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娇俏农场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1 / 2)
不过,即使这样,陈辉年还是坐了记号,因为他家的蛇皮袋里有几件他和小五买给爸妈的衣服。
他高考的时候,阿爸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蹲在校门口陪他考试,过后又风尘仆仆的赶回东莞,给他赚学费。
想到阿爸身上那件旧旧破破的衣服,陈辉年就觉得心里揪得慌,和小五一起给阿爸买了衣服和安全帽。
现在建筑工人上工还没有安全意识,赤膊上阵,帽子什么的都是‘麻烦’、‘不方便’。
陈白羽通过李建国从他一个搞石油探井的战友那拿到了两顶安全帽,花费了她一百多块。在陈白羽看来,爸妈的安全是无价的,别说一百多,就是一千多也是毫不犹豫的。
所有的行李中,这两顶安全帽最值钱。
阿婆怕别人看到眼红顺手牵羊,就用各种菜干把帽子掩盖。从蛇皮袋外面看,只是满袋子的菜干。
从六点半一直闹腾到八点,车终于要开动了。
“走了。走了。未上车的要赶紧上车了。”
“走了。广州,东莞,深圳,走了,走了。珠三角的,快上车了。”售票阿姨一手扒拉着车门,一边大喊。
车门关上,陈白羽呼出一口气,终于开动了。
“买票。把钱拿出来,开始买票了。没有票的不要霸座位了,赶紧买票。”
陈辉年买了两个卧铺。
陈白羽和四哥睡一个,两个姐姐睡一个。陈白羽很嫌弃的把卧铺上的旧旧脏脏的小毛毯踢到脚底去。
“每个人都拿几个胶袋。拿好了。”售票员阿姨一人发几个塑料袋,“痰,口水,不要随便吐在地上,要吐在塑料袋里去。垃圾也不要乱扔。”
“晕车呕吐也要吐在塑料袋里,然后从车窗扔出去。”
“不要吐在车里,要收洗车钱的。”
售票员阿姨一边发塑料袋一边喊话。
“这个孩子是谁的?谁家的?”
“这个孩子又是谁家的?”
“你一个大人带八个孩子,只买一个人的票?最少要买三张。”
“嫌弃小凳子,嫌弃过道,就加钱睡卧铺。没钱就不要瞎咧咧。”
陈白羽书包里掏出画纸和笔,开始画画。
漫画《车上见闻》。
自从花费大价钱邀请李白叔作为稻草扇画的艺术指导后,陈白羽就下苦工跟李白学画画。虽然没有天赋,但胜在她愿意努力。
虽然常被李白骂脑渣手残,但陈白羽还是自我心态良好的表示会继续努力。
刻苦努力了几年,终于能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给画出来了。
虽然李白还是一脸的嫌弃,但也会在偶尔的时候奖励陈白羽一两套彩笔。
“啊。我的鞋,我的鞋哪去了?”旁边上铺的人看陈白羽几姐妹把自己的鞋装在塑料袋里,然后挂在行李架上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要找自己的鞋。
此时,过道里已经坐满了没有座位的孩子,哪里还能找到鞋子的踪影?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个大妈的屁股下找到,原来被大妈用来垫屁股了。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就在她把鞋抽出来的时候,大妈突然‘噗噗’。
屁响动天。
整个车厢都臭了。
大妈伸手在鼻翼边扇了扇,然后骂骂咧咧,“垫垫怎么了?又坐不坏。出门在外,我们就是老乡,是要互相帮忙的。”
陈白羽捏着鼻子,感觉鼻梁都要被捏断了,赶紧打开窗,把头探出去,享受外面的清新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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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可爱的年代,可爱的人
现在大客车的车窗和后世的密封不一样,是可以推开的。陈白羽靠着车窗,很怀疑上辈子的自己是怎么坚持着一年年欢天喜地的从宝阳镇到东莞的?
一句‘能见到爸妈’,就是所有的动力。
不说坐这样气味混杂的大客车,就是爬山涉水,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上辈子,每次被阿公骂的时候,她就会哭着告诉阿祖‘我要找我爸。’‘我要找我妈。’然后就假装意志坚定的‘离家出走’。
每次,阿祖都会拄着拐杖来村口的大芒果树下找她,然后给她一块糖,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
一路上,阿祖告诉她‘打是亲,骂是爱。’
阿祖说,人活着不可能事事如意,不可能没有委屈的,能吃饱穿暖就比什么都强。
她每次都是一边含着糖一边向阿祖保证,再也不哭了。但,下次阿公再骂的时候,她还是会哭得一脸的鼻涕泪水,还是会假装自己要离家出走。
突然的,有点怀念上辈子那天真蠢萌的自己。
“小五,不要把头伸出去。会摔出去的。”陈辉年拉上车窗,只留一条小小的缝隙,让风吹进来。
“很危险的。”陈辉年恐吓陈白羽,“摔下去就稀巴烂。”
“而且,你探着头,要是有车从旁边经过......”陈辉年用过一种很低沉的带着一丝丝阴霾的声音说道,“会把头直接撞断。‘咔嚓’,‘咚’的一声,头和身体分离,那圆滚滚的头咕噜咕噜的滚,一路滚到江里去......再也找不到。”
二姐三姐笑着打四哥,说他危言耸听,恐吓人。
“小五,别怕。”二姐拉着陈白羽的手,瞪了陈辉年一眼,“要是把小五吓坏,看阿爸不收拾你。”
三姐也是一脸‘我要告状’的样子看陈辉年。
只有陈白羽知道,这不是恐吓,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有可能。
上辈子,真人真事。
一辆大客车从宝阳镇到莲花镇,一个年轻的女孩因为晕车而趴着车窗呕吐,一辆大货车从旁边经过......
