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皇上,你的后宫又有喜了》TXT全集下载_8(1 / 2)
江容远抱着不愿连累鹤山的私心,总想着息事宁人,毕竟大家都讨不到好处。想想他觉得应该把宣相单独招进宫来,把人证物证一一呈现,这样他明了真相就不会再宣扬了。谁知还没等他传话,第二天的朝会上事态又升级了。宣相人脉广,教导过的弟子朝廷内外不知有几何,他们不知和宣相谋划了什么,参奏直指敬国公世子沈荣之的诸多恶行,小至欺行霸市,大至勾结外邦、陷害公子和皇子。沈荣之是个极会惹祸的,平素仗着敬国公世子的身份也没人敢招惹他,但现在是在大兴最威严的地方,被参了最严重的罪责,事情就没有那么好办了。
众目睽睽,江容远总不能公然包庇,只能下令让刑部介入调查。他看着宣相如愿的得意神色,不知他知道自己被亲生儿子瞒弄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或者他早知道真相,只是为了儿子的心愿,不顾一切。
叹只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自从那日父亲在自己眼前被带走去问话后,鹤山没有一日是不忧心的,尽管皇上承诺了他不会有事,可毕竟父亲犯了事。仿佛回到了刚进宫的时候,心里怀着负罪感,日日不得安。当流云告诉他朝堂上对父亲的指责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没有人做了错事还能逃脱得了惩罚。
怕鹤山担心,江容远特意去了一趟栖霞斋,承诺过不会让沈家有事,可却没有做到,面对着鹤山他有些愧疚。鹤山知道父亲的事让皇上为难了,不管是否受人指使,父亲确然做出了勾连外邦、谋害公子皇子的事情,就是因为不想让父亲牵连到自己,皇上不愿做下公正的决断。沈荣之做出这等事,是抱有了私心,但他的目的终究是为了助自己往上爬,没有人会相信身为儿子的自己没有置身其中。
思及此处,鹤山摁住江容远的手,认认真真地说:“阿远,我曾说过,父亲犯了错,你不必顾念着我。若是为了私情,行了包庇纵容之事,你多年苦心经营的贤德名声便是毁于一旦,别人看来你便是个公私不分、赏罚不明的昏聩君王,且不说这后宫中无秩序可说,朝堂上也会失了威信。”
“可是……”江容远无法反驳,但他还是不忍心伤害他的小鹤。沈荣之罚就罚了,可他为了鹤山谋利,谁能证明不是鹤山委托自己的父亲替自己唱着一出呢?身为家长的敬国公也要落个教子不严的罪名。
鹤山不是为博同情才说的这番话,祖父教导他为人正直,若就这么相安无事地揭过,他反是不得安宁。他不是冷血冷情的人,皇上对他的一片情意他铭记在心,只是为人处事总要对得起自己的一颗心,而其他的……鹤山低眉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说得真心实意:“阿远,你的这片情意是比身在何种位份还要珍贵的。有它……就足够了。”鹤山这种人最是难得说情话,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比前面一番大道理都说得艰难,却说得江容远心湖泛起涟漪,反过来扣住他的手,用力地扣紧了他的五指,直要把他扣进自己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一章突然忘了后面的情节是什么了
翻开原文看一看,发现……
时间线早就乱了套了
☆、曲终人散
这事本就寻到了真相,答案迅速地呈到了众人面前,宣相和敬国公脸色都不好看,两家的孩子都有罪,但又起争论的是谁才是真正的主谋。
沈荣之可以说是宣仪指使他去引那穆察进宫的,同样的宣仪也可以争论是沈荣之挑唆他去燕郦将穆察寻来的。敬国公终是没能争辩得过宣相,他早就上交了兵权,又没有可靠的子孙,即使年迈有名望,也抵不过宣相的如日中天。再者宣仪是个心智未熟的少年,而沈荣之却是臭名昭著,人们打从心里相信是沈荣之挑唆了宣仪,而宣仪不过是个被他诱哄的孩子。
宣相在朝堂上声泪俱下,把那沈荣之骂得一文不值,情绪激动得恨不得晕厥不过。他朝堂上的徒子徒孙们看见老师这般,那也是一哄而上,罪名越说越大,把沈荣之的罪名定得死死的。江容远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何谓口才,真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他贵为皇上,却压根没有辩驳的余地,硬生生被他们推着走,迫不得已给沈荣之定了个主犯的罪名。
这主犯的罪名一定,沈荣之勾结外邦、谋害皇室就更言之凿凿了,大臣们齐齐地请求严惩不贷,这其中自然包括既是受益者又是沈家人的鹤山。江容远想要从轻处罚,但无奈按刑罚来讲这是杀头的重罪,为了保全沈家人的性命,只能重中取轻,夺了敬国公和鹤山的封号,一人许他告老,一人打入冷宫。
鹤山搬去冷宫那日,江容远的心就像被重重地锤击着,他都不敢看小鹤的眼睛,他好像从最开始就没有给他带去什么福分,都是在不断地连累他受罚,这次更是……
“我都没有哭,阿远你怎么就哭了呢?”鹤山轻柔地为他抹去眼角的泪,江容远握住他的手,痛心得说不出话来。鹤山还是那样,他乖顺地服从一切旨意,不管是福还是祸。江容远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让他敢于抬头正视自己的眼,让他敢于交出自己的心,可现在自己还是伤害了他。
江容远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迟迟不肯松开,一眼万年,生怕少看一眼就少看了一生。他只能苍白地保证:“小鹤,我很快就来接你出来。”
鹤山低着头笑笑,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好,我等你。”
江容远的心随着鹤山一道去了冷宫,日夜担心着一个孕夫在冷宫里有个好歹,不但吩咐务必让他住得舒心惬意,还加派了人细心照料鹤山怀孕的身子。江容远数着日子,只要等他生了孩子,便可以有个名头把他接回来。
鹤山的心思向来细腻敏感,在江容远面前表现得再豁达,在冷宫里依旧免不了心事重重,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江容远偷偷站在窗外看着他,陪着他,也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近在咫尺,却是衷情难述。
日子终于又熬过了八个多月,鹤山的孩子即将出生。原本只是喊了两个稳婆和一个太医照料着,但是大半天过去,鹤山疼得叫都叫不出来,力气也耗去了大半,孩子还是没动静。江容远躲在窗外听着鹤山一声又一声低低的痛哼,急得嘴上都冒了泡,却听到里面一个稳婆突然惊呼道:“怎么孩子的脚出来了?!”
