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影帝离婚了吗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2)
靳家过年的事情向来不用靳以良操心,都有佣人去打点采买,他的任务就是三十那天回到家里,陪靳弘光吃完一顿年夜饭,再跟他说一声新年快乐,这个年也就算是过完了。
他不愿意那么早过去听靳弘光唠叨,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才动身去了老宅,车的后备箱里还放着一瓶他精心挑选的红酒,要是今天老头子兴致高一点,说不定也能尝上两口。
当他的车缓缓停在院子里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映射出来,照得靳以良有一瞬间甚至有些睁不开眼。他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翻出手机看了看,乔郁给他发的上一条微信还是昨天上飞机前——“我到机场了”。
靳以良捏着手机皱眉,他飞去北极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发一条回复,到家了都不知道说一声。
完全忘了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回过乔郁一句话。
靳以良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那瓶红酒,走进老宅大门。
佣人为他打开门的一瞬间,靳以良的眉头就忽然拧了起来。
太吵了。
幼童的尖笑,婴儿的啼哭,夹杂着成人刻意的奉承祝福。
靳以良脚步一顿,低声去问身边的佣人,“谁来了?”
佣人脸色有些为难,咬了下唇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是、是……小少爷。”
“小少爷?”
靳以良笑了笑,镜片后的双眼里的笑意凌冽又讥诮,他脱下大衣递给佣人,低头整理腕表大步迈进,“我倒要看看,这家里除了我,哪来的什么小少爷。”
靳家从未这么热闹过,原来是靳弘光把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一家都接了过来,靳以良没有在客厅里见到关芷荷,想必这种情形她也不愿意出门,省得平白被拂了面子。
客厅里吵吵闹闹,除了坐在轮椅上的靳弘光,就是跟着他很多年的情妇,靳以良见过她,第一次见是在家里,在他母亲的床上。当时被情欲烧晕了头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靳以良居然会看到这一幕,他背靠着房门在地板上坐了很久,在房间里的声响全部停歇下来之后,他从洗衣房里拿出一整瓶消毒水,全都浇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很脏。”
靳以良在挨了父亲一个巴掌之后,抬起头来对他说,“你们可以去外面开房,不要在我妈的床上做这种事。”
或许是那天的消毒水味道实在是太冲,至少在未来的二十年间,靳弘光再也没带着她回到这个家里。
可今天她又来了,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她生的那个杂种,还有两个哭闹不休的小东西。
这么多年没见,那个女人也老了不少,她不像关芷荷那样明艳动人,兴许是被人包养的日子一开始不好过,到了这个岁数,已经能在她脸上看出很重的岁月痕迹。可或许是她觉得今天有儿孙在身旁,底气都要比当年初见时要足些。
她抬眼去看靳以良,甚至对他笑了一下,像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还向他打了声招呼,“以良来了,这么多年不见,长得这么好呀。”
靳以良的出现让客厅里原本热闹的气氛蓦地冷凝下来,他虽皮相优秀,可气质到底太冷,像一把刚开了刃的刀,轻轻碰一下就能划出一道伤口。
他紧抿的唇角忽地扬起一道弧度,语气也是带着生硬的客套,“哪里,这是我母亲的功劳,当年床头柜上有她的照片,你应该见过,她很美丽。”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啊?”
一直蹲在靳弘光身边给他揉腿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的模样一半像那个女人,一半像靳弘光,倒也算是周正。他
扬起下颌质问靳以良,“我妈也是你长辈,对长辈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你妈就这么教你的?”
靳以良额角青筋猛地一跳,心头的怒火几乎是顷刻间就燃了起来,他抬手往上推了推眼镜,微微歪了脑袋去看那个男人,略薄的唇吐出极为冷硬的话,“你一个杂种,也配登我家大门?”
“你!”
“明达!”
坐在轮椅上的靳弘光忽然出声,制止了挽了袖子就要上前的小儿子,前不久的一场大病让他险些没了命,这会儿看上去又要比之前苍老憔悴不少。他放在腿上的手都在哆嗦,抬眼去看仍站在远处的靳以良,半晌垂下沉重的眼皮道,“我也没多少日子活了,把明达叫回来,你们是兄弟,他以后是能帮衬你的啊。”
靳以良的手一直握着红酒瓶,现在已经冷到几乎麻木,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客厅里的所有人,眼中难掩自得的女人,自傲狂妄的靳明达雨惜彖対,还有那个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抱着两个孩子的Omega。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是一样的。
原来他才是忽然闯进这个家里的陌生人。
“兄弟……”
靳以良低低笑了出来,抬起头来时眼底已经有了血丝,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嫌恶心。”
一直躲在爸爸怀里的小女孩似乎被这样严肃的氛围吓到,忽然咧开嘴哭了起来,连带着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家伙也被姐姐的哭声吵醒,两个孩子的哭声一个比一个尖利,几乎像匕首一样狠狠插进靳以良的太阳穴里。
他摁着胀痛的太阳穴急喘,还在哭、还在哭……到底在哭什么!