鲜血飞溅,几乎染红了整个车窗。
那艳红的血从车窗滴落下来,落在尘土飞扬的路上,隐约可见。
她的父母接到电话说女儿死了,还不愿意相信。他们才刚刚送女儿上车出门去打工,怎么就死了?
所以说,意外无处不在,唯有谨慎小心。
陈白羽捏着鼻子,憋着气,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柠檬来。
把柠檬放在鼻翼,用力的吸一口气,终于活过来了。
陈白羽靠着车窗,一边用力的吸着柠檬香,一边看过道里的孩子。
这些孩子是她曾经的缩影。
上辈子的她也这样跟着哥哥姐姐一起,缩在车厢的过道里,承受过白眼,也接到过善意。
被人故意踩过,掐过,推倒过,辱骂过,但她记忆里更多的是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在晕车的时候,有人给她涂抹风油精;有人愿意帮她扔装在塑料袋里的呕吐污秽物;有人看她小小年纪在过道里被挤来挤去,愿意分她半个卧铺......
相对于连摔倒的老奶奶都不敢扶的几十年后,现在的人虽然也有奇葩,但更多是可爱。
可爱的年代,可爱的人。
第102章 咸鱼也要尿尿
从宝阳镇到莲花镇,客车慢如蜗牛。
一路的上客。
现在学校放假期间,多数是孩子。
一个大人带六七八个孩子是常事,没有大人带着,拜托司机或者售票员多照顾,目的地有大人接。只要下车的时候不乱走,一般不会出事。
“下车认准车牌,不要上错车了。”
大人不放心,一再的叮嘱。
“小四,要多久才能见到爸妈?”二姐有些不耐烦。车在莲花镇已经停了一个多小时,每个镇都要等客,什么时候才能到东莞?
二姐看了一眼车厢内密密麻麻的人头,叹口气,再看一眼车厢内贴着的客车限载人数,抿抿嘴,已经超载两倍了,还要继续塞。
难道真的要把车厢塞到密不透风?
感觉喘气艰难。
陈白羽递给二姐一个柠檬,现在就不耐烦了?早着呢。
期间,售票员拿着一个本子给大家登记所到的目的地,一起的人数,是否有人来接?来接的是什么人,名字和能找到人的电话号码或者bb机号码。
现在的司机和售票员都很负责任。
孩子送上车,他们就负责把人安全交到接的人手里。
“我们要去东莞长安。”陈辉年掏出阿爸给他的地址,“这个地址在哪里下车比较方便?”
“这是我爸工地包工头的bb机号码,这是附近士多店的电话号码。我爸会来接我们。”虽然已经考上了大学,但在今天之前,陈辉年去过的最远地方是市里。
一个人带着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出远门,即使他再早熟也难免有些忐忑不安。陈辉年假装自己很冷静,很能干,很强大的照顾着姐姐妹妹。
兜兜转转,从莲花镇到荷花镇,接着是菜头镇,然后再回到莲花镇,陈白羽躺在卧铺上,感觉在塞酸菜。
车厢内的各种味道在发酵。
“幸好,我们是上铺。”三姐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心口,“太多人了。”太恐怖了。
当然,也有一点点的骄傲得意,她可以和二姐一个铺,不用被塞在过道里。
得意里还带着兴奋,很快就能见到爸妈的兴奋。
‘见爸妈’这几个字是万能治愈剂,能让他们愉快的忍受过程中所有的不愉快。
三姐躺在卧铺上,探头看坐在过道小凳子里的人,听别人聊天。
被塞在一个车厢,不管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能聊到一起去。
大家口沫乱飞的一边说一边笑,甚至还有人掏出小烟斗来吸烟。
陈白羽把手里的柠檬贴在鼻子上,拉开车窗,感觉各种尘土飞扬的砸过来,赶紧拉上,然后又感觉能闷死人,又拉开。
陈白羽无奈的闭上眼睛,感觉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拿过四哥的手贴在眼睛上。
早上六点半上车,到中午两点,陈白羽感觉肚子空空的,却没有半点胃口,包子不想吃,水不想喝,躺在卧铺上假装自己是一条超凡脱俗游离于车厢之外的咸鱼。
“小五,喝点水。”
陈白羽摇摇头,“四哥,我不想喝。”也不敢喝。
她只想当一条不需要上厕所的咸鱼。
虽然客车上有厕所,但那厕所太小太脏,陈白羽是绝对没有勇气上一次的,也禁止哥哥姐姐上,谁知道有没有某个传染性细菌?
