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当然不想!我又不是真的太监,再说了,皇主子长得像我旧情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膈应人。
没错,膈应!
福茉儿:我咋有你这么个不求上进的哥。
一场谈话,因香九的果断拒绝而结束。福茉儿晾完最后一件衣裳,蹦蹦跳跳的和她去他坦吃饭。
饭桌边,早有太监扎堆,各自执着筷子风卷残云。
见到香九时,都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更有甚者,帮她添饭夹菜,奉承道:香哥儿,特定给你留了饭菜,还热乎着,快来。
香九:
她被前呼后拥着入了坐,连带福茉儿也跟着沾光。
哥,咱碗里都是肉丝。
香九定睛一看,还真是,这待遇好的令人发指啊!
有一人插话道:香哥儿,哪日飞黄腾达,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香九职业式假笑:好咧好咧。
一面回应,一面从簸箕里拿了两个馒头,将其掰开,把肉丝尽数夹进去,递给福茉儿:揣好,给你哥留着。
嗯!
而对面受到冷落的刀豆,意外的没发出任何声响,死死攒着竹筷,阴沉着脸
一整个下午,福茉儿都像只欢乐的喜鹊,绕着香九左三圈右三圈的闹。
香九拿她没辙,专心刷着恭桶,怕她一个人太闷,偶尔同她闲聊几句。
福寿去哪了?还不回来。香九随口说。
傅哀愁让他去清理筒子河里的淤泥和杂叶,福茉儿回答道,许是很费劲吧。
香九在眉前虚搭了一个棚,遥望往西下坠的太阳,嘀咕说:这也太久了。
什么活要干整整一天,饭都来不及回来吃一口。
我哥哪都好,就是太老实,不知道偷懒。福茉儿双手叉着腰,傻子。
她拍拍放在怀中的馒头:再晚些可就不好吃了。
那你帮他吃一个。香九看出她嘴馋。
可以吗?福茉儿像个讨糖吃的小娃娃,害羞又胆怯。
吃吧。
算了,我哥一天没吃东西,肯定又累又饿,还是给他留福茉儿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跌跌撞撞的跑进院的太监身上。
香九随之看过去,见那人满身泥水,帽子不知去了哪,一团发髻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
傅管事,傅管事呢!他张皇失错的喊道。
院内的人被他吓唬住,呆呆的没动。
香九心头一震,奔过去抓着他:出什么事了?
那人眼眶一红:福寿死了。
他的话一出口,香九便有些天旋地转,只一声不吭的站在那,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两块白花花的馒头滚到脚边,歪在她鞋边。
奴才的命不值钱,偌大的紫禁城里,每一天都在死人。
可香九没想到,这样的不幸会落在福寿身上。
明明昨夜那厮还帮她盖被子,听她诉说心事。
福茉儿没哭也没闹,弯腰把馒头捡起来,吹开面上的灰土,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弄干净,还能吃。
香九问她,给谁吃。
她答,留着给我哥路上吃。
路上?
对,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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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茉儿独自回了房间,香九来到房门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说点什么。
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真要如此说,不如好好的闭上嘴。
茉儿,你还有我呢。她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门扉依然合着,里头一片寂静,香九怕打扰到她,缓缓退下台阶。
最后一丝夕阳被黑夜吞没,月光打在她发顶,惹得她没由来的抖了个寒颤。
赶到东华门的时候,宫门已经下匙,护军
用长矛拦着她,问她可有敬事房给的出宫腰牌。
将香九拿不出来,便又拔出窄背刀赶她走。
我朋友就在宫门外清理筒子河,他死了,我得去送送他。
宫内死了奴才,需在子夜沿着东筒子长街抬出神武门。可福寿偏偏命不好,死在了宫外,再没有抬回宫的道理。
死人有何好看的。一名护军调笑道。
另一名也搭话:是啊。你别操那闲心,自会有人把他送回爹娘身边,好生安葬的。
香九垂下脸,叫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忽然屈膝跪了下来,腰身挺得笔直,摘下帽子搁在一旁。
面朝宫门磕了三个响头,是磕给福寿的。然后又磕了三个,是替福茉儿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