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那黑壮男人接着说:现在是事发突然,需要老板出面,他处理完事,后面可能还要回来, 没有老板命令,你们都别露馅,看紧了代小京,别让他跑了, 听见了吗?
是。
黑壮男人凶神恶煞地去到晋南身后,用夹生的普通话说:起来, 跟我们走。
晋南转过头来,强作镇定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少废话, 走!男人叱喝着, 伸手拉扯晋南起来。
如果代小京刚刚没听懂那些话, 现在他肯定比较慌张,没有冷静观察的心思,也就不会注意到男人看似凶狠, 实则对晋南很保护。
偏偏代小京听懂了。
代小京小学一年级,爸妈带他去东南亚旅游。
途中某夜,他爸在当地酒吧蒲妹,被他妈跟踪而去,大吵一架,一拍两散,却又不约而同,说是分头回酒店,其实半路抢着买机票赶回国,仿佛谁回去晚了谁就输了。
被遗忘的代小京一觉醒来,发现酒店套房里只有自己和三行李箱衣服。
好在代小京他爸认识这酒店老板,发现儿子丢在国外了,想了想,联系老板,让老板帮忙照顾一下,表面上则继续和代小京他妈赌气,绝不肯自己回去接儿子。
代小京他妈也赌这口气,不肯去接。
仿佛谁去接儿子,谁又输了。
于是代小京就莫名其妙地在东南亚滞留了大半年。
最后是要过年了,他爸妈回去看老人没法儿交差,这才一人退一步,约个时间,一起去东南亚接人。
晋南被壮汉拉扯出房子,走远了,他看一眼远处隐隐约约的建筑,神情一变,冷淡地问:什么事?
壮汉也变了神色,带着几分恭敬,低声说:有颗棋被挖了。
晋南问:谁?
壮汉说了个名字,晋南的神色一怔,皱起了眉头。这人是见过他的。
现在人在哪?晋南问。
壮汉的英语说得比中文流畅多了:提前得了风,跑出来了,现在躲着,联系我们让帮他弄护照出去。
晋南看着他:躲哪了?
他没说。壮汉说。
他不能出去,现在肯定机场码头都在堵他。晋南冷静地说,他知道的太多了,被抓了要扯出很多人。想办法把他骗出来,杀了,做干净点。
晋南又叮嘱了几句,正要回去,忽然听见一阵响枪从林子深处传出来。
他一怔,循声看过去,犹豫一下,对壮汉道:走。
壮汉看似是挟持晋南,实则是护着他,两人匆匆下了山,上了停在隐蔽处的车,迅速离开了这儿。
晋南从车窗望着远去的那座山,皱了皱眉头,问:那两个人什么情况?
壮汉边开车边说:他们只是把风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知道我是谁吧?晋南沉声问。
壮汉心中咯噔一声,面上不动声色,说: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
晋南沉默着眯眼看他,很阴沉。
壮汉心吊到了嗓子眼,还得强作镇定。
这是他失误了,他怕那俩人不知轻重伤了晋南,所以提前告诉他们谁才是真老大。可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人就找过来了应该是警方找过来了,否则不至于惹出那动静。
晋南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地收回目光,伸手去摸车上的烟盒子,打开了抽一根出来,叼在嘴上,低着头点火,目光悄悄地、飞快地瞥过壮汉腰间略鼓的地方,大概枪就别在那。
代小京都不敢想自己经历了一场什么。
他当时还在试图重金加美女以策反或收买这俩大兄弟,忽然一个大兄弟说感觉不对劲,俩人就警惕起来,顺手拿枪示意代小京话太多了。
人在枪口下,不得不低头。
代小京果断闭嘴,并且恨自己手不能动,否则他能自觉把胶带再贴回去。
屋内陷入诡秘的寂静,代小京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恼这哥们儿,手一抖,自己脑袋就缺半边,那多难看啊,主要是还会死。
他可不想在自己被生活折磨了三十来年,终于走到了人生巅峰,就这时候挂了,那找谁说理去啊?那他的高白富帅怎么办啊?扶别人的贫去啊?
俩哥们儿小声交流了几句。
代小京竖起耳朵偷听,他俩在说外面有人靠近。
代小京觉得他俩可真他妈神奇,这也能听出来,怕不是做贼心虚,草木皆兵吧?
高点的那哥们儿又听了一阵,一把将代小京连人带椅子给拎起来,揣着枪,往房子里面撤。
代小京踉跄着被迫跟着他撤退,敢怒而不敢言。
俩人把代小京给弄到了二楼窗户口坐着。
窗户玻璃快掉没了,新鲜的风从外面呼呼地刮到代小京脸上,令他的脸和心一样哇凉哇凉的。
这俩兄弟则躲在死角位置。
呵呵,不要脸。代小京在心中毫无感情地冷笑。
没多久,外面就喇叭喊话了,大意无非是让放掉人质,就地投降,投降从轻,抗拒从严。
代小京现在是一动不敢动,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了眼两边的壮汉,听他俩在交流。
不听还好,这一听,代小京两眼一抹黑,呼吸困难,脚趾梆直,就要陷入假死状态了。
这俩兄弟在说:外面说什么?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废话,不说我也知道。
他们喜欢说废话,我有什么办法?
他们说那么长一段,就这句话?
我们敢来他们的土地上绑架,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死定了。
你去告诉他们,我们有人质,大不了一起死。
矮个儿就拿枪指了指代小京,用夹生的中文说:尼去嗦,然他闷,拉凉侧,裹来。退后亦百米,否则,窝闷,就,萨认字。
代小京:
嗦!矮个儿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