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垃圾》TXT全集下载_10(1 / 2)
魏莱说看到受害者信息之后,就立刻从队长那边接手了这个案子,开着警车来医院接景遥做笔录。
警局办公室内,魏莱大致给景遥说明了一下案件进展情况,警察局一接到报警就立刻让最近的警署派人抵达了小区。
白靖昀居住的楼层比较老旧,楼道里并没有摄像头,只有小区入口处有车辆牌照登记,还不是电子的,只是人工登记,不排除会有漏掉的嫌疑,如果犯罪嫌疑人没有开车,那么目标就更难锁定。
景遥沉声问:“有目击人吗?”“已经有同事在小区了,应该一会就会打电话来。”
他看着好友抖得厉害,双手交叉握着也止不住微微颤抖着,起身倒了杯热水,安慰道,“你不要太焦急,不难,最迟今晚午夜肯定能抓到人。”
“我是怕靖昀醒不过来……”景遥捂住了脸。
当时有邻居发现白靖昀后,立刻拍下了当时他的样子,惨烈无比,能不能撑过手术得看白靖昀的命硬不硬。
看致命伤主要在腹部和头部,恢复起来不止十天半个月,即使没死,半条命也没了。
魏莱坐在了景遥的对面,又拿起了笔,问:“说说吧,小白之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对方作案动机是泄愤殴打,没有杀人冲动。”
景遥抬起了脸,冷漠地说:“陆尔风。”
“谁?”魏莱写下名字。
“陆尔风,他知道这件事吗?我没有他电话,联系不上他。”
景遥推开凳子站起了身,焦虑地扶额,自说自话。
“谁?你说的谁啊景哥,你先坐下喝杯水。”
魏莱摁着景遥的肩膀,让他坐下来慢慢讲。
“还记得那天我找不到白靖昀,请你帮忙,就是陆尔风把他带走的。”
“噢,他和小白是什么关系?情侣?为什么要打他。”
“应该不是他打的……”景遥思忖片刻后,一把握紧了好友的手,说,”是陆尔风认识的人…...程三明!如果你们想要快点找到人的话,就立刻联系陆尔风,他肯定知道程三明在哪,快点!我怕这个人会离开S市。”
魏莱刚想继续问些什么,突然他的电话响了,是小区那边的同事打来的,和他确认了犯罪嫌疑人目前的信息——一名将近50岁的中年男子,身高185左右,蓝色衬衫黑色裤子,离开犯罪现场的时候上衣和手背都带血,目前已经有同事正在进行范围内搜捕,很快就能落网。
“你要自己和陆尔风说吗?”魏莱将情况尽数告诉景遥,接着问,“你觉得他是否也是犯罪嫌疑人的同伙?”景遥顿了下,叹了口气说算了:“他应该不知道,不用和他说了。”
魏莱看着景遥手边的水一口都没喝,对方头发乱糟糟的,眼眶还是红的,一副隐忍不发的可怜样子。
他让手下拿了条毯子,递给了景遥,说:“累了在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吧,有消息我会立刻和你说的。”
景遥接过了毯子,盖上,哑着声说了句“谢谢”。
来自医院的电话是在凌晨一点的时候打来的,景遥垂着脑袋没敢睡,听到对方表示手术结束了,成功,只是人还没醒,希望家属能立刻赶到,彻底松了口气。
景遥捂着眼,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挂断电话后支撑着站起来,整个人像是抽干了力气似的,笑着倒在了好友的肩上。
魏莱抚着他的背,替他高兴着“我就说没事吧!小白命大的。”
他架着他走上了车,两人飞驰到医院。
白靖昀躺在重症病房里,肋骨崩断,腹部出血加中度脑震荡,家属不能进去,只能隔着玻璃看着。
景遥趴在玻璃上静静地看着病床上插着呼吸管的人,半侧脸几乎缠上了纱布,看不清白靖昀的面庞。
屏幕上起伏的数据跳跃变化着,显示着他还活着,景遥感觉到自己刚刚被撕裂的那块皮肉此刻又被缝合紧密,回到了肌肤上,他满脸疲惫,却站在窗前不舍离开。
魏莱在走廊上打了几个电话,回来后看到景遥依旧那一副望夫石的模样,觉得有些滑稽。
但他受过专业训练的,又不能笑,走到好友身边劝他回局子里吃点东西,顺便帮忙登记档案。
景遥视线依旧没移开过,挥了挥手说:“这样就没人看着他了。”
“医院当然有医生和护士啊,你现在站在门口看着也没用,还不如休息休息,干点正经事。”
景遥点了点头,跟着魏莱去医院前台刷了费用,预定了一周的病房,接着两人回到警局。
等到所有事情办妥之后,景遥回家里冲了个澡,简单收拾了些日常用品,在中心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房,准备下周直接住酒店办公生活。
54
白靖昀是在手术完成的三天后醒来的。
他头上缠着几层厚重的纱布,只有一只眼睛露了出来,还不能见强光,病房的窗帘都紧紧地拉合着,只有床头昏黄的读书灯。
他手指动了动,醒来之后初感便是痛,头又晕又重,胸腔内像是有蚂蚁在啃咬着,下腹隐隐发胀。
昏暗中,白靖昀微微转过头,看见了坐在床边沙发上正在看书的景遥。
他艰难地移动着手肘,手指碰了碰景遥的膝盖,低声喊了句:“学长……”
