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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狼》TXT全集下载_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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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那个不是千年狐狸,听了宜王的话,心里快速算计,跪了四个时辰出去找,为什么将近两天才来?

就听宜王继续说:“割血之法,一听就不吉利儿臣怎么肯,可是唐大夫再三保证,又说父皇是最英明的皇帝,庇佑大虞风调雨顺万民安居乐业,他作为大虞子民,怎么能害这么贤明的万岁爷?”

一记马屁拍到天佑帝身上,宜王却说得自然而动情:“关键时刻,还是济国夫人想的周到,立刻传信给烈威侯府、慕北侯府、安顺伯府……”

宜王列了京中六家勋贵世家,这些都是家里有中风瘫痪病人的。天佑帝伸出能动的左胳膊,挣扎着要坐起来,他明白褚青娘的意思了。身边太监也是听得心中激昂,连忙扶起皇帝,在他身后垫上厚厚的锦被。

皇帝艰难的侧着头,眼里怀着希望,看向地上跪着的第八子。

宜王眼里闪出泪花,看向天佑帝,好像孺慕又好像满满希望生机:“最终烈威侯府老将军、安顺伯太夫人愿意试药!”

试药效果呢!屋里众人只觉得寒栗和鸡皮疙瘩,在手臂和后背一阵阵颤栗,是期盼的激动的!

魏文昭敛目神思清明且有些冰冷,如果效果不好,宜王、褚青娘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了!”宜王对着皇帝的期盼,惊喜的泪花闪闪,“老将军瘫了七八年,如今已经能被人扶着走两步了!太夫人腿上也有了知觉,父皇请您派人去验看!”

屋里‘嗡’的一下,几个太医开始低声又快速的交流,这些勋贵他们都给看过病,这两位病情如何,他们实在是再清楚不过。

很快院使先出来请命:“陛下,烈威侯府老将军的脉,微臣最清楚,微臣请命去烈威侯府。”

天佑帝已经没法点头了,他挥了挥还能动的左手。

另一个太医请命:“微臣请命去安顺伯府!”这样的激动,是医者对医药奇迹的热衷。

这次不用天佑帝动,左丞相挥挥手让人去了,然后大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对木法深深揖手:“请药师先为我朝陛下诊脉。”

然后,大虞和月宛两国最顶级的医者相互交流,唐百病作为熟谙两国药理的大夫,居中转换讲解,务必让天佑帝得到最稳妥安全的治疗。

天佑帝用民间说法就是中风,用药理说就是血拥痰迷,而月宛国的方法,是找到拥塞之处,用一种犀利的,奇特的铜制弯月小刀划开放血。

知道治疗方法,太医院协商觉得可以一试,唯一危险是血流不止,或者伤到重要经脉,可是有他们在,这些都可以规避。

天佑帝听了太医院协商出来的结果,院使和另一个太医也回来复命,院使眼里星光璀璨:“陛下,老将军脉象全通,假以时日就是再度提枪上马也不是不行!”

天佑帝终于露出舒心笑容,左手指向木法:“啊啊”

贴身大太监,用袖脚抹掉激动涌出来的泪花,挺胸对木法笑道:“我们万岁说‘有劳’。”

魏文昭知道大势已去,可依然叩头到地痛哭流涕:“陛下三思~”他要用最诚恳的态度,留住天佑帝信任,以及万一不幸,给自己以及魏家脱罪。

唐百病和木法,穿上太医院特质的白袍,院使和另一个名太医,手持布袋在左右神思高度集中,他们负责万一出岔子,随时金针正穴、封血。

唐百病在病人面前,完全严肃细致,他确认拥堵之处,木法跟着再次检验。两人手指按在同一处,抬起头互视一眼,然后和大虞最顶级的医者眼神交流,四人同时互看一眼,同时郑重点头。

