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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6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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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砸晕了脑袋,委派秋兰出宫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带着五福,前去田大有家验收妆品包装盒,并送去作坊,守着帮工迅速装盒。

秋兰有些放心不下她:“我出了宫,姑姑谁来照顾?谁来熬药?”

猫儿义正言辞道:“银子重要还是我重要?我自己有手有脚。快去,从今之后我继续给你开工前,东家的话你要听。”

秋兰从善如流去了。

待亥末时分回来,在宫道上远远瞧见重晔宫上方黑烟盘旋,救火兵丁正推着木水车往外而行。

秋兰大惊,忙忙上前拉住一位兵丁探问:“何处走了水?”

那兵丁抹着面上黑水,道:“五殿下宫里起了火,好在我等赶的及,没有将宫殿烧完。”

秋兰大惊,不知重晔宫究竟被烧成了什么模样。

待她同五福两个急匆匆冲去重晔宫,但见宫门尚好,院里却一团狼藉。

尤其是她和胡猫儿居住的配殿,已被烧塌了屋顶。

一团漆黑的随喜正站在院中捂着心口,对着一团漆黑的另一个人破口大骂:

“主子此生认识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瘦成人干不说,连宫殿都被你毁的干净。”

那被骂小黑人垂着脑袋,半个字都不敢反驳,一副虚心听训的模样。

秋兰正迟疑间,五福已挣开她手,向那黑人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姑姑。”

猫儿这才转头看着秋兰,满脸的难为情:“你回来啦……”

一场因为煎药而起的火灾,并不是出自她本意。

若真要追究责任,她觉着随喜至少要占两成。

她没有经验,点不着炉火怎么了?若不是随喜在院里连连嗤笑她,她能抱着小炉进配殿躲起来生火?

她可是被萧定晔的未来正妃一板凳拍的晕晕乎乎的人。

若不是他正妻举起板凳时他袖手旁观,她就不会时常晕乎,就不会在火炉煎药时迷糊了一阵,就不会在王五窜进来救她时才发现配殿起了火。

若加上这个原因,萧定晔也至少要占两成责任。

算来算去,她最多占六成责任。

然而毕竟是在旁人的地盘上,她不能理直气壮为自己喊冤,只得讪讪看着随喜:“我和秋兰,自此住在何处啊?”

“呸!”随喜的唾沫星子几乎将她淹死:“还想住?住树上去!”

他指挥着底下人将所有东西归置好,又派人去工部备了案,方同黑漆漆的猫儿道:“边上等着去,等主子回来收拾你。”

在着火时,猫儿还在庆幸萧定晔不在重晔宫。

此时却有些担心,他回来看到重晔宫成了这副鸟样,该会如何处置她。

天上一轮皓月渐渐升起。

猫儿同秋兰站在墙根,等着另一只靴子的降落。

秋兰悄声问道:“姑姑此前一个人在废殿时,曾是生火的一把好手。怎地现下竟不会生火了?”

猫儿哭丧着脸:“后来五福成了木工管事,生火烧炕的事被他包圆,我哪里有继续生火的机会。手生的不是一星半点。”

对,再给五福记一成责任。五福是未成年,后果便要吴公公去承担。改日她再去同吴公公讨债。

晚风一阵阵吹来,外间终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猫儿和秋兰齐齐打了个冷战,缩在墙根一动不动。

萧定晔黑着脸跨进院里。

随喜忙忙迎上去,想要和平日一般挤出个恭敬的笑,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一张脸如丧考妣,当先便点明罪魁祸首:“殿下,都是胡猫儿干的好事。”

萧定晔紧吆后槽牙:“她在何处?”

随喜转身一指,只看到了墙根边一身彩衣的秋兰。

嗯?胡猫儿人呢?

他向秋兰招手:“去,将那只猫揪出来。”

秋兰一愣,不是在她身边吗?

猫儿已极轻微的发出提示:“说没看见我。”

秋兰立刻站去了萧定晔身畔,恭敬道:“不知姑姑去了何处,怕是内疚万分要去投水……”

萧定晔步子一迈,缓缓踱去了墙根,定定面向院墙,不发一言。

随喜忙忙挑了灯笼过去,方瞧见黑漆漆的胡猫儿紧靠着黑漆漆的院墙,紧闭了眼和嘴。

他无语喊道:“莫装啦,主子瞧见啦。”

猫儿慢慢一睁眼,裂开嘴讪讪一笑,露出一排皓齿:“殿下回来了?殿下吃了没?喝了没?殿下快去点一点,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被救火兵丁趁机顺走?”

