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大司马 分节阅读 31(1 / 2)
d能与宋国爆发战争,这就变相转移了赵国的压力,使赵国能毫无顾虑地进攻中山国,拔除这根如鲠在喉的鱼刺。
但宋王偃呢,他虽然不舍得放弃即将得手的滕国,但也不希望与齐国撕破脸皮,毕竟宋国单独面对齐国还是非常吃力的,更别说还是为了赵国攻伐中山国的目的。
因此,宋王偃希望赵国尽快攻伐中山国,这样一来,齐国将同时面对「赵伐中山」、「宋国伐滕」这两桩事,纵使派兵援助,赵宋两国也是分担压力,这样就避免了宋国单独面对齐国。
当然,宋王偃自己没有开口,他是通过惠盎表达了这个意思。
然而,仇赫还是在一个劲地劝说,宋王偃可能是听着烦了,忽然询问蒙仲道:“小子,你怎么认为”
宋王偃的本意是想打断仇赫的话,再者,蒙仲亦是宋国人,想来会为宋国说话。
没想到,蒙仲在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曾经在定陶,有郑、王二人一起行商,他二人始终很和睦,将生意做得很大,后来有人便问:你二人是怎样做到和睦相处
郑、王二人便回答道:我不做损占他利益的事,他也不做损占我利益的事,公平分配利益所得,所以我们的合作才会长久。”
惠盎在旁听到这话,微微点了点头。
而宋王偃,则是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蒙仲,不得不说,蒙仲所说的这番话,大大超乎了他的预计。
不过他的反应很快,闻言后哈哈笑道:“不错,说得对,凡事都要讲究公平,只有这样,双方的合作才会长久仇赫,你以为呢”
仇赫微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蒙仲,碍于对方是庄子的弟子,又是惠盎的义弟,自然不好说什么,干笑了两声道:“物易售卖,岂能与国之大事相提并论”
宋王偃闻言朝着蒙仲努了努嘴,问道:“小子,你说呢”
蒙仲平静地说道:“老子曾在道德经中言道,「治大国、若烹小鲜」,庖厨之事,竟能与治国相提并论由此可见,有些道理是可以通用的。”
“唔”
宋王偃故作沉吟,斜着眼瞥了一眼仇赫,见后者皱着眉头仿佛在苦思冥想,心下暗乐。
而在旁的惠盎,他看向仇赫的眼中就全然是嘲讽之色了。
在惠盎看来,他新认的弟弟蒙仲那是什么人那是庄子的入室弟子、惠子的代收弟子,学的是道、名两家的知识,皆是普天之下最善辩论的学术之一,你跟他辩
心中暗讽之余,惠盎亦瞧了一眼蒙仲,他感觉地出来,尽管学的是道名两家,但蒙仲的“辩”,更多偏向道家,也就是用道理去说服人,而不像名家,只是用言论堵住人的嘴。
看来庄夫子对此子果真是下了很大心血啊。
惠盎暗自想道。
当日,由于蒙仲的搅局,仇赫最终没能说服宋王偃尽快攻略滕国,连带着在此之后「怂恿宋国进攻薛地」的打算也没能说出口。
当然,这与蒙仲无关,他只是恰逢其会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也没有因为他是宋人就偏袒宋国,仇赫也不好指责他什么。
当日下午,待回到惠盎的府邸后,蒙仲便向惠盎提出了告辞,准备返回军中。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府上的家仆来报,说宋王偃派人邀请惠盎进宫赴宴,且点名要惠盎带上蒙仲。
当时惠盎笑着说道:“想必是大王要以今日之事赏赐你。”
然而就在惠盎说这话的时候,宋王偃正在王宫内,手捧着一份竹简观阅着。
只见竹简上写道:蒙仲,景亳蒙人,祖蒙舒,甲士,亡于齐役;父蒙瞿,甲士,亡于魏役;兄蒙伯,甲士,亡于滕役
“”
宋王偃缓缓收起竹简,回忆着今日初见蒙仲时,后者曾偷偷打量自己时的那个眼神。
起初他还以为那是此子对君主好奇的目光,但眼下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君主,使你祖父、父亲、兄长先后皆亡于战场么”
喃喃自语了一句,宋王偃坐在一张矮桌前,双手十指交叉搁在口唇与下颌的位置,闭着双目若有所思。
第044章 宫筵一
大约在酉时前后,惠盎便带着蒙仲乘坐马车前往王宫赴宴。
此时天色正渐渐暗下来,王宫内的卫士们正在逐一点燃宫内道路附近的火灯、火鼎与火盆,用油与木柴燃烧的光亮,将王宫照亮。
蒙仲私底下猜测,王宫这一晚所消费的油与木柴,可能足够他蒙氏乡邑一个月的消耗。
这些,亦是夫子所抵制的“多余”的东西吧
蒙仲心中暗暗想道。
然而这些心里话,他并没有告诉惠盎,因为他觉得没有意义。
不多时,蒙仲跟着惠盎来到了一座主殿的大殿前,在一名谒者的带领下,迈步走入殿内。
作为王宫的主殿,这座宫殿自然是宏伟气派,单单殿内殿外的柱子,或就需要二人合抱,更不必说殿内的雕物与饰物,很难想象当年宋辟公在修建整座王宫时,究竟消耗了宋国多大的财力。
此时在殿内,早已有人坐在一张案几后,不是别人,正是宋国的国相仇赫。
当他转头看到惠盎与蒙仲二人走入殿内时,虽然面色并未有所改变,但却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尤其是当他看到蒙仲的时候。
平心而论,作为赵王雍推行「胡服骑射」时的重臣,仇赫文武兼备,深得赵王信任,是故赵王雍才会将他派往宋国担任国相,督促赵宋两国的合作。
似这样的人物,又如何会忌惮年仅十四的蒙仲呢,顶多就是觉得以他四五十的年纪,跟一个十几岁的小辈辩论,这样显得太过于丢脸罢了,纵使胜了脸上也无光,更别说今日下午他还被蒙仲说得哑口无言。
“惠大夫。”
仇赫起身,朝着迎面走来的仇赫拱了拱手,旋即,也不忘跟蒙仲和善地打个招呼:“小兄弟,又见面了。”
“仇相。”
“仇大夫。”惠盎、蒙仲二人亦拱手还礼。
宫宴的座位,自然有着严格的规矩,这不,在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有宫人将惠盎请到了西侧的首席。
此时,惠盎看到西侧他的坐席下手还摆放着一张案几,便随口问道:“这是谁的坐席唐鞅”