木法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盒子,取出手柄巴掌长,泛着冷光的小小弯月刀。

天佑帝病好了,奇迹般,不过三天就行动自如,不过因为伤口在后颈,所以还要再静养调理一段时间。

废太子被贬为庶人流放永州,明王也因为用人痘陷害皇兄,被贬为四品违命将军,带着钱贵妃封到一个小小县城。

太子位置再次空悬起来,可满朝文武的眼睛都落在了宜王身上,这个低调的仿佛不存在的皇子,在关键时刻,却凭一己之力,带着济国夫人闯宫救回了天佑帝。

对着满朝期盼,宜王倒不见多少喜色,反而整天呆在宫里亲自伺候天佑帝,喂药、喂饭、擦洗都不用别人。

甚至对着天佑帝满意的眼色,也是儿子的谦逊:“父皇其实不用急着考虑太子的事。”宜王一边用银勺给天佑帝喂粥,一边神色平和安稳,“儿臣知道朝臣们现在看中儿臣,父皇也满意。”

说这话的时候,宜王正吹着银勺里的粥,然后温和的喂到天佑帝口中,完全没有半分诚惶诚恐的样子,反而话家常一样:“儿子知道这话大不敬,可是在儿子心里天家也是家,您是我父亲,父子之间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宜王的安稳平和不急不躁,让天佑帝十分舒心,索性靠在锦被上等着儿子慢慢伺候。

“唐大夫和木法药师,还有郑院使都说了,过了这个劫难,父亲再有十年二十年也不奇怪,您何必着急?储君是大事,后边还有许多小皇弟没长大,您英明一辈子,总不能最后一件事没做好,将来去了天上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天佑帝咽下儿子喂的粥,舒心的靠在锦被上:“英明一辈子不敢说,可是朕对得起列祖列宗天下万民,将来去了天上也没什么汗颜的。行了,郑院使也说了,朕年事已高应该保养为宜,你去跟左丞相好好学学平衡之术。魏爱卿那里也不能少去,大虞官吏到底如何,他心里一本账,如何用人排布他那手腕妙的很。”

宜王状似无奈放下银勺:“父皇,您就不能让儿子好好伺候伺候您?要不让诚王兄……”

天佑帝乜斜自己儿子:“剩下三个成年皇子就你合适,再推拒就矫情了啊。”

宜王笑了笑,没有一点被看破的窘迫:“儿子不瞒您,儿子也想和父皇一样名垂千古,可是父皇现在病着,儿子一步也不想离开。”

宜王看向天佑帝,眼里满满孺慕、依恋、真诚:“儿子就想好好伺候您,将来等儿子老了,儿子的孩儿也能这样对孩儿。”

“哎”天佑帝微微叹息,天家最难享的就是天伦,“去吧,好好学,就是孝顺父皇了,生在天家能有天伦是福分,不能有也要把天下万民时刻记在心上。”

“是”宜王恭顺的起身,放下九龙纹瓷碗躬身告退。背对天佑帝的时候,宜王眼里多了几分坦然和讥讽。果然魏文昭这手真真假假,和坦然诚恳,最能入皇上心窝。

讥讽不过一瞬,宜王很快变成平和谦逊的模样,走出门时,宜王碰见他的母亲,新进册封的柳妃。

柳妃是端着果碟过来的,母子两相遇眼神一触即开。他们眼中似乎有什么意味,又似乎什么意味都没有,如风过了无痕。

柳妃笑眼盈盈,走近帝王之榻:“陛下,臣妾弄了果盘给您,您尝尝,有刚进贡的荔枝。”

……

映霞苑魏思成终于同意分房,原因是木法伯伯太厉害了,他也要去西域,要去西域就得独立勇敢,就得学会自己睡!

