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多多,福蝶。
蝴蝶不喜欢不睡觉的小孩儿,文文睡觉。叶子君一本正经哄娃。
文文坚持:福蝶蝶,福蝶。
小叶子?外面女音带了哭腔。
天已经黑下来,叶子君住的这地方远离村民集聚地,又靠着绝壁,海浪拍打声,海风吹过声便足够吓人。
慕晨掀开门帘,天色放黑,海风呼啸,然而眼前的男人却站得笔直,一双失了明的眼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男人俊逸的颜值。
姑娘有何事?
小蝶忙回过神,天杀的她方才怎的看慕公子看出神了。
慕公子,真是你啊,小叶子在吗?我想找他帮点忙。
来人正是高氏之前派到叶子君身边的丫鬟之一:小蝶。
叶子君在屋里自然也听着了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文文口里的福蝶蝶指的是小蝶。
他就说嘛,他家的崽崽最是聪明,见过的人都记得啦,就是口齿有些不清,这都是小事啦。
叶子君啵地亲了口文文的小脸蛋儿作为聪明的奖励,文文真聪明,好生睡觉觉。
他们条件简陋,睡觉也不曾脱衣服,钻出被窝就能出门。
小蝶瞧见了叶子君方才找到了主心骨,也顾不得人家夫君还在此,两步上前捏着叶子君的手,急道:小叶子,这回你可得帮帮小蝶姐。
叶子君也十分配合,脸上挂的笑就不曾散过,小蝶姐怎么啦,这山高路远的又是晚上,你怎么一个人来啦。跟着适当地露出一丝担忧来。
小蝶跺着脚,甭说山高路远了,就是摸黑爬她也得爬过来啊。
想着府中的事儿,小蝶便先哭了起来。
不远处有人影闪过,是跟着小蝶过来凑热闹的村民。
小蝶一个长得好还穿得好的姑娘家只身一人来他们这穷乡僻壤,挨家挨户问叶子君住处,这不,大家伙儿心照不宣地出来看个热闹。
叶子君没理会这些人。
小蝶姐姐你可别哭啦,仔细伤了身子,先随弟弟进屋吧。说着小心翼翼搀着小蝶进了小屋子。
小蝶正是急到伤心的时候,叶子君这般作为简直是雪中送炭,只觉得一股暖流淌进了心窝子,这声姐姐听着也亲密万分。
屋子简陋,只有石板当凳子用。
叶子君面上露出两分羞涩来:小蝶姐姐可别嫌弃。
原本还躺着睡觉的阿木却红了脸庞,啊呀一声将被子裹在身上,活像个被这样那样的小姑娘。
慕晨兀自找了块石板坐下,也不说话,杵着当门神。
小蝶倒是给阿木这作态逗放松了,阿木她是认识的,也知道这孩子是乞丐出身,怼起来也不讲究。
你躲个什么劲,半大的孩子姐姐还能把你怎么着不成?
阿木脸更红了,缩着脖子抱着文文,拿后背对着众人。
小蝶也不嫌弃石板凉,她走了这般远的路,早累了,只没想到小叶子家境这般穷困,不由得生了三分怜惜。
不过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蝶捧着叶子君的手,小叶子,你说过要报答你小蝶姐可还上算。一双红唇抿得笔直。
叶子君登时瞪大眼,夸张地拍拍胸脯,小蝶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弟弟我说到做到。你也甭说报答不报答的话,姐姐在我这里就是亲姐姐,那有当弟弟的不帮亲姐姐忙的。
语气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慕晨只觉得这小媳妇儿忽悠起人来还真不要脸,阿木更是在心里吐槽了千万遍,也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妖艳贱货。
偏偏人家小蝶还真就吃这套。
倒也不是小蝶蠢,只是当事人心里急,投入的感情不一样,听着叶子君这夸张的言辞,看着他在黑暗里夸张的动作,便觉得能当十二分真。
其实,小蝶姐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小蝶姐治几盆花草。
原来,叶子君帮阿梅治好牡丹后,那慕家少爷慕和也是万分惊喜,当即就拿出去在几个狐朋狗友面前得瑟了一番。
还大言不惭给自己封了个花中君子的称号。
这事儿给晋江县首富原家的小少爷原有渚知道了,当天就带着十几盆阉了吧唧的山茶花并上一份厚礼到慕家。
慕家在晋江县是大户人家不错,但原家高了慕家一顶大的头,哪怕原有渚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慕家也全员出动迎接,还躺在床上养腰板的高氏都出来了,可见慕家重视程度。
原小少爷带来的花据说是原大少爷送给原老夫人五十大寿的贺礼,养了八年了,年年开花,花香沁人。可今年不知怎的,十几盆花全都有了败势,甭说花了,叶子都快枯了。
小蝶绞着帕子,不自觉又紧张起来。
恰逢今年原家大少爷出去跑商,走了半年有余不曾传回来音讯,老夫人瞧着花忧着人,身子骨没顶住,就此倒了下去。原大少爷联系不上,原家只能卯足了财力救花,也好给老夫人一个希望。可可我家少爷哪会治花啊。
说来还是那慕和惹的祸。
原家将花当作老夫人的救命花,慕家想傍上这个大腿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当面给原家小少爷打了包票。
搁在往日高氏不敢这般底气十足,他慕家是从商非养殖,家里也没人专研这个。
偏分那慕和话放得大,自觉那快死透的牡丹都能开花,不过几盆叶子有些枯萎的茶花,小意思。
昨儿个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爷又是换土又是修枝又是浇水,事必躬亲,本以为今日能瞧见绿油油的叶儿。
哪有什么绿叶儿,昨儿个还有丝丝生机的花儿今儿个瞧着越发的不行不说,因着少爷昨儿个浇多了水,我同阿梅翻开土一瞧,连根茎都泡软了。
叶子君好奇,那也怪不到两位姐姐身上呀。
小蝶哭得更厉害了,不停拿帕子点着眼角,本是怪不上的,偏少爷觉得是我同你阿梅姐执意要翻开土,才让那花儿没了生机,命我二人三日之类救活那十几盆花,若是若是救不活,便要将我二人押去原府请罪。小叶子,你可帮帮姐姐们啊。
请罪说白了就是去送命。
原家老夫人相思成疾,忧思过重,在病床上躺了两月有余,眼瞧着不行了,家里人才想到了这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算得上是病急乱投医。
明眼人都知道这花若是救不活,人多半也就没了。
送阿梅和小蝶过去,就是送两条人命过去抵罪。
叶子君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几盆花儿,小意思。
此事小君去做颇为不妥。
不等叶子君开口打包票,慕晨先替他做了决定。
叶子君脑瓜子一转悠,挪了个屁股坐到慕晨身边儿,拿胳膊戳这人的腰板儿,呀,夫君这是担忧我吗?
你可知这花救不回来,你这小脑瓜子就没了。慕晨抬手摸了把叶子君的脑袋。
意外的,很软很小。
叶子君心道,只要它真是一盆花,就是死透了他也能给挪颗新的上去。
小蝶哭得更大声了。
慕晨不为所动。
他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更何况眼瞎,是萝卜还是玉石都不知道呢怜惜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