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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15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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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她的死鬼说:“肩膀疼,每天都酸痛。”

萧定晔面色一变,立刻转头望向殷人离:“皇妃手臂脱臼后,大人不曾寻过郎中为她医治?”

殷人离额上迅速浮上一层冷汗。

他还真没想到。

练武的老爷们一招不慎胳膊脱臼是常有之事,自己接上之后继续练武,何时将此小事放在心里过。

只有他自己的媳妇儿,倘若遇上这事儿,他定然要用药油好好替媳妇儿抹几回,谨防留下病根。

旁人的媳妇儿,他还真的没想到。

况且,这位“疑似皇妃”又凶悍又狡猾,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他打心眼里没将她当做娇滴滴的女子看待过,哪里想到她脱臼后还会肩膀痛。

他正自窘迫间,好在他儿子始终是他儿子,终于站出来为他这位老父亲说了句良心话:

“师父,近几日家中发生了好多事。先是徒儿断了手,接着又……闹了内贼,接着小妹被罚,接着祖母晕厥……”

殷人离首次向他娃儿投去感激的一眼,连忙应承:“对对,就是这般,就是这般……”

萧定晔似笑非笑看向殷小曼,这位新晋的皇子徒弟讪讪一笑,鼓起勇气道:“师父,拜师的事儿……”

萧定晔并不接话,收回目光,望向殷人离:“听闻大人疼惜家眷,数次晋升固辞不受,果然名不虚传。”

殷人离干笑道:“胸无大志说的便是下官……”

萧定晔低声同猫儿道:“爱妃可还能站稳?若觉着吃力,我等先去歇息。”

猫儿忙忙娇滴滴道:“连痛了几日,又担心殿下夜不能寐,已是油尽灯枯,站不稳了呢。”腿脚一软,整个人便挂在了萧定晔颈子上。

萧定晔顺势揽住她纤腰,冷着脸同殷人离道:“旁的事改日再说,本皇子也是个胸无大志的,心中也只想着自己的家眷。”带着猫儿便要迈出书房。

殷人离傻眼。

不能让这二人走啊。

他老岳母还昏惨惨躺在床上思夫啊!

他爱妻还眼含热泪的哭着喊着要阿爹啊!

他可是在他爱妻面前夸下了海口,今夜要拿到岳丈的消息啊!

他心中着急,转头便向他娃儿挤眼睛。

殷小曼单手一摊,做出个怔忪的表情,完全不知他老爹的心思。

殷人离一吆牙,大步跨上前,抱拳道:“殿下留步,岳丈之事对下官极其重要,多拖一日,岳丈的性命便危及一日。还请殿下垂怜。”

萧定晔脚步一顿,侧首望向猫儿,双目炯炯道:“爱妃觉着呢?”

猫儿假惺惺长叹口气,忍笑道:“女婿将岳丈的事情当做自家事,听起来的确令人感动。可臣妾的肩伤……那疼起来也是针扎一般,难以忍耐呢!”

萧定晔便做为难状:“一个是臣子的岳丈,一个是本王的心肝肉。孰轻孰重,还真的难以抉择……”

殷人离闻言,想起自家爱妻那双哭肿了的汪汪泪眼,一吆牙道:“殿下助下官营救岳丈,下官助殿下逃脱逆境!”

背对着殷人离的一对狗男女心下两笑。

猫儿又娇滴滴道:“殿下,你我除了这几日被人拘禁失了自由,平日可还有什么逆境?殷大人的话,臣妾怎么有些听不懂?”

萧定晔配合道:“本王此前在宫里,与三哥等人勾心斗角实在厌烦,现下父皇倒是懂我之心,竟然发出本王已身死的诏书,相助本王金蝉脱壳。现下游山玩水,我觉着日子过的极逍遥呢。”

猫儿忙忙点头:“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想看哪出戏,神驹一骑就走,多自由多快活啊!”

殷人离彻底服了这一对夫妇。

他也终于明白,此二人在各州府执行缉令的情况下,为何还能活到现在。

狡猾,太狡猾,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飞上天的,飞上天的能说成当了神仙的。

他家夫人年轻时也极狡猾,可是他家夫人懂得见好就收,哪里似这二人一般不依不挠。

他一吆牙,又在此前承诺上加了一条:“人力、财力,下官全力相助。”

萧定晔听到此时,心知这位殷大人算是突破了内心纠葛,一条腿已经要跨向他这边。

他心下一笑,再向猫儿使个眼色。

猫儿忙忙做出好奇之色,同他道:

“殿下,方才这位殷大人莫名其妙说了些什么支不支持的话。原本我二人也没什么要人支持之处,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有人主动交好总比没有的强。

臣妾只是担心,如若你我二人信了他的话,有一天他忽然又反悔不承认,那该如何?”

萧定晔重重点了点头:“唔……是个隐患。”

他倏地转首望向侧后方的殷小曼,状似拉家常:“你此前如何称呼的本王?”