魏文昭眼睁睁看着,看着成儿衣裳、被褥搬到西厢,然后是他的衣裳被褥被一样样搬出去。

毫无办法,他已经毫无办法阻止褚青娘做任何事,皇帝信任看重褚青娘,儿子也不能再指望。

在映霞苑主屋床上放了三年的被子,被小厮搬走,然后是衣柜中冬天的衣裳、秋天的衣裳、夏天的衣裳……

一样一样取出来、叠起来、抱出去。

这收拾的不是魏文昭的衣裳,是他的心肝脾肺,一样样从青娘这里摘除。

魏文昭痛到麻木,转身看褚青娘。褚青娘正在书桌后算账,眼睛看着账薄,素白的手和乌木算珠形成强烈对比。

魏文昭看着,只这样看着,就觉得心痛的不行,他明明这样爱青娘,明明已经爱的痛彻心扉,为什么青娘就是不肯回头看看?

魏文昭看了一会儿,抬起脚,一步步走向褚青娘,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脚步可以这样沉重,仿佛压着千斤。

第80章

“青娘”痛楚缠绵的两个字, 从魏文昭有些干涩的薄唇中出来。

褚青娘停下拨弄算珠的手, 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桌边的魏文昭。褚青娘屋子所有家具,不是竹皮黄就是枣红色,唯有她劈做书房这一块,是漆黑家具。

黑色的书桌,黑色的柜子,褚青娘一身水绿衣裙和白皙肤色, 被衬托的清冷、却俏生生, 仿佛春天黑色泥土里开出雪白梨花的树枝。

清新气息扑面而来。

魏文昭看着,只觉得心里一寸寸疼痛, 他的疼痛犹如实质般, 从眼里酝酿, 直白的展现在褚青娘面前。

褚青娘眼睛微微动了动,看了下魏文昭的痛苦, 半晌气息平和清冷问道:“怎么?”

魏文昭仿佛被背负什么重压,压的站不稳,身体晃了晃, 右手成拳抵在桌边稳住身体:“太子的事是你在后边操控?”

褚青娘垂下一排长长睫毛, 笼住自己眼眸, 让别人无法探寻自己心思。魏文昭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褚青娘, 半晌却见她嘴角莞尔抬起头。

褚青娘笑着看向魏文昭:“魏大人这话有意思,我不过一介商贾,哪有通天手眼,去参与皇家的事?”

不肯说, 明明已经做得这么明显,还是不肯和自己说。魏文昭心气郁结在胸口,不知道是疼痛、憋闷,还是别的什么。

褚青娘静静看着魏文昭,看他半天不说话,只是沉痛哀伤的看着自己,于是低下头继续检查账目。

算珠相碰的‘哒哒’声,再次在屋里响起。魏文昭静静看着,看着褚青娘因为低头而露出来脖颈,柔韧雪白美的动人心魂。

账册被‘沙沙’翻过一页,褚青娘继续一行行查算,屋里很静、除了算珠‘哒哒’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你在恨我对不对?”魏文昭忽然开口,“不,你不是恨我,你是在迁怒我,你把对孩子们的抛弃,迁怒到了我身上。”

书房里恬淡平和的气息骤而凝滞,褚青娘没有抬头,可是她停下了所有动作,周身气息变得寒冷。仔细看,能看到她垂下的睫羽,掩盖着眸中严寒,腮帮微微动,那是暗自咬牙的后果。

这一点微弱的动作,也许别人不会注意,可魏文昭固守了褚青娘整整四年,她的每一个微小动作都印在心中。

看着褚青娘暗自咬牙,魏文昭满心酸涩,沉沉苦笑道:“可是这件事真的怪我吗?你应当知道我从没想过让你离开。”

魏文昭强撑着最后的自尊,眼里的沉痛哀伤凝聚一团,就如最浓稠的黑色膏露,让人不忍目睹:“青娘,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爱你。”

褚青娘不说话,低眼不知看着账册,还是漆黑的桌面。

魏文昭哀哀看着她:“青娘!”

褚青娘胸口微微起伏几息,忽而,她推开账册算盘,葱白的手交握在桌面,抬头看向站在桌边的魏文昭。

清冷的声音如同珠玉溅在白瓷盘:“你还记不记得,回来京城前一晚,你跟我讲刘秀的故事。”

魏文昭当然记得:“是,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天下伟业为要务,阴丽华和刘秀夫妻一体,最终成为史上有名贤后。”

褚青娘清冷哼笑:“那郭圣通呢?”

