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其他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傅怀禹语气冷然。
薛垣坦诚的笑笑:忘记拿警员证,半道折回,现在就出去。说着,他冲傅怀禹扬了扬手中的警员证。
天气放晴没几天便又开始频繁落雨。
晌午还阳光明媚,这会儿外面便黑云压城,大雨倾盆。
薛垣套上雨衣对着傅怀禹敬礼,然后一头扎入瓢泼大雨中。
傅怀禹看着他,沉思片刻,然后移开脚。
脚底是一点不显眼的泥土,就在自己办公室门口。
傅怀禹看着那块泥迹,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就在傅怀禹请纪甫磊散布的假消息发出前,高永民与警方交战途中饮弹自尽并已确认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量记者围在重案组门口质问是否有目击证人能够证明高永民是自杀而非警察所为。
据闻当时场面混乱,警方开枪扫射式射击,那么能否提交足够证据证明犯罪嫌疑人高永民的死确实是出于自尽而非警方误中其要害致其死亡。
一个记者高举话筒,满脸凛然之气。
那姿态,仿佛死的不是一个残害多人的凶手而是他亲戚。
第8章 贪婪(7)
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从何而来的虚假消息,高永民并未死亡,只是暂时性休克,在及时送往医院救治后,刚才我接到医院消息称高永民已脱离生命危险,现已经转入重症监护室,各位如果不信,我会尽可能提供医院的诊断报告。
面对咄咄逼人的记者,傅怀禹向来从容。
代表着正义与法治的他,也是最会说谎的人。
那么,因警方办案不力而导致罗紫衣的死,您有什么想说的。
傅怀禹眼神冷了几分。
他俯视众人,嘴角勾起:
对于罗紫衣的死,我深表悲痛与自责,但罗紫衣的死绝非仅是因为警方办案不力,更多的是无良媒体的无休止跟踪与较劲。说着,他看向其中那家再熟悉不过的报社记者。
如果我没记错,罗慧女士第二次交赎金的时候,张扬地跟了两辆卫星车,我曾告诫各位这种行为会干扰警方计划,将主导权变为罪犯一方,而贵报社是怎么说的大家还记得么?
记者无言。
确实,当时警方便装成罗慧友人同罗慧一通前去赎金交付地点时,两辆卫星车紧随其后,当时傅怀禹曾下车冷声让他们离开。
而自己当时也不知较的哪门子劲,哏着头说另一家报社不走自己也不走。
确实,罗紫衣的死因主要是于凶手惨无人道的残害,但自己没有责任么?
大家争着抢着都想分一杯羹,却忘了。
这是以人血与痛苦铸成的食羹。
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那名记者沉默许久,忽而扯下领间别的扬声器,扔在地上踩碎。
每次罗慧女士前去约定地点交付赎金时,总有记者埋伏,而我们警方只将线索提供给了央记,那么请问,各位是从哪里嗅到了腐气奔赴而来的呢,总不至于,是央记自砸饭碗将消息透露给各位的吧。傅怀禹笑得乖张。
你们可知,金钱支配下的欲望,代价却是几条无辜鲜活的生命。他勾着嘴角,眼睛全完全没在笑。
记者哑言,缓缓放下话筒。
沉默良久,他转身对着身后的摄像摆摆手:
收工。
记者散去,傅怀禹未做过多停留,转身走进办公大厅。
几个组员迎上来:头儿,高玉民死亡的消息现在在网上炒得火热。
你能管住别人的嘴么?不能。说罢,傅怀禹昂首阔步离开。
他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电脑上条条将罗紫衣的死因以及至今未将嫌疑人逮捕归案的责任都归于无能的警察。
傅怀禹倚在靠背上,听着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薛垣敲敲门进来,将资料呈上:
这是医院传来的高玉民死亡认证报告,请您过目。
傅怀禹直起身子,打量着这个精干的小伙子。
放那吧。
薛垣点头,将报告放好,转身欲走,却又被傅怀禹喊住。
就见傅怀禹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递过去:
考虑到你从警以来,表现良好,并且母亲患病,需要高额医疗费,我向上级替你申请了一笔补助金,加上我自己的一点存款,这里是五十万,先拿去。
薛垣愣了下,看看那张支票,又看看傅怀禹。
而傅怀禹只是自顾拿起死亡报告翻看着,又道:不义之财,不拿为妙。
良久,薛垣终于颤抖着手拿过那张支票,然后对着傅怀禹深深鞠躬。
没有人天生就是罪犯,只是因为环境因素以及没有正确引导所致。
而罪犯在行凶那一刻,或许也是期盼着有人能救赎他。
然而没有人关注他,更不会关心他,只有惨案真实发生了,才会被记入犯罪档案,才会有人就此对他们的心理进行探寻研究。
网络喷子又开始占据各大社交软件进行公道主持,他们唾骂着人民警察,唾骂上级无能,却忘了根因本不在此。
做做笔录我也会,用警察来了?
拿着纳税人的钱为虎作伥,就只有吼人民群众的本事,这么多人抓一个都抓不到,说出来真的不怕笑死,瞧他们还自己美得不轻。
你行你上,反正吃白饭这种事我不行。
亘古不变的真理,警察只有等事情解决了才会姗姗来迟。
祝玉寒一条条翻着此次罗紫衣绑架案下面的热评,越看越烦躁,索性将手机一扔,扯过毯子蒙头生闷气。
储荣摘下口罩,走出工作室,扔来一沓尸检报告:
结果出来了,整形诊所两名医师与那无头女尸确认是同一天死亡,且三具尸体头部两侧均有开放性伤口,外力所致,生前该是遭遇罪犯惨无人道的虐待,现在死者身份确认了,可以通知家属前来认领。
祝玉寒起身,点燃一支烟,他拿着三份尸检报告反复对比,没注意,烟灰掉在地上。
储荣忙拿纸巾擦过,嘴里还抱怨着:你可长点心吧,别人净跟你吸二手烟。
抱歉,对不起,我错了。祝玉寒道歉三连,赶紧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储荣倒是不抽烟,这烟灰缸纯粹是为自己准备的。
却忽然发现烟灰缸中除了自己常抽的牌子,还有一根没见过的,凑过去瞧瞧,还是外烟。
你也学着抽烟了?
储荣看着烟灰缸,思忖片刻:别闹,我可是法医,我这地方常有警察来,兴许是他们抽的。
祝玉寒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掀起衣领我看看。
祝玉寒掀开衣领,上面一道明显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