寤生,搞不好是要人命的,江容远一下子什么顾虑都没了,直接冲了进去,冲着身边的下人大吼:“快去把宫里最好的太医喊过来!”
“小鹤!”江容远哀哀地握住鹤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才发现鹤山比他偷偷见到的还要瘦许多,几乎都能捏到他的骨头。
“阿远……”鹤山侧头看他,在剧痛之中仍然为他扯出了一个笑容,欣喜又是那么淡然的笑容。
“现在什么情况!”江容远转头问稳婆。稳婆吓得一个哆嗦:“郎……郎君难产了……孩子一个脚已经出来了……”
江容远隐隐看到鹤山的腿间露出了一只小脚丫,他怕极了:“孩子可以不要,你们一定要保证小鹤的安全!”
“不要,阿远!”鹤山也急了,“不要伤害孩子!”他疼得说话声音都断断续续的,“他……是个好孩子……不要……”说着他又安慰地捏捏江容远的手,“我不会有事的……我还等着你来接我呢……”
“恩恩,”江容远竟不觉自己已经哭了,他胡乱地点着头,“等孩子出来,我就接你出去,我们一家子就在一起,我封你当皇后,后宫里不会有其他人……”他吻着小鹤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脸上,“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
鹤山笑笑点点头,随之又被阵痛惨白了脸。
孩子最终还是倒着生了出来,鹤山浑身汗湿,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他想说些什么却是头昏眼花。江容远还没来得及为新生开心,却瞥到鹤山的□□血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染湿了床被。产婆举着被血染透了的布帕,颤抖着:“血……血崩了……”
“太医!太医呢!”江容远握着鹤山冰凉的手,慌乱无措。鹤山却是偏头笑了,他像久旱逢着甘露那般汲取着江容远手心的温度:“阿远……让我再好好看看你,看看我们的孩子……”
人是血红的,宫殿是血红的,天空也是血红的……
远方不知何处竟隐隐约约传来笛子喑哑的声音,呜呜咽咽,唱一曲曲终人散场……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前很喜欢在中间插这种骗人的结局
哈哈哈哈
这是伪剧情,以前既然写了,就直接贴上来玩一玩
☆、责罚
宣仪的事情应该和宣相开诚布公,以免再生事端,但江容远知道自己性子软,宣相在朝堂的那一出戏把他哭怕了,别人哭一哭、闹一闹他就总觉得对不起别人。
因着性子温和,江容远其实不擅长于别人打交道,每每要办什么大事总要在脑海中演练一遍。想到宣相那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就委实犯难,不知道该怎么和说道,便有些逃避去办这么一件事。可总不能任由事情恣意发展,江容远想来想去,还是找他的智囊团问一问。
这个问题问来其实有些丢脸,感觉像是刚出茅庐的小孩子在抱怨职场问题。林桓宇问题听到一半突然笑了,说了句题外话:“皇上的性子似是和以前不同了。”看到江容远满是讶然的眼睛,他思考了一下措辞,“比以前更为纯良了,仿佛是家中幼弟。”
江容远心中响起的警铃息了,但不免有些沮丧,就像你在职场上打拼多年还被评价像个孩子。纯良是褒义词,但作为皇上难免会有些镇不住场子。林桓宇却摇摇头:“身为皇上还能保持这一份良善并不是什么坏事。这一份仁慈之心能让您苦民所苦、知民所需,淫威只能屈服部分人,但仁慈能让天下归心。”林桓宇为江容远添满杯中茶,茶水入杯的声音安稳着听者的心,“就像现在,臣敢和您这般平和地谈话,正是托了这份福。”
嫁为他人夫那么多年,说是心中没有一点爱情的幻想那是假的,但这点介怀在听到皇上和他讲述人人生而平等的理想时就失去了。林桓宇想,那次醉酒的意外可能是天意,上天用这种方式让他可以和皇上成为有着同样目标的战友。林桓宇生性旷达,他把心中那一点情愫全然转换为了知己情谊,诚心相交,真心以待。而江容远那随和的待人处事方式更是给了他这份底气,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当初江南,没有阶级的差别,没有性别的阻隔。这些都比爱情更让他心动。