“售票员说两个小时后下车吃饭,到时候我们就能上厕所了。”陈辉年有些担心的摸摸妹妹红彤彤的脸,怎么看怎么感觉妹妹成了晒了一天的脱水菜干。
“好吧。我喝两口。”就怕还没有到停车休息吃饭上厕所的地方,就已经憋不住的想要尿尿。
撇开厕所脏不说,从坐满人的过道到挤到厕所也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难事。
然而,陈白羽不知道,原来咸鱼也是要尿尿的。
尿意汹涌来袭。
哭。
陈白羽双腿并拢,忍着,憋着。
然后就听到有人喊:“让一让。让一让。要尿裤子了。”
陈白羽抬头,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双手捂住裤裆,差点要哭出来,被夹在挤挤拥拥的过道里,步行艰难。
幸好,大家哄笑过后主动给他让路,还一边笑着逗趣“再忍忍。千万不要尿裤子。”
陈白羽咬着唇,很委屈,她也想尿尿。
两个半小时后,终于到了某个叫不出名的小镇,一家用木板搭起来的简陋饭馆,专做过往车辆的生意。
厕所也是用几块木板搭建,没有门,只有一块破旧的小碎花布挂着。则所外面有一个已经生锈的水龙头,水珠滴答滴答。
第103章 要爱的抱抱
远远的,隔着几十米就能闻到厕所的味道,然后大家或坐或站在厕所前面的空地上吃饭。
陈白羽蹲在厕所外,苦大深仇的看着厕所进进出出的人群,咬咬牙,调整一下脸上的口罩。
淡淡的薄荷香已经掩盖不住厕所里传出来的浓烈,身体传来的阵阵急促的尿意让她不得不忽略掉那能让她吐到胃发酸的味道。
憋气,冲进去。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冲出来。
跑得远远的,大口呼吸。
差点为了一泡尿把自己憋死。
阿祖要是知道,肯定会骂她‘娇气’,然后回忆曾经的艰苦岁月。在鬼子进村的时候,为了活命,躲到粪坑或者猪圈去的人比比皆是。
如果都像她这样娇气,那得死多少人?
陈白羽也觉得自己矫情了。
“小五,吃饭了。”二姐拉着陈白羽,然后教育她,不能乱跑,小心被人贩子‘嗖’的抱走。
“二姐,我还要洗手。”
现在很多人都没有饭前便后洗手的自觉,所以厕所外面的水龙头寂寞如雪。
拉着二姐一起洗手,然后吃饭去。
很简单的饭菜,一荤一素,已经算在车费里了。
虽然不想吃,但奈何肚子已经提出抗议。
陈白羽把大半饭菜给了陈辉年,只剩下一小半填填肚子。
吃过饭后,上车。
司机和售票员一起清点车上的人数,缺的赶紧下车找,直到人数齐全才开车离开。
从早上到中午再到晚上,然后凌晨,终于到了广州。
售票员拿起车上的配备的大哥大打电话,确定谁谁在什么地方等着接人。
有人迟到的,整车人都陪着等,谁也不会有意见,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小四,还要多久才能见到爸妈?”三姐恹恹,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不是晕车,是饿的。
中午吃的那一点点饭菜,不是消化了,就是吐了出来。
“三姐,要不你和二姐分一个包子?”陈白羽看着脸色不好的姐姐,有些担心。
“不用。应该快到了,忍一忍就好。”三姐摸摸肚子,按摩一下,缓解饥饿。
“阿爸工地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够不够一人一个。”
是的。
他们打算把大堂伯买的包子当见面礼送给工地的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几个就要和大家一起生活在工地,礼多人不怪。
虽然只是一个包子,但给的是态度,是心意。
这是陈白羽和陈辉年商量,两个姐姐也同意的。
陈白羽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两个牛奶糖,一个姐姐一颗。这是她带给爸妈,给爸妈补身体用的。
这个时候的牛奶糖是用纯牛奶做的,泡开就是一杯牛奶,最是养身体。
两个姐姐摇摇头,“留给阿爸阿妈。”
陈白羽坚持剥开塞进姐姐嘴里,然后周围弥漫开一阵阵的奶香味。陈白羽还能清晰的听到旁边卧铺穿来的吞口水的声音。
作孽啊。
凌晨三点,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