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穿书]》TXT全集下载_20(1 / 2)
他还想再拿,荆舟移开盘子:“你少吃点,吃撑了晚上又不乐意给我们做饭。”
这样吵吵闹闹了一路,他们也不见多着急,直从盛夏走到初秋,一行人才回到玄寂山。
彼时夜里已经变凉了。
荆舟提前给留守山里的灵奴捎了话,让他们打扫出了一间屋子,是专门给郁辞的。
原本的海棠坞喜房,显然不合适了。
祁决以夜已深为由,随荆舟回海棠坞蹭了一晚,荆舟也不管他,让他‘独守空房’,自己跑去灵奴为郁辞准备的房里看了看,确认屋里一尘不染、褥子床榻都是最好的料子、衣橱里清一色的白衣衫才放心让郁辞住下。
“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同我说或者无所说都行,千万别客气。”
荆舟又嘱咐了一遍,不欲久留正要离开。
“我有一事想告知前辈…”
总是默默隐忍的郁辞开口,荆舟直接坐了下来,十分耐心:“你说。”
郁辞没像往日一般犹豫,很直接道:“虽然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但我一路上想清楚了,要斩断我的妄念,或许只有无情道一途。”
荆舟定定的望着他,没言语,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修无情道也不光是为了斩妄念,还有为报父仇一事…我认为如今祝衍作乱频繁,他的行踪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只有无情道能迅速提升修为,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看荆舟不答,郁辞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我知道以我现在的修为,想要打败祝衍简直痴人说梦…”
“你要想清楚了,就没问题,”荆舟温和的笑了笑,打断郁辞的自我怀疑,“玄寂山虽然穷,但胜在非常利于修行,总之,你专心去做,我会尽力帮你。”
郁辞的眼睛闪了闪:“多谢前辈。”
回到玄寂山的第二日,祁决便离开海棠坞回了鬼域,如今鬼域的结界打开了,鬼主和守山人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邻居。
既然是邻居就有串门的时候,鬼主平日事务繁忙,但也隔三差五串门来同荆舟吃饭,兴致好时还捎上几壶好酒和几叠话本,酒是给荆舟的,话本则直接送去溪午舍。
“舟哥哥就不怕,以后要真同我刀剑相向了,吃不上饭?”
“怕啊,怎么会不怕?但怕也没用,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祁决笑着替荆舟斟酒:“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包括舟哥哥的失忆,还有只吃得下我做的饭这件事。”
荆舟心想,我也不能告诉你我是穿过来完成任务的,虽然现在这个任务被他强行掐断了。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了,费心费神。”
“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顿了顿祁决又道:“但是,舟哥哥可要信守承诺,有了祝衍的任何消息,都要同我说。”
“自然,我不会瞒你。”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荆舟道:“近来那个疑似祝衍没什么动静,但玄寂城附近的村落倒是出了些诡异的事。”
“怎么说?”
荆舟握紧酒盏,看了祁决一眼:“出现了空尸。”
祁决皱眉,所谓空尸,是指魂魄被人为生生抽离肉|体,且撕得粉碎无法|轮回往生。
“舟哥哥怀疑有人修习抽魂术?”
抽魂术是禁忌之术,是千年前一位修士所创,因为过于狠毒阴邪,典籍已在几百年前被仙门焚毁,据说焚毁之人还是玄寂山祖师爷。
“看起来很像,刚开始那人还用家禽牲畜练习,近来,已有两个百姓被抽取魂魄。”
“有查到什么线索么?”
荆舟难得面露沉重之色,握着酒盏的手指微曲,摇头:“抽魂术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无迹可寻,不过现在我已让无所和成妄布下灵障,有风吹草动就能知晓。”
“好,我这边也可以让鬼众去把把关,万一你徒弟偷懒,我这还能帮个忙。”
荆舟微微挑眉,替祁决斟酒:“你们鬼族这么热心的?”
祁决一饮而尽,笑吟吟的:“我为了舟哥哥,心当然热。”
荆舟自然不信他的鬼话:“怎么?你怀疑这和祝衍残魂一事有关?”
