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绝色妖娆》TXT全集下载_14(1 / 2)
这话让谢桐秋登时脸色一沉。
她向来自负容貌俏美,美中不足便是肤色不够白皙,因此常常对镜自叹,更恨被人如此当面耻笑。
这时见谢樱时一副慵懒懒的样子,却藏不住嫣然绝丽的风致,尤其是那腻白的肌肤,蒙蒙笼着一层水汽般的汗珠,阳光下泛起莹莹的光亮,竟比天上的日头还显得耀眼。
这一相较,俨然又是高下立判。
谢桐秋咬了咬牙,嗤鼻一哼:“我可不像阿姊,每日里都是闲暇,今日.我娘亲要设坛祈福,特地叫我折根桃枝摆祭,一定要上头有七只桃实的。”
她说着走到旁边,攀着一根桃枝,装模作样地数了数,随即一笑:“你瞧,刚来便找到了,看来还真是应了好意头。”
谢樱时本来无意搭理这丫头,只盼着从眼前消失,可听她一句接一句地挑惹,蝇虫似的没完没了,心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怨气登时被拱了起来。
她暗中捏了块小石子,等谢桐秋折下那根桃枝,便搓指一弹,登时将其中一枚桃子打落在地。
“哟,这是六个吧,怎么数都数错了?不过也难怪,你年纪还小么。”
“你……你……”
谢桐秋气得满脸胀红,将已然无用的桃枝往地上恨恨一摔,指着她道:“谢樱时,你故意找茬是不是!就算是嫡女又怎么样,当我真的怕你么?”
“是,是,是,该我怕你,姨母生的女儿,到底是庶妹还是表妹,我还真怕叫错了。”
谢樱时翘起脚来,一脸玩味地看着对面被完全激怒的人。
谢桐秋那张脸已经铁青,一双稚气未脱的眼几欲喷出火来,但很快又冷凛下来,望着她呵声哂笑。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专程下旨召见了我娘。”
这次轮到谢樱时微怔了下。
虽然对这种事并不热心,但宫中规矩森严,就算是自家至亲,刻意召见一个毫无身份的妾氏也于理不合。
这其中显然没那么简单。
谢桐秋见她不说话,以为被震住了,面色得意起来,刻意捋着身上纹饰繁复华美的衫裙。
“瞧见了么,这身衣裳便是那时赏给我的,好看得紧吧?再给你透个信,太后娘娘特意连君臣之礼都免了,拉着我娘亲在甘露殿说了好一会子话呢。这恩遇,普天下的女人还有哪个有过?”
她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自那以后,这些日子都活在兴奋之中,目光重新落在谢樱时身上时,就像在看一个可怜又可笑的人。
“等着看吧,永昌侯夫人的位子只怕过不了多久便要换人了,到时候你就好自为之吧!”
谢樱时眼中沉着冰火两重冷色,唇角却一直挑着微笑,等她说完才嗤出声来。
“到底是年纪小,见识短,更不知典仪法度。朝廷规制,授爵册封的正室无论是生是殁,其位皆不可由他人僭越继取,任你怎么受宠,也只能是个没名分的妾,你方才那话若是传到宫里去,没准连这身赏赐的衣裳都要褫夺了去。”
她说着拍拍手站起身来,忽然双臂一抖,两把碎石激射而出,将左近桃树上的果实打得天女散花般纷纷掉落,笑盈盈地扬长而去。
“要有七只果子的桃枝?慢慢找吧!”
