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小梁宵不舍得忘,但想起自己干的那些事,又咬着牙,揣着那一本书的纸条,狠了狠心。
段明心里跟着发紧:然后你就买了盒火柴吗?
梁宵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他眼里是个什么形象,看他半天:我买了个打火机。
段明:哦。
梁宵继续往下讲:我当时实在不知道信什么了病急乱投医,再不信点什么,我可能连自己也不信了。
梁宵:我就想,把这些烧了,说不定他就忘了。
段明没吐槽他,皱紧眉:他记得你,又不知道你临走干了什么,肯定以为你是不要他了要是他哪天知道了当初发生的事,肯定会疯的。
段明:你救了他,但你不想让他承你这份情。
他也救了我,我们俩扯平。
梁宵笑笑:我没想那么多,就想让他好好的。
段明低声:别想了。
梁宵点点头,阖上眼,轻呼了口气。
刚下火车的小梁宵其实也已经想不了那么多。
催发信息素的时候咬着胳膊忍疼,小梁宵半条胳膊都被血洇透了,腺体难受得厉害,身体素质也已经在一场信息素爆发里毁了大半。
小梁宵昏昏沉沉,冻得硬邦邦的,蹲在冷风里一张一张烧纸条。
边烧,边小声求不知道哪颗管文字跟人感情交流的星星。
实在太严格,让他一块儿忘了也行。
总归等这些烧完了,就一定要叫那个人回去好好过日子,活的要多好有多好,千万别再记得他了。
副导演过来通知收工,段明起身安排,梁宵睁开眼睛,跟着一块儿站起来。
梁宵摸了摸左胳膊隐约没消干净的疤,放下衣袖遮严。
别记得他了。
别记得了。
第六十二章
梁宵从剧组出来, 已经快到了凌晨。
他在路上打了个盹,做了场不知是何夕的梦,被段明轻轻拍醒, 才发觉到了酒店。
管家迎在门口:梁先生。
梁宵缓过来神, 朝他笑笑:不用麻烦您的。
剧组拍戏没个定准, 他少不了还要有这种大半夜回来的时候, 总不能天天让管家风露立中宵。
管家明天不用早起, 闻言忙摇头:梁先生是家里人了,家里人没回来是该迎的。
梁宵怔了下。
管家还为他们霍总那一句话心虚, 确认了段先生的确守口如瓶,松了口气:您还好吗?
梁宵压了压心神,笑了笑:没事。
段明带着小宫去安置住处,梁宵跟着他进了电梯, 终归忍不住:霍总休息了吗?
管家欣慰点头:休息了, 多亏您的纸条。
梁宵吓了一跳:霍总看了?
管家阅人无数,大风大浪见识过不少, 头一次见到传纸条双方心照不宣都不打开看的:没有。
梁宵松了口气:那就好。
管家茫然:为什么?
梁宵耳廓微烫, 咳了一声,没细解释。
写纸条的时候他一时冲动, 没忍住调戏了一把他们霍总。
写了几句孤枕难眠、急需暖床之类乱七八糟的话。
梁宵当时远在剧组, 有色心壮胆,觉得就算他们秉性端肃的霍总看了这种混账话发了脾气,要把他按在沙发上打他的屁股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真回了酒店,心虚回来了, 多少还是怕真被霍阑拿雪埋了的。
梁宵拍拍胸口, 跟着管家出了电梯。
怕吵着霍总,没开灯, 特意换了间远些的浴室轻手轻脚洗漱过,换好了睡衣,才绕回来开了侧卧的门。
段先生把行李送过来了。
管家带了盏小台灯跟着他,轻声交代:您有什么事,直接跟我们说,霍总都会安排周全。
梁宵笑了:能有什么事不用麻烦。
他跟剧组的次数自己都数不过来,遇上档期急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划拉一书包就去了。
照总统套房的标准待遇,连洗漱用品都用不着自备。
梁宵甚至还有点想拿,管了管自己这只手,定定心神开灯:没事了,您――
梁宵站在侧卧门口,一只手还扶在门上,匪夷所思地张了张嘴,没出声。
管家被他挡着看不见:怎么了?
梁宵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喃喃:霍总真是安排的太周全了。
梁宵看着床上浩浩荡荡摆成一排的枕头,举步过去,掀开铺好的被,露出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列热水袋。
梁宵沉思良久,伸手拿起一个热水袋,掂了掂。
管家看清了床上的情形,眼前一黑,仓促甩锅:可能是保镖队长干的――
梁宵摇摇头:是霍总。
管家一阵虚弱:您怎么知道?
梁宵叹息:霍总没忍住,看了我的纸条。
他确实是孤枕难眠,又嫌晚上太冷,急需帮暖被窝。
现在就很不孤枕。
现在偌大一张床,他眼看就要被枕头挤得没地方睡了。
梁宵没话说了,心服口服: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管家快步过去想替他收拾:您稍等一下,很快――
梁宵摆摆手:不用。
管家忧心忡忡看着他。
梁宵把热水袋捡了捡,找准了他们霍总可能在的位置,靠墙摞成一排,自己上了床,躺进浩浩荡荡的枕头包围圈里。
虽然视觉效果有些惊悚,但躺进来的感觉确实舒服。
梁宵几场戏都是近中景,照着礼仪老师的要求肩端背挺腰直气华,务求把宽袍广袖撑出少年的单薄纤细感,身上说不酸是假的。
梁宵陷在枕头里,甚至有些上瘾:辛苦您了,快去休息吧。
管家愁死了:梁先生
梁宵意外满足,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从枕头枕头和枕头中间探了个脑袋:晚安。
管家下去迎他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回来就看见了这么个阵仗,外头的助理团队也一脸茫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管家提心吊胆,仔细端详半天,确认了梁宵没有不悦,终于稍微放下些心:您好好休息。
梁宵点点头。
管家帮他关灯,鞠了个躬走了。
梁宵听着门在一片黑暗里合拢,翻了个身,随手扯了个枕头,抱进怀里。
说实话,这种时候霍阑不在,他多少还是能松口气的。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但就算当年的小梁宵再嘴硬,已经种下的东西硬生生往外拔,再果断决绝,也是连血带肉的疼。
疼到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再偶然因为什么事回想起来,胸口依然堵得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