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皇上,你的后宫又有喜了》TXT全集下载_2(1 / 2)
“那用了膳去不行么!”宣仪瞪着他,瞪得江容远心里发虚。他对宣仪没什么感情,所以在苏醒的病人和共用早膳这种闲情逸致前他选择先去看一眼病人,但是对宣仪来说似乎也有些不公。罢了,加快速度和宣仪用个餐,再过去看看也来得及,江容远这么想着便准备坐下来,谁知宣仪却猛然冷了脸,腾地站起来,把筷子掷在桌上:“你去看你的瑾公子好了,我才不稀罕和你用膳呢!”说罢头也不回、气呼呼地走了,留江容远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摸摸鼻子,不知所措。
既然早膳没得用了,江容远叹口气,径直去了欢宜殿,这事的确是他处理得不好,宣仪那边要找个时间和他赔个不是。
江容远过去的时候,景芳正在喝药,他喝一口咳两声,一勺药到嘴里都进不了一半。
“朕来吧。”江容远看得心急,主动揽过了这事宜。
“见过皇上。”屋子里的仆侍看见皇上到了忙忙跪下行礼,但景芳却无动于衷,他的眼睛盯着绢花被面,神思恍惚。
“景芳。”江容远唤他一声,也许是久未被人唤过名姓,景芳耳朵动了一下,有了些许反应。“景芳,你在想什么?是在想……燕郦吗?”远离家乡的人愁思大抵都围绕着一个主题,江容远试探着问了一句。
“燕郦”这两个字果然有效,景芳眼睛眨了两下,眼眸有了神采,江容远柔声地继续问:“景芳,你能和朕说说,燕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燕……郦……”景芳嘴唇颤抖了起来,手指捏紧了被子,嘴巴张了又张,才吐出几个字,“那是一个……一个……”他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江容远却捕捉到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熠熠的光彩,那是为燕郦而闪烁的光芒。
江容远按住他颤抖的手:“来,你一边喝药,一边慢慢和朕说。”江容远曾经照顾过姐姐的小孩,有过喂食的经验,他只舀了一小勺药汁,等到凉了些再喂给他。景芳有了反应,喝起来容易得多,江容远也努力和他聊着天:“听说燕郦是个草原之国,和大兴有着不一样的美。等孩子出生,你带朕去看看燕郦吧。”
江容远想着的不过是旅游散心,景芳听到却直接落了泪,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片刻便打湿了绸缎被面。江容远没有制止他发泄内心的感情,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这也是草原的孩子,到时候也带他去看看。”
景芳的眼泪落了很久,江容远等他等到碗里的药汤都凉了,他转身递给旁边的宫女,让他们重新温一下,回过头正看到景芳朱唇轻启,颤抖着沙哑的嗓音吐出了一个“好”字。
一番情绪的大起大落,喝了药景芳就睡着了,不知他梦见了什么,竟露出了一丝笑容。在这张憔悴不堪的脸上,江容远第一次看出了倾国倾城的影子。
出了欢宜殿,江容远顺道去了看了另外一位病人。
经过太医诊治,服了药沈鹤山身子好多了,这番竟起身到院子里来迎接他。他穿着一袭青衣,如栖霞斋青翠的竹子一般清俊挺拔,赏心悦目。见过了三位地坤,江容远觉得只有沈鹤山的容貌最偏向现代男子。景芳太过艳丽,宣仪一团稚气,鹤山虽只是清秀,但自有一番坚毅刚直的韵味。
“怎么出来了?”江容远赶紧上前去,因着对鹤郎官最为歉疚,见到他总是低上三分。
“臣身子大好了,自是要来迎接陛下的。”沈鹤山款款地行礼,不卑不亢,显然是从小言传身教而来。
江容远仔细端详着他,脸色不似昨日的惨白,咳嗽也轻了,还能下床走动,看来的确有好转,心也松了下来。
“怎么穿得这么单薄?”江容远看他只穿了一层,眉头又皱起,习惯性地试了试他的额温,一片滚烫,“又发烧了?”沈鹤山面色一红,像被烫着一般躲开了:“臣身体安好。”
江容远不信,想要唤太医,又被他面色尴尬地制止。
“陛下,臣并非发烧,只是……只是……”鹤山半天吞吐不出一个字来,倒是脸越说越红,最后那耳垂又如滴血。地坤初次来潮后,潮热会在身体里残留,有人几日便散,有人会在半月之内引起第二次情潮。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江容远突然领会到了什么,轻咳一声,退开了两步:“你……你那处抹了药了吗?”
“……抹了,没有大碍,多谢皇上挂怀。”沈鹤山努力装着正经坦荡。江容远也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话,只能用起老生常谈的话“你吃饭了吗?”
