我做的!我不介意什么名声!相信他们也不介意!今日之后,我会天天守在调鼎坊外,为他们调配新花样!”
“你这是在威胁我?”陶歆扭身正对阿婉,一步步『逼』进她,趁机避开白裔正盛的锋芒。
“对!怎样?!”阿婉看着陶歆,并不打算退让,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模样。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不到一指,眼看就要碰到一起,陶歆才堪堪停住脚步。他盯紧阿婉黑中泛蓝的眼睛,几个呼吸间,便觉得有些恍惚。他后退一步,举起双手,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白裔:“很好!我怕了!我同意你进入调鼎坊!”
“你说什么?”阿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之前她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着白裔,只等他发声挽留,哪曾想陶歆会突然转变主意——白白浪费她这番口舌!
“哼!”陶歆扭头进了后院。
“耶!我成调鼎坊的店小二啦!哈哈!我以后有的吃啦!以后每天我吃要一只鸡!不对,不对,吃三只!”阿婉看陶歆消失的无影无踪,终于手舞足蹈、放声欢呼。
“嘿!回回魂儿!”白裔冷眼瞅着阿婉,见她蹦哒许久仍意犹未尽,终于打一个清脆的响指打断她:“既然你已得偿所愿,现在就开始干活吧!大堂和厨房都好好收拾干净!”
“掌柜的!我住哪?”阿婉看白裔给她布置完活计也要离开,急急扯住他的衣袍一角。
“住哪?”白裔不耐烦的挑挑眉『毛』,凉飕飕地看她一眼:“难道不该是你先把活儿给干了,再找我谈条件吗?”
白裔飘然离开,独留阿婉一人面对满屋狼藉。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以后的日子恐怕并没想象中那般美好。
第14章 食材祛毒
晌午过半,空气被晴好的阳光晒得温热,混杂着草木的特有的芬芳,勾得人恹恹欲睡。正是好眠时候,紧闭的调鼎坊内却传来动静。
昨夜做出让步的陶歆,带着情绪第一个离开,今日又满腹心事第一个起床。他见白裔的房门依旧关着,知道白裔尚未起身,遂放心的在院子里溜达。
推开厨房木门的刹那,陶歆一眼看见阿婉。见她蜷缩在炉灶旁睡的酣沉,他心情莫名好了许多——至少在他认为:这种差别对待还是极有必要的。
陶歆鄙夷的看一眼阿婉淌到地上的口水,嫌恶地远远绕开,然后才开始给前段时间捕捉的海物祛毒。龙虾、螃蟹、蛏子、鱿鱼,各种海鲜从多宝格里流进水里,只只都活蹦『乱』跳。若是凡人见了,一定会惊讶:一个没有遮挡的格子,怎么能容纳这些东西?而且还是活的!
这些海鲜装满了所有的铜盆,陶歆皱眉数了数量,居然有十二盆之多!这就意味着他要失去十二滴血。这么大的开支,叫他心痛不已。他愤恨的把所有的账记在东海龙王身上,这才不甘地咬牙割破手指。一滴滴金『色』带着亮光的血『液』依次滴进盆里,在水面上激起一阵阵黑『色』雾气。就在第七滴血『液』要滴入盆里时,他突然改了主意,又收回那滴血『液』,随即把伤口愈合。
其实就在陶歆用法力把海鲜引入盆中时,溅出的水花已把阿婉惊醒。但因为身子尚乏,她无力起身,所以只是支棱着耳朵,留心听着陶歆的动静。
“水把衣服都打湿了,还能睡着。真是头猪!”陶歆做完这一切,蹲在不远处打量阿婉,看她依旧没有转醒趋势,忍不住毒舌。
阿婉不好直接起身,虽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暗搓搓腹诽:“小娘干活儿时,你不知还扎哪个角落里睡觉呢!你才是猪!你们全家、你们家里亲戚都是猪!”
陶歆不动,盯着阿婉,心里琢磨着吓她一跳的坏主意。阿婉知道他正看着自己,亦纹丝不动。突然她背后一阵奇痒,差点害她装睡破功。还好与此同时,陶歆站了起来。原来他听到白裔房门的动静,知道他已醒来。为了避免延续昨夜的尴尬,他扭身背对房门,着手海鲜的处理。
“呦!今日起的挺早啊!”白裔站在门口,对里边的陶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