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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17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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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苦苦思索,萧定晔已怆然长笑,脚下踉跄,同她道:“胡猫儿,你扪心自问,朕哪里对你不好,何时对你起过二心?你是如何对朕?你背叛朕!”

她忙忙上前搂着他想要自辩,他手中已多了一把软剑,毫不留情的向她砍了过去。

她“啊!”的一声惨叫,从床榻上惊坐而起。

房中寂静而昏暗,高柜矮几轮廓重重,还是殷家客院厢房的模样。

黑暗中忽的火花一闪,一盏灯烛被点燃。

她这才看到,灯烛旁边坐着个人,是她爱的人,也是她害怕的人。

他远远坐在那处,仿佛一个旁观者一般,用清冷的目光望着她,低声道:“做了噩梦?”

她怔怔点点头。

他从椅上缓缓起身,站去了窗边,语声幽幽传了过来:“儿时,皇祖母曾诓骗我说,凡是做梦,是被褥未盖严实,露了屁墩。”

她不由抿嘴一笑,放松了心情,边下地穿绣鞋边同他道:“我可没露,我包的严严实实。”

他缓缓转身望着她,忽的开口道:“今儿去了何处?”

她脚步一顿,拢了拢发髻,装作无辜模样:“没去何处啊,就在房里睡觉来着。”

她几步往窗边去,心虚的环住他腰,靠在他的怀中。

窗扇大开,她只微微偏头,便清清楚楚看到跪了一院的下人。

第536章 背后的背后(二更)

猫儿的心急促的跳起来。

萧定晔环着她轻声问道:“可知她们为何被罚跪?”

猫儿负隅抵抗,撒娇道:“这些毕竟是官员家的下人,比不得宫里。你不能用宫里的标准要求她们……”

他双眸倏地一眯,一把推开她,仍然压着声音道:“我再问你一回,今日午后,你去了何处?”

她面上强挤出的笑容缓缓敛去,眼中的反抗渐渐闪现。

“我去了大牢,见了克塔努。如何?”她冷冷道。

“如何?”他一把揪住她衣襟,面孔在她眼前瞬间放大:“你为何要背着我?为何要偷偷摸摸?你为何将一个坎坦下人如此挂在心头?”

他紧咬后槽牙,一下又一下点着她的良心:“胡猫儿,你有心吗?如若易地而处,我时时刻刻挂念着另一个女子,你会如何?”

猫儿用力挣扎,却挣脱不了,只得低叱道:“你莫发疯!”

他脑中眩晕,双目如利剑一般刺向她:“还有谁?除了柳太医、除了王三、除了这坎坦人,还有谁?你说,你心中还挂念着谁?

胡猫儿,你说还有谁,我都接受,我同他们亲如兄弟,侍候你一个。你说,还!有!谁!”

她的手臂被他拽的痛极,眼中不由涌上一层雾气:“萧定晔,我不是谁的谁,我是我自己。我要去见谁、去救谁、去爱谁,都是我的自由。我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不是你的私产!”

她挣扎不开,低头便向他的手咬去。

他吃痛松手,她一把掏出婚书丢去他面上:“婚书,没有备案过的婚书。萧定晔,我是宫女出身,我肤浅不读书,可我不傻,我不做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提线木偶!”

萧定晔目中含泪,连应了三声“好”,指着她道:“胡猫儿,你莫要后悔!”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房中立时恢复了寂静,只能听到外间的风裹挟着门帘,一下又一下的摔打着,似在发泄着对人世间的不满。

……

萧定晔一夜未归,直到第二日辰时,方带着些酒意出现。

彼时殷夫人正安慰过猫儿,从客院里出来,巧遇上他,便要同他借一步说话。

“公子善醋,本是人之常情。只拿捏不好度,却是伤人伤己。胡姑娘虽说姓胡,可因着殷戴两家的关系,殷家也算的上胡姑娘的娘家。

我作为胡姑娘的娘家嫂嫂,少不得要偏向自己人,同公子说一声,你错了。”

萧定晔抱拳应道:“夫人说的是,在下知错。”

殷夫人本来准备了满腹的说辞,未想到只说了个开场白,便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她余下的一大截梗在喉间,便也识趣的止了说教,只道:“公子既然知错,便去哄一哄胡姑娘。你昨夜一夜未归,她又伤心难过,又担心你的身体,也折腾着一夜未歇息。”

萧定晔继续认错:“是我一时昏了头,没有体恤她。”