“但皇上你要知道,处在世上,总会对一些人有所亏欠,您不必强求所有人都合心合意。”林桓宇这一句话击中了江容远的心思,最直接地想到他后宫里的四位。都说皇上的爱是泽披天下、雨露均分,可人心根本由不得平均分,对这个好了,自然会薄淡了那个。江容远猛地抬头看向林桓宇,这些亏欠里也有属于他的一份,林桓宇眼神坦荡,一派君子之交的纯然。
林桓宇说这些,其实也只是为了宣相的事,他继续道:“您是皇上,敬爱臣子自然是好事,但过犹不及,该有的威严还是要端着的。宣相年纪大了,求的不过是家族兴旺、子孙和美,而仪公子正是他最爱的孩子,自是容不得他受半点委屈。您先严辞厉色地将真相与严重性往他面前一摆,让他既无话可辩又感到后怕,再行安抚。打顿板子再给糖,宣相没有那么糊涂。”
江容远听了先是眉头一扬,很快又耷拉下来:“但这件事已经在群臣中闹得沸沸扬扬,总不能随意糊弄过去,该怎么罚?”
“秉公便可。”林桓宇倒不觉得为难,“宣相和敬国公都是权臣,自是按照事实真相来罚,公平公正,他们无话可说。”
江容远想想觉得颇有道理,此前自己总想着不能牵连鹤山,想要囫囵过去,草草了事。但事情闹大了,摊在眼前,的确秉公办事才是合理。参与了的就是参与了,没有参与的就是没有参与,人证物证,一清二白。
心中有了决断,江容远火速召见了宣相,把事情的真相都铺在他眼前。宣相脸色一白,但颤抖着嘴唇还欲辩解,江容远幽幽地问了一句:“此事本已揭过,可偏又提起,大臣面前总要有个交代,宣相总不想落个满门抄斩的叛国之罪吧?”一口大锅往头上一扣,宣相再也说不出什么,只能立马跪下,老泪纵横地表白忠心。
次日的朝堂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刑部尚书禀报了此事查办的情况。刑部尚书得了江容远的提点,只说此事是仪公子和沈荣之为了一己之私合谋构陷瑾公子的名誉。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谋害皇嗣的重罪,往小了说不过是一场寻常的争风吃醋,最后江容远罚了宣仪降位一等,为仪郎官,鹤郎官罚抄《德诫》十遍。沈荣之既然一心求荣,那便给他个一官半职,去偏远地区吃吃苦、磨磨性子。宣和和敬国公教子不严,各罚半年俸禄。
宣仪和沈荣之身为两位主谋,自然罚得最重,宣相和敬国公无话可说,跪谢隆恩。宣仪闹出来的这事情就揭过了,也算是给了景芳一个交代。
做了错事就要有惩罚,这件事里没有人是赢家。而最愧疚的还是对鹤山,整件事里他最无辜,倒是自己自己利用他套沈荣之的话,妨碍他们的父子情谊,到头来还累他受罚,想想江容远都觉得无颜见他。
到栖霞斋的时候,鹤山正在伏案抄书,他的手边已经叠了好些张纸了。《德诫》算不上薄,十遍抄下来至少得要一个月,看他奋笔疾书的样子,江容远的愧疚更加一分:“又没有人检查,做做样子就好。”
“那怎么行?赏罚分明,若是人人都逃避责罚,那还有什么法规可言?”鹤山丝毫没有被罚的不开心,他下笔利落,很快就将手上这页纸写完,吹了吹墨迹,放在手边的那一叠上,抬眸,又安抚地拍拍江容远的手,“偶尔抄抄书也算是静心。”
他越是不在意,江容远却越是歉疚:“小鹤,我将你父亲贬谪去了裕州,你会埋怨我吗?”裕州,虽为裕,却很是贫瘠。
鹤山闻言不由晃神,手下写废了一个字,他愣愣地看着晕开了墨迹,不知想起了什么事,半晌才答道:“那里对父亲来说也算是个好去处吧。”他低垂着眼,睫毛眨过隐秘的心思,“小时候总盼望着父亲可以天天不回家,现在……”鹤山轻轻叹了口气,“但愿裕州的环境能让他的脾气有所收敛吧。”
江容远知道他内心的纠结,沈荣之于他是感情极为复杂的存在。他握住鹤山执笔的手,鹤山的手冰冰凉,他小心呵护着想要温暖它:“你放心,我会派人看着他的。”
以后天高路远,不再牵连。
沈荣之被贬出京,但宣仪还在在皇宫内,这是他第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当玉喜公公唤他仪郎官的时候,宣仪的骄傲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