萧定晔面色冷的仿佛身处腊月。

她还能忙着隐藏自己,说明她还是活蹦乱跳。

他望着焦黑的她,过了许久方压着怒火问道:“你要坑我到几时?坑了人,坑了财,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儿良心?”

他如利剑一般的目光不离她,向随喜爆喝一声:“算账!”

------题外话------

连续三天上万字了。明天能不能少一点?四千怎么样?明天发的晚一点好不好?平时都是凌晨00:30发文,明天中午12点之前发好不好?最近写的太累,灵感跟不上啦。好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么么哒。

第220章 两面针(一更)

重晔宫书房,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起。

随喜此时化身为一个优秀的账房,随着指尖的极快飞动,最后报出来一个数字。

“损失一共有,七千八百两。”

黑漆漆的猫儿看向萧定晔,向他抱去同情的一笑。

随喜紧接着道:“胡猫儿小姐,拿银子吧。”

猫儿一抖,转头看向随喜:“什……什么意思?”

随喜:“你造下的孽,你来收拾。配殿各种金丝楠木家具、名家字画,按时价折算,就这个数。赔银子!”

猫儿揉一揉耳朵,再一次看向萧定晔。

这回她看的清楚,眼前的皇子面上没有丝毫的客气,同他的狗腿子一样,是副她如果不赔钱就抓她去衙门的表情。

她脚下一个趔趄,继而大喊一声:“凭什么?”

随喜冷笑一声,一句句质问上来:

“配殿不是你住着的?

上好的家具、字画不是你用着的?

火不是你起的?”

猫儿又看向萧定晔。

他依旧是一副“要么还债、要么杀人”的表情。

猫儿气极反笑:“我一个最初被软禁的犯人,你们让我住进金窝里?这话说出去谁姓?东西烧了,来向姑奶奶碰瓷?你当我没见过世面?”

她一步步逼近萧定晔:

“我是重晔宫的下人,是也不是?

我身份下贱,不能自主,是也不是?

下人连堂堂正正的人都不算,没有权利,何来责任?

便是一条狗,放出去咬了人,难道不是主儿家负责?”

她立刻往边上椅子一瘫,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银子没有,贱命一条。送官吧,姑奶奶正想吃牢饭。”

随喜恨的牙痒痒:“胡猫儿,你哪里还当自己是下人?”你简直分分钟要骑到主子头上!

萧定晔负手而立,目光在她黑漆漆的面上停留许久,淡淡吩咐随喜:“两块出宫牌子,毁了吧。”

猫儿一瞬间从椅上跳起,不可置信的望向萧定晔,吃惊道:“堂堂皇子,竟然没有契约精神?”

她立刻从衣襟里翻出当时签的契书拍在他面前:“哪一条?即便是我纵火,哪一条违反了这上面的约束?”

萧定晔并不看一眼,只冷冷道:“本王是皇子,本王想如何便如何。”

猫儿目光如利刃刺向他,许久之后莞尔一笑:

“殿下该庆幸是皇子。

否则,你当随喜、王五,外间奴才和暗卫、那些追随你的官员会真的效忠于你?

那些同你定了亲的小姐会真的爱慕你?

他们追随和效忠的,只不过是你的身份。”

“胡猫儿!”萧定晔一把掐住她颈子,眸中烈火熊熊,仿佛立刻就要取她性命。

随喜已重重跪在地上,垂首高声道:“属下誓死效忠殿下,无论殿下是何种身份!”

猫儿被箍的喘不过气来,却并不打算住嘴。

她的爪子狠狠的挠上他的手臂,口中断断续续挣扎出声:“随喜……惧怕你……你……是皇子……”

他紧吆牙关,目眦欲裂,一字一字问她:“你当初接近于我,同我亲近,表现挂念和欢喜,便是因为我的身份?”

自她被救回,他同她共处一院,他看着她进进出出,有时候她欢喜,有时候她颓废。

多少回,多少回他想问她,当时她和他共处的那些甜蜜时光,难道都是伪装?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在?难道她宁愿选一个太医,也不愿选他?