最后江容远是在栖霞斋用的早膳。早膳吃过,坐在殿内歇息片刻,江容远发现鹤郎官的书架上还摆放着不少经典书籍,随手打开一本密密麻麻标注着见解,还颇有见地。
“皇上!”沈鹤山看见皇上翻阅自己的书籍,心里一慌,想要制止。“怎么?”江容远不解他的举动。沈鹤山抿抿嘴:“地坤不兴读书,皇上不怪罪就好。”“为什么?”这回轮到沈鹤山不解了。“为什么地坤不兴读书?”沈鹤山见皇上并没有怪罪,便回答道:“地坤肩负内宅之重,以学针线、烹饪等家事为重。”
规规矩矩地回答完,沈鹤山见皇上没有答话,心里咯噔一下,正欲反思自己,却听皇上反问道:“如果让你选择学习针线和读书,你会选哪一样?”
“针……”沈鹤山刚想这么说,他头一抬正好对上皇上的目光,充满鼓励和善意,没有一点帝王的威压,话到嘴边打了个转,他鬼使神差地回答道,“读书。”
“那便是了。本就没有谁兴谁不兴的道理,只要是愿意,任何人都能读书。”江容远笑了,复又低头看起了沈鹤山的批注,一看便入了迷。之前他在藏书阁也看了不少,但他古文功底一般般,只能看个一知半解,鹤郎官的批注倒有些读书时的教辅用书,简单易懂的注释还带着点浅显的思考,正适合他这种底层选手。他入了神,便没能注意到一旁的鹤郎官复杂的眼光,刚才那一席话解开了一层枷锁,看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
“鹤郎官,朕觉着你颇有见地,以后可以来和你探讨学问吗?”江容远这话说得是真心,他不敢随意去请教什么大臣,和自己妃子探讨那倒是名正言顺。
沈鹤山一愣:“臣才疏学浅,皇上若真心想要探讨,可以邀林容君一样,臣许多问题都是请教于他。”
“林才人?”江容远一愣,是唯一没有见过面的那位吗?不了解林容君的为人,江容远也不敢随意应承,只说有机会定会去。听了江容远的这番回答,沈鹤山有些失落,但终究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这是想要撮合自己和林才人吗?江容远不免多打量了沈鹤山两眼,他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倒是个得体大方的人。这位鹤郎官出身并不低微,他是敬国公的孙子。大兴战神沈毅战功赫赫,特被封为敬国公,敬国公府一脉单传,到了沈鹤山这里也只得了他一个。国公年迈,府里人丁单薄,沈鹤山的父亲也不争气,如今的国公府并不兴盛。
临走前,江容远让沈鹤山为自己推荐些好文章,本以为会过些时日才能给自己整理个书目,谁知沈鹤山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一个人名“木亘君”。
“木亘君?”
“对。”江容远难得见沈鹤山那种冷清的脸上带上了激动的表情,像夸耀起自己偶像的小迷弟,江容远一方面觉得有些好笑,一方面又被他说得也不由对此人产生了好奇:“这人这么有才华,可否是我朝官员?”
沈鹤山神情瞬间黯淡:“官员考试岂是人人都能参加的?”他的一问便让江容远成功住了嘴。最后他带走了木亘君的一些文集,也叮嘱还沉迷在对木亘君崇拜中的迷弟好好休养、不要太痴迷。
某人呆呆地“哦”了一声,傻傻的表情莫名地让江容远的心情豁然开朗,大步流星地去开启作为皇帝忙碌的日程。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的旧文,明明没有过几年,但感觉以前的文笔幼稚到不行
虽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重度拖延症患者看到多了好几个收藏真是感激涕零!!!!!!!!!!!
多打几个感叹号表达一下我的心情!!!!!!!!!
☆、复潮
一份工作只要做了,就应当力求做好。皇上不过也是一个职业,既然阴差阳错成了皇上,江容远是真心实意想要做好它。从栖霞斋回到御书房后,他一整日都未曾歇息,努力接受消化那些从未接触过的知识,他没有学过帝王之术、管理之法,穿越前不过是个小小的职员,听令行事,要想做好这个举国上下、独一无二的大领导只能是多学、多听、多思考。所幸朝堂上没有什么紧急的事,上报的奏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江容远甚至还看见要求进行选秀的折子,看得江容远脑袋一阵大,赶紧合上扔到一旁去。
批阅了不少折子,江容远喘口气,拿起了沈鹤山极力推荐的木亘君的文集来看。江容远文学造诣并不深厚,但仍能读得出这木亘君是有真才实学的。他的辞藻朴实无华,却是笔力深厚、掷地有声,他所写少为儿女私情,多是民间疾苦,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写得真好!”江容远不禁感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木亘君的文章正是如此,既有广度也有深度,字字切实,没有一点虚浮。这样的人才被淹没在市井之中真是太可惜了,而自己正是需要一个得力助手,江容远动起了招贤纳士之心。
“玉公公,你听说过木亘君吗?”
