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滴
病人心跳停止了。
给我电击仪!
恍惚间,钱恒听到了奇怪的语言。
然而,他却又听得明明白白这奇怪的语言在说什么。
大脑里有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不断涌上来,让他看到了有别于自己一直存在的世界特别的色彩,但这些记忆太过繁杂,他拼命维持着自己残存的意志,不让其被吞没。
[到时你将进入一具最契合你灵魂的恰逢死亡的身体,你会获得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但与此同时,你身为钱恒时的记忆也会受影响,或许会很快忘记聂池,忘记这个世界,忘记你和他经历的一切。而因为我的力量所剩无几,也无法准确无误的送到聂池回去的时间点所以,之后能否想起聂池、遇到聂池,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系统的声音仿若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入钱恒的耳中,直到再也听不见。
一个穿得西装革履的人影坐在手术室外,一双惑人的桃花眼一直凝神注视着手术室的大门,等待的时间漫长到简直是对灵魂的煎熬。
直到,手术室顶部的红灯暗下,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魏沧猛地站起来,冲到医生的面前,用英语询问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心有余悸却也彻底放下了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笑着道:魏先生,你弟弟的手术成功了。
第54章 契阔
魏子涧在两年前还不叫魏子涧, 他的原名叫魏沧, 这人突然宣布改名给出的说法是有一日, 我忽然梦到有人自称叫这个名字, 印象深刻之余, 忽然觉得这名字实在与自己有缘。于是我去找了算命先生,先生和我说,如果我可以改名叫子涧, 那以后我的名气在这个圈子里也会越来越响,从此潺潺不绝、前途无量这种听着有几分好笑, 更不符合他一贯疏离淡薄气质的话语。
当时, 有人以为魏沧只是开玩笑,但他又确实在圈子里用这个名字自称起来。
聂池在电视上看过这位年轻有为,甚至在国际上都有些名气的导演的容貌很多遍, 仔细看来,除了眼睛和钱恒肖似之外, 其他概不相同, 光是这人的气质也和钱恒大相径庭。
他不会真以为钱恒来到了跟前找到了他,然而, 虽然告诉自己这人不是钱恒,却还是止不住异想天开,想这人是否和钱恒有关。
系统曾说,这或许是魏子涧从梦境中抓取到的关于那个世界的故事, 所以会不会是, 魏子涧也在梦中见到了钱恒, 看到了一些与他,与钱恒有关的事
魏子涧并没有立即回答聂池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聂先生,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既然魏子涧都不在乎会不会被有心的狗仔盯上,聂池也想快点从他那里得到问题的答案,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魏子涧重新戴上了墨镜,转身而走。
聂池深吸一口气,当重新迈开步子时,沉重才逐渐脱离身体,随即紧跟魏子涧。
他想到魏子涧的年纪也就比他大两岁,三十七岁,这样的年纪放在演艺圈属于中生,在导演圈却是实实在在的年轻有为,而且本人的长相和气质也是极好,就算放到演员中也不会被埋没。
心中苦笑,现下他也只能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来缓解过快的心率了。
为了给自家的艺人提供日常所需,聂池面试的这家影视公司的楼下就开了一家咖啡馆,装修考究,环境清新雅致。
今天这里没什么客人,倒是给两人提供了一个清净之地。
两人在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两杯咖啡,聂池早就不是初出社会的愣头青了,他没有表现出急躁,等咖啡上桌,魏子涧收起一直注视他的目光,喝了一口咖啡之后,只听魏子涧首先出了声:聂先生,说起这本武侠剧本,其实这中间,有一件我从未和其他人说过的事。
聂池静静地聆听,没有插嘴提问。
魏子涧举止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墨镜后的目光望着聂池,缓缓道:对外,都说这本剧本是我独自创作的,但究其根源的话,并非如此。
聂池愣了愣,捏着咖啡杯握柄的两指不禁用力,指尖泛白,左胸腔内更是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
不知道聂先生是否有在新闻中看到过,我有个弟弟自小在国外生活?
我知道。
这五年来工作不多,空下来无事可做的时候聂池也会关注娱乐圈的一些人和事。
当年,二十五岁的魏子涧的处女作在国外获奖,作为一个国人获得如此殊荣成了国内大肆报道的对象,因此也有人扒出了他的背景,包括他富裕的家庭,但他父母多年前已经离世,身边的亲人如今只剩下唯一的亲弟弟,而魏子涧更是将弟弟的信息保护的滴水不漏,从未向外透露过任何信息。所以至今也无人知道魏子涧的弟弟叫什么名字,与他相差几岁,是什么模样。
剧本的出处来自我弟弟的一个梦。魏子涧似乎并不在意聂池恍惚的神色,淡淡道,三年前,他做了一个梦,后来他说,明明醒过来后梦里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可他却觉得自己必须想起来不可。
聂池放在大腿上的左手缓缓握成拳。
果然还是梦吗?
鼓鼓胀胀的心口缓缓地沉寂下来。
他忽然不明白自己刚才到底在期待什么。
毕竟,他和钱恒之间隔着的距离,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维度、不同的空间。或许,魏子涧的弟弟也不过就是在梦里,看到了他和钱恒的一切
和一开始魏子涧知道又有什么不同呢?
没有。
他为什么会在刚才觉得心潮澎湃,真是可笑。
魏子涧能感觉到聂池眼中渐渐消失的欣喜,原先神光逼人的凤眸好似黯淡的珠宝,失去了光泽,让人见之有些哀伤。
他虽然也觉得聂池有些奇怪,但谁让魏恒自在试镜现场从手机屏幕上看到聂池后,就失去了一贯的沉静,不止碰翻了手边的杯子,甚至还疯了一般非要让他找这人回来,还让他和这人说了一些怪异的试探之词
然而与他说起这些试探的话的魏恒,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之后的一年里,他每天都在回想,可每次回想的记忆都在不断的缺失到最后连最初梦里人的名字都不记得了。然后,他恍然记起来自己有个做导演的哥哥。说到这里,魏子涧移开了对着聂池的视线,看向了聂池右后方的一盆草花,转口道:我弟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到大待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医院,他性格内向,不喜与人言谈,就连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很难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想到我,告诉我他沉浸在这个梦里无法自拔,但真要说起这个梦时,他又是磕磕绊绊,理所当然的忘记了太多的人事物,毕竟是梦啊但不管怎么样,我总算知道了他这一年郁郁寡欢的原因。
这原因听起来难以置信,但或许,是他命里注定。他说自己喜欢上了梦里一个叫阿英的少年,而他自己身为少年的义兄,与少年相遇相知相守了几个月,最后却亲手将少年杀死了可少年的全名叫什么,他这个义兄的名字叫什么,甚至于故事中还有两个魔教教主,他也仅仅记得称号,都不记得真实名姓了。
那一天,魏恒穿着雪白且显得宽大的衬衫,习惯性地抱着自己的双膝让自己身陷沙发中,悲戚地望着魏沧,声音破碎:有个声音告诉我,阿英也来了这个世界,我该是能在这个世界找到他的。哥,你是那么有名的导演,如果你将我的梦拍成了电影,茫茫人海中,他会不会就看到了,然后也会想起我?甚至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