殷夫人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

萧定晔和猫儿的这一场争吵,终究以他表现出的伤势加重而仓促结束。

猫儿尽心尽力的侍候,然而多余的话便不再有,连他那一夜去了何处她都没有追问过。

有时候他会主动同她说话。

比如他写了几个字,拿给她看。

她便点点头,轻轻道:“好字。”

比如他剥了一颗糖炒栗子要喂她,她便轻轻张了嘴,咬进那颗干果。

他想要让日子恢复平常,她也配合着他,可日子终究难回到过去。

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逆来顺受,默默表达着她的反抗。

她听话了,他一点也不高兴。

他要的不是她被迫顺从,他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她却做不到心甘情愿。

一点都不能。

她虽时有矫情,可也是个听的进道理的人。

过往数回两个人有了嫌隙,她都能循着道理被他说服、或者被自己说服。

然而这回,她理解不了萧定晔的道理,她理解不了这全天下的道理。

以前她弱小,她连自己都护不住,更遑论旁人。

可现下不一样,她有铺子,有银子,有大腿,有功劳。

她本该比以前更强,便是她想要毫无道理的任性一回,她现下所拥有的也理应能支持她。

可现实给了她一记耳光。

但凡在他面前,只要他不愿意,她就还和刚来的时候一样,一样那么弱小,那么无用,那么被皇子打压的没有还手之力。

可她不想再那样活!

她沉默的过日子,不放弃等待。

她等的是彩霞。

萧定晔也同样在等待,他等的是阿蛮。

在两人吵架之后的第三日,院门被拍响。

两个人不由自主站去窗前齐齐往外望。

来的人是阿蛮,不是彩霞。

阿蛮如同往常一样,保持着最合适的笑容和语速,同萧定晔道:“我家大人有请。”

萧定晔一瞬不瞬的望着阿蛮。

阿蛮心下叹息一声,微不可见的向他点点头。

他心间倏地畅快,眉目渐渐舒朗,向阿蛮摆了摆手。

待阿蛮离去,他方回转身牵过她手,心中忖了忖,道:

“民间婚娶,我所知不甚详细。听你提过,我方知你我姻缘只有婚书并不妥。我身为皇子,同你结亲,便不能行民间婚事。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

猫儿眼圈慢慢发红。

他轻叹口气,将她拥在怀中,低声道:“待回了京,我就同你正式成亲,行皇家之礼,每个环节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将你我之事彻底定下。”

他将婚书重新塞进她手中,续道:“可婚书,代表我的心意,一颗心里满满都是你,你不可随意丢弃。”

薄薄婚书温热,带着他的体温。她捏着那婚书,面上缓缓流下两行泪。

他看的心疼,抬手抹去她面颊泪水,轻轻吻在她唇上,低声道:“为夫一时冲动,向你发了火,我的错。今后再也不敢让你受气,原谅为夫可好?”

她终于哽咽道:“那晚,你去了何处?”

他微微一怔,道:“你放心,没有胡来。”

她点点头,方主动提及:“我虽生你气,却也担心了你一整夜……”

他忙忙吻去她流淌下的泪水,拥着她不停歇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都是我,我知道……”

她知殷大人寻他有要事,便不耽搁他,只转身寻出一件披风披在他肩上,系好系绳,方道:“你去吧,殷大人该等久了。”

他点点头,却不松开她的手,牵着她出了院子。

她心知他担心她不安于室,便又道:“你放心,我今儿不会外出,我安安分分在房里等你。”

他叹口气,道:“若无聊了,便去同殷夫人说说话。”

她撇撇嘴,垂首望着脚下:“我去了殷夫人那处,便能瞧见彩霞。”彩霞可帮她留心着克塔努,她瞧见了彩霞,他岂不是又要同她闹一场。

他抬手抚着她脸颊,低声道:“去吧,我不会再胡思乱想。”

她倏地抬眼,吃惊的望着他。

转性儿了?

他低声道:“我其实明白你心里只牵挂为夫一人,我想明白了这一点,就不再担心。”

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倏地落下,她扑进他怀里,搂着他颈子不停歇道:“你真好,你太好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他便站在院门口拥着她,面上浮上浓浓笑意,道:“今后莫逆来顺受假装顺从,你别扭我也别扭,我还是喜欢你张牙舞爪对着我。”

她抿嘴一笑:“你怎地是个受虐体质?”