他是皇子,他此前没有在女子身上投放过精力。

然而他有眼睛。

他的那些兄长,无论是大腹便便、毫无私德的大哥,还是外形端方、伪装儒雅的三哥,都是香饽饽。

他从没在他们身上看到过因情而伤心。

便是三哥利用淑妃身畔的宫女莫愁引诱几位皇子,要在皇子之间造成猜忌和矛盾,看上莫愁的几位皇子也都是得过手再让出去的。

他见到的、听到的,全都构成了他对感情的理解:

没有女子能拒绝皇子,身心都不能。

面前有大片森林等他选择,故而过去那么多年,他便不在女子身上花心思。反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等需要的时候再说。

这样一再说,他就到了十八岁。

然后遇上了她。

他对她起了些许心思的最初,她有些抵抗,曾令他对那些感情的理解产生过相疑。

继而她便接纳了他,搅动了他所有的七情六欲。

他在情动之余,又对他那些感情理论进行了修订。

没有女子能拒绝皇子,这是对的,是他经过验证的。

用不着在女子身上花心思,却有待商榷。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想为她花心思是不由自主的,是不能自控的。

他在宫外,若在大街上瞧见什么有趣的物件,他会不由自主的想,她一定会喜欢。等他能和她的关系能大白于天下时,他便买给她。

他在酒楼里,若吃到过一盘什么美味菜色,他便想着,等他日后能光明正大带她出宫散心,他便带她来尝。

他遮遮掩掩着他和她的关系,便是看上了数不尽的好物件,最后却只能乔装一番,于夜里在夜市地摊上,给她套了一个不值钱的泥塑小猫。

他那时又对感情有了新的理解。

喜欢一个人,不是用不着花心思,也不是要将他对她的喜欢全然表露。很多时候,他反而要压抑、遮掩感情。

想做的不能做。

他那时对他父皇有了些理解。

父皇年轻时曾喜欢一位民间女子,最后却对她放手。

感情,有时候并不是得到,而是放手。

不是表露,而是压制。

不是随心所欲,而是隐忍伪装。

然而他达不到父皇的境界。

若说他对父皇还有些许不认同,那便是为何要放手。

便是形势再艰难,他喜欢猫儿,猫儿也喜欢他,待过了当下那一段艰难时光,他总能护好她。

后来,他布在她身畔的暗卫送信,她进了黄金山,钻进了一处此前从未发现的坑道。

他亲自买了她用来割断坑道尽头的铁条。

他在暗夜中看着她偷龙转凤,将她的包袱皮移去了坑道。

她做尽了一切逃之夭夭的准备。

到了最后一刻,她牵着柳太医齐齐出现在坑道旁。

若是他不现身阻拦,她也就那样如愿了。

他终于认清,她对他只是利用,拿他当冤大头,指望着他为她解毒。

他是皇子,他是堂堂皇子,她竟然欺骗他!

他不是他那些皇兄,他们没有付出心。

他是付出了真情的,为什么要这样。

他在对她绝望之余,总忘不了他带着侍卫们在山摇之时潜进皇陵后山,她躺在玉棺里奄奄一息。

他将她从玉棺里抱出来时,她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猫儿不见了。

这句话后来在她毒发、昏睡二十余天中,她曾如梦话一般重复过数次。

他总想着,“猫儿不见了”这句话,究竟含有什么隐秘?

有一日,他终于在深夜,避开旁人,第一次进入她被医治的配殿,站在她床前久久。

她依然在昏迷中,极轻的说了声“猫儿不见了”。

她枯瘦的手无意识的在她手腕上扒拉。

他终于恍悟,她可能、或许,是想说,他套给她的那只泥塑的虎斑小猫,不见了?

多少回他沉浸在他被欺骗的现实中,每每想到她迷糊中说的这句话,他总自欺欺人的想,或许她对他是生过情的。

之后她醒来,果然对他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他总想问她,你当初接近于我,同我亲近,表现挂念和欢喜,便是因为我的身份?

她在他面前进进出出,他心里的这些话数回涌到嘴边,又数回咽了下去。

此时,他终于将这话问了出来。

“你当初接近于我,同我亲近,表现挂念和欢喜,便是因为我的身份?一丝一毫的真情都没有?”

她因窒息而大口喘气。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背,断断续续道:“你……哪里值得……真情?若不是……你是皇子……”

一字是一箭。

他的心在她牵着柳太医出现在他眼前时已伤过一遍,现下又重新经历一遍。

每一箭,每一刀,都仿佛是第一回 经历,没有任何盔甲可以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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