“靖昀。”
景遥又惊又喜,将书放在一旁:“有没有哪里难受?我让医生过来。”
他摁响了床头的铃,看着白靖昀想支撑着坐起,喊渴,便将病床调高,托着被子将吸管放到了白靖昀的嘴里,喂他喝水。
白靖昀喝了几口润了嗓子之后,便低声道了声谢。
景遥又问他饿不饿,想吃点什么,然而现在白靖昀只能吃点流食,现在胃里还是饱的。
白靖昀摇了摇头,听见景遥继续说着:“医生一会就过来了,你睡了三天,还好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不过还挺严重的,估计要一两周才能下床。”
“哦……”白靖昀像是没什么反应,迟钝地应着,“陆尔风这几天来过吗?”景遥的神色瞬时变得有些尴尬,他抿着唇看着白靖昀,接着诚实回答:“来过,他要接你去私人医院,我没让。”
“你想跟他走吗?”景遥问得小心翼翼,白靖昀顿时觉得景遥有些惨又可怜,而自己又何尝不是?他看着他,一双眼睛只有昏黄的雾色,像是有好多话想说,却又因为疼牵引着喉咙难以诉说。
白靖昀张了好几次口,都没有说出来什么。
景遥耐心地等着,最后看白靖昀垂下了眼帘,低下头躲开了景遥的视线,慢吞吞地说:“不想……”“他根本,不喜欢我,以后别让他……再来看我了。”
“好。”
景遥感觉白靖昀又想睡了,帮他降低了些床板,调整好枕头,此刻医生敲门进来做检查。
他起了身站到一旁,看着床上易碎多情的爱人,心如翻浪般难以平静。
景遥:看到情敌淘汰,我高兴地都要笑出声了。
明天十二点没更就七点更,今晚写得有丢丢多...否极泰来,接下来就不虐小白了
第三十章
55
张律师站在办公室门好一会,长吁一口气后,推门而入。
屋内气氛暗沉,窗户紧闭着,忘了开灯。
他将文件轻轻地放在陆尔风的办公桌上,他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的烟蒂都装满了,积了一层灰,沙发上正躺着陷入浅睡的年轻人。
张律师推门让秘书进来简单收拾一下,他问:“陆总这一周都是这样的吗?”秘书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她虽和他共事时间不长,大多见的都是陆尔风意气风发的模样,却没有撞见过他躲在办公室里,没日没夜像是要将自己压榨殆尽的颓废感。
她看向他的眼神忽然有些怜悯,没钱人拿命奔钱,有钱人持钱索命,陆尔风事业心重,界线划得清。
圈子里的几个狐朋狗友只知道他在情色场面,花哨多情,喜欢他的,都像是白痴一般求着他爱。
与他深交的人都知道,陆尔风太聪明,走得高,活得累。
“这几天都是我送吃的进办公室,陆总没出来过……”秘书指了指办公室旁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设备像是酒店的标准件,平时都是供陆尔风午睡用的。
“这几天陆总也没回家,就住那里面的。”
张律师皱眉:“医院也没去?”“周一的时候去了…从医院回来就住公司里面了。”
秘书慢慢地说,“上周日晚上应酬,周一警察打电话陆总才知道这件事,当时开会到一半就把我们撂下了。”
张律师淡淡地了句“知道了”,看着沙发上陆尔风,接着又道:“他没找我,估计心里不好受,程三明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秘书只是有耳闻,没多参与禄盛股份财产的官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俯下身子整理着茶几。
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最终嘟囔了句什么,听不清,张律师走近了些,将落到地上的毛毯又盖在了陆尔风的身上。
没想到这么轻的动作都能惊醒对方,陆尔风在迷糊之中还警惕着,将对方的手一抓,睁开了眼。
等视线聚焦,看清是张律师后,陆尔风才渐渐松懈,放了手坐了起来,说:“你来了。”
“你状态很不好,要不要看医生?”张律师轻声问。
“有吗?”陆尔风将手盖在眼皮上,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茫然。
接着他又抬头看向正在打电话让人清扫房间的秘书,问:“我睡了多久,下个会什么时候?”“才半个多小时。”
秘书搁下电话,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陆总您要不回家休息吧,好几天都没睡了。”
陆尔风摇头,张律师在他身旁坐下,能够看清对方下巴上微微冒刺的胡茬。
秘书打开了百叶窗,外面的世界日光正好,几率光束从缝隙中挤射入屋内,细小的尘埃悠悠转转地漂浮在办公桌上。
张律师见陆尔风扶着额头,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知道他还在强撑着。