殷小曼忙道:“师父,是师父。”

在这句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徒儿是师父此生唯一的徒弟。”

殷人离觉得心肝疼。

这疼痛不是眼前的一对狡猾男女施于他身。

是他自己,以及他精心呵护了十四年的宝贝儿子,齐齐给了他会心一击。

他家儿子同五皇子当了师徒,这关系比他和戴家是亲戚,亲近的不是一星半点。

好在拜师礼还未正式办过,还有挽救的机会。

他正想着要挽救儿子一把,五皇子已揽着他的爱妃双双转身,对着他齐齐一笑。

萧定晔夸赞道:“殷大人教子有方,天资聪慧,本王这徒弟收的极其满意。”

被堂堂五皇子夸赞,殷小曼心里乐开了花,扑通一声跪倒,十分起劲儿的喊道:“师父、师娘在上,再受徒儿一拜。”

咚咚咚几个响头,仿似磕在了他老爹的心上,彻底将殷家和五皇子焊死到一起。

萧定晔通体舒泰。

这个徒儿收的真是神来之笔,收的好,收的妙,收的呱呱叫!

殷人离满心苍凉。

想当年他人在京城时闯荡于生死之间,多么的杀伐决断,所过处人皆不寒而栗。

如今却因他亲生的不肖子,被逼到了如此窝囊的境地。

他觉着今晚就是一个局。

是由皇子、皇妃和他亲儿子专程为他做的局,要将他从中立的立场上推歪,被迫投向五皇子的阵营。

且这个局做好后,他儿子以身作表率,痛快的先往局里一钻。

他儿子都钻了,他这个老父亲能在一旁冷眼旁观而不跟着钻?

寂静中有什么声音,极低的一声,转瞬即逝。

旁人听不到,殷人离却知,那是他无力的叹息。

罢了,罢了,权当他上一辈子亏欠了小曼,此生是来还债的吧!

------题外话------

第三更等下午送上。

第468章 见面礼而已(三更)

灯烛爆了朵烛花,略略为暗夜增添了些生气。

一张硕大的大晏舆图前,萧定晔在其上五处留下记号:

“据本王所知,那铁矿所在处有竹风草、有黑白色莽熊、一年四季绿树成荫……本王曾打探过,这五处一年四季气候温热,常年栽植广袤竹风草。

至于黑白莽熊,一开始无人知是何牲畜,后来本王机缘巧合遇上善养珍兽之人……”

他抬头含笑望一眼猫儿,续道:“待请教过,方知所谓黑白双色莽熊是一种上古猛兽,外形憨厚,实则有些危险。有人曾在巴蜀一带见过此兽。”

他往五处中的三处再留下记号:“这三处,皆属巴蜀。”

他侧首望向她身畔的猫儿,道:“此前三哥曾向你提起过,那处铁矿所在,开头一个字可能是怎样的叫法?”

此事两人在逃亡中经常会讨论到,早已详熟于心。她未加思索便道:“第一个字,可能是盆,破,怕……”

盆,破,怕?这是个什么名字?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殷小曼望着他阿爹道:“那个字会不会叫‘攀’?全名‘攀渡口’?孩儿有位同窗,早些年便在攀渡口住过,说话满口的‘龟儿’、‘老子’,倒现下还未完全改换口音。”

殷人离受此启发,立刻起身出了书房,召唤来长随:“带人去前堂查找巴蜀相关的所有宗卷,尤其是以‘攀’字开头的地名。”

待回转身,他方道:“下官有一事不明。岳父大人若被掳去巴蜀铁矿,从江宁可径直前去巴蜀一带,并无要先往北边衢州一趟的必要。”

萧定晔蹙眉思忖道:“本王与王妃在外途中,曾偶遇一盗墓小贼。那小贼曾透露,有一伙贼盗曾在一处山洞中寻见大量兵器,偷运出去寻了买家时,才发现铁器柔软,难以用于沙场砍杀。”

殷小曼听到此处,见他语住不言,忙忙追问:“师父,后来呢?”

萧定晔叹口气:“没有后来。那小贼本在牢房里结识了那伙人。还未等打听到有用信息,那伙人便被治罪问斩。”

他喃喃道:

“假设,押运殷大人岳丈的人中,有人与那贼盗是同伙,想先带了大人的岳丈前去买卖现场,先将那一批兵器略略改造,好换取银子。等银子落袋为安后,再将人押去矿上替主子卖命……”

