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明 分节阅读 119(1 / 2)
d秦博想想,的确如此,他们即便能侥幸得逞,以他们的势力和手段,事后也很难全身而退,这才没了声气。
“罢罢罢,我家老爷之事,且听天命。”
关于马庆,马奎已然无计可施,只能把希望放在景泰帝身上,倘若马庆真能因功而简在帝心,那曹吉祥所为就全无用处。
不过他生怕秦博等人因为事不顺遂,蛮性大发,做下什么无可挽回之事,连累他家主人,赶忙指了条路:
“曹吉祥终究是内宦,朝堂大事还是以外臣为主,只要廷议未决,你等之事就尚有转机。
于大人虽然不在京师,不过仪铭仪大人的府上,你们可以去跑一跑,或许有些作用也说不定。”
接着说了一番这个仪铭大人的根底,乃是今上还在做郕王之时的王府旧臣,也是唯一留在朝堂之上的王府旧人。
王府其余人等,不是年纪过大,就是才具不足,早都致仕了。
此人挂了个兵部尚书的虚衔,实则算是景帝在六部之中的一个眼线,若能得他相助,则大事可期。
“门大哥,如何如今在锦衣卫高居何职啊”
问清楚仪铭府邸所在,又定下何时登门拜访,周秦川这才有闲心问门达如今的境况。
“别提了,马老哥还有镇抚使卢忠大人,都陪我跑了几趟锦衣卫,每次都是让我静候圣裁,如今仍然是个百户,哪有什么高居何位之说。”
门达自与卢忠、马奎进京之后,除了进一步确认其锦衣卫的身份,就再无任何进展。
不惟如此,就连去大同的卢忠,也因为大幅缩水的功劳受了牵连,本就没有多少事儿的他,如今更加清闲,经常同门达混在一起,成了难兄难弟。
“大王子,周兄弟,苏家妹子,本该早些来同你们通个气的,只是新赁了个院子,又陪马管家和卢大人奔走,怠慢之处,见谅见谅。”
说完自己的事儿,门达又陪了个罪。
周秦川等人自是不会挂怀,轻轻揭过不提。
“老爷,有客来访。”
华灯初上,仪铭府上的管家来到书房禀报,递上了手中物什。
仪铭接到手中的,是一张大大的礼单。
打开礼单,入目所见,这份礼可不轻,黄金百两,纹银千两,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为贵重的,乃是五块上好羊脂玉。
要知道,大明自立国以来,在西部边境,真正的势力始终未出嘉峪关,区别不过是有羁縻统治和无羁縻统治而已。
这就导致位于西域的于阗所产玉石,能流入中原的极少,且多是朝贡,仅在皇室内部流传,上等好玉在民间那是可遇不可求。
一次就以五块上等羊脂玉为礼,当真称得上是大手笔了。
仪铭皱着眉头问道,“客从何来”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何况是这么重的礼。
“老爷,拜帖就在礼单之内,小的可没敢多看。”管家答道。
仪铭这才注意到,拜帖实在小得可怜,附在礼单一隅,若不仔细些,难保不会掉落出来。
将拜帖拿到手中,细看之下,手一抖,那张小小的拜帖跌落地面。
“老爷”管家等了一会儿,见仪铭兀自发愣,这才小声提醒,“客人还在候着呢,不知”
“让他们走。”仪铭回过神来,“就说嗯,就说我不在府上,还有,以后但凡是他们上门,不用来禀报于我,都按这套说辞打发走就是。”
“是,老爷。”管家接过仪铭递来的礼单和拜帖,转身就走。
看着远去的管家,仪铭陷入沉思。
上门拜访者乃是南附大明的瓦剌一部,曾经的瓦剌大王子,如此重礼,所求何事,不问可知。
自是不愿所部被打散收编,在京师做个清闲王爷,找上门来,就是想要自己在圣上面前说几句好话,谋个好去处。
第250章 枯守
关于此事,于谦离开京师之时,看似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圣上那里却笃定得很。
今上能够登基称帝,全赖于谦鼎力支持,前些年君臣二人极为相得。
这两年陛下作为一国之君,虽然对于谦多少有了些防范,让自己挂了个兵部尚书的虚衔作为掣肘,但此等大事,还是会仰赖这等国之重臣,自己就别瞎搀和进去了。
“哟,几位公子又来了还是老地方,老规矩”
掌柜谄媚地笑着,几个伙计极有眼色地上前,接过马缰,将马牵到后院添料喂水。
“没错,还是楼上那间房,全天都包了,方便哥儿几个喝茶看景。”
秦博笑着吩咐。
他们拜访仪铭吃了个闭门羹,随后受马奎指点,干脆直接去了于谦的府邸拜访。
可惜被人家府上仆从以自家老爷不在家中,不方便见客为由,极其恭谨地送出了大门。
眼见无计可施,众人不甘心坐以待毙,一合计,干脆守株待兔好了。
反正会同馆不限制出入,这些天,周秦川他们天天一大早就从京师赶到通州,包个临河的酒楼单间,一呆就是一整天。
通州乃是运河北段终点,于谦去的是鲁东,看的是运河疏通工程的建成,若要回返京师,多半会乘船北上,在这里下船之后,再换乘轿、马。
众人冀望的,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若能赶在他人之前见到于谦,怎么也要比落后于人有利些。
为此,把识得于谦的卢忠卢镇抚,同门达一并给请了过来,反正他俩无事可做,在哪儿不是闲呆着。
至于马奎,则是不甘心地一个人在京中奔走,想要多少再为自家主人出些力。
若真见到于谦,该如何行事,众人倒是都尚未想好。
按卢忠所说,于大人刚正不阿,不喜私下往来,未必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不过以秦博身份,于少保当不至于恶颜相向,毕竟于国事不利,后果如何,在五五之数,且看到时候的运道罢。
这家酒楼靠近通州码头,是上下船头的必经之道,兼且楼上那个包间能登高望远,风景极好,秦博长于塞北,哪儿见过这等水上景致,是以每次来都不更换。
众人一坐一整天,钱花得大方,几天下来,就和店家熟了,都不用再点什么茶水菜肴,伙计自会安排。
几人上得楼上,进了雅间坐下,喝茶解渴,然后吃过朝食,就开始紧盯着码头。
秦博自幼得秦琪母亲教导,诗书上的造诣,比周秦川高明得多,唯独画之一道,他自己不太满意。
在见识过苏幼蓉的功底后,他就一心求教,如今这般等人的工夫,正好成了他对着窗外运河,泼墨习画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