“木亘君?”玉公公沉吟一声,摇了摇头,“奴婢无知,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去打听打听,势必要将此人找到。”
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忘记一些事情,比如说早上还想着要去给宣仪赔个不是,一直到天黑江容远都没能再记起,反而是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去找沈鹤山探讨学问了。鹤山伤还未痊愈,此刻正躺在软榻上看书,他不是惫懒之人,有点精神头便不让自己无所事事。
“在看什么?”被玉公公训斥过后,栖霞斋的仆侍勤快了不少,鹤山喜静,他们便远远站着,悄悄地为郎君适时添茶加水。江容远对此很是满意,后宫的风浪就是这样,被皇上恩宠着待遇都不会太差。皇上一连两日亲□□问,这事早就传遍了宫中,那劳什子的谣言无人敢再提起。
“皇上!”沈鹤山从书中回神,不等他动作江容远直接制止:“免礼免礼,你再动着伤口便又是朕的罪过了。”
“是……”沈鹤山动作一僵,放弃了下榻,改为在榻上坐好。大家出身的仪态就是不一样,江容远看着他正襟危坐的仪态,再想想自己弯腰塌背的坐姿,默默地挺直了腰背,但没坚持几分钟又默默地塌了回去。
“皇上这番前来所为何事?”见过的三位妃子中,只有鹤山对他的态度最为恭敬端正,虽说没有友人间的熟稔,但面对着他江容远没有太大的压力:“朕看了木亘君的文章……”“怎样?”说起偶像,沈鹤山不禁身体前倾,眼睛睁大,一副等着求夸的模样,江容远看着他期冀的眼神,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此人之才华可谓是惊艳绝伦。”
“正是!”沈鹤山激动得猛一拍塌,把自己和江容远都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愣了半晌,沈鹤山才猛然醒悟,脸一白,立即跪下请罪:“臣失礼了,请皇上责罚。”
“无妨无妨。”江容远回过神来,摆摆手,把人拉起来扶回榻上坐好,“朕能理解。”江容远的姐姐虽然结婚有了孩子,但说起偶像时那狂热的眼神和沈鹤山一模一样。没成想这么严谨认真的人还有这样的面孔,江容远不免觉得亲切好笑:“不知鹤郎官可知木亘君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谁知沈鹤山这位迷弟也不知晓:“木亘君从未参加过任何书会、诗会,也不与任何人结交,一切往来都是通过木亘君的书童来传递,是故没有人见过他。”
江容远沉默了,沈鹤山试探着问:“皇上是想招揽他?坊间常有猜测,木亘君可能出身并不光彩,所以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招贤纳士自是要不拘一格,出身不能代表一切。”木亘君的事情只能寄希望于玉公公那头的查找了,这种事情也许三五天就有消息,也许十年八年都得不到音讯,鱼总有咬钩的时候,他的文章传遍市井,总有可以追溯的蛛丝马迹。“你既然这般了解木亘君,关于他的文章朕有些许疑惑,不知可否请教于鹤郎官。”鹤山惶恐:“臣不敢当,皇上有疑惑,臣自是有问必答。”
起初沈鹤山还拘束着,但皇上态度随和,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求知学子,再加之都是些和木亘君有关的问题,他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就松懈了,说到兴处还忍不住手舞足蹈。沈鹤山由敬国公亲自教导,耳濡目染,对于时政也有不少自己的见解,时不时能说出一两句一针见血的金句。两人如同同窗之间平常的秉烛夜话,江容远不由得也沉溺进去,和他请教了不少问题。
两人一直畅谈到明月高悬,直到江容远忽然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似是梅花的清香,不是馥郁的甜香但依然芬芳扑鼻。不过现在正值春天,哪里来的梅花香?江容远细嗅一阵,只觉心痒痒,没有找到来源。他正欲问问沈鹤山,却见他双颊有如红透的苹果,透着不正常的温度,这才猛然记起沈鹤山还是个病人,自己却拉着他在凉夜里聊了这么久。
“朕都忘了你还病着,让拖你到这么晚。”江容远满怀歉意,“你快早些歇息吧,脸都烧红了。”江容远说得诚恳,沈鹤山却僵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怎么了?”江容远疑惑。沈鹤山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皇上言重了,是臣逾矩了。”刚才融洽的氛围瞬间跌至冰点,直到离开江容远都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睡到半夜,江容远被一阵喧闹给吵醒,掀开床帘,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喧闹声越发真切。他不习惯被人伺候,直接披衣起身,去看个究竟。
殿前一位宫女抱着玉公公的腿哭求着,玉公公唯恐她扰了皇上休息,直接唤人将她拉走,就在这时江容远出来了。“怎么回事?”江容远掩掩衣服,借着月光看见那宫女的模样有些像鹤郎官跟前的那个流云,“你是流云?”
“皇上,救救我家郎君吧!”看见希望,流云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了钳住她的人,径直跪在了江容远面前,声泪俱下,咚咚咚磕着头,她的额前很快就红了一片。
“你别急,慢慢说,鹤郎官怎么了?”江容远一听也急了,“是伤病复发了吗?有没有喊太医?”
“皇上,我家郎君复潮了。”流云顾不得矜持,“皇上您也知道的,郎君他被标记了,若不得天乾安抚那是苦不堪言。”
江容远呆了:“复潮?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