他抵在她额上,幽幽道:“我只中意你虐我……”

***

白惨惨的日头遥挂天际,一对夫妻在客院门前依依不舍兵分两路,一个去往前堂,一个去往后宅。

前堂会客厅里,殷大人同萧定晔商议完所有政事,方说到了私事上。

殷大人低声道:“克塔努的尸体,殿下可要去确认一回生死?”

萧定晔冷着脸道:“坎坦走狗,何时需要本王送行?”

忖了忖又道:“本王倒未想到,他能对阿狸做到此种程度。好好安葬了他,也不算大晏亏待了他。”

他转头问向殷人离:“大人可知奏折与卷宗如何写?”

殷人离忙道:“下官明白,下官会照实写。”

又道:“阿蛮同彩霞那处,下官已叮嘱过他二人不可乱说。”

萧定晔便满意的点点头,端起手边茶慢慢啜饮。

忽的又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今日本王才发觉,随身携带的紫玉不见了踪迹……还请大人令各处衙役四处搜寻,以免落入宵小手中。”

殷人离倏地一惊。

皇子紫玉如若失窃,非同一般。尤其五皇子现下又是“失踪”的状态,若被有心人发现紫玉,皇子的身份便要暴露。

他忙道:“府里府外都要细查。殿下可记得这两日去过何处?”

萧定晔摇摇头:“这两日都在府里,几乎连房门都未出,不会遗失在府里。只有三日前那次,本王出过一趟门,该是那时遗失在外。”

殷人离探问道:“殿下可记得都去过何处?”

萧定晔一边思忖,一边道:“出了大牢后,还去过离大牢最近的一间酒楼,还去过……”

他倏地一阵烦躁,半晌又说了一处去处,只低声道:“那夜我酒醉,那青楼究竟是何名字却不记得。”

殷人离眼皮一颤,心中为自家那干表妹叹息一回,面上却是公事公办的询问:“殿下可记得招来侍候的是哪个姐儿?”

萧定晔立刻道:“这本王怎记得?若不是饮醉……”若不是饮醉,他怎会一头扑进了青楼。

他烦恼的摆摆手,又叮嘱道:“静悄悄的查,若大张旗鼓被旁人知道,只怕紫玉就更寻不回来。”

------题外话------

我不想解释,想留些悬念。

可若不解释,又怕大家失望。

这句话就是解释。

第537章 粉饰太平(一更)

殷家正院,上房。

猫儿坐在殷夫人对面,将近日她同萧定晔两个之间闹的幺蛾子简略说过,方道:

“此前我同夫人透露的不多,并非不信夫人,只是夫妻之间的矛盾,只有双方之间才知晓的最清楚,说给外人听,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殷夫人此前多多少少从彩霞处得知过一些零碎,此回是第一次听猫儿全面的谈及。

她叹了一口气,屏退下人,方同猫儿道:

“这世间礼法,本就对女子苛责。我夫君现下虽看着极好,年轻时也是同我闹过的。

于私来说,王公子这般吃醋,此事做的不对。可参考他生在皇家,自小就被人捧着,一时半会想不通透,也是正常。

我看着他对你一心一意,心里眼里没有旁人,在这世间来说,实为不易。慢慢着来,只要他心里一直爱着你,就总有一日能被你掰过来。”

猫儿便含笑低声道:“今儿他似是已想通,再不误会我。”

殷夫人便一笑:“瞧瞧,可见你眼光不赖,相中的人值得你托付。”

说到此时,她话锋又一转:

“你还年轻,行事上未免太过强调‘公平’、强调‘人权’。我理解你,但这世间却难理解你。

那坎坦青年,虽说对平度府之事参与的不多,可说到底也对倾覆大晏添砖加瓦。

殷家同坎坦皇族两家的关系,下人不可能不知。如若他聪明,当时拘了坎坦王爷一家,就该寻个借口出了府,一路逃往江宁,前来府衙报案,这才是最正确的法子。

他没有那般做,就失去了最后的自救机会。此后哪怕多早抽身,都洗不脱细作的嫌疑。”

殷夫人年轻时曾马失前蹄、着了皇帝的道儿,被皇帝抓壮丁派去执行过细作任务。

后来完成任务,抓获的异邦人以及揪出的大晏通敌官员,无论牵涉多少,都是个死罪。

大晏如何对待这类人,她清清楚楚,也从未觉着有什么不人道之处。

她续道:

“于公来说,以你同殿下的关系,理应是与他站在同一立场,态度明确的打击叛国。

你要想一想,你将来必定身处高位,你的所作所为,在场面上都代表着官方态度。你流露出对囚犯的同情,于你现下的处境来说,实为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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