作者有话要说:(づ ̄ 3 ̄)づ谢谢小仙女 1314的地雷*2,谢谢小仙女 流浪小妖的营养液*4
第48章 日斜柳暗
谢樱时回到甯悦轩时觉得身心俱疲。
往常在谢桐秋那么占几句口舌上风, 总能让她生出些快.感, 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更添烦闷, 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踩着木阶上楼,才刚走到半截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焦臭, 其中还掺杂着药草浓浓的苦辛气。
她一怔,猛地想起炉灶上熬煮的汤药已被忘到了脑后,暗叫不好,赶忙三两步冲上楼去。
阁间里一片熏腾如雾的白汽,两名贴身小婢正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拾掇,见她回来,都低了头一脸怯懦。
“娘子恕罪,我们方才……方才打了会瞌睡, 没看顾好火,等闻到味时上来再看,水……已经煮干了。”
“罢了, 是我没叫在旁边留人, 不怪你们。”
谢樱时有点多此一举地掩鼻揭开釜盖, 里面的药渣已然焦如黑炭。
其实再煮一炉并不难, 可捣好的花汁却等不得,过时便损了成效,药性势必也差了。
看来今天又是诸事不顺。
或许就像那双再也找不回来的蒲草鞋, 一切都是天意注定,又何苦再强求。
“不做了,以后都不做了。”
她慨叹了一声, 把药渣全倒了,吩咐安排沐浴泡个凉,顺便洗一洗这身晦气。
两名小婢很快收拾停当,又搬来沐桶和热汤,服侍她脱了衫裙沐浴。
温热的水漫过肩头,汗渍和沾染的泥尘一霎间仿佛都漂净了,但郁闷和不快却仍在心头萦绕不散。
她靠在后面,照旧掬了几捧水扑在脸上,然后把浴巾打横遮着身子,目光微垂。
天光倾洒,水中映着淡金色的粼光,随着轻颤在她玲珑有致的胸腹间悠缓地荡漾。
这般如雕如琢,娇美如玉的身子,连自己看了都会忍不住多瞧几眼,就算单凭这个,也该能叫他留心才对,可偏偏一腔真心却换来个流水无情。
可反过来想想,他若真是这般浅薄的人,怕也不会立下那么大的功业,也不值得自己倾心喜欢。
但现下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她出神了半晌,索性不再胡思乱想了,把头向后一仰,半阖着眸看旁边的小婢往桶里倒花叶和香药。
“这味道跟原先不一样,怎么换了香料?”
小婢赶忙应道:“回娘子,之前那些用完了,这是主母上次从宫里拿的赏物,奴婢们寻思应该是极好的,娘子若不喜欢,回头还是去个信,让广陵那边寄送些来。”
这些下头的人到中京时日也不短了,还是改不了口,还是照着在广陵时的规矩,称呼谢东蕴为“主母”。
谢樱时隐约记得那回进宫,做太后的大姑姑的确赏了足有七八车的东西,究竟都有什么她却没在意。
现在想想,要是真让广陵那边送来,一来路途遥远,十分麻烦,二来冷落赏赐之物未免不敬,传出去说不定又叫人无风起浪。
“不用了,我闻着也还行,就这么凑合用吧。”
她对这种小事向来不怎么在意,可提到进宫的事,不自禁地就想起方才谢桐秋当面一脸得意炫耀的模样。
她倒没心思跟小丫头置气,只是觉得这事实在太过蹊跷。
“废正立侧”不光有违朝廷制度,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谢东楼向来最顾忌名声,应该不会犯这个傻。
可当今皇帝年幼,内事朝政都由太后把持,真要是刻意有什么打算,只怕什么礼法非议都挡不住。
之前觐见时,这位大姑姑倒像是端严持重,处事大度,怎么小姑姑才刚离京不久,就不明不暗地做出这种事来?
“我没在这些日子,偏院那边都有什么动静?”
旁边的两个小婢知道她问的是皇甫宜,赶忙你一言,我一语地回话,但说的都是些日常琐事,听来听去也没什么要紧的地方。
谢樱时不由蹙起眉来,暗忖以皇甫宜的性子,就算暗地里存着算计,表面上也不会露出马脚,更不可能让两个仆婢随便瞧出来。
她想了想,又问:“今日那边设坛祈福,你们知不知道?”
旁边的小婢一愣,奇道:“娘子也听说了?”
“闹腾得那么厉害,谁听不见,八成又是为了谢东楼吧?”
“娘子可猜错了。”两个小婢笑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这回是专门为了皇甫家的三娘子,上月娘子回京之前已经做过一回了。”
这下大出意料之外,谢樱时忍不住朝她望过去:“皇甫家的三娘子?她怎么了?”
