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霍阑念了一句:天光既明,使臣车盖云集,带甲武卫四处巡逻,没人发觉房顶的云琅。
梁宵其实已经看过一遍,现在听着,还忍不住感慨自己跟这个姓氏的莫名有缘:再有第三部 片子,我说不定叫云三。
霍阑抬了下嘴角,低头要说话,看着泛着红的梁先生靠着他咕咕哝哝絮叨,心里又跟着温烫。
霍阑低头,贴了下他的额角:是因为云旗。
镇远侯府举族获罪,已经不配再用云字战旗。
小侯爷一路逃亡,身不被甲、马不配鞍,手里一柄摘了缨的白蜡杆长枪,原本撑不起气势。
一身伤病的少年将军对着灰头土脸的兵士,勒马人立傲气冲天,指了天上的白云为旌旗,领着残兵,只身横插大漠三十里。
只要天上有云。
霍阑:他的旗就还在。
梁宵眼底一热,闭了下眼睛:嗯。
霍阑也已看完了剧本,重新翻回来:他不该死。
无牵无挂,心愿又了了。
梁宵有点担心,提前坐起来坚定立场:逃亡路上落魄着死太窝囊,被绑回京城砍头太丢人,不如死得其所。
霍阑:我不是要改剧本。
梁宵半信半疑:真的?
霍阑看他半天,忍不住揉了下额角。
他又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执念。
必要情况下,角色的死亡绝对要比活着更打动人心,更容易塑造出经典。
他只是想让梁宵好好活着,又不是一定要让梁先生在镜头的每一个角落都好好活着。
梁宵本意是想逗逗他,看着霍总真心实意的头疼,自己先没忍住笑出来:那就好。
梁宵胳膊有点酸,挪了挪:霍阑。
霍阑垂眸看他。
演的都是假的。梁宵看着他,我活着,别想以前的事了。
霍阑肩背无声绷了下,原本被暖意一点点浸着柔和下来的线条倏而冷硬。
梁宵就知道他心病在这儿,并不想多说,点到即止,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
自己的病历,梁宵当然看过。
梁宵自己看来,整件事七成起于龙涛下手龌龊毒辣,三成怪他自己行事激切,不知道转圜。
但他们霍总说不定就觉得,十成都怪他当年没进这个圈套,直接咬自己一口。
解释不通,只能慢慢来。
梁宵忍不住又在脑海里放了段小黄片,咳了一声,耳朵红了红:还接着念吗?
霍阑点点头,拿过剧本。
礼官下令,号声起。
霍阑不叫自己再多想:气势肃穆恢宏,贡品流水着抬,车盖聚拢,各国使臣云集。
霍阑:云琅看够了热闹,觉得无聊,躺在殿角剥栗子吃。
霍阑终归忍不住:你的经纪人说,这几个片场,所有屋顶你都上过。
经纪人连自己嫌药苦都说了,梁宵不意外,点点头:差不多。
Omega演员局限性大,低些的房顶也就算了,高点的无疑要吊威亚,omega受体质局限,稍有不慎就会被磨得鲜血淋漓。
梁宵不提这个,兴致勃勃给他分享:江南那个片场的最好,有几个殿专门拍大场面,殿角的小兽都是镀金的。
霍阑:
梁宵叹息:我当时险些掰一个。
霍阑早听经纪人说过梁宵打岔的本事,有了准备,依然没撑住被他拐走了:多半是镀铜。
梁宵愕然:镀铜的也不上锈吗?
可以喷一层清漆霍阑察觉到不对,尽力拉回念头,星冠会调配有经验的威亚师。
《岁除》里梁宵没什么要翻跟头的工作,除了到处散散步,还用不上武行。
古装剧少不了飞檐走壁,想拍打戏,不动威亚是不可能的。
梁宵终归没岔过去,静了下,笑笑:好。
其实――也不要紧。
梁宵不捣乱了,认认真真给他解释:这个讲究经验,刚开始谁都不适应,等习惯了,和走路区别不大。
我吊威亚的镜头多。梁宵来了兴致,《豪杰列传》第7、9、13集,《覆雨》9、16、25、37集,《柳下》男主全程的威亚镜头都是我,广泛承接――
梁宵背简历背习惯了,咳了一声堪堪收住。
霍阑蹙眉:承接什么?
梁宵不大好意思,含混背完:承接各类替身龙套工作质优价廉。
霍阑阖上眼,压下胸中无声翻覆。
梁宵飞快补充:全靠经验。
我身上伤不多,尤其这两年,都跑熟了。
Omega在不留疤这种事上天赋异禀,梁宵坐起来,仗着没有证据,厚着脸皮跟他胡编乱造:我平时没发情期那么矫情,根本不怕疼。
霍阑垂眸。
梁宵深吸口气,横了横心:真的,可以看。
导演和他定了时间,三天后成组,一周后正式开机,到时候要跑片场,短时间怕是连别墅都回不来。
这种机会再放过去,这些年的小黄书就都白看了。
梁宵经验丰富,觉得自己应当勇敢担负起两个人中推进度的责任。
这种时候霍阑多半不会立刻同意,并且会觉得是轻薄了他。
两个人推拉纠结的功夫,梁宵一不小心,就可以扯坏睡衣的扣子,继而根据不同的故事类型和情节发展,有些更深入的交流。
梁宵豁出去了,色从心中起脸向两边扔,握住他手往自己怀里拽:不信您检查――
梁宵:
梁宵低头,愣愣看着霍阑来解自己衣扣的手。
梁宵有点恍惚:霍总。
霍阑并不看他,垂着视线解开他领口:嗯。
您――梁宵咽了下唾沫,就检查了吗。
霍阑确实想知道,又觉得理当尊重他,只垂着视线摸索着解他衣扣:我不看。
梁宵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不看的话,您怎么确认――我身上
霍阑:
梁宵:
梁宵眼睁睁看着霍阑骤然惊醒收手,敞着领口,有点恍惚地闭上自己这张嘴。
他是怎么经验丰富地把一个霍总摸他的机会推出去的。
霍阑醒神,追悔莫及:抱歉。
梁宵比他还追悔:不
霍阑攥了下拳,用力闭了闭眼,不去想脑海里转的那些念头。
他不是不信梁宵的话,只是知道梁宵在骗他。
在将两个人彻底联系起来之前,他或许还未必能意识得到。
在江南时,小梁宵明明一怕疼二怕苦,吃口药要人抱着哄,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磕破了脑袋,怏怏不乐了三天。
小霍阑拿他没办法,又担心他不舒服,时不时就要放下手里的功课去照看他。
小梁宵贴着个创可贴,窝在床上不起来,矫矫情情的,非要他在额头的伤口上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