靳以良脖颈上的筋络都迸发出来,他抬手把红酒瓶敲碎在墙上,他自己都没注意酒瓶碎片是什么时候划伤了他的掌心,狰狞伤口浸泡在酒水里,带来火辣辣的痛。
他在酒瓶破碎声中嘶声冷笑,“不许哭。”
他的目光阴冷,不说两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就连角落里的Omega都被他看得浑身颤抖,眼眶眼看就红了起来,他哽咽着抱紧了怀里沙哑啼哭的孩子,瑟瑟伸出手去抓住了靳明达的衣角。
靳明达也被这两个孩子吵得心烦意乱,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倒让靳以良先行一步,他推开Omega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挽了袖子就要上前动手,“你他妈敢吓唬我老婆孩子,有本事你朝我来!”
他不顾身后靳弘光的怒吼和母亲的劝阻,满心只有他身为Alpha被践踏在脚下的“尊严”,五官狰狞着朝靳以良挥出了拳头。
靳以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甚至连躲都不躲。
“砰!”
靳明达瞪圆了眼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眨了下眼,一道血柱从额头上流下,他的身体一开始只是晃了晃,然后在靳以良冰凉的目光下颓然倒地。
靳以良染血的手里还握着半截红酒瓶,他垂眼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靳明达,从胸膛里挤出一声冷笑,轻轻啐了一句,“狗杂种。”
“明达——”
女人撕心裂肺地惨叫,扑到靳明达身旁尖声嚎哭,她不敢去碰儿子脑袋上的伤口,只能用沾着血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靳以良咬牙切齿,“他是、他是你的弟弟啊!你这是要他死、杀人了!杀人了!”
有血顺着他苍白的指尖一滴滴砸在地上,靳以良脸色如纸,像是从胸口里向上翻涌血水,他在喉咙里都尝到血腥味。靳以良朝着嚎哭不止的女人抬起胳膊,对她咧嘴一笑,“嘘,他死不了,声音小点,”
他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收了回去,苍白的脸上只有那一双眼漆黑阴沉,“别不知好歹。”
女人触及到他阴冷的目光,哭声瞬间被卡在喉咙里,她的脸憋得通红,坐在地上顿了顿才连滚带爬地爬到靳弘光脚边,扯着他的裤管哭道,“你倒是管管他啊!明达就不是你儿子了吗!”
“你现在求他没用啦。”
靳以良语气轻快,用脚尖踢开了地上一枚沾着血的碎瓷片,抬头朝客厅里的人嫣然一笑,“靳氏现在在我手里,他手里除了这套房子和我母亲的一部分嫁妆之外什么都没有。这套房子我无所谓,但我母亲的嫁妆你们要是想要染指……”
他松开手指,半截染血的红酒瓶翩然落地,在他迈步离开后的地面上碎裂开来。
“就试试看。”
第71章 啃嘴嘴
靳家老宅坐落在城市五环开外,虽然远离市中心,但靳弘光从原来的位置上退下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搬回老宅也是图个清静。不知道哪里放起了烟花,可能因为地势偏远,禁炮令并没有涉及到这里,烟花把半个天空都照亮,拖着橙黄翠绿嫣红的尾巴坠落下来,最终消逝在深色夜幕之中。
靳以良是在把车开出去很远之后才意识到他的手在流血,这时他已经不知道把车开到了哪里,今天是大年三十,路边一辆车,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就连路灯都是昏暗的。
他缓缓把车停在路边,血顺着苍白的腕骨淌进袖口里。
刚才的红酒瓶被他在墙上敲碎,锋利的瓷片边缘在他的虎口处划下了一道很长的伤口,翻开的皮肉被红酒泡得微微发白,他却到现在才察觉到疼。
靳以良靠在车座上,没有开灯,他不愿回想刚才的事情,可是偏不愿去想,却偏要想,那些人的嘴脸和言语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闪现,最后停留在他眼前的,是小时候打翻在他面前的母亲的相片。
他在黑暗中忽然睁开眼来,握紧染血的拳头,咬着牙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黑夜中一道凄厉的喇叭声划破寂静。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又被挣裂,血顺着紧握的五指滴在车厢里,靳以良嘴角扯起一抹冷然的笑。
那些人妄想的太多,他就偏不让他们好过。
*
“哎呀爸你包饺子不要包我的份!我要减肥!过年还不控制饮食,过完年假我的迷妹就不认识我啦!”