“嗯,幕后之人说不定不满足于残魂,还想把阿衍剩下的魂都偷了呢。”祁决也不隐瞒,将自己所想如实说来。
荆舟沉吟片刻,点头:“有消息我都同步你。”
祁决笑:“舟哥哥真是和我狼狈为奸了。”
荆舟啧了啧:“横竖整个仙道都是如此认为的,我何不遂了他们的意,坐实了。”
十月末,玄寂山飘起了鹅毛大雪,白雪覆盖层层叠叠的山峦,天地沉寂一片。
夜里,溪午舍的窗外风敲雪响,偶尔传来一声冬鹰夜鸣。
戚无所在屋里堆满火灵石,暖融融的一片,炉子上的药发出咕咕的声响。
戚无谓近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成日睡着,胃口倒是极好,食量几乎都赶上荆舟了。
他夜里醒了过来,填饱肚子躺在榻上翻话本。
屋里的灯被药气蒸得一晃晃的,戚无谓从话本里抬头,看着哥哥煎药忙碌的背影:“哥,我不想喝药。”
“这还由得你想不想啊?”戚无所将黑乎乎的药汁乘在白瓷碗里,端着坐到床榻边,替他把药吹凉。
戚无谓就着哥哥的手,乖乖的把药喝完,苦得撇了撇嘴:“明明哥在我就不难受,还喝药做什么。”
戚无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取过空碗放在桌案上,他一转身,发丝下若隐若现的红珊石发出温润的光。
戚无谓看着自己亲手给哥哥戴上的红珊石,眼神温柔,渗着笑意:“真好看。”
戚无所知他说什么,笑道:“自己夸自己手艺,不要脸的。”
“我是说哥好看。”
“自己夸自己好看,也不要脸。”
毕竟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戚无谓嘻嘻一笑,从怀里摸出打磨完成的半块血玉佩,塞到戚无所手里:“哥,拿好了,以后就走不丢的。”
戚无所一怔,将玉佩握在手心,许久才道了声好。
“我要先走的话,就去下边等哥……如果哥以后来了,孟婆汤想喝就喝,有了血玉佩,喝了孟婆汤我们也能认得彼此。”
“别说胡话,”戚无所的笑挂不住了,仓促的将玉佩系在腰间,“你的呢?我也给你系上。”
戚无谓笑了笑,从领口掏出自己那半块血玉佩:“早佩上了。”
绳子的长度刚好让玉佩坠在心口,沾染心口的暖意。
戚无所摸了摸被他体温捂暖的血玉,若有所思道:“你再等一等,来年开春…就不必喝药了。”
戚无谓沉默的点了点头,半晌突然笑道:“哥,其实我挺害怕的。”
“害怕什么?”戚无所一直没把自己所做之事告诉戚无谓,但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戚无谓多多少少应该有所觉察。
“害怕…到时候就不是我了。”
戚无所一愣,垂下的眼睫在面颊上映出两道浓重的阴影:“你不是你,还能是谁呢?别乱想。”
“嗯好,我信哥。”
戚无谓一向是最相信戚无所的,凌驾于一切道德是非之上。
哥说来年一切都会好起来,那一定是真的。
第52章 斩兽
这一年天冷得特别急,冬月中旬,连南域都飘起了雪。
各仙门几乎同时收到一封不知何人寄去的邀请函,邀各家主腊月二十九前往潜龙岛:
出席斩兽大典,一睹祝衍现形。
邀请函上还明确表示,寄信之人已掌握祝衍的所有信息,且斩兽大典之日,就是为祸人间数千年的上古凶兽葬身之时。
遂邀各仙门人士共赴潜龙岛,把酒与天同庆。
各仙门家主私下会互通消息,收到邀请函不到三日,这封神秘信函在仙门内部传得沸沸扬扬。
直到十日后,依旧没人查得到邀请函上所言真假,大典的幕后主使是谁,以及幕后主使的真实目的。
大多数仙门人士对这封神秘信函嗤之以鼻,认为是耍弄仙道的恶作剧,祝衍的行迹仙门各大世家紧锣密鼓查了半年,依旧一点可靠线索都没摸着,就凭这个连身份都不愿透露之人的只言片语,就能相信他掌握了祝衍的所有信息?这人还还信誓旦旦说潜龙岛是祝衍葬身之地?
真是大言不惭、不自量力。
若是真有能耐,何不直接把个中因由、事情的细节说清楚?神神秘秘来这一出,故弄玄虚,实在是不靠谱。
最后,只有不到一层的家主表示愿意前往潜龙岛看热闹,看看这位口出狂言的神秘人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邀请函送来玄寂山这日,大雪封山。
祁决刚巧在鬼域猎了几只鬼貂,把它们的皮毛趁热剥了,制成氅子送给邻居荆舟。
窗外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海棠坞内门窗都关了严实,温酒煮茶,暖若春日。
荆舟毫不客气的将祁决送来的氅子抱在怀里看成色,暖融融软乎乎的:“你们鬼域的貂,毛倒是比人界的好。”
祁决将温好的酒倒入盏中:“是吧?尸肉吃多了,毛色自然漂亮。”
他抬眼看了看被貂毛覆盖的荆舟,笑,“舟哥哥倒是适合这身。”
荆舟不置可否,将氅子整整齐齐的叠在衣橱里,转过身时,祁决的目光正落在他随手放在桌案的邀请函上。
荆舟看着祁决,祁决看着邀请函,静默一瞬,祁决似笑非笑的抬头:“我可以看吗?”