他怕他就这样垮下了,强者都能理解强者,这副不甚在意健康的样子,令他又心疼又不甘。
他起了身,手插在陆尔风的腋下将对方架了起来,强硬地说:“不行,今天下午先回去休息,公司还有小原她们处理。”
“都说了不用……”陆尔风一边说着,步子却是浮的,张律师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便迅速带他下了楼,任由着自己推搡坐进了副驾驶。
张律师开着车,说:“手套箱里有程三明的起诉,你看一下。”
陆尔风强打着精神,拿出来粗略翻开着,问:“最高判多久?”“十年左右。”
“你的人能争取无期吗?”陆尔风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张律师淡淡地转眼看了陆尔风一眼,心中却挺怕他那副难辨喜怒的脸,他解释道:“我也想让程三明烂在监狱里,这样我们事务所这辈子都不愁没活接了,可我没那么大本领。”
“白先生只是受伤,没死,甚至连重伤都不一定能算得上,目前警方提供的文件也都显示人并没有残废,难。”
“嗯。”
陆尔风将文件塞回了远处,冷冷地说了句,“张律师你尽力吧。”
张律师冷汗冒下来了,对方越波澜不惊,他越得提心吊胆,赶忙答应了声:“我尽量,我尽量。”
“我还得要你帮个忙?”“您说。”
“你就当,是我妈的律师,去中心医院找白靖昀谈一下赔偿。”
陆尔风提了几点补偿措施,又说,“他想要什么都答应,别提我的名字,要是有个人拦着不让你进去,你去警局找杨队长,让他带你进去,到时候就说和白靖昀谈官司的事情。”
张律师答应了声好,说:“感觉,您对白先生不一般。”
听到这句话,陆尔风没有露出丝毫表情,令人感觉到异常冷峻,他沉默着没有回答,张律师也不敢轻易开口揣测了。
过了好多一会,他听见陆尔风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都是我的错。”
“张律师,我为什么要把他卷进来呢?”他明明已经把我情人的身份扮演极致,任我操,任我说爱,任我以自私为由使着坏心眼,为什么我还是不满足,我害了他,要是他残废了,要是他死了,我不就是杀了他的那个人?陆尔风的脑子里静静地想着。
从邮轮夹板上迎面吹拂的夏风开始,那个海面之上的夜晚,白靖昀或许就不该给自己拿那瓶酒。
再一转,4S店骄阳之下,白靖昀是那个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水的洗车工,没多久就被自己拐上了床。
他躺在床上看着陆尔风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没什么物欲的纯净,不在意和他做爱的地方寸土寸金,对待他的举止丝毫不会露怯。
“当时我去警察局,有个物证袋,装的衣服是我送给他的。”
当时的陆尔风看着透明袋里的红裙子,上面黑棕的血迹斑斑,白靖昀因为陆尔风受的伤。
白靖昀那么白。
夏天谁在烈日下工作,都会晒得黑,白靖昀挤在员工中穿着那件暗沉的灰色,露出两只细白的胳膊,手背上的经络像是交错的溪流,在阳光的曝晒下几近透明。
陆尔风想着,要是能再和他谈几个月,想必白靖昀肯定不敢先甩了他。
陆尔风准备带白靖昀去趟巴厘岛或者澳洲,在黄金海岸上晒日光浴,到时候估计自己都会晒黑几个度,白靖昀是不是还会那么白?张律师静静地开着车,他等着对方的后文,却发现陆尔风已经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张律师说:“陆总…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件事谁都想不到。
我一会就去一趟医院,到时候争取找白先生谈一下,他肯定也会理解你的。”
陆尔风脚步还是虚的,多日的睡眠不足,人一副荒了模样。
他被扶上了床,张律师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热,帮忙联系了陆家的医生一会过来。
接着他打电话让助理即刻拟了一份补偿说明,在医院门口打印了出来,又买了个果篮,往医院里面迈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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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一周后,白靖昀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独自坐立起来了,只是每日还会不定时得疼,脑袋有撞击的后遗症,注意力难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