乔郁边说着便从小侄子手里抢来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他的小侄子童童才三岁,今年刚上幼儿园,被小叔叔抢走了巧克力也不闹,只睁圆了一双小鹿眼,仰着脑袋去看他,眨巴眨巴眼就掉下眼泪来,“你坏!”
乔母看春晚看得正乐呵,见小孙子被乔郁惹哭了,虎着脸去凶他,“他多大你又多大!跟个孩子抢吃的!”
这时乔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儿子就你那小身板一点都不胖!再减肥北风刚吸了口气你就飞上天了!”
哥哥和嫂子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刷微博看春晚段子笑得抱成一团,乔郁一百来平的出租房一时间挤进了各种声音。
他很头疼,论一个人刚到机场准备踏上回家过年的飞机,就在记场遇到了爸爸妈妈哥哥嫂子外带一个小侄子,该怎么办?
乔郁被家人团团围住,乔母踮着脚像揉面团一样去揉他的脸,“哎呀我的小乖乖,想不想妈妈?你一年到头工作太辛苦啦,去哪里都要坐飞机,我们心疼你呀,所以今年过来找你过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于是乔郁又拉着行李箱,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家子,又回到了他的出租房里。
乔郁窝在沙发上啃着苹果发愁,他就租了一套二居室,父母住一间,哥嫂加上小侄子住一间,他今晚……注定要睡地板了。还好姐姐跟着姐夫回家过年,不然要是跟着一起过来,他就连客厅都没得睡了。
他正愁着,忽然听到门铃响了一声,大过年的,谁会上门?
“谁呀!”
乔郁站起来提了提裤子,从哥哥脚上拽下来自己的拖鞋,踢踏着去开门。
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靳以良会出现在他家门前。
很显然靳以良也没想到他居然在家,他看上去极为疲倦,整个人都靠在门上,门忽然打开,他顺势向前踉跄了一步,一头砸在乔郁胸口。
“我靠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回家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乔郁后背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莫名的感到一阵心虚,身后是家人,面前是、是……
约、炮对象?
这种宛如被抓奸的微妙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靳以良微微拧了眉,越过他肩膀看见了屋里正伸着脑袋向外张望的乔父乔母,他蓦地垂下了眼帘,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有些僵硬地蜷了蜷,下意识向暗处偏过头去。
“我、我爸妈来找我……”
乔郁难得地也有不知道说什么话的时候,他微微侧过身去,扯了扯嘴角试探道,“那、那要不、要不你进来坐会儿?”
靳以良眼睫一颤,抬头匆匆扫了乔郁一眼,摇了摇头便向后退,“不用了,我走了。”
他退了两步转身就走,动作之快甚至连他身上的黑色大衣都扬起一角,卷着楼道里的冷风拍在乔郁身上,把他凉得打了个哆嗦。
乔郁站在门口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一句“搞什么啊”,转身就要关门。
这时他动作猛地一顿,看见了地上有两滴暗沉的血。
乔郁连门都顾不得关就冲了出去,刚才他就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或许是楼道里的光阻碍了视线,让他有一瞬没有看出来面前那人的脸有多么苍白,他不知道靳以良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在过年这天来敲他的家门,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一个可能受伤的Omega独自在外!
“靳以良!”
乔郁在楼梯口追到了人,靳以良握紧了那只受伤的手,下意识想要藏在身后,却被乔郁近乎蛮横地抵在墙上。
楼道里的光这时候熄灭了。
乔郁还在喘着粗气,火热急促的鼻息洒在靳以良颈畔,他捉住那人还试图藏起来的手腕,黑暗中他的眼亮得惊人。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这种受人压制的感觉令靳以良本能地觉得不舒服,他想要挣脱,却被乔郁更狠地摁在墙上。他的眼镜都要滑下去,只能狼狈地抬起头来,开口时声音都哑了,“我没跑,我腿长,走得快。”
乔郁不接他这刻意逗自己开心的话,捉住他腕骨的手松了两分力道,送到自己眼前眯着眼去看,伤口不长,却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伤的,血已经把他的袖口全都打湿,指尖的血色都要干涸了。
靳以良的后背贴在冰凉的墙面上,他觉得不舒服,试图挣出手来,“你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