那小婢知道她的脾气,更晓得她的好恶,加了两分幸灾乐祸的口吻道:“听说就是五月节那天的事,皇甫家那三娘子出门赏花,半路里惊了马,车也翻了,人倒是性命无碍,可还是受了伤,而且还伤在脸上,送回家去自己一看,便哭得天昏地暗,差点没闹得自尽。”
言罢,又压低嗓音悄声道:“侯君还为这事下了严令,让府上一干人等全都封口,谁若是说出半个字去,便当场拉了舌头,也就是娘子今日亲口问了,我们才敢说出来。”
谢樱时听到“五月节”三个字,心里就一阵难受,也能觉出这两人是道听途说,有添油加醋的嫌疑。
但皇甫宓出了事受伤的消息多半是不假的,些许小事便闹翻了天也颇为符合她的性子。
若是搁在以前,她说不定真会幸灾乐祸,大呼痛快,可现下听说,除了吃惊外,却没有丝毫快意的感觉。
说起来,皇甫宓若不是和那个长乐王纠缠不清,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说不定现下已经和狄烻成婚了。
而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再不能存着什么念想。
倘若真是那样,自己此刻该是什么心境。
她不知道,或许一切也就因此改变,她不会和狄烻有那些相遇,也就不会动情,枉自在这里情牵意乱。
可能这也是命数,有人自作自受,得而复失,有人费尽了心思,却求之不得。
这么看来,自己倒还不如皇甫宓,至少她和狄烻还曾有过婚约。
想到这里,谢樱时已经没心思再问了,草草洗了洗,起来换身衣裳,便转进寝阁里,往榻上倒头一躺。
不迟不早的时辰,天光依旧亮得晃眼,院子里满树的蝉更叫得欢畅,仿佛也在笑她痴傻多情,自以为是。
谢樱时听得恼怒,拿软囊蒙住脑袋,依旧挡不住那份聒噪,忍不住喊道:“我要歇了,快把窗子都关上!”
“啊,这么热的天,再关着窗子,娘子这是……”两个小婢为难地面面相觑。
“叫你们关就关,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多话?多拿些冰来就是了。”
谢樱时烦得厉害,吼了一嗓子。
这位小主子自小脾气便阴晴不定,说不准什么事不对付,好端端的脸色就变了。
两人见怪不怪,当即听话的去关窗。
蝉鸣声渐渐小了,日头也不再没遮没拦地晒过来。
谢樱时仍觉不够,自己动手把帐幔放下来,赌气似的拿薄衾蒙住头脸,忽然却听近处一名小婢讶然道:“咦,这是什么?”
她起初没在意,却听那小婢又叫了声:“娘子,是封书信!窗栏外怎么会夹着封信?”
莫非是他?
谢樱时心中猝然狂喜,甩开被衾的同时一骨碌坐起来:“什么书信,快拿来我看!”
她跳下床榻,伸手一把抢过来,看那信封薄薄的极是普通,上面一个字迹也没有,不由又多了两分期待。
寻思不能着人眼目,当即吩咐两个小婢下去,还借着谢东楼的话,叮嘱她们只做没见过,否则便拉了舌头。
等人都出去之后,她心中的砰跳已难以抑制,连手也颤抖了起来,猜想自己此刻在别人眼里看来定然是笑得一脸傻气。
但说来也怪,在驿城分手的时候,不是绝决地让自己不要再想起他么?怎么又会暗着送信来呢?
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莫非是秦烺?这时候定然跟在狄烻身边,特地捎信回来,告诉她驻地究竟在何处。
这好像也不大可能,况且就算是,秦烺也大可不必用这般偷偷摸摸的法子。
想到这里,她脸上笑意退去,心也沉了下来,望着手里的信封发愣。
出神片刻,想不出还有谁会刻意送信给自己,没了期待,反倒多了几分好奇。
别管是谁,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哪至于傻里傻气在这里瞎琢磨?
她索性也不再想了,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纸笺展平来看。
上面只有长短一致的两行字,蝇头小楷娟秀整齐,写的是“京中教坊不是良处,曲江水上可否一见”。
其实一看那字迹,谢樱时就猜到了五六分,再瞧见“教坊”两个字便已经确定无疑。
写这书信的人就是那个教坊里的花魁云裳。
除了那次有些冲动地跑去找狄烻算账外,她和这个风尘女子从无瓜葛,也再未谋面。
倒是秦烺被那次尴尬的偶遇迷昏了头,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身上,连这回从军都不忘暗里偷空子再去见一面。
然而,尽管如此,谢樱时仍是忘不了那晚看到狄烻和她同桌而坐,一个言语温柔,一个殷勤伺候的模样。
尤其是最后跟秦烺说话时的那份嗲气,之前不知道对着狄烻用过多少次,每每想起来便忍不住生恼。
嘴上说从没留恋风尘,可到那种地方去,还能为了什么正经事么?当真是连鬼都不信。
这女人瞧来也果然不简单,竟敢送一封信来给她。
谢樱时略想了想,唇角泛起冷笑。
好啊,正巧闲来无事,倒要看看这云裳究竟能当面说出什么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樱时:战书?
秦烺:阿沅!别欺负我家云裳/(ㄒoㄒ)/~~
云裳:???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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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柔情侠骨
谢樱时有意端架子晾着对方, 一直等到黄昏时才动身, 却不料在门口恰好撞见谢东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