“嗯,你随意。”荆舟答应过他,有祝衍的消息绝不隐瞒,自然也没必要将邀请函藏起来。
祁决拿过邀请函看了看,合上,放回原位,面上神色不变:“你认为真假?”
荆舟耸了耸肩:“说不好,大概率是假的,但不排除有真的可能。”
“那你去吗?”
“去啊,玄寂山冬天这么冷,潜龙岛在极南之域,暖和,日光也好,就当一路去游历修行。”
“那舟哥哥要带我上路不?”
荆舟啧了啧:“鬼主能耐大,想去哪自有办法,就不需要我带了吧?”
祁决笑:“这不是从舟哥哥处看到的邀请函么,作何举动,也得告知舟哥哥一声不是?”
荆舟给彼此斟了一杯酒,两人碰杯:“鬼主作何决定,我,一概不知,也不过问。”
祁决会意:“好,我明白了。”
荆舟不答,两人默契的又聊了些别的事,当下酒菜喝完一壶酒。
酒罢,祁决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玄寂山纷纷扬扬的落雪。
曾经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从海棠坞的窗户看雪。
而今年,已经是第二年了。
他也是希望有第三年、第四年…甚至第十年二十年的。
“舟哥哥你说,若邀请函上说的都是真的,阿衍真在斩兽会上现身,你打算怎么办?”
“看他脾气心性,若他不暴躁乱咬人还行,若反之,我杀不杀得了他,你护不护得了他,就各凭本事了。”
祁决笑而不答,荆舟继续道:“这话,先前同你说过。”
“可就算你不杀,仙门众人也不会放过他,毕竟鬼域有了阿衍,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得了吧,”荆舟踱到祁决身边,用手支在窗台上和他一道儿看雪,“你家阿衍,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
雪看久了,明晃晃的,照得人眼睛生疼。
荆舟未等祁决回答,就笑嘻嘻的回过头望着他:“说不定,不久后我们就刀剑相向了呢。”
祁决回视,两人的视线在静谧的大雪下,像箭镞般碰撞,谁都不肯示弱半分。
“舟哥哥亏了,没有长寂,你拿什么杀我?”
荆舟微微笑弯了眼:“熹儿啊,杀你,我用不着长寂。”
说完,他再次扭过头看向窗外。
祁决的心在腔子里突突的跳,总是冰冷的脸有些微发热:“真是令人期待。”
荆舟伸手去接雪,落在手里凉凉的,片刻融化成冰水,冰水又被掌心捂热,暖融融的一滩儿。
“等着吧。”
冬月末,荆舟带上戚家双生子以及郁辞南下,前往潜龙岛。
本来戚无谓身子不好,不宜出远门,但他坚持要去走走看看,荆舟想着带他去暖和的地方散散心也好,就答应了一同前往。
反倒是顾成妄不愿随行,对邀请函上提及之事嗤之以鼻,认为对方言辞过于儿戏,他也懒得去凑热闹。
荆舟知这三徒弟固执的性子,也随他去,让这位留守徒弟看好玄寂山山门。
离山这日,顾成妄一路摇着轮椅送他们到山下。
“成妄,天寒地冻的,你还是赶紧回山里待着吧。”
顾成妄却十分固执:“师尊师兄此次路途遥远,这一去…来年才能见了,我再多送送也无妨。”
“那让你随我们去,你又不乐意,”荆舟调侃,为顾成妄结了避风雪的灵障,并亲自抬手为他拂去不知何时落他身上的雪花,“现在又舍不得了?没想到你这么重感情。”
顾成妄一向不苟言笑,此刻不知是天冷还是被离愁别绪的氛围所染,他显得越发愁云惨淡:“我再送送吧。”
荆舟笑:“欸,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你到底怎么回事。”
顾成妄没说话,荆舟继续调侃,“难不成一个人在山里,不适应?”
“师尊,你一路,保重。”
顾成妄从轮椅上抬头看荆舟,透过风风雪雪,他的眼神显得格外认真且复杂,看似平静的眸子下似藏了暗流汹涌。
荆舟一下子被他看得愣住了,笑容收住:“自然,你留在山里,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说完,顾成妄默默的送行,一路上再没说话,直又走了几里地,他终于停下:“师尊,徒儿今天就送到这了。”
“嗯好,你快回去吧,怪冷的。”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