殷人离听到此时,不免深深叹口气。

岳丈失踪一事,他未想到背后竟然牵扯如此大的隐情。

一个铁匠,纵然打铁再出色,谁会想到能引人觊觎。

他想的最多的可能性,便是他或者他夫人年轻时行事所遗留下的祸患,仇家积聚实力二十余载,本想上门找他夫妻报仇,却发现依然实力悬殊,只好向周边人下手用以泄愤。

而他老岳丈不巧的很,不知怎地便入了那仇家的法眼。

从事发开始到现下,他一边往江宁府之外派出打探队伍,一边将江宁护的严严实实。

满大街都派上了衙役日夜不停巡视,便是想告诉那潜在的仇家:莫再动老子的人,一根指头都不许。

然而,真相却远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

外间风声渐渐转小,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长随和护卫们抱来册册宗卷,打破了这房中的寂静。

二十余本卷宗,每处出现巴蜀相关信息,都被标上了印记,以便于主子查看。

主子们不停歇的翻找,下人们不停歇的送来,直到三更时分,猫儿忽的道:“这里……二月十九观音诞,攀岗口山石滑塌,埋数十人……”

她念过又哀叹道:“竟然是攀岗口,不是攀渡口,错认了……”

殷人离立刻接过那卷宗,将其上所写文字全部看过,又重新一页页翻查,眉头一挑,指着卷宗中所附的一张小图道:“这里,殿下快看。”

这是一幅事发地带的简略舆图。

舆图上不但标注着以攀岗口为中心、方圆五十里的受灾情况,还标注了各处地名。

攀岗口、攀渡口、攀……相似地名便已罗列了六七处。

殷人离道:“有些区域地名如家族人名,总喜欢连着一个字。只这小图上都有六七处以‘攀’开头的地名,可知当地应该会更多。”

萧定晔点点头,道:“此事发生于六年前,极可能是有人挖矿时,引致周遭地带岩层酥脆,发生了垮塌。”

他往卷宗中再去寻,却再未遇见类似事件。

他蹙眉道:“要么说明,三哥谨慎起见,放弃了那处矿山,改去他处。要么说明,三哥此后进行了岩层加固、改良了挖矿手艺,再未引发乱子。”

殷人离正色道:

“我等先将巴蜀此处当成第一目标。

下官自辗转打听到岳父曾在衢州出现过,便在衢州放了人手,到现下还未传过消息,可见岳父早已被转移。他在矿中的可能性最大!”

他的手往那副小图上一指:“不论它是攀什么,派了人过去,一探便知。”

他此时想起萧定晔和猫儿不约而同画下的弯弯道道路线图,方问道:“殿下同王妃此前画下的图纸,莫非就是那矿中的坑洞路线?”

殷小曼闻言,惊疑一声:“阿爹,你偷看孩儿东西?”

殷人离老脸一红,嘴硬道:“何时是阿爹偷,阿爹可不是那种人。”明明是他的长随前去偷来的两张纸!

萧定晔含笑睨一眼殷小曼,转首望向殷人离:“笔墨伺候,本王同爱妃再为大人画一幅吧!”

四更时分,外间雪花已大,将整个地面都盖满。

猫儿搁下手中笔,同身畔的萧定晔道:“你看看,我可有记错之处?”

萧定晔只提笔在一处添补过,方交给殷人离:“这张图纸,本王并不知它是否对应着那处铁矿,聊胜于无,大人权作参考吧。”

殷人离接过图纸,郑重看过,深深一揖:“下官,多谢殿下。”

萧定晔微微一笑,往他心头刺了一刀:“本王收徒并未送上见面之礼,此回权当是看在小曼面子上吧。”

殷小曼蹭的往前跨上一步,眼瞅着便要再向他师父、师母行大礼。

殷人离心下一抽,萧定晔忍笑道:“爱徒免礼,你甚得为师心意,极好,极好。”

他带着猫儿将将要离去,又转头望向殷人离:“前去营救的队伍,何时出发?”

殷人离心中计划已成型,立刻道:“最晚明日午时。”

萧定晔点点头,思忖过,又道:“所谓送佛送到西,王妃那处还有两把玉匙,或许是矿中之物。可记得?”

猫儿忙忙点头,笑道:“放在旁处的,未随身带在身上。”

两人自进了江宁府,瞧见满大街的衙役,唯恐生出事端,便将身上所有重要之物藏在一处秘密之地。

两人后来被捉,也曾被简单搜身过,并未搜出除了银票之外的任何物件出来。这也是殷人离无法贸然确认萧定晔身份的原因。

萧定晔探首往开了道缝的窗外瞧过,道:“天色已暗,明日本王可能出府?”

殷人离知道他定是要去寻那所谓的玉匙,忙忙道:“下官相陪殿下一路去。”

萧定晔心知到了此时此地,双方也并未达到百分百的信任。

莫说殷人离不全信他,便是他也不能完全信任对方。

身在官场朝堂,纵然是亲兄弟也互有嫌隙,更遑论他人。

他点点头,道:“明日静候大人。”

两人出了书房,自有下人在外等候。

左右各自上来两位丫头为二人撑伞遮雪,前方分别又有人挑着气死风灯在前引路。

殷人离将将跟出门槛,萧定晔又转首含笑道:“大人留步,不打扰大人珍贵的训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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