“郭家有襄助之恩,郭圣通被废,郭家兄弟皆为列侯,儿子全部封王。光武帝封还封她为沛王太后,迁出皇宫和儿子同居封地,没有受过一天委屈,有什么不对吗?”

褚青娘玩味的听着魏文昭辩解,停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真那么好吗?郭圣通四十六岁就死了,可比她大的刘秀活了六十二,比她大的阴丽华活了六十。”

不是心气郁结,怎么可能这么早早亡故。

魏文昭不屑:“史书记载,沛太后因病而逝,人吃五谷生百病这是天命,就算是她心情郁结,那也是她自己想不开,光武帝待她、待郭家绝对优厚。”

褚青娘抬头,一双凤眼黑白分明的看向魏文昭:“优厚?刘秀在河南打天下,郭圣通怀有身孕,可是一心爱丈夫的她,不顾自己有孕骑着烈马相随。”

“后来刘秀称帝,阴丽华有孕,刘秀却不敢将她放在宫中,带着出征。刘秀二月到怀县,四月到邺,五月到元氏,从邺到元氏五百里走了二十三天,阴丽华停在元氏待产,刘秀从元氏到卢奴九十里用了不到一天。”

褚青娘冷悠悠笑看魏文昭:“那时候是建武初年,天下战乱频繁民不聊生,一斤黄金只能买五升豆子。刘秀为了一个女子生产安危,全不顾天下黎民死活,那样行军要耗费多少军粮?时时刻刻会饿死多少百姓?”

真为了天下,会这样不顾百姓死活?

魏文昭抿嘴不语,他没注意过这些。

褚青娘冷笑:“说什么一代贤主,不过是为自己私心罢了,史书记载他如何贤明善待郭家,可郭圣通呢?三十多岁被抛弃,四十多岁身亡。当她在洛阳行宫,数着丈夫行军日子时,那样缓慢小心翼翼,她是不是记起自己有孕,却骑着烈马日夜厮杀?”

谁能知道那时候的郭圣通,是什么心情。

“魏文昭,不要用冠冕堂皇的话语,来掩饰内心的自私,就像刘秀不过是为了自己雄心壮志,如果真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什么不管自己儿子是不是贤德,就封王封地?郭家不管贤劣都封侯?不过是为了平衡朝堂权利,为了弥补全力襄助的郭家,为了自己留下贤名,哪里是为了天下百姓?”

魏文昭手指颤了颤,他没想到过这些。

褚青娘一口郁气出去,交握的手换了下上下,继续说道:“你问我知不知道你心悦我?”

魏文昭疲惫的桃花眼,多了几分星光,期盼的看向褚青娘。

“我知道”

褚青娘的‘我知道’三个字仿佛春雨拂过,滋润久旱的大地,魏文昭眼中几乎含泪,心中幽深的绝望有一点点复苏。

魏文昭动情道:“青娘……”

褚青娘却没什么变化:“我知道,我知道你喜爱我,你爱我,可那又怎样?”

桃花还来不及在春风中绽开,就枯萎在枝头,魏文昭只觉心里又是一痛,仿佛被人血淋淋插进一把匕首:“我爱你,从没有变过,这还不够吗?”

“你爱我……”褚青娘抬眼,看向魏文昭眼中明明灭灭,却死活不肯熄灭的微弱星光。

“你爱我,却从不尊重我,你想让我做外室我就得做外室;你想我回来做妾,我就得回来做妾;你想我有孕我就得有孕?”

褚青娘眼中也有了悲伤,她看着魏文昭,说:“魏文昭为什么你可以追求你想要的,我却不行?我不想做外室,我不想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丈夫,我不想和你再纠缠。”

泪水一点点弥漫上褚青娘眼睛:“魏文昭,我不想和你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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